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建輝地產。
“湯叔叔。”
白童惜剛到公司門口,正好碰到了湯靖,便出聲打了下招呼。
湯靖側眸,見出聲者是白童惜,便輕笑着點了點頭:“白董,早上好。”
等候電梯的時候,白童惜望向湯靖的側臉,感慨了句:“湯叔叔,我這還是第一次跟你搭同一班電梯上班呢。”
湯靖客氣的回道:“是啊,我一向來公司比較早,白董,電梯到了。”
白童惜掃了眼電梯,禮貌地對湯靖說:“湯叔叔先請。”
此時還不到上班時間,等候電梯的員工寥寥無幾。
因此,輪到白童惜和湯靖搭電梯時,電梯裡只有他們二人。
湯靖按了下關門鍵後,沉聲問道:“白董,東區的招標會再過兩天就要正式舉辦了,你考慮好了嗎?”
白童惜點了點頭:“我已經考慮好了,就按湯叔叔的意思辦,我以孟家作爲噱頭,先把合同拿到手再說!”
湯靖稱讚了句:“白董有先斬後奏的魄力,就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可能性!”
希望吧。
白童惜在心裡默默祈禱着。
轉眼,就到週五。
東區的招標會辦得很高調,但白童惜和湯靖卻來得很低調,全公司目前還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們此行的。
就連宋玉這隻白金海的“眼睛”,都被白童惜蒙在了鼓裡。
看着一輛輛價值不菲的商務車出現在眼際,再聽到由湯靖口中喊出來的一個個企業老總的名字,白童惜的手心已然在不自不覺間滲出了一層薄汗。
似是感覺到了白童惜的緊張,湯靖的介紹聲忽地一頓,緩聲關心了句:“白董,你還好吧?”
白童惜清婉的小臉上掠過一絲逞強:“我很好!”
湯靖笑了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是個人就會緊張,白董已經表現的很好了,以前你爸爸剛帶着我出席類似場合的時候,我是連個屁都不敢放,生怕轟到了大人物。”
“哈!”湯靖的形容,叫白童惜忍不住輕笑出聲,同時放鬆了腦海中那根緊繃的弦。
就在此時,湯靖眼尖地注意到了一個意氣風發的中年人正在向他們靠近。
湯靖眼色一沉,飛快的對白童惜說:“白董,都說輸人先輸陣,就算建輝地產是一隻病危的老虎,你等一下也得表現出能夠齜牙咧嘴的氣勢來!”
白童惜一怔,不明白湯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她下意識地隨着湯靖的視線放眼過去,很快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說了。
因爲向他們走來的這個人,是建輝地產目前最大的競爭對手,信德建築!
信德的老總“鄭一強”,白童惜曾做過功課,比她爸爸小不了幾歲,同樣是白手起家,現在建輝地產日漸萎靡,信德卻是蒸蒸日上!
“唷,還真是老湯啊,剛纔離得遠了,我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怎麼,腰包這麼快就鼓起來了,都敢來吃東區這塊肥肉了?也不怕噎着!”
鄭一強這人,就跟仙人掌似的,不刺人兩句他就渾身不舒坦。
湯靖也是習慣了,手心向上,往白童惜那兒一託,介紹道:“老鄭,這位是我們公司新上任的董事,姓白,我老東家的大女兒。”
鄭一強挑眉斜了白童惜一眼,不怎麼在意的回了句:“久仰大名。”
白童惜已經習慣了鄭一強的這種敷衍,這段時間,她見識的還少嗎?
這些老闆,各個都把她當成了建築業的門外漢,全靠着莫雨揚入獄才撈到的上位機會,自然不把她當成是一盤菜了。
如果不是因爲她是孟沛遠的老婆,估計鄭一強連一句“久仰大名”都懶得說。
笑了笑,白童惜回了句:“鄭總,你好。”
鄭一強挺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白總聽說過我?”
白童惜笑意盎然的說:“何止聽說過,您可是我一直以來的偶像啊,聽說您創業比我爸爸晚,但成功的卻比我爸爸早,現在信德比之建輝,大概就是食指到中指之間的那丁點差距,在外行人看來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湯靖在一旁充當翻譯:“老鄭呀,食指和中指之間差距雖小,但卻是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就算你想學古人揠苗助長,怕也是毫無用處!”
這話白童惜聽着解氣,她是小輩,表面上還需要跟鄭一強客氣客氣。
可湯靖就不同了,他儘可大大咧咧地把她想說的說出來,給予鄭一強反擊!
鄭一強聽着白童惜二人唱雙簧,不悅的眯了眯眼:“白總未免有些太過自負了,現在北城建築業早已不是一枝獨秀,而是日月爭輝了!”
湯靖就跟戰場上的一名大將般,面對敵人的叫陣,不慌不忙的說:“老鄭,我家白董究竟是自負還是自信,待會兒我們招標會上見真章!”
白童惜全程面帶微笑,乍一看還真有點世外高人的意思。
再結合剛纔那番話,鄭一強發現這個白童惜,和他想象中還真有些出入。
原以爲白童惜就是個撿現成的,沒想到開口一個比喻就把他和信德踢向了“萬年老二”的位置。
不過,湯靖這老傢伙,有句話倒是說到他心底裡去了,是騾子是馬,牽到招標會上溜溜不就知道了!
鄭一強低頭看了下手錶,有些迫不及待地對白童惜和湯靖說:“兩位,時間差不多了,政府部門最是講究,別到晚了連個場都進不去,請吧!”
白童惜淺笑地側了下身子:“鄭叔叔先請。”
鄭一強不過是來刺激一下競爭對手,聽到白童惜這麼說,當即不再客氣,掠過白童惜和湯靖身邊,徑自踏入大會場。
湯靖在他身後晦氣地“呸”了聲:“什麼東西!”
白童惜安撫了湯靖一句:“湯叔叔,彆氣了,這種趾高氣昂的人,不值得我們爲他生氣!”
湯靖嘆息:“白董,說句心裡話,趾高氣昂的人我老湯見得還少嗎?但落井下石的,還是當着你的面落井下石的,我老湯就遇到過這麼一個!”
白童惜還是第一次見到湯靖這麼義憤填膺:“極品天天有,我還以爲湯叔叔見慣了人間百態,早已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