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我堂長正呵斥出聲。
“回來!”
名爲朝霞的少女頓時一頓腳步,緊接着重新退了回去了。
“還有什麼事情嗎?”夜殤輕蔑的瞥了諸位民警一眼,擺了擺手,“倘若沒有事情的話,那就出門左轉10公里,返回你們的東京區域去!”
“等等!”
清楚的看到夜殤的眼中出現了無趣的神色的我堂長正緊緊的皺起了眉頭,投至夜殤身上的眼神越來越銳利了。
“夜殤先生,看到即將遭遇危機的東京區域和在那上面的普通人民,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正義之心嗎?還是說,你其實是一個冷血無情、只顧自己利益的小人呢!”
“正義?!”夜殤挑了挑眉,不是他自誇,在整個東京區域的‘被掠奪的世代’的偏見和歧視、暴力之下保護着外圍區的‘受詛之子’,有誰膽敢跟他說他不是最應該爲人所崇拜的正義英雄?
“噢?你是想用所謂的大義來壓我嗎?那麼你能告訴我嗎,住滿垃圾的東京地區到底哪裡正義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夜殤先生,我很清楚也很理解你的遭遇。但就是因爲這樣我們這些和‘受詛之子’一起戰鬥的民警才更要戰鬥。在我們獲勝拯救東京地區之後,或許纔會有更多人改變想法捨棄憎恨。所以拜託夜殤先生你暫且放下那些恩怨,爲東京地區出一份力吧!”
我堂長正說着冠冕堂皇的好話,不過看我堂長正都沒有正面反對夜殤的話。
顯然,東京地區的民衆的所作所爲,也讓這個高齡的民警心中非常的不齒。
“不得不說我堂團長,你那說的比唱的好聽的臺詞讓我想要鼓掌稱讚,但是……”夜殤平靜的直視着他,沉聲說道,“你覺得光是這樣子能夠改變什麼嗎?他們會對拯救了他們的我們感激涕零嗎?對於‘受詛之子’的印象和做法會因此改善嗎?”
“不會!都不會!作爲擊敗了‘天蠍座’的所謂英雄,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一點,無論用何種方式,‘被掠奪的世代’對於‘受詛之子’的仇恨都不會消失,因爲早在十年前,他們的人性和理性,用以思考的大腦思維都已經被原腸動物吃掉了,活下來了的這些人,其實比起誰都要癲狂和出離人性,老實說,我覺得他們已經算是精神上不正常的人了。”
——老實說,這個世界上精神正常的人真的已經不多了,十年間的苦痛與仇恨已經摧毀了絕大部分人的理智,他們不是不會思考,只是都早已放棄了思考。
“我已經對那些‘被掠奪的世代’忍受夠久了,‘受詛之子’們更是如此,或許正是這種忍受更讓那些人肆無忌憚的猖狂着,唯有血的代價才能夠讓他們學習一下,反省一下,重新做人去。想讓我不計前嫌幫你們?”
夜殤頓了頓,“下輩子吧!”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再也沒有一個人能說出哪怕一句反駁的話語來了。
事實上他們也都已經有所預感了,他們很清楚,不光是受詛之子,他們民警其實也處在不受人待見的尷尬處境,只是比受詛之子又稍微好一些罷了。
民警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屬於不受歡迎的人羣。
先不說民警裡面本就有很多的地痞流氓乃至罪犯這個問題,就說世人對民警的看法。
以警察的角度來看,闖入管轄範圍,干涉現場的民警就好比搶地盤的眼中釘。
以自衛隊的角度看,自己理應擔負的國防義務被民警們從旁置喙,當然,也不會擺出什麼好臉色來。
就說這一次的第三次關東大戰,民警輔助部隊的軍團肯定是以決勝兵力爲名義,被擺在可有可無的位置上的。
自衛隊顯然是希望不靠民警便獨立解決原腸動物。
結果,到最後,自衛隊直到全滅爲止都沒有向民警輔助部隊發出求援的信號,這才導致民警們在原腸動物擊潰自衛隊以後纔像是彌補戰力的空缺一樣,直到後來纔出手。
若是自衛隊一開始便與民警輔助部隊合作的話,那絕對會是另一個局面。
現在,自衛隊全滅了,民警輔助部隊的人們也以我堂長正失去一條腿爲代價,擊傷了畢宿五,取得原腸動物軍團暫時撤退的戰果。
這明明是連自衛隊都做不到的事情,可落在東京地區的民衆們眼中,東京地區還是處於危機中,民警輔助部隊取得的戰果就跟沒有一樣,不但被忽視,還有很多人都在唾罵,甚至是看笑話。
這樣的一羣醜陋的民衆,誰又會心甘情願的去拯救?
所以,就像夜殤所說的一樣,即使第三次關東大戰獲得了勝利,民衆們的看法依舊不會有所改觀,不會對民警另眼相看,更不會歌頌他們。
最後,民警們獲得的東西,不過就是ip排行的提升與一些報酬而已。
用命換來的。
“唉……”我堂長正憂鬱的嘆出了一口氣,對於夜殤的話語他根本無力反駁,但是至少,他做着最後的嘗試和努力,“看到那些即將喪身於原腸動物軍團的人,你難道就一點同情的想法都沒有嗎?”
“啊~,有啊。”夜殤點了點頭,是啊,他很同情那些可憐人,即使他們之前的行徑有多麼的可惡,但是即將以各種悲慘的方式喪身於原腸動物之口的他們,死前的樣子看起來一定還是很可憐的,夜殤也是有惻隱(同情)之心的正常人。
“不過,真是有趣啊,明明之前行徑多麼可惡的人,讓你們牙癢癢恨不得打死他們的人,因爲陷入了弱勢讓人同情之後,就開始心軟了,沒辦法下定決心報復了?真是有趣得讓人忍不住笑掉大牙。”
“說到底,人怎麼可以沒有一個堅定地立場呢?以牙還牙,加倍奉還,我之前既然如此說了,就要貫徹下去,無論對方如何,報復和清算在所難免,因爲一點同情心就改變了想法,對得起之前受到欺侮的‘受詛之子’嗎?”
夜殤冷笑着,這個世界上心腸柔軟的人太多了,他也算半個,但是東京區域的‘被掠奪的世代’能夠把他所有的同情心消磨乾淨,那就無話可說了,現在的他,對於那些人只剩下了一顆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