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紀芸彥就沒在韓湘琳的視野裡出現過了,連同他的專屬奧迪車。
韓湘琳那時才後知後覺,一直停在學校路邊的那輛奧迪車似乎就是紀芸彥的,可是他居然消失了……
成軍知道了紀芸彥接手黑曜集團的後也十分震驚,他萬沒想到紀芸彥會被黑爺看中。
於是他去了紀芸彥的家裡,那時紀芸彥正在收拾他奶奶的遺物……
奶奶死了,終於這個世界他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你去了黑曜,還當了少主?”成軍一進門就氣勢洶洶的質問他。
而紀芸彥的臉上依舊風清雲淡,手上不緊不慢的收拾着房間,大悲過後他對一切都看得很淡了。
“是。”紀芸彥很乾脆的承認了。
“你怎麼想的啊?爲了韓家小姐?”成軍不可置信的看着紀芸彥那張水波不驚的臉,他所認識的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認識的紀芸彥,年輕有活力有正義感,不服輸,眼神裡永遠充滿着桀驁之色,可是現在的他,軟踏踏的讓人很不得踹上去一腳。
“也不是。”紀芸彥無神的眼睛看了一眼成軍,成軍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告訴了他自己現在有多糟糕。
“黑曜集團,說的好那是爲了情啊義啊的稱兄道弟,不好聽的那就是個流氓地痞的積聚地!紀芸彥,你這麼年輕爲什麼要加入他們墮落呢?”成軍骨子裡是看不起黑爺的那些生意,歌舞廳從古到今都不是個多光彩的地方。
“我現在有什麼不好?少主,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他故意衝成軍痞痞的一笑,可是才發現自己的笑容裡充滿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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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個頭啊!就算你現在風光無限,你以爲有了錢韓小姐就會跟着你嗎?韓盛年什麼人你不懂嗎?他一向保守最是看不起做這些生意的。更何況他們還是對頭!”
成軍憤怒的質問,他要罵醒眼前這個裝睡的兄弟……
“我沒說要她跟着我!”提到韓湘琳紀芸彥忽然憤怒,對着成軍結實的胸膛出了結實的一拳。頭積壓的情緒全都釋放在成軍身上了。
而面對他的拳頭成軍也對他不客氣的還擊了,成軍知道他此刻需要發泄,需要對手!
於是兩人你來我往的對着彼此強壯的身體揮舞拳頭,將對方打得遍體鱗傷,衣衫破爛……
最後精疲力盡的兩個人坐在地上,再也動彈不了了,只有嘩嘩的汗水還掛在他們精壯的身上,然後是彼此沉重的喘氣聲。
“謝謝。”稍微恢復體力的紀芸彥對成軍淒涼道謝。
他當然知道成軍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好。可是他已經不能回頭,他選擇的路就是一條永無止盡的不歸路,而這條路註定孤獨,不需要人陪同,他也不想要誰陪同,尤其是他最心愛的那個人。
黑爺死的時候天上飄着濛濛細雨,化不開的陰雲壓在頭上讓人十分壓抑。
黑爺被葬在一個山青水秀的陵園,那一天集團中的人都放下手中的一切生意趕來送他。
甚至大丘爺也親自趕來參加了葬禮……他的葬禮莊嚴而肅穆,那天很多有頭有臉的
大人物都爲他流下了悲痛的淚水。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一個實情就是黑爺已經死了,屬於黑曜集團的嶄新篇章即將來臨。
紀芸彥看着看門狗悲痛的伏在墓碑上哭,心中感慨到一絲悲涼,任黑爺當年如何叱詫風雲,死後葬禮又如何隆重,他始終還是沒有一個子女留在這個世間,想必這就是他最大的悲哀和遺憾吧……
風雨飄搖中他恍惚又看到了那個心心念唸的女孩,似乎他的以後也會是如此孤獨。
紀芸彥離開的時候看門狗給了他一封信,紀芸彥有一絲意外,沒想到黑爺還能給自己留遺書。
當他打開這封遺書後,他的情緒發生了巨大的波動。
“孩子,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你,但是我想了很久終於覺得還是在我死後告訴你更爲好,無論對我,還是對你。
你應該會懷疑吧,爲什麼你會這麼容易就當上了少主,而其他人擠破了腦袋都沒有這個資格。如果我告訴你這個位子就是專爲你留的你是不是會很驚訝?
這件事情要從你的父親講起,你的父親是我最爲倚重的手下,他聰明睿智,勇敢又倔犟。
他爲黑曜集團曾立下了不少血汗,那時候我幾乎從未遲疑地認爲黑曜老總的位子以後必傳於你父親。
那個時候你的父親認識了你的母親,而你的母親是丘家的臥底,接近你父親只是爲了盜取集團內部資料。
但他們二人似乎產生了真感情,所以他因此犯了一個大錯,那就是隱瞞的母親要盜取資料的初衷和她在一起。
我當時知道的時候非常生氣,要他斷絕和你母親的往來,可是你父親卻說寧可離開黑曜也不離開你母親。
你知道嗎?我有多偏愛你的父親,當時就有多痛恨他自甘墮落,我待他如親生子一般關愛器重,可是他竟然要娶一個當臥底的女人!這對以後的生意都會造成影響所以我不能冒這個險。
本來他就是少主的不二人選,卻突然提出要離開黑曜集團,我當然極力阻止。
可是你的父親是個倔脾氣決定的事情是不會反悔的,而我當時也正在氣頭上,又加之愛之心恨之切,所以我就動用了私刑處置了你的父親。
就是你父親要接受每一個長輩和同輩一棍,這一棍必需打折一個肋骨,這叫拆骨刑。
當時,我是第一個拿着棍子打折他肋骨的人,他的眼神剛烈而執着讓我終生難忘……很多時候我閉上眼睛就彷彿能看到他用那種視死如歸的眼神在看我……
然後就輪到了他的同輩也就是你的其他叔叔輩們行刑了。
當時你有七個叔叔……除了翟凌和蘭常,其實你還有五個叔叔……
那五個人居然真的跟着我打折了你父親的肋骨。
只有蘭常和翟凌最爲聰明也最知道我的心思。他倆知道我當時在氣頭上,日後回想起來必然會後悔按私刑處置了你的父親。
所以他們故意裝作用力很大但是其實着力很小,佯裝失手沒有對你父親的身體造成傷害。
其實當他被拖着離開集團後我就後悔了……
你無法想象,他的死訊傳來時我又有多悔恨!
哎,一切都晚了,都過去了。這件事情或許有遺憾,但我自問無過。
每當我思念起你的父親時我在心裡就多恨一次那五個廢物,他們難道就那麼恨他嗎?
還是他們都在覬覦着少主之位?這種感覺如梗在喉,讓我寢食難安,所以隨着時間的推移,我不動聲色的讓他們都去陪你的父親了。
沒錯,我就是這麼心狠手辣,下決定的是我,他們跟着我去做最後還只落得一個悲劇的下場,要怪,只怪我根本沒看好過他們。
之後我越來越思念你的父親,尤其是在遇到事情的時候,雖然蘭常有城府謀略,翟凌聰明玲瓏卻終不如你的父親。
你母親就生下了你之後就死了,你成了孤兒……我暗暗的關注你,多少次都想把你帶回來,可是我不能忘了你父親臨死時候的懇求,他要我千萬不要帶走你,他要你好好的過着普通人的生活!
看着你越長越大,越長越像你父親紀戎天,眼神一樣的狂傲不羈,一樣的寧死不屈……我有時甚至覺得你就是你父親的再生!
我有多疼愛他就有多期待你!所以初見時我會忍不住出言護你。
那次見面之後我就病了,不知是心結或是其他。
蘭常和翟凌都是如此精明的人,他們不難打聽到我之前見過你的事情,而你是誰的兒子自然瞞不太久 。
他們知道我對你父親的器重和愛護,所以更知道我對你的愛重,但是兩人表面裝作不知,更不會把你的身份揭穿,因爲那樣就會壞了我想立你繼承黑曜的目的。
其實我並沒有要讓你繼承黑曜的意思,因爲黑曜在你父親眼裡只是累贅,但他們不這樣想。
所以他們三番兩次的在我面前稱讚你要收你,而我只是不語。
他倆都明白,誰得了你就等於得黑曜集團。
蘭常說若得了你必會待你如親子,這句話讓我動容。蘭常透徹人心,讓我漸漸有了把你交給他的想法。
當時翟凌有子,卻意外腿折成了廢人。他以爲這樣就可以和蘭常一爭長短,能把你掙到手裡,可是你想想一個連自己兒子都可以殘害的人,我如何把你交給他?
我雖然得你父親的懇求,但是事情卻越來越向着我的心思發展,你自願來找我,我便順水推舟將你收納……
孩子,翟凌心狠手辣表面卻溫順乖巧,蘭常雖然沉默寡言但是城府極深。
我若活着他們表現得和平而相親,但我若離世,恐生異變。
雖然我知道既選蘭常繼任就應該將翟凌早日剷除以免後患,但是他向我發誓日後不會內鬥。
可能是我老了,很多事情不如年輕時處理的乾脆了,所以爲黑曜集團留下了一個隱患。
倘若以後黑曜生變,你或走或留都憑你心意,這也算是我應了你父親的祈求。
孩子,這些是以前你父親的人,我把人名和聯繫方式都留給你,於你日後或許有用。
其實人生一世,或成或敗也不過黃土埋身,不必過於掛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