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時候,淘淘已經調整好情緒,看到慕笙歌在收拾東西。便笑盈盈地跑過去幫忙。
慕笙歌一邊低頭忙碌,一邊問道:“寶貝,找到他了嗎?”
淘淘點了點頭,道:“找到了媽咪,我已經跟allen打招呼了,我們先回去。”說着,淘淘故意迴避慕笙歌下面的問話,一溜煙跑到衛生間去了。
其實淘淘不說,慕笙歌也知道,他一定是在唐景妍那裡找到的方非然,大概是怕她難過才躲閃?喜新厭舊本來就是人之常情。或許她會因此得到自由呢?
“寶貝,快一點了,我們要去退房了。”慕笙歌將帶來的東西全部收拾妥當,喊着在衛生間裡磨磨蹭蹭的淘淘。
“知道了媽咪。再等我一下。”
衛生間裡,淘淘坐在馬桶蓋上,焦急地等待着,心裡想着:allen,你再不出現,我們真的要走了。
直到現在。淘淘都在爲方非然考慮,他想給他機會,不想就此宣判他的死刑。
“這麼快就要走?”
拖了沒幾分鐘,方非然果然來了,只是,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唐景妍。在衛生間的淘淘自然不知道。以爲只有方非然一人,便繼續在衛生間裡面躲着。
慕笙歌擡眸望了一眼站在她不遠處一前一後的兩個人。現在看來,唐景妍還真的有幾分小鳥依人的氣質,不像她,總是一副生?活虎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女漢子。
大概男人都喜歡像唐景妍這樣的女人吧!
她只是勾脣一笑,不以爲然地道:“淘淘說這裡也沒什麼好玩的,想回去了。”
“是淘淘想回去,還是你想回去?”方非然問道。
“我們都想回去。”慕笙歌低頭,提起放在地上的提包,緊緊握在手心裡。
“好,停車場見。”
說完,方非然便要走,唐景妍一句話都沒有說,唯唯諾諾地跟在他身後。
慕笙歌挑眉,望着他們的背影,高聲道:“不用了,我們坐大巴回去。”
果然,方非然頓住了腳步,轉過頭望着她,看到她眼神中的倔強,心頭的怒火立刻中燒了起來。
“你鬧什麼彆扭?”
“我怕我們母子妨礙你們半路車震。”慕笙歌一臉嘲笑地道。
“笙歌,你誤會了!”唐景妍向前一步剛想解釋,被方非然制止了,立刻閉了嘴。
這一幕,落在慕笙歌的眼中,更是讓她看不慣唐景妍的樣子,可真是乖巧可人。
她不屑地一笑,朝衛生間喊了一聲:“淘淘,我們要走了,去坐大汽車。”
“好嘞,媽咪,稍等我一下。”淘淘早已感覺到門外氣氛的惡劣,他想再拖一拖,再拖一拖恐怕有轉機呢?
“慕笙歌,你偏要和我對着幹是麼?”方非然倏然上前,逼近她,目光中全都是不悅。
慕笙歌揚眉,兒子就在房間裡,她根本不怕方非然,她不信,方非然會當着淘淘的面兒對她施暴。
“方先生,領口的脣印擦一擦,小心讓外人看到了笑話。”慕笙歌臉上的嘲笑更濃,偏頭越過方非然望了一眼唐景妍,“妍妍,脣彩的顏色不錯,下次買記得幫我帶一支。”
“笙歌,你別這樣……”唐景妍撫着胸口,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慕笙歌,你別太過分。”這次,方非然真的背惹怒了,看來這個女人真的是被他寵壞了,已經敢明目張膽地挑釁了。
他領口的脣印不是唐景妍的,這次他什麼都沒有安排,可脣印是哪來的?或許是昨晚唐景陽兩次與他糾纏的時候留下的,可他不想解釋,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犯不上對一個女人低三下四地解釋一個脣印。
“怎麼?又想對我做什麼是不是?好啊,我不介意你當着我兒子和妍妍的面兒原形畢露。”慕笙歌突然覺得現在的感覺爽到爆,因爲,她看到了方非然無可奈何的難受樣,就感覺異常舒心。
“allen,你在做什麼?”
一切都太巧了,方非然剛擡手要去捏慕笙歌的下頜,就被淘淘撞見,看着眼前的小大人跑了過來,擋在慕笙歌跟前,雙臂大開,一副要維護慕笙歌到底的架勢,他全然沒了辦法。
“allen,男人不可以對女人動手,再生氣都不能。更何況,你有生氣的資格嗎?”淘淘絲毫不畏懼他,仰頭緊緊盯着他的眼眸,倔強的小臉簡直跟慕笙歌的如出一轍。
方非然緩緩的放下懸在半空的手,確實,他又差點兒失控,這個女人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讓他做出各種失控的事。
“方大哥,我來解釋吧!”唐景妍上前,握住他的手臂,那小心翼翼的輕柔,讓慕笙歌趕着格外刺眼。
“妍妍阿姨,現在是我們男人之間在談話,請你不要插嘴。你沒有看到我媽咪都在認真的聽嗎?這裡沒有妍妍阿姨的事情哦!”於是,淘淘很有禮貌地將唐景妍秒殺了,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她若是解釋,必定會講昨晚的事說出來,那麼他的媽咪就會傷心難過,他不要,他不會給任何人傷害媽咪的機會。
見她知難而退,淘淘立刻狡黠地笑了笑,仰頭目不轉睛地望着方非然,道:“allen,我就問你一句話,我和媽咪有沒有選擇不坐你車的權利?有還是沒有?”
方非然抿着脣,竟然無言以對,他們確實是自由的,他根本沒有資格阻止他們自由的選擇。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那好,就請你安安心心把妍妍阿姨送回去,我的媽咪我會照顧,你不用操心。”說完,淘淘拉起慕笙歌的手便往出走。
方非然看着這對母子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胸口一陣鈍痛,不由將手覆在上面壓迫着,臉色十分難看。
唐景妍回神,發現方非然的異樣,連忙扶他坐在一邊,關切地問道:“方大哥,你沒事吧?”
他的目光暗暗的,搖了搖頭,道:“我沒事。”縱名縱技。
“都是我不好,昨晚不該打攪你,方大哥,我一定會找笙歌解釋清楚的,不會讓你爲難。”唐景妍低着頭悶悶地道。
方非然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唐景妍會突然給他打電話,現在他有些混亂,淘淘剛剛說過的話依舊在耳畔迴響着,讓他不知所措。他自認爲是個理智冷靜的人,可面對淘淘,他發現,他也只能做到表面冷靜自持,他管不了自己的心。
退了房,慕笙歌帶着淘淘走出住所的大門,一股子清新的泥土味迎面撲來。昨晚下了一夜雨,今早算是剛剛放晴,地上還有些泥濘。怕淘淘滑倒,慕笙歌乾脆將淘淘抱了起來,帶着他往大巴站走去。
“寶貝,我們要不要搬出去住?”慕笙歌一邊走着,眉心輕輕蹙着思考問題。
“好啊,媽咪,我同意。房子再大,沒有家的感覺,媽咪住得不開心,我們就不住。”淘淘說着,在慕笙歌的臉上親了一下。
“好兒子,那我們離開淮城好不好?”慕笙歌想,一不做二不休,乾脆離開有方非然的城市,過安靜的日子,等陳子非的消息。
“好啊,媽咪的決定都好。”淘淘一臉雀躍。
這些年慕笙歌戶頭的錢足夠他們母子這輩子衣食無憂,沒有方非然,不找別的男人,他們母子依舊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一輩子。
“媽咪,你是不是不喜歡allen?”淘淘突然的問話打斷了慕笙歌的思緒。
她有些愕然,淘淘竟然會突然問她這樣的問題,讓她覺得跟兒子說這個有些難爲情。
“不討厭。”慕笙歌故作雲淡風輕。
淘淘沒再問下去,兩人坐大巴回到方非然的別墅時,看到他的那輛悍馬已經停在車庫了,自駕肯定比做公車快,這一點倒是毋庸置疑,否則不是半路拋錨,就是真的如慕笙歌所說,半路車震了。
一進門,他們便看到方非然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沒有唐景妍的身影。淘淘暗自鬆了口氣,否則,他已經暗自在心裡給他減過一次分了,不想再給他減一次。
慕笙歌像沒有看到他一樣,完全忽視他,領着淘淘直接上了樓。這樣看來,兩個人還真的有些像是吵架的小兩口。
被忽略,方非然自然是心裡不舒服,但礙於面子,他也沒有主動去理睬他們。直到看到慕笙歌和淘淘拿着行李從樓上走下來,這下他真的急了,一個箭步便到了他們跟前,吼道:“慕笙歌,你究竟想怎樣?”
慕笙歌笑了笑,摟着淘淘的小肩膀,一臉和氣地道:“正好,我們要跟你道別,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們母子的照顧,我們住在這裡,讓你太不方便了,以後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聽她這話,方非然氣結,可礙於當着淘淘的面兒,他又不好發作,只好強壓着火氣,道:“哪裡不方便?我看你就是在胡亂借題發揮。”
“隨你怎麼想,淘淘,我們走。”慕笙歌一手拉着行李箱的拉桿,一手領着淘淘,繞過堵在他們面前的方非然,頭也不回地往出走。
只聽身後方非然怒吼道:“慕笙歌,你休想走出這個房間一步。”
這下慕笙歌真的急了,回頭同樣對他吼道:“方非然,你以爲你是誰?”
淘淘感覺到氣氛越來越緊張了,連忙道:“allen,你不要無理取鬧,我媽咪是自由的。”說着,還朝他擠眉弄眼。
方非然在氣頭上,根本沒有理會淘淘的暗示,他的心裡現在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的兒子和女人要離他而去,他現在不抓住,就再也抓不住他們了。
“我無理取鬧?慕笙歌,你信不信,你今天走出這個門,明天就會綁架?綁架都是輕的,不要了你的命都是便宜你!”方非然狠狠地道。
慕笙歌立刻愣住了,若不是之前她偷聽到方非然和淘淘的對話,或許她不會遲疑,堅持自己的決定,可是此時,她猶豫了,她自己的安危是小,淘淘的安危纔是大事,想到她正在茁壯成長的兒子身陷危險之中,她便不敢再任性。
方非然以爲這句話真的把慕笙歌鎮住了,心裡暗自送了口氣,這個女人就是不爲她自己想,也該爲自己的兒子考慮考慮。於是,決勝的機會就在眼前。
淘淘看到慕笙歌眼中的遲疑和擔憂,他知道媽咪是爲了他着想,可是,他不想讓媽咪過得不開心,就依着媽咪,今天,他們一定要離開。
“allen,我媽咪由我來保護,用不着你操心。”淘淘高傲地揚眉,稚氣的臉上盡是堅定的神色。
方非然這下真的急了,這是他第一次歇斯底里地對淘淘大吼:“你一個幾歲的孩子,拿什麼保護你的媽咪?你是覺得我在跟你們開玩笑是嗎?好啊,你們走,今天只要你們走出這個門,以後,你們的生死就和我方非然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太好了,算你還有點兒人性,寶貝,我們走。”慕笙歌怕他後悔,拉着淘淘便要往出走。她現在一門心思只想着離開,根本不管方非然說些什麼,想些什麼。
只要看不到他,聽不到他,就是對她最好的救贖。
“慕笙歌,你的倔強早晚會害死你和你的兒子,我等着給你收屍。”
門被慕笙歌重重的關上,同時將方非然絕情的話一起關在門內,此時,她的心中只有滿心的怒火無處發泄,低頭看了眼淘淘,看到他眼中的擔憂,立刻笑了笑,恢復了一如既往地溫柔:“寶貝,我們先回之前的住處商量一下去那座城市生活好不好?”
淘淘點了點頭,朝她笑了笑。
一對母子各懷心事,來到之前方非然買來登記在慕笙歌名下複式公寓暫住。雖然登記在她的名下,可畢竟是方非然送給他們的,慕笙歌終歸覺得住得彆扭,好不容易自由了,她想講一切關於方非然的一切全部抹去。
晚餐,慕笙歌做了一些清粥小菜,淘淘吃得很開心,順便跟慕笙歌商量好,去四季如春的雲城居住。
“媽咪,關於交通的事你就放心交給我吧,網上訂票很方便的。”淘淘心裡打着小算盤,表面上卻波瀾不驚,煞有介事。
“好,那就辛苦寶貝了。”慕笙歌在淘淘的臉上溫柔地吻了一下。
淘淘自然知道現在他們脫離了方非然的保護,處境很危險,所以這次搬遷到雲城一定要保密,畢竟敵在暗我在明,說要保護媽咪,他決不能食言。
折騰了一天,淘淘畢竟是小孩子,體力不支,跟慕笙歌彙報了一下航班,便早早地睡下。慕笙歌原本也想早早去睡,可在牀上像烙餅一樣翻騰了無數回,也沒有睡着。
誰來也奇怪,昨晚明明失眠一整夜,今天有一天都沒睡,怎麼就該死地睡不着呢?
大概是因爲有點兒渴吧,慕笙歌自我安慰着從樓上下來到客廳喝水。只聽“咚、咚、咚”,有敲門的聲音。這麼晚了,會是誰?
慕笙歌警惕地透過門鏡,朝外面望了一眼,藉着樓道的燈光,她將門外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不是方非然還有誰?
慕笙歌轉身,將背靠在門板上,閉上了眼,想着,假如不理他,他就會知難而退地離開吧?
可惜,她低估了方非然的毅力。
敲門聲一聲比一聲響,而且越來越頻繁,慕笙歌害怕他把淘淘和鄰居吵到,連忙怒氣衝衝地將門打開,壓低了嗓門朝他吼道:“方非然,你究竟想怎麼樣?”
誰知,他的身子悽然而入,將她嬌小的身子擁進懷中,帶着酒氣和濃重的煙味,將她的脣捲入口中,狠狠地糾纏她的脣。慕笙歌又驚又嚇,怕淘淘突然下樓來看到他們此時的樣子,使出全身的力氣推拒他。
終於,在她的不懈努力下,方非然停止了對她的纏吻,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聲音低低的,在她耳畔呢喃。
“笙歌,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只是這一句話,慕笙歌的心已經柔軟地一塌糊塗。她真的好像說,好,我不走,我一直陪在你身邊。
可是,話一到嘴邊,唐景妍那張臉便突然浮現在她的眼前,讓她下一刻便狠狠地將他推開。方非然重心不穩,向後推了一步,撞在了門框上。
“方非然,妍妍不是隨便的人,你既然做了,就不要辜負她。”想起晚餐時淘淘描述今天早上發生的事,雖然淘淘已經忽略了很多細節,比如他們的身上都穿着睡衣之類,可慕笙歌還是一陣心痛。
“你在意嗎?”方非然倚靠在門框上,眸色漸深,像是一雙黑洞,要將她吸進去一樣。
“在意與不在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對妍妍負責。”慕笙歌一直都知道唐景妍是一個潔身自好的女孩兒,身在國外,卻沒有被歐洲那種開放的氛圍感染,而保持着最初的純真,這樣的女孩兒,確實不多,值得方非然珍惜。
“你回答我,你在意嗎?”方非然執拗地再次問道,好像不聽到她親口說出來的答案,便不死心。
就在這時,方非然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從口袋裡拿出來,沒有拿穩,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慕笙歌低眸,看到“景妍”兩個字赫然顯示在屏幕上,不覺苦笑。
什麼時候“唐小姐”這個稱呼變成了“景妍”這麼親暱的稱呼?鼻子爲什麼會這麼酸?眼眶爲什麼熱熱的?
方非然意識到了她專注的目光,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機,眉頭也輕輕蹙了起來。
手機鈴聲就在這一刻戛然而止。慕笙歌再次擡起頭,眼中已是清冷一片。
“我從來都沒有在意過你,從來都沒有。”
就在方非然來不及回神的那一刻,慕笙歌使出全身的力氣,將他毫不留情地退出了門外,無情的門再次被合上。這一次,他就是把門敲爛了,她都不會再開門。
她倚靠在門上,兩行清淚默默淌下,緩緩地順着門板滑落在地。
這時,門外一聲打火機的聲音清亮地響起,他沒有離開,卻也沒有再敲門。慕笙歌想,或許,她抽完一支菸,就會離開。可是,一支菸的功夫過後,又一聲打火的聲音傳來,不多時,又是一聲。
她默默地問:方非然,你到底想怎樣?你究竟想怎樣?
方非然就坐在門外,與她只有一個門板的距離,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煙。他知道慕笙歌沒有離開,因爲,他依稀可以聽到抽泣的聲音。他又把她惹哭了嗎?
這時,方非然掉在地上的手機響了一聲,很簡短的音樂,大概是短信息的提示音。剛剛她光把方非然的人推了出去,卻沒有將他的手機撿起來一起丟出去。
她低頭,黑暗中,明亮的屏幕上顯示着“方大哥,你再不接電話我可要去你家咯!發信人:景妍”的字樣。
慕笙歌顫抖地將方非然丟在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打開他的短信息,第一條對話便是唐景妍的:
“方大哥,笙歌他們回去了嗎?”
“方大哥,我想了想,還是不要再瞞着笙歌了,把我們的事告訴她吧!好嗎?”
“方大哥,我什麼時候去你家?”
“方大哥,你再不接電話我現在可就要去你家咯!”
看到這裡,慕笙歌將手機狠狠地丟了出去。她知道方非然從不喜歡發信息,受到唐景妍的信息,方非然一定是把電話回過去了,他們說了些什麼?說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事,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這時,門外又響起了打火機的聲音,慕笙歌忽然好想笑,她真的好像衝出去,揪着方非然的領子問他,你們都已經在一起了,你現在還在我家門外做些什麼?這麼濫情真的好玩嗎?有意思嗎?
慕笙歌靠在門板上不知道哭了多久,最終實在睏乏,邊哭着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凌晨的微寒給凍醒的。她睜開眼的時候,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方非然還在門外嗎?
她起身,手停在門鎖上。她閉上了眼,心裡默默告訴自己,倘若打開門,方非然真的還在門外,她就原諒他。不管他做過什麼,她都既往不咎。
這是她給方非然的最後一次機會,也是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
於是,她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