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走。:”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疲憊的口氣中,透着幾分無力感,抱着她身子的雙手,收緊了力道。像是隻要他一鬆開,她就會突然間走掉一般。
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意識到,這四年來,他都是在害怕跟恐慌中度過。
他害怕,她這一輩子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在他生命中徹底離開。
就算再次找到她,就算每天霸道地將她綁在身邊,他都會戰戰兢兢地覺得她會突然走掉。
哪怕她只是跟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說了幾句話,他都會害怕到像是她會就此被人搶走一般。
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申臣,那個自信到不會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申臣,此時卻如此不堪,如此沒用地擔心着懷中心愛的女人會突然間離開他。
四年的分離,帶給他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折磨跟恐懼,讓他變得如今這般不似自己。
聽着耳畔傳來那無力的聲音,雖霸道不減,卻讓路遲遲聽着越來越心疼。
被他抱在懷中的身子並未有任何的掙扎,她伸出全手,圈住申臣的腰際,將臉輕輕地埋在他的懷中。
放在他腰間的力道不經意地加重,像是要讓他感覺到她的存在。
“我沒走,我不走了,申臣,我不走了。”
藏在眼中的淚水終於不受控制地從她的眼底奪眶而出,火熱得幾乎灼傷了申臣的整個胸膛。
原本迷濛的雙眼有過片刻的清醒,他緩緩低眉,看着懷中真實存在的女人,幽深的黑眸底下閃過一絲亮光。
“你”
剛到嘴邊的聲音,因爲胃裡那突然間的抽疼而卡在了喉嚨裡。
他蹙起了眉頭,吃痛的悶哼聲滑過路遲遲的耳畔,讓她的心陡然一慌。
猛然從申臣的懷中退了出來,她雙手攙扶着申臣,眼底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幾分緊張:
“是不是又胃疼了?我讓管家去叫醫生過來。”
她將申臣扶到牀邊坐下,起身快速朝門外跑去,卻被申臣那低沉的嗓音給叫住了:
“不用了。”
他咬牙忍着胃裡那不停傳上來的劇痛,冷然道。
路遲遲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轉頭看向申臣那疲憊而蒼白的面孔,蹙了下眉頭,“都這樣了還跟我賭氣,等醫生過來看過你之後,你想什麼耍脾氣都行。”
沒好氣地斜睨了申臣那陰沉的臉色一眼,她落下這話之後,又一次欲要往門外跑去,卻再一次被申臣那不耐煩的低吼聲給阻止了。
“我說了不用了!”
他撐着胃部,眉頭擰緊,卻固執地不讓路遲遲去叫醫生。
該死的,他不需要這個女人用這種同情的方式來對待他,他申臣要的並不是她的同情。
咬牙忍着痛,從牀chuang上站起,他陰沉着臉走到路遲遲跟前,低眉俯視着她焦急的臉龐,冷冷地勾起了脣角,道:
“我再說一次,如果不是要跟我睡,你最好什麼都別做,現在就給我滾!”
說完,再度冷睨了她一眼之後,繞過路遲遲身邊,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