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他是偏執狂
“那麼……如果我不願意呢?”他反問着,臉上依然是沒有絲毫的表情。
她一怔,如果他不願意的話,那麼媽媽會……想到躺在病牀上的母親,想到院長對她說的那些話,夏琪突然覺得心口一陣疼痛。
“疼嗎?”他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問她疼不疼了。
疼,疼得厲害!她的眼眶不由得泛着紅,看着他沉沉的眸子。從來,他就可以對任何的事情都做到漠不關心,也可以對任何的人都冷漠至極,只除了……她,可是現在……
他的一隻手移到了她左胸的下方,掌心隔着衣服,緊緊地貼着她心臟的位置,“真的很想知道,你現在到底有多疼。”他低低地道。他和她自小一起長大,他比誰都清楚,她母親對她而言的重要性。甚至以前,他曾無數次地嫉妒過,爲什麼她最在乎的人是她母親,而不是他。
她的眼眶越來越紅,霧氣在眼中瀰漫着,“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答應呢?我知道,我傷過你,我可以把那些話統統收回……”
“收不回的。”他低低地道,“你對我說,我的愛你不要了,我那麼地逼着你,那麼地不斷問你,可是你還是不要,你可以說丟就丟,現在又憑什麼要我答應?”她的那句不要了,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地迴盪着,每一次的想起,他的頭就會痛上一次。
想要不去想,可是卻怎麼也做不到。
他的指腹輕輕地摩擦着她的衣料,就好像是在隔着衣服,輕輕地撫着她的心臟。他的脣湊近着她的耳畔,清冷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輕輕地響着,“琪琪,原本我還在想着,該要你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可是你卻先來找我了,先把你的代價擺在了我的面前。”
代價嗎?母親就是她的代價嗎?晶瑩的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滾落了下來,夏琪死死地咬着脣。脣上剛剛纔被他舔舐乾淨的傷口,又重新涌出了殷紅的鮮血。
“謹言,我媽是我媽,她不該是我的代價。”她用力地抽了抽鼻子道,那隻不曾被他扣住的手猛然地抓住了他按在她心臟位置的手,“我求求你,讓你姑姑救救我媽!你要怎麼對我都可以。”
她的手心,有着他眷戀的溫度,那是他用盡時光,費勁心思想要佔有的。他的手指,一點點地擠進着她的指縫中,和她十指交扣着。
而他的眼看着她淚流滿面的臉龐,低下頭,吸-吮着她所有的眼淚,“琪琪,就算你在我面前流乾了眼淚,我也並不會答應。因爲我也要讓你知道,我的痛有多厲害,比你現在的痛,更多上百倍千倍!”
他的動作,是如此的溫柔,可是他的聲音,卻又是那麼地冷漠。
這一刻,她的眼淚落得更兇了。
————
他看着她恍惚地走出了辦公室,看着她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了視野中,偌大的辦公室裡,又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的手心中,還殘留着她手心的溫暖,而他的手背上,還有着她滴落下來,未乾的眼淚。
心,好疼!
爲什麼,他明明是要她體會一下,他曾經經歷過的疼痛,可是看着她的眼淚,看着她傷心欲絕的表情,他的心會那麼地痛呢?!
痛到喘不上氣來,痛到就連站都沒辦法站穩。
君謹言右手死死地捂着心臟的位置,整個身子慢慢地蜷縮起來。而他的視線看着不遠還倒在沙發上的那隻小熊布偶,眼前彷彿又看到了她抱着小熊躺在沙發上睡着的樣子。
移動着步子,他喘着粗氣,近乎是艱難地走到了沙發邊上,抓住了小熊布偶,然後把它緊緊地抱進了懷中。
“琪琪……琪琪……”鼻尖,是她的氣息,布偶的身上,有着她的氣息……他就彷彿是抱着那個讓他癡迷不已的人一般,死死地抱着布偶,如同要嵌入骨中,浸入血中。
要怎麼樣纔可以不痛呢?!又要怎麼樣纔可以遏制身體中那股發狂的想要呢?!
他要她!他要她!!
他的腦海,他的身體,無比鮮明地在傳遞着這個信息給他。
就算她不要他,就算她可以把他的愛輕易地就丟掉,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去丟掉,沒有辦法去不要!
他的臉深深地埋入着布偶的絨毛之中,而視線,卻是定定地望着那敞開的門的方向……
————
渾渾噩噩的,夏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君謹言的辦公室的。外頭,已經是一片的漆黑,只有鋼化玻璃外透過來的月光隱隱照亮着暗暗的走廊。
她來的時候,還是下午,可是現在,卻已經是晚上了嗎?
她睡了多久呢?而他又是等着她醒來,等了多久呢?
夏琪怔怔地想着,低着頭,看着手腕上的手鍊,眼淚不斷地往下落着。他說着不答應,他說要讓她知道他有多痛!
所以,他也要讓她品嚐這種痛嗎?!
呆呆地站在電梯門的地方,她卻並沒有去按下電梯按鈕,而只是木木地站着,她的腦海中閃過了許許多多的畫面。
她和他一起歡笑的時光,他抱着她說着愛她,他爲她專心地編着手鍊,而她也答應過,以後每年都要爲他編織一條……還有,母親躺在病牀上,臉色憔悴的樣子……
如果沒辦法得到謹言的答應,那麼母親的手術怎麼辦?難道要她看着母親因爲病情的惡化而不斷衰弱下去嗎?
不……絕對不可以!
猛地用手背用力地抹去眼邊的淚水,夏琪轉過身,正打算重新去找君謹言,卻發現一抹頎長的身影,正朝着她的方向奔了過來。
是——謹言!
夏琪怔怔地看停在她幾步之遙地君謹言。一時之間,腦袋幾乎變得一片空白,只是不斷地想着,他是追着她出來的嗎?!
昏暗的走廊上,君謹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夏琪的面前,擡手輕輕撫上了她還滲着血的脣瓣,“不管是什麼樣的代價,你都願意付嗎?”月光,落在他半邊的臉上,把他眼眸中的幽深映照的越發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