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心裡像揣着顆炸彈一樣,唯恐聽到些不好的消息。
唯獨,莫仁對着一旁的醫生使了使眼色。
幾個人都在手術室外聽候,幾個小時後,老爺子才推了出來。
莫語急切地上前詢問,那醫生看了看眼前的人,惋惜開口,“老爺子雖然撿回了條命,但是能不能醒還是個問題,你們最好做一下後事準備。”
莫情一聽這話,立馬上前質問了起來,“我爺爺又不是要死了,你這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那醫生默不吭聲,將莫情甩開,離開了。
幾人來到高危病房外,看着老爺子在裡面插着呼吸機,受罪的模樣,莫語和莫憐兒都哭了出來。若不是她們執意如此,也不會害的老爺子出這樣大的罪受。
擔憂地守了幾天,還是見老爺子沒有起色。
見莫憐兒樣子很是憔悴,莫語便讓她回去休息了。
“我看老爺子是醒不了了,不如我們聽醫生的話,先把一些事情做一下準備。”莫仁的一席話,在衆人疲憊的心裡炸出了一個窟窿。
莫成風和莫語一臉不認同地看着他。
“狐狸尾巴終於要露出來了!”莫情冷冰冰地開口。
“那麼多年,難道你真的對這個家一絲情義都沒有嗎?”莫成風話語中還帶着絲不可置信。
“爸,你這是什麼意思?”莫情問道,什麼叫那麼多年,難道還另有隱情?
莫仁一聽到那話,臉上透出了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復了原本溫柔地神情,“爸,我看你們都餓了吧,我去買些吃的來,”說完便離開了。
莫成風長長地嘆了口氣,似在做心理準備一樣,對着莫情招了招手。“我一直以來,特別害怕這樣一幅場景,可沒想到,它真的發生了。”
見莫情的表情有異,接着說道,“事到如今,不得不和你說明真相,你的哥哥並不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而是我抱-養的。在他三歲的時候,我就把他帶到你身邊,本想着這孩子一直懂事,乖巧,對你也很好,我就放開了心,沒想到,還是被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說到這,莫成風話中帶着一絲狠意。莫仁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莫家從此要遭難了。
莫情低着頭,消化了一番這些話,原來父親根本沒有背叛過母親,哥哥不是親哥哥。那些年他一直討厭父親,就是以爲是父親背叛了母親,才讓他孤零零的一個人,所以哥哥的到來,讓他童年生活過的很快樂。
可是不是親哥哥又如何?當年哥哥對家人還是很好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變了。“就因爲身世,他竟然利用我和表妹,還讓我……”莫情沒有再說下去,臉上帶了絲氣憤,又帶了絲哀傷。
莫成風嗤笑了一聲,“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什麼事做不出來,”莫仁以爲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一點沒發現?哼,還將老爺子引來,真當他莫成風是吃素的不成。
“哥他變化那麼大,只是因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莫情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莫成風下顎一點,“當年的蘇家也是鹽城一大家族,只是,他們千方百計地針對我們莫家,想爭當這鹽城第一,最後在一次商戰中,蘇家輸光了家底,家破人亡,那個時候我見蘇家的那個小孩很是可憐,便將他帶了回來。”
莫情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難怪那麼多年鹽城他們莫家一家獨大,原來不是沒有競爭者,而是競爭者已經家破人亡,想到這,莫情對哥哥也心生了些同情。
試想無論是誰,知道自己所擁有的這一切是由一個家庭的破碎所形成,而那個家庭恰恰是生育自己的原生家庭,恐怕都會心生怨恨,甚至會覺得自己竟然認賊作父吧。
“也是我當年不對,不應該因爲憐惜抱-養那個孩子,否則今日莫家也不會遭此大難。”莫成風長吁了一聲。
莫情皺了皺眉,若
父親真的放任那個孩子不管,恐怕那個孩子能不能活還是未知數呢。
……
莫情不知道的是,這莫成風還隱藏了一些原因,那莫仁對生養那麼多年的家庭當然有感情,可偏偏其中另有隱情,那莫仁遭逢一系列劇變,性格大變,曾經有多溫柔可親,如今就有多痛恨這世界。只是,這裡暫且不表。
……
在病房外偷聽到這一切的莫仁,停頓了一會兒,不動聲色地進門來,將手中的飯盒放下,說了一聲公司有事,便匆匆離開了。
離開的莫仁臉上露出了些許扭曲,這莫成風可真會歪曲事實,還對當年金曉的事情避而不談,好,你們不仁,也不要怪我不義!
醫院病房裡,三人只看了看莫仁送來的飯菜,都未動手。
半響,莫情將飯盒端在手中,被莫成風攔下,聽到莫成風說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他皺了皺眉,哥他平日再胡鬧,也從未傷害過家人,這次爺爺生病是多方面的原因,不應該只怪在哥一個人身上。
“爸,難道哥會在飯菜裡下毒?”
莫成風搖搖頭,卻不說話。即使他現在不下毒,也不代表以後不會。見莫情臉上還有些不贊同,他厲聲呵斥,“你以爲他還會當你是親弟弟?你看着吧,這次回去,他肯定會對莫氏下手的。”
“他若真的要繼承權,那就給他好了,反正這也是我們欠他蘇家的。”莫情剛放下飯盒,就被莫成風打了一巴掌。
“糊塗!商場殘酷,蘇家沒落,那是他們非要雞蛋碰石頭,我們莫家勢大,難不成他蘇家想獨大,我們還得讓着不成?”莫成風對着有些婦人之仁的莫情有些恨鐵不成鋼,整個人氣的臉紅脖子粗的。
莫語連忙起身說好話,生怕這莫家還沒被外人弄垮,他們內部先分裂了。
莫情捂了捂臉,見父親真的被氣到了,也連忙起身,“是我多嘴了。”
莫成風瞟了他一眼,才氣呼呼地坐下,最後直接起身將那袋飯菜扔到了垃圾桶裡。
莫語和莫情見狀,都互相看了一眼,覺得莫成風是不是有些太小心翼翼了,試問那莫仁怎麼可能那麼蠢,光天化日之下就下毒,而且還不要這繼承權,就爲了將他們毒殺,若他真的有那個心,早就下手了。
整個下午,病房裡的氣氛都有些僵化。
莫情藉機出去抽根菸,透透氣,來到樓梯口,他打了個電話。
“之煥,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齊之煥抿了口咖啡,才慢慢回道,“我派去的人,沒一個回來的,不過你放心,聽說徐風那已經有動靜了。”
“你派去的人竟然沒回來,莫非莫仁背後還有其他勢力?”
“嗯,估計和新世界項目脫不了干係,而且你們最近要小心,修真者的力量不是普通人能夠抵擋的,”齊之煥叮囑了一句。雖然覺得少了個莫家也沒什麼,但是一想到齊靈也參與其中,就不得不防。
聽莫情沒回應,以爲他很擔心,齊之煥又說了一句,“放心吧,那徐家二爺聽說也要來鹽城一趟。”這可是家主告訴他的,聽說那齊靈綁架了徐二爺的心上人呢,這齊靈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喔,徐二爺?是那個修爲高深莫測的徐思惘?”莫情驚訝地問道。若這人真的來了,他們莫家估計就有救了。
齊之煥連連應道,還不時地說了兩句那徐思惘的好話,說這徐二爺對付那類邪魔歪道最是得心應手,讓莫情一個勁地放心。
莫情心裡安定了下來,掛了電話,覺得自己有齊之煥和徐風這樣的好朋友,可真是三生有幸,比起以前夜店裡那些只會諂媚逢迎的傢伙來說,這兩個纔是真正該交的好朋友。
他想起劉興死了之後(劉興:我沒死),就開始關注起自家哥哥起來,漸漸地發現了一些異樣。
發現自己常備的衣服上都有一小顆胸針,一開始他只以爲這
是飾品,後來檢查自己所有的物品,包括衣物和手機,才發現早就有不少監聽器安插在其中。
連曾經和他一起花天酒地的那些人,都一一試探過,發現他們與莫仁有不正當的來往。
再看到家裡的僕人身上的微孔攝像頭的時候,他開始幡然醒悟。
恐怕父親也發現了這些,所以纔會安排他進入莫氏。
也就在進入莫氏後,有人向他透露了消息,說莫氏竟然涉黑!他們莫家雖靠商界發達,卻從不沾染黑道之事,因爲那是祖訓,那些東西沾不得。
後來,他才知道這是徐風給他的消息,甚至還透露了地點就是西南山上的撫養院。
爲了確定消息真假,他到了西南山上,便發現這裡真的有隱藏的建築物,還時不時聽到裡面傳來慘叫聲。
那個時候開始,他不再信任莫仁。
他的一切生活都包裹着一層虛假的糖衣炮彈,莫仁對自己越好,越是說明他做的事越多,越對不起自己,不過也說不定,莫仁當久了這樣的人,習慣了那樣一副面具。
他與徐風和齊之煥開始來往,幾人都是年輕人,都懷着一番抱負,自然就打成了一片。他開始瞭解到比他原本世界要寬廣很多的東西,包括修真,全國的局勢,以及新世界項目。
從回憶裡出來的莫情深深嘆了口氣,儘管他很不願意接受莫仁要對他們下手,但是如今看來也不得不接受了。
這時,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莫情的肩膀,嚇了莫情一跳,轉頭一看,原來是姑媽。
一見到姑媽,莫情就有些不知所措,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着頭。
莫語見狀,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小情,你的性子就像你爹年輕的時候,什麼人都招惹,非要等事情鬧大了,才知道收手。”
莫情一聽這話,一臉驚疑,父親當年也幹過糊塗事?
“你爹當年鬧的可是滿城風雨,還差點弄出人命,雖然,這事也和你媽脫不了干係,在你母親離家之後,你父親纔開始重振旗鼓,只是他行事太過刻薄,不然也不會讓那蘇家家破人亡,更不會有今日的莫仁之事了。”莫語嘆了口氣,微微搖頭,似還沉浸在當年那些糊塗事當中。
莫情張大了嘴,半響才閉上,難怪以前我怎麼花天酒地,父親都不管,原來是因爲他當年就是這樣的,甚至還有過之無不及。
“哼,你可別以爲你自己乾的事就不是糊塗事,你那些風流賬,你能一一縷清嗎?若小憐懷孕了,事情會變得更嚴重,到時候可不是帶着她去打胎那麼簡單。”莫語斜了莫情一眼。
莫情立馬帶着萬分的歉意說道,“姑媽,真是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和我竟然是親戚,我一直以爲我們是不相干的人。”
莫語搖搖頭,“這些話你該和小憐去說,事到如今,我也知道有莫仁參與,只是,你若再這麼不懂事下去,莫家就真的完了,你得爲了你爸和你爺爺多考慮。”
莫情連忙應聲,自己會改進的,雖然晚了點,但是會努力的。
莫語見他這樣才息了息心中的怒氣,又面露悽悽,“這事啊,也是我糊塗,不該跟老爺子說,不然老爺子也不會摔倒,更不會至今都未醒。”
莫情連忙安慰莫語,見莫語都要哭出來,只得從兜裡掏出紙巾遞出去,可誰知道擡頭一看,莫語又恢復了那個女精英的形象,絲毫看不出之前這人表情如此悲傷。
見莫情滿臉蒙圈,莫語哼笑了一聲,“小子,你要進這商場,以後還有的你學的。”說完不再管莫情,回了病房。
徒留莫情滿臉黑線。
說起這老爺子啊,他若不提那親表哥娶親表妹的事,莫成風可能還不會那麼憤怒,頂多揍兒子一頓,警告一番,對莫語母女賠罪一番就完事。
畢竟這近親結婚,一是道德不允許,二是爲了後代的健康考慮,自然是令人排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