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到家後,孟奶奶立刻囑咐她要好好休息,好爲明天的婚禮做準備。
“好的,奶奶,您也早點休息。”白童惜乖乖應下後,結束了通話。
然後,她將盒子裡的兩個大胖娃娃拿出來,打算擺到臥室,卻在推開臥室門的一瞬間,驚呆了。
只見牀上的四件套,全部被換上了大紅色的。
窗簾,檯燈,牆紙則被換成了粉紅色的。
另外,兩團鮮豔奪目的玫瑰花被分別擺放在兩邊的牀頭櫃上,叫她的心情跟着綻放。
除此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的小細節,比如她的梳妝檯上,莫名奇妙的多了一個相框,相框裡沒有一張照片,應該是準備用來放結婚照的。
就在這時,一把聲音從她的背後響起,帶着淡淡的懊惱:“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
白童惜聞言回過頭,被她抱在懷裡的兩個大胖娃娃跟着躍入孟沛遠的眼簾。
他的眼角一抽,有些遲疑的問:“惜兒,你不要告訴我,你準備把它們放進我讓人精心改造的婚房裡?”
“你不覺得它們長得很喜慶嗎?”白童惜眯了眯眼:“再說,你已經把阿眠給我挑的那件婚紗淘汰出局了,如果連她送給我的禮物我都沒有安置好,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孟沛遠自知心虛的說:“……我們還是來看看婚房吧。”
白童惜眉眼一彎,心知他是同意了。
兩人走進臥室後,孟沛遠指着牀上方正中央的位置,衝白童惜比劃道:“我打算在這裡,掛上我們的結婚照,你覺得怎麼樣?”
白童惜故作嚴肅的說:“那你可得釘牢了,免得到時候掉下來砸到我們。”
“這是當然的了。”孟沛遠應了聲後,追着白童惜的視線問:“喜歡這一切嗎?”
白童惜衝他豎起了大拇指:“沒想到我們去馬爾代夫拍照的時候,你又另外做了這些佈置,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喜歡就好!”孟沛遠像個渴望得到糖果的孩子,興沖沖的看着她,無聲的討要着獎賞。
但,白童惜的目光卻往下一移,看着懷裡的大胖娃娃道:“孟先生,你不介意我把它們放到牀頭櫃上吧?”
“……”誰說他不介意?!
他真是多看它們一秒都要產生心理陰影,更別提還要把它們放在牀頭櫃上,一睜眼就會看到的地方。
但一對上白童惜期待的目光,他又把拒絕嚥了回去,有氣無力的說:“嗯,你放吧……”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就那麼討厭它們嗎?”
“也不是……”就是覺得它們超出他審美的標準了。
白童惜無法相信他的說辭,因爲——“從我打開盒子到現在,你連碰都沒有碰過它們。”
“我……”孟沛遠只能伸手去碰它們的臉,結果發現觸感意外的好,不由多捏了兩下,順便多看了它們兩眼。
白童惜看着他手上的動作,提脣微笑道:“我也覺得它們軟軟乎乎的,很適合用來減壓。”
傍晚,香域水岸的門鈴被人按響。
孟沛遠打開門一看,發現來人是慕秋雨,她正衝他微微笑道:“沛遠,我是來接童童回白家住一晚的。”
“有必要這麼麻煩嗎?”孟沛遠一分一秒都不想和白童惜分開。
“這是規矩。”慕秋雨能夠理解他的心情,但她還是想要遵守中國的傳統婚禮習俗,熬熬新郎的性子。
孟沛遠參加過幾次婚禮,每一次男方都要到女方家,費一番周折才能接走女方,不知道明天他會迎來什麼樣的考驗。
心思流轉間,他領着慕秋雨進了家門。
“她在廚房,我去叫她。”他道。
隨着他的話,慕秋雨這才注意到,他挽起的袖口還有溼漉漉的雙手。
她不禁露出欣慰的目光,一直到白童惜跟着孟沛遠過來,才說:“打擾你們小兩口做晚餐了。”
“不會不會!”白童惜忙擺手:“慕阿姨,事情我都聽孟先生說了,我現在就跟你回去。”
孟沛遠眉頭輕顰:“不如吃完飯再走?”
“不了,正好我也有些話要跟慕阿姨說。”
說着,白童惜將解下來的圍裙轉手套在孟沛遠的身上,然後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臉頰,很有效的平復了他的怒火。
臨別前,孟沛遠輕握住白童惜的手腕,貼在她耳邊說道:“明天一早,我就去接你回來暖被窩!”
白童惜被他的意有所指鬧了個大紅臉,不禁瞪了他一眼:“別鬧了,一切按照時間表來!”
兩人一邊對話,一邊走出了花園,白家的司機已經打開了車門,而慕秋雨正站在一旁耐心的等着白童惜。
“真不敢想象,今晚我要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孟沛遠那雙框在睫毛下的深黑眼珠,正透出幾分怨念。
白童惜忍不住伸手貼上他的臉頰,好言相勸:“你就忍一忍吧,實在不行,抱着娃娃睡覺?”
“……惜兒,你是希望我晚上做噩夢嗎?”
“呃,要不然抱着小滿?”
“我不想明天起來一身狗毛。”
白童惜想了想:“那我今晚打電話陪你聊天,等你睡着了以後我再睡?”
孟沛遠的眼睛一亮,但又突然意識到,他就像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公舉。
好在,有人寵他。
“那麼,一言爲定。”孟沛遠比了個接電話的手勢。
“那我走啦。”語畢,白童惜和他交換了一個甜蜜的吻,轉身上了車。
慕秋雨衝孟沛遠點了點頭後,緊隨其後。
望着漸漸消失在遠方的私家車,孟沛遠擡起腕錶,嘖了聲,才六點,剩下的時間可怎麼熬。
路上。
白童惜看了眼鄰座的慕秋雨,又看了眼窗外,再看了眼慕秋雨……
如此反覆循環過後,慕秋雨不由失笑:“童童,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白童惜摸了摸鼻子後,說:“慕阿姨,你這幾天有聯繫白蘇嗎?”
慕秋雨表情微變:“怎麼突然談起她了?我們說好的,你結婚的時候我不會捎上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童惜搭在膝蓋上的十指在一屈之後,又漸漸舒展開:“事實上,有一件事,我一直瞞着你。”
十分鐘後。
從白童惜嘴裡瞭解到白蘇離開家之後的所作所爲後,慕秋雨整個人僵如磐石,眼眶中更是蓄滿了淚水。
看到她這副模樣,白童惜忽然很慶幸自己沒有將白蘇被牛郎玷污的事一併道出,否則慕秋雨非崩潰了不可。
許久,白童惜才聽到慕秋雨問道:“白蘇……現在還在醫院嗎?”
“是的,孟先生的人一直在那裡照看她。”其實是看管。
末了,白童惜又說:“慕阿姨,我很抱歉,其實上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應該把實情告訴你的,但我怕你傷心難過,所以選擇了隱瞞……還有,這整件事都是因我而起,孟先生只是爲了給我出氣罷了,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慕秋雨搖頭,嘆息:“難怪沛遠那天在醫院會說出那樣的話,原來如此。”
見她面色蒼白,白童惜不由擔心的喊了聲:“慕阿姨……”
又過了一會兒,慕秋雨傷感的眼神漸漸堅定了起來:“是我管教不嚴,纔會讓白蘇一錯再錯,童童,沛遠的手段確實偏激,但我想卻是對白蘇最有效的鞭笞,我不會怪你們的,我只希望她從中得到教訓。”
坦白過後的白童惜,近期唯一繃着的那根弦漸漸放鬆了下來,慕秋雨是她的長輩,更是她的家人,她們之間本就不應有任何秘密。
只是氣氛一直這麼消沉下去也不是回事,她忽地提道:“對了,是白蘇協助我們,找到了白金海的罪證並將他擊垮的,我想她功不可沒。”
在這裡,白童惜省去了很多細節,要是被慕秋雨知道白蘇蒐集白金海罪證的原因,是爲了讓她和白金海互相傷害,好從中得利,估計又要氣個半死。
聞言,慕秋雨的臉色這纔好看了點:“關於白金海的新聞,我已經從電視上了解了,沒想到他居然連人都敢殺!這麼多年,你爸爸當真養了一條虎狼在身邊。”
“權勢和利益,可以讓一個人變得瘋狂,更何況,白金海一直心術不正,他會做出這樣的事,算是偶然中的必然吧。”
“就是可憐了他的妻子和兒子。”慕秋雨的臉上帶着幾分悲天憫人:“雖然沒怎麼聯繫過,但他們娘倆終歸是我們的親戚,現在遭受了這麼大的變故,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白童惜反饋道:“聽說高鳳被警局保護起來了,至於他們的兒子,則還在國外留學,目前他們兩人應該都很安全,我想等白金海被處決之後,他們就可以過回正常的生活了。”
正常的生活?
慕秋雨訝異道:“高鳳難道就不會傷心嗎?”
白童惜搖了搖頭:“聽說白金海有不止一個情婦,而且高鳳還經常被他家暴,白金海企圖逃往國外之前,還賣了高鳳唯一一套值錢的首飾,高鳳早就對他這個丈夫心灰意冷了,怕是巴不得他遭到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