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不過六七歲的女孩仰視着雲雀,本該好奇的話在她說來似乎格外沒有生氣,赤/裸的肌膚在沉黑地板的映襯下很是刺眼。說話的同時,嘴中爬出一直黑色蟲子,更可怖的是她的下/體着生着一節在不斷蠕動的東西,結合周圍的情景,不難想象那也是一條半個身子鑽入女孩身體的蟲子。
“……”雲雀說不出話來,這近在咫尺的情形讓他想四周蠢蠢欲動的噁心生物都咬殺光。
就在這時,傳來像是門被打開的聲響,然後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矮小的人拿着燭臺走下樓梯,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是一個蒼老地看不出年齡的、全身皮膚都乾癟褶皺如木乃伊般的老人,凹陷眼窩中的雙眼散發出矍鑠的光,惡意而詭譎,他看到雲雀,眯了眯眼,像是疑惑地說道,“是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想到了什麼,他喃喃自語,“難怪上次突然出現在倉庫區那,原來你是用這能力躲開了Saber的攻擊,”他桀桀笑起來,“不過看起來你好像還是受了重傷啊,那麼既然來了,就成爲我蟲子的養分吧!剛好我要來取吸收了櫻一年精氣的淫蟲,給雁夜那個沒用的子孫呢。”說着,他控制蟲子涌向雲雀。
……
遠阪府邸。
今夜對於遠阪時臣來說註定是個難眠之夜,一切都往不利於他的方向發展。非但沒有說服Archer殺死海魔取得令咒,反而因爲雲雀君的死而再次使用了令咒——他不可能讓Archer毀了冬木市,想必與英雄王的關係也降至冰點,而更爲糟糕的是,他的弟子剛纔致電給他說言峰璃正被不明的兇手給暗殺了,雖然能讓言峰綺禮代任監督者,可令咒獲得的途徑卻失去了。他已經沒有任何保障能確保英雄王的行動了——最後一個令咒他要留着使其自殺。眼下能做的,似乎就是尋找新的盟友了,而最好的選擇便是打敗Caster的Saber組。
遠阪時臣正想告知使魔讓其明天一早給Saber組帶去結盟信件,遠阪府的防禦系統告訴他有人進入了領域。這個時候……遠阪時臣皺眉調開了監視,不可能是Archer,他都是直接進來的,而他的弟子在戰爭期間爲了保密也很久沒有來了,更何況他正在準備自己父親的後事……剛剛討伐完Caster,這種需要調養生息的時刻還會有敵人過來?還是Archer立威之後?
但當他看清監視中出乎意料的人影時,他忍不住錯愕地低呼出聲,“……雲雀君?!”
遠阪時臣匆忙走出了自己的魔術工房,出了府邸他看到雲雀恭彌正穿越草坪向他走來,一身樣式古典黑袍的他一手拎着雙柺,一手夾着什麼在腋下。
“這……”遠阪時臣瞪大眼,很是吃驚,他嗅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雖然在夜色下雲雀的黑袍上看不出什麼痕跡,可在他身後卻是一路觸目驚心的血跡,臉上亦沾了黑紅的印跡,可即使好似重傷的模樣,他的眼睛依舊清明冷然,步伐依舊沉穩。
緩步站定在遠阪時臣身前三米處,雲雀垂下眼瞼,只說了四個字就倒了下去,“雜食動物……”顯然是到了極限。
“……”遠阪時臣上前扶住了他,他心底是震撼的,不光是爲他能從那絕境中逃生(Saber的Excalibur),更是爲他之前從容不迫的樣子。接住雲雀肩膀的剎那,他夾在手臂與腰間的似乎是人類幼童的生物也落了地,遠阪時臣之前被雲雀引去的視線不禁往下移,下一秒他再次驚愕地瞳孔針縮,雙手猛然一顫,再也扶不住雲雀任其倒在地上,而他則蹲□翻過了那個赤/裸女孩的身子——
“……櫻?!!”
雲豆見雲雀暈倒,焦急地飛繞在他身邊,不見任何反應後又飛到不可置信的遠阪時臣前面,慌張地喊着“雲雀!吉爾!”
吉爾伽美什接到遠阪時臣單方面強行接通魔力鏈接後傳來的短訊時,他是非常惱火的,本想相安無事度過剩下幾天,時臣那個傢伙居然這麼不識相?真把王的容忍當成沒有底線的嗎!但聽清他所說的內容時,吉爾伽美什不禁變了臉色,顧不得手下玩到一半的遊戲,扔下就走,惹得圍觀的人一陣唏噓。
遠阪時臣也是很猶豫的,他猶豫要不要現在就通知Archer,想到之前Archer大發雷霆,最終還是以Master的身份用魔力傳了一則簡訊過去。不出所料,兩分鐘都不到的時間內Archer就出現在了遠阪府邸。
“時臣,你說恭彌在你這裡?”吉爾伽美什開門見山道。
“是的,吾王,”遠阪時臣的態度似乎更加恭敬了,“雲雀君受了很重的傷,我爲他做了應急的治癒魔法,現下正在之前的房中休憩。”
“哼。”冷冷瞥了眼遠阪時臣,吉爾伽美什徑直上樓。
果然已經再次得罪了這位英雄王……遠阪時臣默默想到,所幸雲雀並沒有事。直到Archer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盡頭,他才直起身,轉頭往另一個方向快步走去,臉上表情不再優雅華麗,而是換上了憂慮神色,眼底隱隱有着怒火。他把櫻過繼到同爲魔術御三家的間桐家是不想埋沒自己兩個女兒過人的天資,畢竟繼承遠阪家的只能有一人,剩下一人便只能成爲聯姻的工具,甚至不能學習魔術。把櫻過繼出去後,遠阪時臣就不再關注那個女兒,可看到如今被雲雀不知怎的帶回來的櫻,他卻第一次爲自己所做的決定產生了迷茫與質疑。
正確嗎?他讓自己的女兒展現自己的才華何錯之有?有覺悟嗎?早就知道間桐家的魔術是以刻印蟲爲媒介,櫻接受改造也是必然的,所承受的痛苦是學習魔術的必然經歷,這些早在今晚和間桐雁夜戰鬥時便說明了的。可是,看到櫻現在的身體狀況,作爲一個父親,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撼然和憤怒了,即使已不再是他的女兒,可櫻身上留着遠阪家的血液!這樣的改造就如虐待,他不敢想象之前一年的日日夜夜櫻到底受了什麼樣的折磨,甚至是作爲一個女子的……
遠阪時臣不再想下去,他走進櫻的房間,現在他要做的便是把櫻體內那條蟲儘量讓她感受不到痛苦地除去。
吉爾伽美什推開門,這是他第三次走進這個房間,每一次都是因爲雲雀。
房間裡沒有聲音,只見牀上有微微的隆起,他輕輕地走進,黑髮少年躺在寬大柔軟的牀上沉睡着,臉色有些蒼白,呼吸很輕。
吉爾伽美什伸手掀開了被子的一角,少年赤/裸的身形纖細勁瘦,纏滿了繃帶,幾乎可見未治癒前狀況的慘烈。瞧了會,他又將被子蓋了回去,然後拖了把舒適的椅子過來,在牀邊坐下,托腮望着雲雀安寧的睡臉。這點動靜平常雲雀早就醒了,可如今只是呼吸沉了沉就沒了反應,可見是真累了,而從側面也反應了他對吉爾伽美什的戒心下降了很多。
吉爾伽美什無聲笑了笑,瞥見牀頭同樣呼嚕着的小黃鳥,捧起後戳了戳它的腦袋,雲豆晃晃頭醒過來,見到昏黃燈光下的笑望着它的金色王者,興奮地張口想叫喚,卻被對方噤聲的動作阻止了,雲豆歪歪頭思考了會,然後跳到吉爾伽美什的肩上,親暱地蹭了蹭他的臉。
這一天心情好像不受控制般地大起大落,吉爾伽美什有些不可思議,但這一刻發自心底的喜悅之情是不能否認的,他確實爲雲雀回到過去而高興,爲再次見到這個認識他的雲雀而高興着,甚至爲這個對他親熱無比的小鳥而欣喜。
作者有話要說:恩~FZ後半段的劇情急轉直下啊,各種沉重有木有!
蟲爺沒那麼容易掛的……
貌似好多人問攻受問題啊,這個,我想說正文應該不會出現實質性的肉會不會有人毆我?番外的話另說(喂!)其實是不會寫……本來自己確定不下來,想幹脆互攻算了……兩個人的屬性都是傲嬌,只不過18是悶騷,閃閃是明騷……不過現在想想,讓雲雀攻好像很萌的樣子……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