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上官博對於斷刀把自己的師傅正仁大師,也就是斷刀的師弟白狐比作一隻被熱油炸得發紅的螞蚱實在是有點無法忍受,一伸手,將那隻螞蚱奪了過來,引得斷刀一驚,他沒想到,自己是鐵翅鷹爪的傳人,竟然速度上還比不過上官博,兩眼緊緊盯着上官博的手,有些不相信地眨了幾下。
上官博一口將螞蚱塞到了嘴裡,邊嚼着邊含糊不清地說:“別用什麼狗屁螞蚱來唬我,我可不吃這一套,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吧,別耽誤我喝酒!”
斷刀還沒發火,陳九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瞪着上官博,上官博用筷子夾起一隻螞蚱,手一抖,那隻螞蚱就往陳九身上落去,陳九一揮手,就把那隻飄忽忽飛過來的螞蚱給擋飛到一邊,藉着揮動胳膊的力量,身子一晃,人就撲了過來,還沒待上官博出手,斷刀就起身攔住了陳九,眉毛一擰,慢慢地搖了搖頭。
陳九恭敬地一點頭,重新坐回沙發裡,但臉上的怒氣卻沒消失,反而眼神如利刃一般切割着上官博的臉。
上官博本就想激怒陳九,並且藉機將斷刀給請出去,表示自己不歡迎他們,當初斷刀的決絕,讓上官博傷透了心,加入暗棋小組的時候就一心想着爲國效力,可沒想到,竟然因爲自己要殺一個殺手,卻被推出去頂罪,差點就被洗了腦。
不過上官博越來越看不懂斷刀的行爲了,自己的案子可還沒平反呢,先是跟雷鬼接觸,暗棋小組並沒有從中作梗,再就是斷刀竟然親自上門來跟自己見面,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以前自己做爲一顆暗棋,想見斷刀一面是何其難,就連木匠級別的暗棋也不是隨便就能見到的,現在這位大領導竟然屈尊來見自己,還要跟自己喝一口,這事可有意思啦!
不過有意思歸有意思,該有的戒心上官博可一點都沒放下,特別是斷刀不讓陳九對自己動手,這就更加地不靠譜了,要知道,暗棋小組裡的人都知道,陳九輕易不出手,一旦出手,就是斷刀也不會阻止,以前也不是沒有先例,陳九對別人動手,斷刀都是等打完了會上前說兩句,從他的話中可以聽出,只要陳九出手,都是斷刀授意的,也就是說,剛纔陳九要出手肯定是斷刀允許的,既然斷刀阻止他,難道,斷刀的意思是還不到時候?
上官博不由得警惕起來,由剛纔的戒心變得對斷刀開始排斥,並且站起身來,走向窗邊,一把推開窗戶,藉着透氣的功夫向樓下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這就怪了,看來斷刀不是爲了來把自己抓回去的,莫非斷刀想有事求人?
斷刀也站了起來,走到窗邊,陪上官博站着,伸手拍拍上官博的肩膀,發現上官博肩膀上的肌肉都是緊繃着,不禁哈哈一笑:“別緊張,我這次來沒有惡意,只是想讓你幫個忙!”
上官博連頭也沒回,嘴角就歪了起來,帶着慣有的壞笑問道:“斷刀,想讓我幫個忙沒問題,不過我得搞清楚,這個忙是私人的還是上面下派的任務啊?”
斷刀挑了挑眉毛道:“這有什麼不同嗎?”
上官博白了斷刀一眼,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私人的幫助,就不牽涉到上官博身份的問題,如果是組織上需要上官博幫助,那必須要給上官博正名啊,這麼簡單,上官博可不相信斷刀不知道,他這個老成精的人物,竟然在這個問題上裝傻,看來,十有是私人的了。
上官博眼皮一翻,沒好氣地回道:“我想喝酒了,如果你想喝就過來坐下,過會那個胖妹妹還有好菜端上來,叫陳九也過來喝一杯,我請客!”
說完,上官博身子一晃,就走回桌子邊,隨手抄起快子,夾起螞蚱就往嘴裡送。
斷刀衝着陳九使了個眼色,陳九馬上站了起來,向上官博走去。
上官博看到陳九面色不善地走了過來,也不站起,只是拿着筷子點了點陳九,但嘴裡說的話卻是對着斷刀說的:“我實話跟你說吧,你們兩個合一塊都未必能打贏我,我不想打架,如果你們要帶我回去,我沒得說,悉聽尊便,反正也逃夠了,正想做個瞭解,我看師傅和木匠過得也不錯,要是你想動粗讓我幫忙,那這個算盤可就打錯了!”
一直在一旁沒說話的花茶看出了情形不對,趕緊站到了上官博身邊,跟陳九對峙了起來。
陳九哪會將一個女人放在眼裡,人影一閃,陳九就繞過了花茶,距離上官博不過兩米遠了,但陳九卻沒再往前走,而是舉起了自己的兩隻手,斷刀在一旁鼓起了掌:“哈哈,好快的槍啊!”
花茶見陳九繞了過去的同時,手已經將槍掏了出來,人還沒轉身,槍已經順手指向了後面,正頂在陳九的腰眼上,就憑這一手,陳九就知道,對方雖然是個女人,但是槍玩得確實不錯,本不想屈服的,可斷刀卻投來否定的目光,陳九這才憋氣地舉起了手。
花茶的動作引起了羅亭和劉薇的注意,兩人拋下可憐巴巴的八爪,快步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掏槍,人未到,聲音先響了起來:“不許動,你,手放頭上蹲下!”
兩人快速將陳九包圍,花茶這時轉過身來,槍口上移,頂住了陳九的腦袋。
斷刀拍着手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自顧自喝酒吃菜的上官博,轉身面向羅亭和劉薇:“你們兩個就吼破喉嚨他也聽不到,他是個聾啞人!”
“那我換個方式讓他明白!”羅亭改變了個方向,把槍口對準了陳九的眼睛。
陳九氣得胸膛都鼓了起來,他哪受過這種待遇啊,本身就武功高強,再加上是斷刀的保鏢,就算是遇到危險,可也沒這麼窩囊過,不過,斷刀一個眼神就讓他沒再有動作,高舉的手握了起來,用以表現他的憤怒。
“孫雅君,你不希望這兩個小丫頭也摻和進來吧!”斷刀冷冷地說道。
花茶略一考慮,確實,讓羅亭和劉薇這兩個不知情的人跟暗棋小組對付上實在是不明智的,於是,歪頭對兩人說道:“這裡沒你們的事,你們去看着八爪吧!”
“隊長,你一個人?”劉薇不太想撤,畢竟花茶還舉着槍呢,她感覺花茶的危險還沒解除。
羅亭也幫腔道:“是啊隊長,我們三個,對付他一人,他沒跑,你就下命令吧,是銬他還是怎麼地!”
羅亭的話音剛落,就見斷刀使勁一瞪眼,三人包圍的陳九就閃出了包圍圈,還沒等三人回過神來的工夫,羅亭和劉薇的槍就被打掉了,兩人手腕吃疼的工夫,陳九可沒閒着,就見他腳一伸,腳尖一勾,一把槍就被挑了起來,手接穩一把,另一把槍也被腳勾起挑到了手上。
兩手一側,將槍的擊錘在自己大腿上一蹭,兩把槍的擊錘就大開了。
這一手功夫太漂亮了,就連花茶也自嘆不如,可她現在沒功夫讚歎和欣賞,因爲陳九拿到槍手,槍口已經分別指向了羅亭和劉薇。
斷刀一見大局以定,只有花茶還拿着槍了,這纔開口說道:“把槍放下,否則,我就命令陳九開槍了!”
“那就試試吧!”花茶倔強地迴應了一句,並且拉開擊錘,看樣子準備開槍了,可斷刀卻看出了花茶的心思,這只不過是虛張聲勢,花茶料到自己這趟來不會鬧出大動靜,再說了,剛纔對上官博說的話花茶也聽到了,擺明了是來求上官博的,所以花茶纔敢賭一把。
羅亭和劉薇也給花茶鼓着勁兒:“隊長,別怕他,他敢動就打爆他的頭……”
斷刀眉頭鎖緊,咬着牙衝陳九一揮手,陳九作勢要開槍,花茶頂不住了,大叫一聲:“別開槍!”然後緩緩將槍平放到了面前的地上,以示自己不再有威脅了。
可陳九卻沒理會,只是側頭看了一眼,兩把槍就同時摳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