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1罪行
中軍大帳裡,張遼十分生氣的坐在那裡,一想起文聘的所作所爲,都會令他惱羞不已。△如果不是黃忠親耳聽見,張遼做夢都不會想到,文聘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自從張遼到荊州上任之後,張遼從司馬懿的手中接過了所有荊州的軍隊,在和黃忠、魏延、文聘、李通等四個荊州主要的將領的接觸當中,張遼漸漸的感覺文聘是一個可造之才,再加上文聘的年紀比自己小了好幾歲,就像是他的弟弟一樣,兩人之間有比較多的共同語言,久而久之,張遼便對文聘信任有加,更是讓文聘來擔任中軍的軍官,無論去什麼地方,他也總是喜歡把文聘帶在身邊,對文聘的期望值很大。
相較之下,黃忠年紀比較大,魏延是個愣頭青,李通是個悶葫蘆,也只有文聘比較對張遼的胃口,所以兩個人之間除了上下級關係外,更多的則是多了一層兄弟之情。加上張遼一直比較緬懷自己死去的弟弟,而文聘或多或少的跟自己的弟弟有些神似,這讓張遼對文聘傾注了更多的情感。
但是,這一切隨着黃忠的到來而變得複雜了起來。
或許是因爲張遼太過信任文聘了,才至於讓文聘做出這樣的勾當來,當真是讓他痛心疾首。
“大都督,文將軍在外求見!”一名親兵從外面走了進來,來到張遼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張遼一聽到這裡,便對親兵說道:“讓他進來!”語氣竟然是十分的生硬。
親兵當然知道張遼是因爲何事而生氣了,他快步走到了帳外。看到文聘正一臉洋洋得意的樣子。似乎還不知道將要大難臨頭了。他想提醒一下文聘,可是張開了嘴巴,卻沒有說,而是不痛不癢的說道:“大都督在裡面等你多時了!”
親兵掀開了捲簾,文聘大踏步的朝裡面走了進來,臉上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就連走起路來也神采飛揚的,看見張遼正在桌案前大馬金刀的坐着。低着頭看着面前的一張南中的地圖,便走到張遼的面前,抱拳道:“末將參見大都督!”
張遼一直低着頭,沒有擡起頭,只是忍住了內心的憤怒,壓低聲音,問道:“事情都辦完了?”
“啓稟大都督,事情都已經辦完了,不久便會有消息傳回來的。”文聘絲毫沒有覺察到一丁點的異樣,自顧自的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一會兒你的人回來了。記得通報我一聲。”張遼至始自終都沒有擡頭,只是緩緩的說道。
文聘覺察出來了一點異樣,感覺張遼好像哪裡不對勁,但又好像一切正常,他見張遼始終關注着面前的地圖,便不再打擾他了,拱手道:“末將告辭。”
話音一落,文聘轉身便朝帳外走了出去,直到這時,張遼才擡起了頭,望着文聘離開的背影,眼睛裡面充滿了憤怒,但更多的則是自責,文聘走到今天,跟他也脫不了關係。
大帳內靜悄悄的,這個時候再去追究誰的責任已經爲時已晚,重要的是,該如何懲罰,才能夠服衆。
文聘治軍嚴謹,帶兵有方,這是他比較有能力的一面,但同時,他的性格有些乖張,至少在受到張遼器重之後,這種致命的弱點越來越多的表現出來了,甚至連一向與世無爭的黃忠也被他給得罪過。
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被黃忠無意中發現,只怕後果很難想象。
一旦文聘的人回來告訴張遼馬超是在裝病,那麼張遼一定會採取行動,不給馬超任何喘息的機會,並且用非常手段將馬超控制起來,以防萬一。
可事實上是,馬超真的病了嗎?
這一點,也是張遼較爲疑惑的地方,所以,當黃忠告知張遼文聘將要採取的無恥行徑後,張遼當機立斷,讓黃忠帶着一名全軍當中醫術最高明的軍醫去探望馬超,替他打探真實的情況。
如果馬超是在裝病,那麼張遼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如果馬超是真的病了,那麼他也要立刻採取行動,絕對不能讓國家損失一員大將。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張遼也記不清到底過了多久,直到親兵再次進來,說文聘前來求見之後,張遼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文聘帶着一名士兵打扮的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然後兩個人一起向張遼行了一禮,接着文聘便興高采烈的來到了張遼的身邊,迫不及待的對張遼說道:“啓稟大都督,果然不出我之所料,馬超真的是在裝病!”
張遼面無表情的望着興高采烈的文聘,良久一言不發。
文聘被張遼看的心裡發毛,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不見,換來了一臉的嚴肅,問道:“大都督,馬超是在裝病,你不準備採取點行動嗎?”
張遼還是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移動到了文聘身後的那個士兵的身上,問道:“你可以確定馬超是在裝病嗎?”
“啓稟……啓稟大都督,屬下可以確定!”親兵回答道。
“好!記住你剛纔說的話,如果跟我瞭解的情況不相符合的話,就別怪本都督對你不客氣了。”張遼厲聲的說道。
文聘這時才意識到,張遼並不相信自己的話,不然也不會這樣對待他的親兵。但是他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便小心翼翼的問道:“大都督,出什麼事情了嗎?”
“仲業!我一向待你如何?”張遼突然轉臉望着文聘,一本正經的問道。
“大都督一向待我不薄,仲業能夠跟隨在大都督左右,是仲業這輩子的榮幸!”文聘急忙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還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張遼厲聲問道。
文聘臉上一驚。急忙問道:“大都督。末將不知道你所指何事!”
“呵呵!”張遼冷笑了一聲。“也許是我平時太過寵溺你了,纔會讓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既然你不願意承認,我也不勉強!”
“大都督,末將確實不知道你所指何事啊?這讓末將從何說起啊?”文聘的腦子裡面轉的很快,他揹着張遼做過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強搶過民女,私下勒索過富豪。還霸佔過田產,但是這些都是在荊州做的,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家鄉,以他在家鄉的地位,是絕對不會有人敢來告他的,難道說,是有人存心不良的報復自己,把自己以前的事情都挖掘出來了嗎?
就算是,那也是以前的是,而且他也收斂了很多。也是過去的事情,跟他的功勞比起來。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嘛,最關鍵的是,張遼突然這麼一笑,笑的讓他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不知道張遼所指的是什麼事情,萬一承認錯誤了,豈不是又爆出了自己的另外一個惡行嗎?
所以,文聘一早就想好了,除非被張遼抓住了把柄,這才能夠承認,否則的話,他斷然不敢直接承認自己的罪行。
張遼看着文聘,心中又怒又氣,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儘量抑制住了自己的憤怒,緩緩的說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對於你所做的事情,可知罪嗎?”
文聘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但是他還是不敢公然承認,而且他堅信,自己在家鄉的所作所爲,斷然不會傳到張遼的耳朵裡,一定是有人在惡意的中傷自己,而張遼也只是在詐自己,根本沒有證據,否則的話,以張遼的個性,早就將人證、物證亮在他的面前了。所以,他萬萬不能自己承認,而是繼續說道:“大都督,我無罪,你讓我承認什麼罪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張遼恨得咬牙切齒,他本以爲文聘會自己認罪,哪曾想文聘根本沒有悔過之心。
“來人啊!”張遼突然對門外的親兵大聲喊道。
聲音落下,幾名身強體壯的親兵便從外面走了進來,向張遼抱拳道:“大都督有何吩咐?”
“將這個人給我帶出去,好生伺候!”張遼道。
“喏!”
親兵徑直走到了文聘的親兵面前,二話不說,便將文聘的親兵直接架了出去,之後就再無音訊。
文聘站在一旁,緊皺着眉頭,額頭上集聚了不少冷汗,他萬萬沒有想到,張遼來真格的了。
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便聽見外面的親兵走了進來,對張遼說道:“啓稟大都督,黃將軍回來了!”
“快讓他進來!”張遼迫不及待的說道。
話音落下沒多久,黃忠便一臉嚴肅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跟着他一同前來的還有一個人,當文聘看到那個人之後,臉上頓時是一陣火辣辣的,心裡也已經知道了張遼所問的是什麼事情了。
跟隨黃忠一起前來的是軍中的一名老軍醫,曾經在一名家裡當過學徒,後來生活不下去了,這才參加了軍隊,只是爲了混口飯吃,後來在戰爭中,略懂醫術的他,逐漸發揮出來了自己的才能,這才當上了軍醫。
“末將黃忠,參見大都督。”黃忠一進入大帳便急忙行禮。
“黃將軍免禮!快給我說說情況如何?”張遼問道。
黃忠扭臉對身後的;老軍醫說道:“把你看到的結果告訴給大都督,若是有半點虛言,小心你的腦袋。”
“小的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撒謊啊。”老軍醫跪在地上,一臉緊張的說道,“啓稟大都督,小的跟隨黃將軍一起去探望了馬將軍,以小的多年行醫的經驗來觀察,馬將軍的確有身患重病的症狀,但是小的也未曾給馬將軍號脈,所以所能得到的結果,只是猜測而已,而且馬將軍那種病態的樣子,似乎也並不是裝出來的……”
“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這件事對任何人都不要再講起了,明白了嗎?”張遼衝老軍醫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老軍醫如蒙大赦,站起身子來,急忙走出了大帳。
此時此刻,大帳內只剩下張遼、黃忠、文聘三個人,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大帳內靜悄悄的,靜的連人的心跳聲似乎都能聽得見。
這個時候的文聘,心理面是最受煎熬的人,他的目光閃爍,飄忽不定,看了看張遼,又看來看黃忠,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似乎也已經準備迎接張遼將要爆發的一場猛烈的狂風暴雨。
可是,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文聘始終沒有等來那所謂的狂風暴雨,相反,卻等來了張遼一句很簡短的話:“仲業!你太讓我失望了!”
只有這麼一句話,說完之後,張遼便站起身子,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而黃忠則緊緊的跟隨在張遼的身後,只留下文聘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大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