黑暗中,她無助地哭喊着,卻得不到一聲的迴應。‘.
也是這樣的雨夜,她被丟在家裡,眼巴巴地從窗戶裡看着那個生下她的女人丟下她,坐到了別人的名車裡,揚長而去。
媽媽,遲遲很害怕......
雨,越下越大,路遲遲一個人走在滂沱的大雨中,記憶裡的一幕幕不停地在她眼前浮現出來。
那麼得不堪,那麼多得難以啓齒。
她只是一個多餘的野種,一個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的私生女,一個被親生母親親手丟下來的拖油瓶......
她......一直是多餘的。
她站在雨中,苦澀地笑了起來。
那笑容,那樣得蒼白,那樣得冰涼。
前行的腳步再也無力提起,她就那樣站在雨中,任憑雨水無情地對準她的頭頂砸向,她甚至很享受這種刺骨的快gan感。
只有這種刺骨的感覺才能分散她心裡最深處的自卑跟不堪。
也只有這種冰涼的刺骨才能讓她短暫地不去記起那些不願爲外人道的卑微。
距離她身後不到十米的地方,銀色的瑪莎拉蒂緩緩行駛着,雨刮不停地衝刷着擋風玻璃,視線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申臣坐在車裡,沒有直接走上前去,可是那雙幽深的眸子卻一直盯在走在前方那個單薄得讓人揪心的背影上。
他看着她笑,看着她仰頭望着夜空,看着她任憑被雨水拍打着臉,心,一片一片地收緊。
他知道今晚發生的事對她來說是多大的屈辱。
她不想跟別人說,也不想別人用憐憫而異樣的目光看她。
他知道,那個傻丫頭,一直都是那個倔強而自尊心十足的女孩。
所以,他雖然一直在擔心她,卻一直壓着心底那抹焦急,安靜地開着車,耐心地跟在她的身後。
終於,他看到她停下了腳步,無力地垂下眼眸,似乎再也沒有力氣走動。
見她在一邊公交站牌的長椅上坐了下來,雨水早已經溼透了她的全身。
睫毛上下打顫着,雨水模糊了她眼前的視線,沿着她挺翹的鼻樑緩緩滑落到她因爲寒冷而顫抖不停的雙脣上。
她沒有走,就是那樣安靜地坐在那長椅上,看着前方安靜地發呆着。
身子冷得不停發抖着,她蜷着身子坐着,渾身已經溼透。
嘴角一直掛着讓人心疼的微笑,而這樣的笑容,誰能讀懂?
還有誰能在這樣無力的情況下,還強迫着自己這樣難過地笑着。
申臣的眉頭擰得越來越緊,心,揪得越來越疼。
他寧可希望她能放聲哭出來,將所有的難過,所有的傷心都無盡地發泄出來,也不想看到她如此難過地強顏歡笑着。
笑得這麼難過。
在這一刻,他在想,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樣的笑容會讓他這顆心可以感受到這樣的疼。
哪怕只是這樣看着她笑着,渾身的每一顆細胞都會疼得相互撕扯着。
好幾次,他都想直接衝到她面前,將她拉到懷裡,告訴她,想哭就哭出來,不要笑得這麼勉強,笑得這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