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一想也能明白,一個充斥着罪犯的組織,誰能相信和理解?平時接觸不到就算了,還要經常跟政府要錢要經費,那人們肯定不樂意。畢竟說到底,給他們的也都是納稅人的錢嘛。
可是實際上也沒法說,守夜人也確實每天都活在恐慌以及隨時都面臨着生命危險。他們不能結婚生子,不能享受正常的娛樂,每天除了巡邏就是巡邏,一不小心還有被野人一榔頭錘死的風險,可以說是相當苦比了。
當然這也是他們的職責所在,既然犯了罪又不想坐牢,那就只能選擇守夜人這種極度危險的工作,也算是一種平衡吧。
“司令這話倒是有些過了。”李靈一開解了句,“現在很多人也知道你們守夜人的辛苦,現在在君臨的學者也正在商量,準備增加對長城的撥款,至少能讓士兵們吃飽穿暖。”
“真的?”莫爾蒙聞言一挑吃粗黑的眉毛,嘴角一咧,“那倒好,現在的經費每天只夠吃點黑麪包鹹菜的,肉是別想了。可是沒肉,這些孩子只會越來越弱,這樣就更不是那羣野人的對手了。”
“野人……”李靈一眯了眯眼睛,“對於野人的事,我想要和司令詳細談談。”
莫爾蒙聞言有些意外,隨即便側身擡起手臂,“走吧,進去說,別在外面凍着了。”
一行人進了城中,裡面的空地上擺滿了帳篷,顯然是爲跟着李靈一帶來的士兵們所準備的,密密麻麻,在這種小地方想要多住下一萬人還是相當困難的。
將士兵們都安頓好,將領們便都進入了房間,分別圍着會議桌坐下,李靈一直截了當道:“這次對於異鬼的進攻,我們必須要和野人聯合行動。”
話音一落,房間頓時陷入了寂靜。
守夜人將領們皺着眉頭面面相覷,老司令莫爾蒙的神色有些意外,至於雪諾,他則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之前雪諾也提出過這個想法。”莫爾蒙看了一眼雪諾,“他說要藉助野人的力量,因爲這是生者和死者的戰鬥,那麼同爲生者人類,就必須聯合起來。”
“沒錯,我確實這麼認爲。”雪諾插了句嘴。
“可是當時大家都否決了這一提議。”莫爾蒙繼續道:“大家都認爲和野人聯合太過危險,畢竟我們之間的戰鬥已經持續了太多年。”
“沒錯!”一個將領大聲開口,“野人都是狡猾又卑鄙,他們就像野外的狼,狐狸一樣,兇狠多變。如果我們和他們聯合,就等於和一羣野獸聯合!”
“我也這麼認爲。”另一人說,“如果我們讓野人進入長城,他們肯定會抓住機會發起襲擊,到時候我們不知道要失去多少兄弟!”
“是啊…我們爲什麼要聯合野人呢?”
將領們顯然都對這個提議非常的不滿,哪怕提出人是李靈一,是這片大陸上新崛起的領導者,他們也沒有隨聲附和。
當然這也是因爲守夜人習慣了長城和野人的事自己處理,所以對於王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畏懼。所以他們也敢毫不畏懼的當着李靈一的面提出反對意見。
“你聽到了,克蘭大人。”莫爾蒙說:“大家都認爲這不是一個好主意,其實說實話,老頭子我也這麼認爲。野人不是那麼好相處的存在,他們非常野蠻,有些時候沒辦法和他們說通道理。”
“不!”此時雪諾倒是搶在了李靈一前開口,神情焦急,“野人並不是說不通道理的存在,我相信只要我們拿出誠意,彼此一定可以暫時放下敵對的!”
“雪諾!”一個將領紅着臉呵斥道:“你懂什麼?你纔在長城待了多久?對野人又瞭解多少!要知道我們可都在這裡待了幾年甚至幾十年!難道我們還不如你瞭解野人嗎!”
“就是!雪諾,你還太嫩了些……”
“太年輕了,還需要多歷練幾年啊。”
衆人的話讓雪諾臉色非常難看,但他也沒辦法反駁,確實他來長城連一年都沒有,還是個徹徹底底的新人。甚至他現在能成爲遊騎兵,已經是莫爾蒙看好他,破格提拔上來的。不然按照正常的晉升速度,他現在也能當個小哨兵而已,事實上和他同批來的守夜人也就只有他成爲了遊騎兵而已。
“首先,你們所說的我已經瞭解了,接下來,我要說一下聯合野人的必要性。”
李靈一平靜的說道:“異鬼的威脅,相信不用我多說,大家就應該明白了。相比較而言,野人的威脅簡直只是九牛一毛。”
“對於異鬼是必須要消滅的,我想你們能從我帶來的士兵的數量就能看出我的決心。這一戰是隻許勝不許敗的。而我們對於長城以北的瞭解,說實話,是遠遠不及野人的,這一點我想你們也不會提出異議吧。”
包括莫爾蒙在內的衆人全都沉默不語,確實,他們對於長城以北的地方的瞭解和野人一比,就是一地一天。畢竟野人從出生到死亡都在那邊,這麼多年來天天生活在那片貧瘠可怕的土地上,那裡就是他們的故鄉。
“如果我們要出征對付異鬼,就不能像瞎子一樣在外面亂轉。寒冷的天氣和一些陷阱會要了很多士兵的命,更有可能在風雪中受到異鬼的伏擊,這種沒必要的損失我是絕對不能接受的。所以,我需要野人的情報,需要靠他們帶着我們找到異鬼。這一點,你們同意嗎?”
“我同意。”雪諾第一個開口表示支持,幾乎是瞬間就說了出來,“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想要對付異鬼,沒有野人的幫助是很難的。克蘭大人的話是一方面,我們需要情報。另一方面如果我們不和野人聯合的話,萬一他們在我們出城的時候偷襲我們怎麼辦?”
兩人說完,其他將領們也是互相低聲討論着,顯然也是想找出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既不聯合野人,也能解決情報問題的方法。
“其實我們是有一份地圖的。”莫爾蒙此時想了想說,“上面是百年來出城的士兵用生命的代價一點點繪製而成,大概有長城往北五十公里的具體地形。再往北就沒有了,因爲那邊都是野人的營寨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