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的消息很好!”
二房內室,王夫人眼中閃爍精光,取出兩塊銀子足夠五十兩,直接給那報信的灑掃丫頭,笑道:“這是給你的獎勵,以後要是再有這等隱秘消息的話,記得第一時間過來彙報,少不了你的好處!”
“謝二太太賞,謝二太太賞,奴婢一定不會叫二太太失望!”
灑掃小丫鬟拿着銀子樂滋滋離開,這邊王夫人的眼中已經掩飾不住喜意,急忙召來周瑞家的有事情吩咐。
“二太太,這麼不好吧?”
周瑞家的聽吩咐後嚇了一跳,遲疑着說道。
“有什麼不好的?”
王夫人眼睛一眯,露出叫周瑞家的心驚膽戰的危險表情,冷然道:“這是元春最好,可能也是最後的機會,誰也別想阻止!”
說着,淡淡看向周瑞家的,眼中一片冷肅。
意思很明顯,周瑞家的要是不願去做的話,估計下場不怎麼樣,因爲她知曉的東西太多啦。
“太太,我這就去辦!”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周瑞家的又不是什麼善茬,只是覺得王夫人此舉相當冒險,既然避不過去硬着頭皮接了下來。
王夫人這才露出笑容,點頭道:“悄悄的來,不要叫旁人察覺端倪!”
周瑞家的連連點頭退了出去,就算王夫人不說她也會小心謹慎的,這樣的事情實在過於冒險,搞不好就會被推出去當了替罪羊,她可不想把身家性命都搭進去。
京城的氣氛依舊壓抑,義忠郡王一家子象是突然消失了一般,不管當今如何派人尋找,都沒有絲毫蹤跡。
這讓當今十分憤怒,隱藏在暗地裡的敵人,纔是最可怕的。
儘管義忠郡王這一躲,基本已經放棄了皇位,可他跟當今鬥了這麼多年,早就鬥出了火氣鬥成了仇人,不能當皇帝反而叫他放開手腳。
要是每每在關鍵時刻來一下子,當今也接受不了啊,這對他掌控整個大齊王朝有巨大妨礙,是絕對難以接受的。
正是因爲尋不到人,當今心情不爽手下的暗衛自然不會好過,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片高壓的陰霾中難以喘氣。
幾乎每天都有大臣被抄家,菜市口這幾日一直都沒有斷了砍頭的活計,聽聞那一帶整日血腥撲鼻,哭喊聲驚天動地叫人心驚。
儘管這些人都是死有餘辜,可放在這樣的節骨眼上,難免叫人懷疑當今這是打擊報復,誰叫被砍頭問罪的大臣,基本都是當今的異己份子?
整個朝堂都惶惶不安,就算內閣大佬這時都縮着腦袋不敢挑出,六部衙門只有工部的情況最好,其餘五部簡直都處於水深火熱的狀態,是被當今清理的重災區。
工部有大老爺坐鎮,從鐵網山回來後一如既往的老神在在,按照工部運轉流程有條不紊分派任務,同時大肆派遣監督官吏到各省視察。
衙門裡忙忙碌碌,每一位官吏都忙的腳後根打轉,根本就沒心思和功夫理會其它,這也是工部迥異於其餘六部衙門的主要原因。
同時,工部衙門受到此次事件波及最小,除了工部衙門乃是最不受重視的事務性衙門之外,也跟大老爺立的新規矩有關。
工部的新規矩,直接斷絕了工部官吏百分之七八十左右的貪腐可能,剩下的那點子破事還是很好清理的。
都沒用御史臺出面,大老爺每年都會來一波廉政風暴,基本上那些膽子特別大又無底線的工部官吏,早就被處理乾淨了,等這次朝堂風波興起,工部受到的影響不大。
工部衙門裡的大部分官吏,都是中立派人士,甚至義忠郡王一系的邊緣角色也有,可在義忠郡王沒有直接舉起反旗的情況下,當今和朝廷還真不好拿亂黨之事整人,只能從個人操守和職業能力上尋茬。
大老爺不是擺設,不會允許繡衣衛亂來,同時工部衙門官吏的能力和操守,也值得信任,反正當今回京後數日時間,工部被拿下的官吏只有區區數人,還都是受了家人或者親戚連累才倒黴的。
就算如此,他們本身沒有多少問題,大老爺在一旁哭失單但給予壓力,繡衣衛也不敢做得太過,最後不過是罷職免官的下場,甚至連抄家都輪不到他們。
工部衙門的表現可謂鶴立雞羣,大老爺更是被朝堂官員捧得高高的,畢竟在當今火氣旺盛的當口,還敢替手下說話的尚書級大員,大老爺是頭一份,就是內閣大佬都比不上。
“賈恩侯這混球,以爲朕不敢對他下手麼?”
風聲傳入當今耳中,把這位給氣得不輕,處理了手頭事務後忍不住發狠道。
旁邊的戴權把自己當成背景板,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心中卻是不以爲然,想要動賈恩侯還真不容易。
除非當今想要在朝堂掀起巨大風暴,不然一旦動了賈恩侯這樣本身幾乎沒啥破綻的能臣,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
顯然,當今的腦子依舊清醒,只不過發泄發泄心頭鬱悶罷了,這次義忠郡王雖然沒有明着舉起反旗,可他們一家子突然消失也讓當今少了一位最重要的強悍對手。
怎麼說都是一件好事,儘管不能畢其功於一役有些可惜,當今卻還沒頑固到吹毛求疵的地步,他還是很欣賞大老爺的。
能在短短三四年間,將工部整理得井井有條發展勢頭蒸蒸日上,從之前最邊緣的部門一舉成爲六部之中舉足輕重的部分,這樣的能力要說當今沒點欣賞怎麼可能?
更何況工部勢頭蒸蒸日上,對朝堂局勢影響不大,可對於大齊王朝的國力提升卻是相當明顯的。
在大老爺的執掌下,工部衙門處理好內部事務後,開啓了瘋狂基建模式,把戶部調撥的銀錢利用到了驚人的地步,整個京城的環境,還有京畿地區的交通狀況都有了極大改善。
之前的鐵網山之行,當今就明顯感受到了交通便利到來的巨大好處。
那麼一支龐大的車駕隊伍,以往沒個三四天根本到不了地方,可這次儘管少了不少的家眷拖累,可花費的時間也只有兩天不到,這就是進步。
當今不是傻子,道路交通的便利帶來了京畿地區的商業繁榮,這兩年京畿地區的稅收一再創下新高,這裡頭工部的功勞有多大,當今心中有數。
只是賈恩侯這廝的行事作風,不是很合當今的口味,這次鐵網山之行又表現得太過遊離於主流之外,實在叫當今喜歡不起來。
可不爽歸不爽,正如戴權所想那般,賈恩侯本身又沒有問題,他的所作嘔所謂也算不得頂風作案,當今雖然不滿卻也不會拿他如何。
心中生火,沒了繼續忙活的心情,當今乾脆放下這些煩心事,轉身去了後宮尋找心靈的避風港,打算好好放鬆放鬆。
可惜事與願違,在皇后的坤寧宮他遇到了跪地攔路的某女史,說是有重要事情彙報,涉及義忠郡王的事情。
當今來了興趣,揮手讓身邊已經準備出手拿人的護衛不要輕舉妄動,饒有興趣問道:“說吧,希望你不要叫朕失望!”
……
這日,大老爺還在工部衙門坐班,突然接到心腹長隨彙報,通州同知賈蓉來了急信。
“哦,把信拿來看看!”
大老爺放下手頭公務,淡然開口。
“老爺,送信的小廝說是要親手送到老爺手裡才放心!”
心腹長隨苦笑開口:“那位,確實是蓉大爺的心腹小廝!”
“那就讓他過來吧!”
大老爺不以爲意,擺了擺手吩咐道;“小心一些也是好的,看來蓉哥兒在通州八年下來,還是長了不少本事啊!”
不久,賈蓉身邊心腹小廝進門,見到大老爺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雙手高舉一封書信,大聲道:“大老爺,請幫幫我家大爺!”
“沒聽聞有人針對蓉哥兒啊?”
大老爺揮了揮手,身邊的心腹長隨急忙上前接過書信,仔細檢查了一下信口的火漆,見沒有問題後這才點了點頭奉上。
接過書信打開一看,大老爺的神色依舊平靜,說話的語氣卻是難免有些不爽:“真是避門家中臥,禍從天上來啊!”
收起書信,大老爺淡然道:“回去告訴蓉哥兒,就說他那邊一定要穩住,至於京城這邊的事情,本部沒有跟他知會之前,誰的話都不要輕信!”
接着,直接給賈蓉回了一封信,由手下心腹長隨封好火漆,送由賈蓉派來的小廝帶去通州。
真是胡鬧!
大老爺真有些哭笑不得,賈珍都被他送去南洋當監工了,賈蓉和秦可卿夫婦都被送去通州,沒想到這邊義忠郡王一家子剛剛消失不見,這邊府裡的老太太就承不住氣想要將隱患扼殺在搖籃裡。
這種趨利避害的本事確實厲害,可她也不想想,秦可卿就算沒有獲得皇家認可,不一樣還是皇家血脈麼,丫的你這樣毫不掩飾的要賈蓉將其弄死,是想避禍呢,還是想將寧國府一脈徹底拔除?
真是不知所謂,反應如此過激,一看就知心虛氣短底氣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