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樑倩倩後來怎麼樣了,樑梔沒有再關注;可是你不想關注不意味着別人會不讓你知道。有一天,沈逸放學後攔住了她,說是要和她談談。他的表情相當凝重,讓樑梔覺得有些疑問,出於好奇,她答應了。
他們走到了學校附近的一間奶茶店,剛剛坐下,沈逸就語氣很不好地說:“指使綁架樑倩倩的人,是你吧?我還以爲你跟以前不一樣,有改變了,可是現在看來,還是我高看你了。”很是肯定的語氣,明顯帶了厭惡的情緒,讓本來聽說這事還有些驚訝的樑梔太陽穴都忍不住突突地跳,實在沒見過這麼自以爲是的人。
見樑梔沒有答話,他又冷着臉道:“別以爲你不說話裝無辜就可以了,快點讓人把她放了,省得她媽媽天天來煩我。不管你做什麼,我也不會喜歡你的。你……”
“你有什麼證據認定是我做了這件事?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你又不是狗!還有,麻煩大少爺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好嗎?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你了?“樑梔懶得聽他繼續說,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你只是要和我說這些話,那抱歉我沒興趣奉陪。”說完,她就直接離開了,也沒有管沈逸氣得臉色發青。
她還在奇怪來了小說裡之後,好像還不怎麼覺得男主讓人討厭,至少沒有做什麼讓人還有些不知如何虐下手;可是經過今天,樑梔再也不會有那麼大的負罪感了。不過奇怪的是他爲什麼會突然這麼質問自己,要是樑梔的記憶沒有出錯,上個週末他還一副大家都是好同學的面孔;不過兩三天就變了,難道是劇情又有變化?
樑梔想了會,還是不放心,剛打算回家又轉身回了學校。學校辦公室裡,程鈞聿還沒有離開,還在改卷子。雖然程鈞聿背景不一般,在學校完全體現不了他的價值;但是不得不說他是一個相當負責任的老師,更是一個極具個人魅力的男人。樑梔站在辦公室門口,看着戴上了眼鏡,低着頭批改卷子的程鈞聿,心裡不禁想到,如果這不是小說世界,她清楚瞭解的小說世界,也許她也會喜歡上這麼一個人吧。
但是沒有如果。小說就是小說,現實就是現實。
“你還打算在門口站多久?”程鈞聿聲音含笑,打斷了樑梔的胡思亂想,“我記得我好像沒有讓你罰站吧?怎麼這個時候這麼懂禮貌了?”話裡滿帶調侃,樑梔頓時覺得自己之前對程鈞聿建立起來的那一點美好想象又被他打入了現實。她無視了沒有營養的問話,直接走進辦公室:
“你知道樑倩倩最近的情況吧?”雖是疑問的句式,卻是肯定的語氣。樑梔很清楚程鈞聿不是那麼不謹慎的人,他既然說了要幫自己,肯定會做到最好。
“喬世良捲了樑倩倩家裡的錢跑了,討債的人綁走了偷偷出門的樑倩倩,然後她媽媽去找了沈逸幫忙。”程鈞聿簡單地說了樑梔想了解的情況,然後也沒看樑梔什麼反應,放下筆,站起身拿了外套往外走,“走吧,我送你回家。”聲音裡似乎有一種莫名安定人心的力量,樑梔默默跟了上去,沒有多問。
“這件事你不用管,只是自己要多小心。喬世良要是急瘋眼了,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車開了一段,程鈞聿忽然說道,語氣是少見的慎重。樑梔正因爲上車前系統出現了提示而有些走神,聽到這話條件反射地嗯了一聲,卻壓根沒有聽到身邊的人說了什麼。程鈞聿開車相當專心,也沒有注意到樑梔的走神;只當她聽到了,放在心上了,也就滿意的沒再多說。
這是程鈞聿後來的人生裡最讓他後悔的一件事。
樑梔剛纔聽到系統提示,說是女主虐值下降了百分之十,現在女主虐值只剩下了百分之五十;這是說沈逸救出了樑倩倩嗎?她琢磨着,心裡有些不安,虐值竟然可以降低,這樣一來明顯更有難度了。雖然早知道系統不會讓自己那麼容易就完成任務,但是樑梔還是感覺被坑了一把。沒有系統界面,就連繫統提示都少得相當可憐,她覺得沒有人比她更悽慘了。
這邊樑梔在苦惱自己接下來的任務要怎麼進行,那邊的沈逸剛動用了家裡的各方關係,又花了很大一筆錢,總算把剛被送去地下城的樑倩倩從地下城帶了出來。差點就成爲地下城掛牌坐檯小姐的樑倩倩臉色還很蒼白,即使她性格再怎麼開朗樂天,經歷過這種事還是對她打擊很大。她媽媽就在沈逸家裡等着,一見樑倩倩回來了,慌忙衝了上去;卻被樑倩倩面無表情地推開了:
“媽,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可以嗎?我想休息了。”
樑媽媽臉色一白,顯然有些尷尬,但還是趕緊讓開讓樑倩倩去休息。“上樓左手邊的那間客房是給你和你媽媽休息的,明天早上起來和我交代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可不想當不清不楚的冤大頭!”即使樑倩倩臉色很差,沈逸也沒有什麼好口氣;口氣惡劣地交代完,他就自己回了臥室。樑媽媽在僕人異樣的眼光下,邊抹着眼淚邊上了樓。
沈逸相當矛盾,他本來不想管樑倩倩的事情的,可是樑媽媽找他哭訴了好幾次,讓他心裡很是煩躁。似乎想到樑倩倩會出事,他心裡就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自己的東西被別人侵犯了;可是像樑倩倩那樣的一個事故多發的麻煩體,他根本不可能喜歡。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到底是什麼?還有喬時珧,那個對他越來越冷漠以待的大小姐,她難道真的像樑倩倩母女說的那樣做了那些事嗎?她想做什麼?又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真是樑倩倩說的,是因爲他?
學校裡之前流傳的那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沒有想過會鬧得這麼大。樑倩倩母女是不是小三上位他也懶得管,但是喬世良這個名字,聽着很是耳熟;喬家?這一年父親已經在教導他學習掌管家族事業了,人際關係是很重要的一門。如果是和喬家企業有關係,他就該多注意了。畢竟那是他們家的對頭。
沈逸越想越頭痛,幾乎徹夜未眠。
這天晚上很平靜,有沒有人睡得不好也不得而知,樑梔在程鈞聿給她完整講了整個事情經過之後就稍稍定下心,結果一夜好眠。
翌日——
“沈少爺,聽說你答應替喬世良那老傢伙還債?”沈逸一大早起來就接到了企業董事會裡一個伯伯的電話,話裡顯然很有幾分不滿,畢竟在他們看來,只要是喬家人,就都是他們的對頭。
沈逸故作不解道:“覃伯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打哪兒聽來的胡話這是,我沒有答應過替誰還債啊,肯定是您聽錯了。”覃伯是他們公司元老級人物,手裡握着第二大股權,更在集團公司裡相當有威望和人脈,以他現在的能力,是絕對不能得罪的;父親特意交代過,他也只有忍氣吞聲,好聲好氣地討好。即使他心裡無比討厭這個覃伯。
“沈少爺說笑了,你覃伯我倚老賣老一回,你想騙過我這個老頭子,還要很長路要走呢!”電話那頭的聲音絲毫不顯蒼老,笑聲亦是爽朗,說出的話卻讓沈逸更爲厭惡,“小孩子手不要伸太長,不該管的事情不要過問;免得折損了自己。”
話音方落,不等沈逸答話,電話那頭就掛了。沈逸氣得當即就摔了電話。他知道喬世良簽了那麼多債,這個覃伯的功勞是不可替代的。自己答應了樑倩倩母女替他們還債,其實也就是替喬世良還債了;這當然會讓覃伯不滿。可是這種憋屈只能看人臉色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如果這次能借樑倩倩她們從喬世良那裡知道喬氏的資金運行等內部信息,促成強制兼併喬氏的案子成功,自己說不定就能得到父親的支持,把股權收回來,也用不着看那該死的覃伯的臉色了。
而那一頭,掛了電話的覃伯坐在皮椅上轉個身,對着已經等在書房裡的幾個人吩咐道:“時間到了,你們就照之前說好的開始吧。”他此刻語氣陰沉,不復之前在電話裡的爽朗,“沈同那個老匹夫肯定沒有想到,他的家業會敗在他自己的寶貝兒子手上;呵,他坐了那麼多年的董事長位子,也該換個人坐坐了。”
“沈逸那黃毛小子怎麼可能鬥得過您?您儘管放心好了,我們都已經安排好了,只要他的錢一入賬,馬上就會人替我們做剩下的事。到時您坐那個位置,肯定是衆望所歸。”他旁邊的一個秘書樣的人連忙道。
他們話裡頻繁提到的喬世良此刻正躲在一間破舊廢棄的平板房裡,每天只靠着趁晚上沒有什麼人的時候出去買的麪包和礦泉水頂着,他這次出來帶的錢又賭光了,而且欠了更多的債;沒辦法再住酒店了,他只好躲到了這裡。好在還沒有人發現他。喬世良盤算着熬過這段時間,避過了風頭,再回去找樑倩倩母女或者喬時珧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