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前簡素把齊威給她買的面具拿在手上來回掂量.宗政席看她.她便埋下頭.不與他對視.
“素素.不要再戴這種東西了.你就是這個樣子啊.漂亮.高貴.何必掩藏呢.”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若非她這樣遮掩.他怎麼會到現在才找到她.所以素素.不要再讓我找不到了.好麼.
簡素沉默地將面具塞回了行李箱中.箱子裡其實只有簡單的幾套衣物.都是齊威給她備的.這麼一想起來.自己這個人情欠得還真是不小呢.明明齊婉晴是副總統閣下的侄女.可後者卻對自己這麼照顧……
宗政席不讓簡素記着別人的好.見她遊神.他掰正她的身子後便是道:“素素.你在齊叔叔那裡的一切花費.我會派人把款項還給他的.你不欠他任何東西.欠他的是我.你記住了.”
簡素想說他們之間的關係沒好到這樣連欠的債都能轉移的地步.然宗政席話落便捂住了她的脣.不讓她開口.她於是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了.
車子緩緩停下.二十米外便是主殿的大門.
宗政席伸出一手給簡素.示意她搭上.可簡素並沒有如他所願.而是動了動脣.“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偏殿去.”
當然知道齊婉晴在這裡.可這男人在場.他會讓自己傷害他的未婚妻嗎.笑話.
簡素不想讓自己成爲一個笑話.所以她毫不停留地衝着偏殿走了.
這偌大的愛威爾宮.也只有偏殿還能讓她覺得溫暖些.至於其他的.不去想.纔好不傷感.
胖胖從她的小揹包裡露了個機靈的腦袋出來.再是慢慢爬上了她的肩頭.
簡素稍稍放慢了步子.爲了不跌到自己的小寵物.不多時.胖胖在她身上滾動幾圈.落入了她的手心.
“肥.”對自家寵物.簡素向來不避諱惡言惡語.
胖胖吱吱吱委屈地叫.簡素掂了掂它.不客氣地磨牙.“就是肥.才幾天功夫.又胖成這樣了.”
胖胖發怒了.一把跳下了簡素的手心.它蹭一下沒了蹤影.示意自己也是有脾氣的.
簡素站在迴廊裡觀望着偏殿的情況.
有傭人注意到她了.沒多久.驚驚乍乍的一聲”小姐回來了“響徹整個偏殿.
尹娜不知從何地鑽了出來.老人家的步子細一看去已然有幾分蹣跚姿態.簡素的眼角澀了澀.心頭難受.
”娜娜.我回來了.“
千言萬語.終究只匯作這麼一句話.簡素言畢抱住了老人家.輕輕地.像迴歸了親人的懷抱.
或許她把自己看得很不重要.可在一些人眼裡.她是他們的整個世界.
尹娜親自下廚給簡素做了個小蛋糕.簡素自己都要忘了.真是這樣巧.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前世與今生.生日都在同一天.大概.這就是命吧.
小蛋糕是八人份的.簡素眼看着不夠分.便又折騰着說自己要去做個.尹娜消不掉她的熱情.只好由着她胡亂來了.
烤好了蛋糕胚.簡素用自己調的奶油在胚上一抹.再用工具畫出一座房子.綴上個花園.幾朵鮮花……
藝術天分這種東西她有.雖然因爲是個生手.她做出來的蛋糕莫名地印象派.但不妨礙傭人們口不對心或者……真心實意地稱讚好看且好吃.
簡素偷偷藏了一小塊蛋糕起來.剩下的就和偏殿裡的人分掉了.
胖胖的嘴邊掛了一圈奶油.白濃濃的.好不喜感.見不少人正看着它.它機智地抹了一把臉.然後‘譁..’.整張臉都花了.
簡素在邊上隨着衆人笑.偏殿裡許久沒有這樣的歡聲笑語了.而她的迴歸.像是給衆人注射了興奮劑一般.
等到一羣人三三几几地散去了時.外頭的日頭已升得老高了.
宗政席將手頭的文件放下.看一眼窗外天色.他再是起身.背手朝着外邊走去了.
心神有那麼些不寧.他的腦海中還在上演着此前那一幕..齊婉晴穿得輕簡地從他的牀上下了來.他苦着臉的助理站在一旁只差沒自裁以謝天下.這兩人看到他時.皆是臉色大變.
齊婉晴那個鴛鴦夢裡成雙夜的佳夢倒是實現了.可惜對象弄錯了.昨晚被宗政席強迫留在他寢殿裡假扮他的助理沒他那麼重的提防心.黑燈瞎火.加點幻情藥水.兩人滾上幾遭睡死過去.天明拉開燈一看.糟糕.完了.
齊婉晴彼時的神情簡直是想掐死這助理的.而無辜‘被風流一夜’的助理臉上愧意深重.無顏面見宗政席了.
最開始發覺了寢殿內異樣的是前來打掃的女傭.而她跌跌撞撞走人後.不多久這件事就鬧得主殿皆知了.好在主殿的管家當下用強硬手段壓下了這事.不然還不知道要怎麼滿城風雨呢.
雖說在Z國.沒結婚前男女雙方有一個或幾個性伴侶也算正常.但滾牀單滾到另一方家裡.直接給人戴綠帽的.這種可就太不厚道了.
無論如何.齊婉晴在主殿的威望算是盡失了.而國民們.又怎麼可能同意要這樣一個行爲不檢點的第一夫人.
齊婉晴被宗政席打包送去了齊威家中.齊威過兩天就會回來了.所以這侄女.還是讓齊威去教吧.
本來宗政席對這女人就沒多深的感情.再加上近段時間出去查訪的士兵陸續報告到齊婉晴的行蹤很可疑.她在簡素這次的意外事件中更可能扮演了重量級的角色.宗政席因而心底對她更是警惕得很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只能說她是自埋禍根.天意.
宗政席沒那麼多多餘的同情心.他也不覺得自己而今冷眼待她有錯.若是像過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那好.一切好商量.可一旦她逾矩了.他會讓她見識到什麼是所謂的人情冷淡.世態炎涼.
這個世間本來就是這樣.人來人往.各自有命.怨不得別人.怪不得環境.你之所作所爲.皆有上天看在眼裡.
不過這總歸是件醜事.不論宗政席心底怎麼想.他都斷不可能讓‘家醜’外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