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日子就這樣定了下來,在彌足珍貴的2月29日,倒計時15天。
雖然說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但這注定是一場盛大的世紀婚禮,容家上下全都忙碌了起來,包括容氏公司也跟着繁忙起來,容尉遲雖然離開了臺北五年,但他之於容氏就像是一個符號,如今他婚禮在即,容氏的股票都跟着大漲,引得媒體競相追逐,可偏偏他還沒有正式就職,容琛是伴郎也是雜務纏身,所以應對記者們的事情就落在了容凌的頭上,當然,身爲容氏的總裁他也是有這個責任和義務的,可他怎麼想怎麼憋屈,憑什麼他們歡歡樂樂地籌備婚禮,他就要每天加班加點地埋頭苦幹啊,不甘心,太不甘心了,於是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想個辦法把總裁這個位置丟還給容尉遲,絕對不讓他繼續逍遙!
公司的事情由容凌出面,容老太爺幕後坐鎮,而婚禮的事情就由容老夫人帶領,舉家行動,雖然每個人都忙得像是個陀螺,但卻全都甘之如飴,新年剛過,情人節也剛過,節日的氣氛還沒散去,又迎來一場婚事,可謂雙喜臨門,容家上下一片歡樂。
而與之相對的,黎家就有些冷清。
一樣是美輪美奐的別墅,一樣是美景佳期,可是偌大的房子裡卻顯得有些冷清。
飯桌上菜餚豐盛,可吃飯的人卻沒有什麼胃口。
黎洪濤拿着筷子久久未動,內心裡充滿了遺憾,小桐要結婚了,他這個親生父親卻只能以嘉賓的身份出席,他真是對不起她,對於這個女兒,他虧欠太多太多,卻不知道該如何彌補,容容和蓉兒也是他的外孫,可他卻連抱也沒有抱過,雖然過年的時候,小桐有來拜年,但那天正好趕上佳期生孩子,兵荒馬亂的,連話也沒顧得上說,他知道小桐並沒有完全接受他,他也知道這事急不得,可是牽着女兒的手走紅地毯,將她交給最心愛的男人,是每個做父親的心願,眼看着婚禮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每一天他的心裡都是遺憾。
黎遠航坐在一側,也是沉默不語,幫父親夾了幾道菜放在他的碗裡,黎洪濤覷了一眼黎遠航,張了張脣,想要說什麼,可想了想,最後還是作罷。
黎遠航當做沒看見,低頭吃了一口菜,卻感覺味同嚼蠟,桌子一角那份大紅色的請帖,讓他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滋味,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樓梯間忽然響起輕輕的腳步聲,黎佳期從樓上緩緩走了下來,因爲丈夫是醫生的關係,特殊的職業總需要加班或是值夜班,所以她坐月子就在孃家了,如今小寶寶健健康康,她也心滿意足。
“爸爸,哥……”她拉開黎遠航身邊的位置,主動入座,也很自然地看到了那份請帖,紅脣微微咬緊,“那個……她要結婚了,我們是不是得送點禮物表示表示啊?!”
黎洪濤默然認同,禮物他早就準備好了,可不外乎就是錢財或是不動產,但小桐是怎麼樣的孩子他很清楚,從前她都不要黎家一分錢,現在當然也不會,再說她要嫁的人是容尉遲,錢這個東西對於她的後半生來說,那只是多幾個零的問題,可是除了錢財房子車子這一類的東西,他實在是不知道該送什麼纔好。
“哥,你覺得呢?!”黎佳期又問向黎遠航。
黎遠航放下了筷子,默然搖頭,停頓片刻,眼睛裡染上一層迷茫,感慨似的呢喃道,“我從來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
黎佳期撇了撇嘴,咬牙做了個決定,“我去打電話給她,叫她過來一趟!”
黎洪濤和黎遠航全都愕然,黎佳期卻已經回房撥號了,幾分鐘後她重新返回,得意地宣告,“她說馬上就來!”
黎洪濤和黎遠航都覺得不可思議,“你跟她說什麼了?!”
“秘密!”黎佳期傲氣地哼了一聲,扭頭回房間看寶寶了。
一個小時後,尤桐果然來了黎家,見了黎洪濤和黎遠航後,還是覺得有些拘謹,見到黎佳期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幸好還有小寶寶緩和氣氛,尤桐對於小孩子一向喜歡,她欣喜地摸着小寶寶的臉蛋,笑容恬淡。
氣氛一點一點地變好,他們開始閒聊起來,黎洪濤很自然地問起了尤桐以後的打算,尤桐實話實說,說自己會重新找份工作,去別的公司,或是去事務所工作,也同時說了自己的顧慮,具體的還沒有想好,婚後再做打算。
“小桐,你來黎氏怎麼樣?!”黎洪濤想也不想地就拋出了橄欖枝。
“呃……”尤桐面色一赧,有些爲難。
黎洪濤也知道自己是異想天開了,先不說小桐肯不肯答應了,就是容尉遲那關也難過,連忙結束這個話題,轉聊別的。
小寶寶的脾氣很不好,跟黎佳期一樣,動不動就哭,聲音還很響亮,黎佳期是新手媽媽,不太會哄孩子,神奇的是,每當尤桐抱着小寶寶的時候,她就不哭了,而且還會咯咯笑。
黎佳期撇了撇嘴,問向尤桐,“哎,我跟你說的事情,你想好了沒有?!”
尤桐將睡着的小寶寶抱回給她,目光如水,柔柔地說道,“叫陳晨好不好?!”
陳晨?!
黎佳期微微蹙眉,“什麼啊,哪有兩個字同音的?!”
尤桐微微莞爾,“容容也是這樣的,大名叫容融。”
黎佳期別開眼不說話了,心裡甚是滿意。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過了數個小時,到吃晚飯的時間了,尤桐準備告辭,黎洪濤本想留她吃飯,卻又沒好意思開口。
臨別前,黎遠航將一份文件遞到了尤桐面前,她接過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那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