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詩藍打電話給他,說她夢到自己被鵬哥等人追殺,他下意識的就開車過來了。
清晨來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然酩酊大醉,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幹嘛來的,而他的車,也被交警因爲酒後駕駛拖走了。
想到自己平常喝高後的樣子,孟沛遠語氣微沉的問詩藍:“我來的時候……沒說什麼胡話吧?”
詩藍眼底劃過一縷暗芒,嘴裡卻直說“沒什麼”。
孟沛遠緊繃的神情這才輕鬆一些。
詩藍眨了眨眸,柔聲輕語:“對了學長,你身上的酒味好濃呀,你到底喝了很多酒?”
孟沛遠隨口回道:“沒多少。”
詩藍止不住心頭的疑問:“是不是白主管惹你生氣或是傷心了,你才爲她借酒澆愁的?”
孟沛遠俊逸的面龐躍上陰鷙:“誰說我是爲了她借酒澆愁的!”
“我……”詩藍大眼睛怯怯的,像是被他嚇壞了般:“學、學長,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嗚嗚……爲什麼我的嘴這麼笨,爲什麼我總是要說一些惹你不開心的話,我真該死!”
邊說着,她邊用力捶着自己的腦袋,嘴裡發出歇斯底里的哭喊。
“詩藍!”孟沛遠不忍心看她自殘,忙走過去握住她的手腕,低喝:“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詩藍抽抽噎噎的看着他,拳頭握得緊緊的:“那學長爲什麼無緣無故對我發脾氣?”
“我只是……”孟沛遠英氣逼人的臉上劃過一絲惱怒:“我只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聽到白童惜的名字罷了!”
正好出現在門口的白童惜,在聽到這句話後,怔楞在了原地。
詩藍的臉正對着門口,在看見白童惜之後,驚慌的低呼一聲:“學長,是白……白主管……”
回頭,孟沛遠的視線直直撞進白童惜那雙剪瞳裡,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和詩藍此時的坐姿有多不妥,還有他剛纔對詩藍說的那句話,是否被白童惜聽了去?
“白主管,你是來接學長的嗎?”詩藍的秋眸含羞帶怯,竟主動與白童惜打起招呼。
白童惜挽了下頰邊的碎髮,皮笑肉不笑的說:“是啊。”
頓了頓,她問孟沛遠:“你不是讓我來接你嗎?我來了……可以走了吧?”
孟沛遠見她這幅從容淡定的模樣就有氣,他倒情願她質問他,也好過她這樣不在意!
心裡氣着,說出的話自然含有攻擊性:“我現在又不想看到你了,你走吧!”
白童惜看着他和詩藍交握的手一直沒有鬆開,又聽到他臨時變卦,心中煎熬,不禁問道:“已經陪了詩藍小姐有一會兒了,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孟沛遠順勢說下去,想借此刺激一下她:“要是知道你來得這麼快,我就不那麼早打電話給你了,或者你可以留下來,等我什麼時候呆夠了,我們再離開?”
如果,白童惜願意低頭承認她的錯誤,爲她昨晚那莫名其妙的敵意向他道歉,那麼他可以給她一個臺階下。
結果,他卻聽到她聲音輕輕的說:“好吧,那我不打擾你們,我先回公司了。”
見她真的要走,孟沛遠的太陽穴突突跳的厲害:“你等一下!”
白童惜回過頭,幽幽的問:“還有什麼事嗎?”
孟沛遠故意道:“我和詩藍到現在都沒吃早餐,你到樓下去幫我們買。”
“哦?”白童惜看了詩藍一眼,詩藍在接觸到她眼神中的冰冷後,心神一顫:“不用了學長!我怎麼擔待得起?”
“以前,都是你在伺候她,現在,讓她爲你做點事,不應該嗎?”孟沛遠眼睛放在詩藍身上,話卻是對着白童惜說的。
“該,應該。”白童惜接口道:“如果當初不是詩小姐救了我老公一命,他又豈能好端端的站在這兒,現在能爲你做件事,我感到很榮幸。”
虛僞!孟沛遠瞟了她一眼,眼含嘲弄。
“那就辛苦白主管了。”沒有達到激怒白童惜的目的,實在令詩藍不爽。
白童惜一離開病房,孟沛遠就飛快鬆開詩藍的手,詩藍斂下睫毛,掩蓋掉眼中的嫉恨後纔開腔:“學長,你對白主管是不是太嚴厲了點?”
孟沛遠從牀沿邊站起身,拉了張椅子坐下,面無表情道:“她自找的。”
詩藍猶豫了會兒,試探的問:“白主管不會一去不回頭吧?”
孟沛遠不吱聲,心想白童惜要真的一去不回頭倒好了,證明她表面不說,心裡卻介意他對詩藍的體貼照顧。
詩藍見他在白童惜到來之後,就一直緊繃着一張臉,她別提有多高興的。
她是故意用白童惜來刺激孟沛遠生氣的,只因他醉酒出現後,嘴裡時不時念叨着白童惜的名字,其中不乏有賭氣的成分。
她分析了下,孟沛遠一定是和白童惜吵架了,才跑到外面來借酒消愁的。
既然如此,爲什麼她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藉着他們都在氣頭上,讓他們因她而矛盾加劇呢?
十幾分鍾後——
就在孟沛遠和詩藍都以爲白童惜不會回來之際,她拎着早餐回來了。
在他們微顯怪異的表情下,她將早餐放在了桌上,並對他們說:“不好意思,繞路去了一家比較遠的生煎包店,這家店在北城很有名,希望能合你們的口味。”
一聽這話,孟沛遠的心情反而更惡劣了。
詩藍更是語塞,俏臉青紅交加,白童惜未免太理智了,理智得都不像是個妻子該有的行爲,換作是她,她早就發飆了!
“不吃嗎?”白童惜把包裝袋解開,只差沒一口一個塞進面前二人的嘴裡。
孟沛遠憋着一口氣,哪裡能吃得下,他從椅子上起身,僅對詩藍說了聲:“我去外面抽根菸,你自己先吃。”
“學長……”詩藍正想出聲挽留,奈何他頭也不回地擡步走了。
白童惜有些沮喪的垂下肩,無論她做什麼事,他永遠都不會滿意,一如此時此刻。
孟沛遠在外抽菸的間隙,護士推着醫用推車進門,示意詩藍準備打針。
詩藍配合着伸出胳膊,等針孔扎進皮膚表層後,她對白童惜惆悵的說:“我這破身子,現在每天都要打這些營養劑,浪費了學長好些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