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我要見你!”他沉聲說道。
什、什麼?!
尤桐的腦袋忽然空了一下,下意識地反問一句,“你在哪兒?!”
聽到她的問題,容尉遲不禁覺得可笑,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她此刻呆滯的表情,那雙清澈的眸子裡一定是茫然一片,那麼水潤動人,卻是那麼可恨,她就是用那樣一雙眼睛去迷惑一個又一個男人!
“你說我在哪兒?!”他冷聲喝道,“你現在立即出門,我五個小時後要見到你的人,
他強勢的命令甚至是威脅透過耳膜直達腦神經,脣下意識地顫着,“爲什麼要讓我過去?!”
“我餓了!”他丟過三個字,然後就強勢地掛斷了電話。
尤桐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手機還抓在手心裡,盲音一陣陣地傳入耳朵,惹得她完全不能思考。
他、他說了什麼?!
餓了?!
讓她過去給他煮飯嗎?!
坐四五個小時的車就爲了這個?!
尤桐眨了眨眼睛,又搖了搖頭,甚至還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直到她真真實實地感覺到疼了,這才知道這一切都不是錯覺。
天啊,他又發什麼瘋?!
懊惱地皺了皺眉,心裡面一陣陣忐忑,驀地又想起他們在臺南的時候,他也說餓了,然後對她……
呃,這次該不會也是……?!
不不不,不要胡思亂想,如果他只是想解決需要,不一定非她不可吧?!有一次她給他打電話不就是女人接的嗎?!
她胡亂地想着,莫名地心裡一酸。
忽然,無限地悲從中來,冰涼的感覺漫上全身。
握着手機的手無力地垂落,雙腳也是一軟,強力支撐着自己,才動作機械地換了衣服出門,下樓後直接打車前往火車站。
火車上,尤桐靠着窗戶坐着,聽着那咣噹咣噹的車輪滾滾聲,扭頭望向窗外,夜色深深,什麼也看不見,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完全不知道他叫她去幹什麼,前途一片迷茫。
火車是八點五十的,抵達臺南的時候已經是快凌晨三點了。
在晨霧與朝霞的匆匆邂逅裡,感受着虛幻與真實的來來往往。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
途中就看到天空有些陰霾,下車後果然開始下雨了,細細的雨絲不大,她沒有打傘,不,是沒有帶傘。
走入雨幕裡,四處張望着,忽然,兩道刺眼的強光朝着她射來,一輛黑色的車子緩緩駛近。
車身有些陌生,但直覺是他。
果然,當車窗徐徐落下,那張冷峻的臉龐映入眸中。
“上車!”他冷漠的聲音傳入耳膜,她下意識地一顫。
拉開車門,她坐上了後座。
他發動車子,一言不發,只是朝着她不知道的方向開去,車廂裡安靜得嚇人。
尤桐不自覺地又扭頭望向窗外,雨點越來越大。
“你在想誰?!”忽然,他猛地回過頭來,銳利的黑眸如刀鋒般鋒利。
她嚇了一跳,只見他側着身子,左手握着方向盤,右手伸過來拉住她的手腕,道路上一輛接着一輛的車子飛馳而過,驚得她瞬間臉色慘白,“你幹什麼,快好好開車!”
他不爲所動,扣着她手腕的力道更重了,“說!你在想誰?!”
“沒想誰!我什麼也沒想!”她能想什麼,她的大腦早在他打電話的那一刻就停擺了!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卻不肯放,她急得快哭了,前後左右地望着路況,“容尉遲,你快好好開車,這樣很危險!”
這路上車來車往的,又下了雨,很容易出事的,他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
“你到底在想什麼?!”他冷聲質問。
她忍不住眼眶一熱,帶着懇求似的,“我在想你上次出車禍的事情,你別鬧了,好好開車,我害怕!”
聽到她的答案,容尉遲微微一愣,“你關心我嗎?!”
“是的!”她連忙點頭,然後用另外一隻手按住他的大手,祈求道,“你快放手,好好開車!”
容尉遲默了默,看她好像是真的很害怕,眼眶紅紅的,像是隻小白兔。
他緩緩地鬆了手,轉過身,坐正,繼續開車。
尤桐暗暗鬆了口氣,一想到他上次出車禍,她心裡就莫名的難受,她很害怕他重蹈覆轍,上次他沒事是他走運而已。
車禍,這個電視上每天都會出現的詞彙,讓她膽顫心驚。奶奶曾經對她說過,那個她名義上的爸爸和爺爺,就是出車禍死的,好可怕!
眼睛,不自覺地就溼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忍不住想要掉眼淚,控制不住。
車廂裡再度陷入了安靜。
恍惚之間,車子好像拐了個彎,她擡眸,在倒車鏡裡對上他的眼,那雙炯亮的黑眸是那樣的深邃。
“吱”的一聲,他踩下剎車。
尖銳的聲音直接劃破她的耳膜,身體輕輕地顫抖起來。
下一秒,他推開駕駛座的車門下了車,然後快速地來到後座,大力拉開車門後,在她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鑽了進來,一把將她抱住。
尤桐微微有些僵硬,雙手抵在他的身前,他卻低頭湊近她的耳畔,沉聲說道,“我說過,我餓了。”
“我、我以爲你是要我來煮飯的!”她窘迫地說道。
他勾脣一笑,輕啄她的小嘴,氣息灼燙地道,“先吃你,然後再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