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夏自然不知道,單沅此刻正在懊悔不已。
他按照烈山諸藏圖的顯示,就近尋了一處草藥多的地界,便開始忙活了起來。
蠻荒不比別的地界。
隨意往一個方向飛個百里,便多能見到迥異的風情。
足夠活躍的超凡能量,予以了自然地理足夠斑斕的變化。
而當易夏抵達了烈山諸藏圖所指示的地界,他便瞧見了一大片連綿無盡的沼澤地。
諸如榕樹般的蒼莽樹種,大片大片地舒展着。
而在幽幽的水面之下,不時有水波翻涌的寬大痕跡。
易夏的突兀到來,自然引來了一衆騷亂。
如果說在此之前,這片莽荒地界的生靈尚且對這個陌生的後世之巫還存在些許陌生的話。
那麼這兩天的接觸,已然足夠讓它們對此產生頗爲明晰的認知了。
於是,當易夏的火光照耀在這片沼澤之上後。
無數騷亂的動靜,由此誕生。
大羣大羣的長條狀事物,試圖從淤泥中潛到更爲遙遠的方向。
甚至一些模樣怪誕的古樹,將根鬚從地裡扯出來,開始大搖大擺地準備跑路。
它們不知道易夏爲了什麼而來。
但就之前的情況來看,也無過於兩種:
搬山或者放火……
無論哪種,都不是它們能夠承受的。
諸如“歹”那般的頭鐵存在,終究是少數……
易夏自然沒有理會這些異獸。
他並沒有在這些傢伙身上嗅到多少血腥的氣息。
倒也正常:
於此刻的諸多人類聚集地而言,這類沼澤大概算不上多麼優良的狩獵資源地。
或許也只有在缺乏某些特產草藥的時候,纔會跑來尋覓一番。
相比於巫,這個時空的尋常人類雖然比後世要強壯得多。
但相關超凡版本過高,各種亂七八糟的妖魔鬼怪太多。
因此,在野外也有不少遭難了的。
易夏心念一動,隨後巫幡應意而出。
隨後,無數赤紅的身影從虛空中浮現。
在沼澤地的話,豆兵的收割效率或許會更高一些。
畢竟爲了防止巫火燒壞藥草,易夏也不好便宜行事。
因爲不喜污穢與潮溼之感,易夏也沒有徑直落在沼澤裡面,而是繼續維繫着飛行的姿態。
按照烈山諸藏圖的顯示來看,這片區域的草藥相比於他昨天選擇的區域要高上不止一個量級。
因此,即便只是令豆兵出手,其效率也不會太差。
至於易夏自己?
他準備觀察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適宜食用的大貨。
說起來,之前那頭歹該省下些力氣烤食的。
但易夏沒有留力,徑直砸了個稀巴爛。
看着一團漿湖狀模湖的歹,易夏也沒多少食用的興致。
現在畢竟不比往常,在這受到諸多關注的特殊情況下,易夏多少還是得拿捏一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易夏發現了遠處正在沼澤深處活躍的幾個人類。
看起來,他們似乎正在尋找什麼?
…………
…………
“發生了什麼事?不會那玩意兒甦醒了吧?”
餘闊警惕地趴在地上聆聽着。
溼漉漉的草地,並沒有影響他能力的發動。
餘闊能夠聽到,距離他們很遠的沼澤西南方入口處無數生靈的恐懼與騷亂。
“哪天去部族報個卜算培訓班吧,我出錢。”
旁邊看着他動作的友人,忍不住吐槽道。
餘闊起身,瞥了一眼友人:
“你以爲這玩意兒是有錢就能學會的?”
“有人的高等機甲擬態模型操控原理掛科,怒而轉投靈能,難道對這還不夠清楚?”
友人聞言一時語塞。
而站在另外一邊的大漢聽着兩人的交談,忍不住搖了搖頭:
“你等又在說什麼異域胡話?”
這位顯然是這裡的原住民。
作爲衍生時空,這裡的文明進度自然與所對應的基準概念有所不同。
因此,原住民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影響。
在語言習慣方面,顯得尤爲突出。
不過即便如此,餘闊和友人所交談涉及到的領域,也不是絕大多數原住民能夠聽懂的。
“那邊出事了……”
餘闊見狀,隨即和大漢解釋道。
大漢聞言,頓時表情一變。
比起餘闊和友人這兩個外來者,他更加能夠清楚這片土地的危險性。
蠻荒不比別處。
出現任何的怪異或恐怖,都顯得足夠稀疏尋常。
在餘闊和友人的注視下,他用力錘了錘胸口。
隨後,頗爲篤定地說道:
“我的心臟強而有力,我的血脈洶涌蓬勃。”
“有大巫在附近……”
大漢非常確定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桉,他臉上原有的沉重也頓時爲之消散。
在這個混沌的時代,巫,尤其是大巫,是部族母庸置疑的精神和力量支柱。
“大巫?”
餘闊和友人聽了大漢的回答,頓時心頭一動。
他們並沒有懷疑大漢的判斷。
連大巫都認不出來的本地人,那還能叫本地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現在怎麼會有大巫出現在這裡。
作爲這個衍生時空的主線-涿鹿之戰已經觸發了。
按理說,這個時空絕大多數的大巫應該已經聚集在那裡,或者起碼也是在那周邊的聚集地纔是。
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個,明顯與涿鹿之戰不相干的地方呢?
那麼顯然,答桉只有一個……
“是夏巫!”
餘闊和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隨後,他們的表情也跟着發生了變化。
“壞了,夏巫來了,這片沼澤不得廢了?”
餘闊憂心忡忡地說道。
“問題不大,夏巫應該是來這裡採藥的,不至於放火。”
另外一邊的友人細想了一番,倒是覺得情況沒那麼糟糕。
而旁邊的大漢,在這個時候卻朝着他們擺了擺手:
“既有大巫在此,我必須前去拜見。”
“更何況,我王早有言與我等:夏巫雖爲後世之巫,亦將視爲同出。”
“我先去拜見,再來協助你等。”
大漢說完,便踩水而去。
餘闊和友人見狀,一時語塞。
好在他們在這個時空也活躍了較長的時間,因此能夠理解大漢的這種做法。
這種對於大巫堪稱狂熱的崇拜和認可,是後世的人所難以想象的。
“所以,你確定這裡真有相柳的種?”
餘闊看向友人。
“當然,這個信息可是我在部族勞作的工酬!”
友人震聲說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看見了去而復返的大漢,而天穹之上傳來了比雷霆更爲狂暴的聲響:
“相柳?”
“傳說很難吃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