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認親&釋懷

自從姜無缺離開後, 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偶爾在早晨或是深夜的時候收到他的短信,說很想她, 但是回覆的短信卻一直沒有迴應, 這樣過了兩週, 她還是決定去找鄭仁問清楚。

站在彷彿很久沒有來過的鄭仁的家門口, 由於事先打過電話了, 所以剛按下門鈴,鄭仁就開門了。

坐在沙發上,捧着鄭仁端來的熱茶, “我想知道無缺他最近都在忙什麼。”

鄭仁想到兩週前突然態度大變的姜無缺,再看瑪麗迷惑的樣子, 笑着說道:“看來是因爲你的原因呢, 姜無缺之前讓我儘可能的推掉通告, 現在卻積極的讓我幫他上好的通告,廣告、雜誌、音樂節目, 每天忙到凌晨,都變得不像他了。”

原來是這樣嗎?明明一心只想做自己喜歡的音樂的,明明滿心驕傲的想做一個純粹的音樂人的,卻因爲她改變了?

“他現在在哪裡?”

“現在嗎?不在首爾呢,最快也要明天才回來吧。”

“有一件事想要拜託你……”說出剛剛成型的打算, 她誠懇地請求道。

鄭仁想起父親昨天對他的督促, 或許應該讓瑪麗去見見父親了。笑着答應了瑪麗的請求, “如果今天沒有什麼事的話, 陪我去見見父親吧, 順便和他說我認你做妹妹的事情。”

瑪麗點頭答應了,坐着鄭仁的車到了別墅。鄭錫看着和兒子一起出現的瑪麗, 以爲鄭仁成功了,笑得很是歡欣。

瑪麗看到伯父穿着運動服,揹着高爾夫球杆,準備出門的樣子,遂笑着說道:“伯父上次不是說要教我打高爾夫的嗎?不如就從今天開始吧。”

鄭錫哪裡有不答應的,給鄭仁一個滿意的眼神,讓手下去準備好瑪麗的衣服,直接送到球場。和瑪麗一起坐在去球場的車上,鄭錫的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鄭仁開着車,看到後座兩人輕鬆愉悅的氛圍,希望今天能一切順利吧。

在更衣室換好衣服出來,和伯父一起乘車進入球場內部,在伯父的指導下調整握杆的姿勢和揮杆的動作。

在瑪麗將基本動作掌握得差不多的時候,父子兩人的對決開始了。鄭仁從來沒有這樣和父親相處的經歷,要是能一直這樣的話,不對,如果瑪麗一直在的話,就可以維持這樣的生活了吧?

坐在遮陽傘下休息的時候,瑪麗覺得時機剛好,對着正在喝水的伯父說道:“有一件事,我想詢問一下您的意見。”

鄭錫點點頭,示意瑪麗繼續說。

瑪麗看了一眼鄭仁,不急不緩地說道:“我已經認鄭仁作哥哥了,不知道您願不願意當我的爸爸。”

鄭錫聽到前半句的時候,眼神冰冷地看向鄭仁,讓他追求瑪麗,居然陽奉陰違,但是聽到“爸爸”這個詞,卻不禁有些動容。如果瑪麗是他和艾莉的女兒的話……

看到伯父的反應,瑪麗覺得成功率又高了一分,繼續勸說道:“不管是以兒媳婦的身份還是以乾女兒的身份,您都是我的爸爸,但是後者會讓我更自在一些,我知道伯父您很關心我,擔心我過不好,但是鄭仁哥更需要您的關心,能不能讓鄭仁哥做自己喜歡的事業,選擇自己喜歡的新娘呢?”

鄭錫聽完這段話,將內心的想法全部掩蓋在沒有半點表情的面容下,在瑪麗和鄭仁等待着他的迴應的時候,他只是閉上眼睛不言不語。

就在兩人等得快要放棄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句:“這是誰的主意。”

瑪麗見鄭仁要承認,立刻搶先說道:“是我的意思,鄭仁哥希望我能經常來陪你,但是因爲之前的事情,我會覺得尷尬,所以提議認鄭仁哥當哥哥的。”

“當我的女兒的話,就能放鬆的陪在我身邊嗎?”將兩人的反應收在眼底,鄭錫也不點破,順勢問道。

“是的。”

鄭錫起身,對着兩個孩子說:“回去吧!”

走在後面的兩人用眼神交流着。

“這個反應是怎麼回事?”瑪麗無措。

“我也不知道啊。”鄭仁聳肩,也不解。

“不是你爸爸嗎?”

“但是你和他相處得更好啊!”

直到坐上回別墅的車,三人之間還是沉默。與來時相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獄。好不容易到了別墅門前,可以結束這樣的煎熬了。

就在瑪麗提出告辭的時候,鄭錫說話了,“今晚就在這裡吃晚餐吧,叫上你父親,認親的話,怎麼也需要正式的儀式吧?”

說完,不理會因爲他這句話而驚喜的兩人,自己先走進去了。

瑪麗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來以爲已經沒有希望了,卻突然來了一個大逆轉,“鄭仁哥,我剛纔沒有聽錯吧?伯父答應了?”

鄭仁也沒有想到父親真的就這麼答應了,但是看到瑪麗有些呆愣的樣子,忍不住拍着她的發頂,笑着說道:“今天開始要改口叫爸爸了!”

魏大韓接到電話,得知整件事情之後,有一瞬的不知所措,在知道錫哥其實一直喜歡着艾莉的時候,他甚至想過再也不見錫哥了,不是因爲討厭,而是因爲愧疚。如果當初艾莉和錫哥在一起的話,就不會早早的離開人世了吧?會過上貴婦人的生活,連瑪麗也是,當着衣食無憂的千金小姐。

現在瑪麗以另外一種方式成爲錫哥的女兒,他心裡既高興又擔憂,要是瑪麗更喜歡鄭錫爸爸,嫌棄他可怎麼辦?不管心裡怎麼想,他都不希望瑪麗失望,答應瑪麗一個小時後到,掛斷了電話。

坐在靜室和伯父一起下棋,彷彿又回到了初見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的她也是坐在這裡和伯父一起下棋。

算子之後,笑着向伯父彙報結果,“我贏了半目呢伯父。”

鄭錫又怎麼會看不出來瑪麗一直讓着他呢?他的棋藝並不算好,只是生病後用來靜心和打發時間的,倒是瑪麗,小小年紀,棋風穩健而不乏犀利,“你的圍棋是誰教的?”

誰教的?日記裡也沒有寫,之前的記憶依舊是一片空白,她已經決定不去想了,不然頭痛的還是她自己,“我不記得了。”

鄭錫不解,這樣的事情怎麼會不記得呢?難道像鄭仁一樣受到過什麼刺激嗎?這樣想着,不禁關切地問道:“怎麼會不記得?發生過什麼意外嗎?”

瑪麗不自覺地摸着額頭上的傷疤,不在意地說道:“之前出過車禍,很多事情都忘記了,圍棋是後來纔想起來的。”

“現在還是想不起來嗎?沒有去醫院檢查嗎?”鄭錫憐惜地看着瑪麗,心裡已經決定明天帶着瑪麗去醫院做一次徹底的檢查了。

瑪麗連忙擺手,“不用了,只要不去想,就沒有事的,而且那些丟失的記憶,並沒有影響我的生活,這樣就好了。”

女管家過來提醒客人已經到了,晚餐也已經準備好了。兩人從靜室裡走出來,看到魏大韓,反應不一,瑪麗自然是親熱地迎上去了,鄭錫卻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還是魏大韓彆彆扭扭地叫了一聲“錫哥”,鄭錫才比較自然的應下,讓他入座,準備開飯了。在書房裡處理公事的鄭仁也被管家叫了出來,四人坐在餐桌上,氣氛詭異。

還是鄭仁打破沉默,率先舉杯道:“今天我多了一個妹妹,也多了一位父親,希望我們能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樣相處。”

瑪麗立刻附和道:“對啊,現在我有兩個爸爸,還有一個哥哥,真的很高興呢,敬兩位爸爸!還有哥哥。”說完,自己閉着眼睛喝光了杯中的酒。

鄭錫見兩個孩子這樣,努力保持正常的表情和語氣,對着同樣不自在的魏大韓說道:“雖然沒有結成親家,但是現在也沒有多大的差別,還是和以前一樣相處吧,忘了以前的事情。”

魏大韓慌忙拿起杯子,和鄭錫碰杯,“你一直都是我的錫哥,永遠是!”

餐桌上的氣氛總算是好了不少,吃完之後,見兩位家長有要拼酒的架勢,鄭仁提醒着自家父親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不能過量飲酒,鄭仁擺擺手,說他心裡有數,讓他先下桌,不用管他。

瑪麗覺得兩人還有心結要解,便拉着鄭仁到庭院裡,將空間留給已經微醺的魏大韓和鄭錫。

“你知道艾莉死後我有多麼厭惡你嗎?甚至想着這輩子都不再見你了。要不是念着瑪麗是艾莉的女兒,我實在放心不下,也許永遠不會回韓國了。”接着酒勁,鄭錫如實地說出埋藏在心中二十多年的想法。

魏大韓低着頭,默默灌了一大口酒,“是我害了艾莉,也對不起一直跟着我受苦的瑪麗,要是當初艾莉跟着你的話……”

“不說這個了,以後好好對瑪麗,專心經營那家店,我會給瑪麗找個好婆家的。”有他撐腰的話,就沒有人敢看不起瑪麗的出身了吧?鄭錫這樣想着。

聽到婆家這個詞,魏大韓一個激靈,想到了姜無缺,考慮着要不要和錫哥說起,但是,一個月的期限還有一半,還是看看他能爲瑪麗做到什麼份上再說吧。笑了笑,繼續和鄭錫碰杯,回憶着當年他們三人的美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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