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 連月光也不曾照亮的黑夜,有一件房屋裡還是燈火通明,裡面的人也一直沒有動靜, 只是一動不動的坐在不管何時都是有些涼意的榻榻米上。
我活動了一下全身的脛骨, 可以聽見骨頭因爲很久沒活動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就像生鏽的機器人, 把一直握在手中的鏡花水月從刀鞘中抽出, 雪白的刀身在夜裡發出閃耀的流光,美的有些不真實,愣了一下, 腦袋裡突然覺得如果被這樣美麗的事物斬殺的話也算是一件美事。再往近看,從那一塵不染的刀身上映襯出我因爲長時間思考未果無比苦逼的正臉, 就算再美也會疼, 這是有沒有啥不用噴血不用疼就死去穿越的方法, 快來告訴我吧我真的怕疼啊混蛋……
嘆了一口氣,在榻榻米上挪動了一下已經麻掉的屁股, 覺得思考人生大事這種無比消耗腦細胞的事兒真不適合我這個幹啥事都不願意動用那寶貴腦袋的傢伙,雖然平時說的漂亮什麼該面對的事兒總得面對,不能一味的逃避,不過這種事情真正到來的時候卻讓人膽怯的久久不敢下手。
人生真他媽的扯談……往嘴裡塞了一把棉花糖,雖然這樣很破壞氣氛不過實在是抱歉哥哥我不會抽菸……愁着臉使勁的嚼着嘴裡的棉花糖, 雖然補足了糖分不過大腦還是沒給出一個比較實在的答案, 歪着腦袋想了想, 覺得這事兒還是得怪那個欠扁的奧特曼, 你說你炒我魷魚就炒我魷魚吧我樂意的很不過你能不能把後續給我收拾好了再跑, 我真不指望你能給我發什麼工資啊分紅啊,不過你起碼把我送回老家結婚吧哥哥我可不想在異鄉和那些虛同志們在一起嗝屁, 這是在是沒什麼美感……
扯了扯嘴角,想着鏡花水月之後給我的提示,又怎麼都笑不出來,就算是有了一點弧度不過不照鏡子也知道肯定比哭還難看,如果想回到原來的那個‘擁有美好回憶’的世界,就要讓現在這個世界的‘我’消失掉,當聽到美好回憶這種夢幻的字眼,第一時刻想到的竟然是那個苦逼的虐戀情深的世界,還有這種提示,明擺着就是讓我大公無私的自己一刀兩斷切腹自殺麼……
腦袋越來越亂,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一個鯉魚打滾就滾到被子上用輩子裹住自己又用軟綿綿的枕頭壓住腦袋,在地上滾來滾去想發泄什麼,就在這時一直緊閉着的門突然被拉開,平子真子頂着一雙熊貓眼一臉抽搐的看着在地板上滾來滾去把房間弄得一團糟的我,抽了抽嘴角,來了一句,“……幹嘛呢你。”
我呆了一下坐起來,不知道我現在的造型就像是一個被揉捏過的窩窩頭,撓了撓沒風都凌亂的不成樣子的一頭白毛,實在是沒想到這種場景居然會被人看見,難不成說是我在思考人生未果所以在用狗狗的方法滾來滾去的發泄麼混談…太丟臉了……
“好吧……”平子真子看我一臉呆樣,無比抽搐的扶額,“雖然不知道你抽的什麼風不過混蛋你不睡覺勞資還要睡覺!給我安靜點!”
“誒?我的動靜和你睡眠有啥關係……”
“……我就在你隔壁啊混蛋!長那麼啊腦袋幹毛吃的!別告訴我你的腦袋裡全都是棉花糖!”平子真子看起來頻臨爆發,平時兩隻沒什麼幹勁的死魚眼現在全都噴着無比憤怒的火炎,還差一點就要化身哥斯拉把面前這貨踩成薄餅。
“我知道了我不會吵了!”見此架勢我非常知趣的立刻伸出手一副信誓旦旦保證的樣子,讓怒火中燒平子真子稍微冷靜了一下,然後就說道,“好吧……記住你如果再吵我就把你從二樓扔下去!”就準備轉身離開回去繼續睡覺。
我看到他的背影突然不知道着了什麼魔伸出左手扯住他的衣角,“等…一下。”
平子真子有些不耐的轉過身,“還有什麼事?難道你真的想被我從二樓扔下去?”
“不……沒什麼。”愣了愣放開抓住那一片衣角的手,收回來摸了摸鼻頭,手指的溫度非常涼,接觸到皮膚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下一秒擡眼就看到了那個離去的背影,從門口消失,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從心中浮起,忍不住用手按住心臟的地方,低下頭,到底是,怎麼了……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就突然鬧起彆扭也許就是現在這個情況。
我一邊切着手下的韭菜一邊想,覺得自己此時此刻無比的憋屈。
平子真子這貨好像自從上次我那大蔥抽打虛這事兒起就開始有點古怪,例如說吃完飯不把碗端到廚房裡或者睡覺前不跟我打招呼什麼的……好吧也許他以前就沒有做過。不過還是很奇怪啊真是,明明是你大晚上的不顧可憐同胞的求助還宅在門檻上語言施暴了幾句又不帶走一片雲彩揮揮袖子自個走了,未毛現在鬧起彆扭的反而是他了?!
我越想越不明白,最後還是決定搖搖頭繼續切自己的韭菜,決定還是等到空閒的時候去問個清楚,省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遲早得熬成黑眼圈。
不過大概是老天都下定了決心不讓我把手中這段韭菜且萬,我剛準備繼續切就感覺到身後傳來的熟悉靈壓,抽了抽嘴角轉過身,不出意料的看到兩隻碧綠碧綠的眼睛和倆黑眼圈,再次暗下決心絕對不能變成自家四妃子這樣,“我說小四,你咋來了,虛圈沒事兒來現世旅遊了麼~”
□□定身看着我,對視了幾十秒把我都有點看的發寒的時候才一臉深沉的搖了搖頭,嘴巴張了又合,過了好久才說出一句話,“藍染大人,實施計劃的時刻早就到了……”
我瞭然的點點頭,言下之意就是時間早就到了你這貨再休息就太說不過去了,本來如果參照原來劇本發展藍染是完全不可能想我現在無比悠哉的在現世當廚子,雖然我現在並不用按着劇本來幹事兒,不過某些時機錯過就不好了,結尾這種東西總要找個恰當的時候放出來。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會回去的,小四你先回吧。”我風輕雲淡的對者烏小四揮了揮手準備繼續切菜,不想過了一會兒□□居然沒聽我的命令,轉過頭還能看到那雙綠的讓人發寒的眼睛還在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腳沒挪動一步,大有你不跟我走我就永遠跟你身後的架勢。
抽了抽嘴角,也放下菜刀和□□乾瞪眼,事實證明這種事情常事了一次失敗第二次肯定還是失敗,瞪了一會雖然氣勢挺足不過眼睛再咋睜也是絕對大不過□□的兩隻眼睛。
揉了揉瞪得痠疼的眼睛,準備試用方法二口才來勸離烏小四,就在這時,廚房的門被一隻修長的手推開,隨即出現的是我所熟悉的一顆金燦燦的蘑菇頭。
“喂,白……”平子真子擡起頭就看到這一幕,這下就算他自己在內心極其否定的觀點終於得到了事實的驗證,本來是因爲那天這傢伙的眼神有點心神不定,今天決定把一切事情全都討論清楚,不過現在看來……大概沒有必要了。
平子真子抿了抿脣,原本懶散隨意的表情順便變成了對敵人的戒備,眼眸中是無盡的漠然。
又嘆了一口氣,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必然性,估計想問的問題也再也沒有機會問了。揉了揉在腦袋上亂成一團的捲毛,頓了一下看到平子真子的表情,最終還是轉過身,擡手凌空在半空輕輕揮手,打開很久都沒有用到過的黑腔,緩步踏進其中,□□緊跟其後。
平子沉默的站在門口看着這一幕,並沒有上前阻止,只是默默的注視直至白蘭的背影消失。
這一別,亦是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