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如果我們假設這個可能成立,那後果不堪設想,”路震風夾着香菸的手顫抖了一下,接着古怪的說道:“我怎麼也想不通的是,那個人究竟對陳舟做了什麼,竟然會讓他如此的賣命,甚至不惜冒着被我們殺死的危險,也要破釜沉舟的留在這裡,”
李盛突然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目光掃過衆人時,眯縫着眼睛說道:“我在想的是,這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林大雄聞言暗靠一聲,心嘆這傢伙腦子裡面裝的都是什麼,現在都火燒眉毛了,他居然還能有心思開玩笑,然而路震風竟是也跟着眯縫起了眼睛,皺眉道:“如果是個女人,那這個女人會是誰呢,”
這些話聽得林大雄雲裡霧裡,稍作回神後才反應過來,李盛或許在自己沒在的這段時間裡,經歷了一些事情,所以纔會說出這番話,
而當這個念頭剛剛形成的時候,李盛再次道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道:“這個女人會不會還在大雄的老家,”
“老家,”林大雄一臉茫然的看着李盛和路震風,正準備發問,就見路震風連連搖頭嘆息道:“這個猜測不太可能,就算她有本事拿下陳舟,也不可能以這麼驚人的速度,變成另一方勢力的掌舵者,”
李盛這次沒有吭聲,看樣子他是默認了這個觀點,
林大雄聽了半天只聽懂了一半的意思,那就是陳舟本身的實力背後,還有着燕子門掌舵者的身份,如果有人想要控制他,也一定要擁有一個比燕子門更加強大的組織,否則俗話說的好,雙拳難敵四手,只是人海戰術恐怕就夠她喝一壺的,
不過也不是沒有另外一種可能,下一刻李盛就嘖嘖道:“或許,燕子門背後真正的老大,其實就是這個女人呢,”
路震風一根菸一根菸的接着抽,嘴裡嘀咕道:“凡事還是往好處想吧,如果這個人真的存在,陳舟被我們抓住的時候她就應該出現,根本不會等到現在也不現身,”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着,林大雄等人像盲人摸象一樣聽着,過了好一會兒李盛才嘆了口氣,將目光轉向大雄道:“要不然,我送你去趟老家吧,你到地方就什麼都知道了,”
林大雄掃了眼老虎他們,斟酌再三後微微的點了下頭,
回到先前睡覺的房間,林大雄輕輕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老虎在這幾天可能是沒睡好,此時正是下午兩三點鐘,他就倒在牀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林大雄用力喘了口氣,看着外面微微下起的小雨,心思也隨着雨點緩緩落入低谷,本以爲把陳老爺子抓住後,養龍罐跟屍玉就能結合在一塊,自己也可以深入幻境掀開最後的答案,誰知道整件事情竟越發的變得複雜起來,
看來自己之前真的有點操之過急了,這件事情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回老家的事情確定下來,林大雄脫了衣服就準備也補上一覺,可是就在躺下的瞬間,從牀頭櫃上的鏡子內映射出自己背後的刀疤,
看到傷疤的剎那,林大雄頓然想到一個關鍵性問題,
李國東說過,燭龍境的那個壯漢其實就是阿昆,然而當時他幾度光着膀子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後背卻根本沒有這樣的刀疤,從這點就可以肯定下來,自己和阿昆是兩個獨立存在的個體,
如此一來的話,好像自己跟他的聯繫就能解釋得通了,按照時空規則來看,一個世界只能有一個本體的存在,如果阿昆不屬於主時空,那就是說他其實是自己的某個分身,是二十四個時空中的其中一個時空分身,
關於這個問題,林大雄先前好幾次陷入了死衚衕,正是因爲忽略了二十四個時空的存在,因爲他目前所能企及的只有主時空跟白青她們的那個時空,其它的只是從微塵道長他們嘴裡聽說過,卻沒有真正的去到過,
想明白這一點,林大雄急忙拿起手機撥通了路鳳仙的電話,電話另一端的聲音有些嘈雜,能聽出來她正在和李盛做着臨行前的準備,
“喂,大雄,什麼事情,”
林大雄壓制着心中的激動問道:“我想向你確定一件事情,你先放下手頭的工作,認真聽我說,”
路鳳仙那邊傳來一連串的騷動,過了十幾秒後才道:“你問吧,我在聽,”
“嗯,”林大雄應了一聲,組織着語言道:“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在燭龍境的時候吧,那個跟我長得很像的男人你有沒有印象,”
“記得啊,怎麼了,”
林大雄看着頭頂的天花板,深吸了口氣問道:“他當時是光着膀子的,你記不記得他背後有沒有跟我一樣的刀疤,”
路鳳仙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後才確定的說道:“他身上很乾淨,沒有那道疤痕,”
確定了心中所想,林大雄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急忙道:“我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你忙吧,我先睡會兒,”
當初正是爲了揭開這個謎團,自己才陷入這灘泥潭裡面,如今得到了確定的答案,林大雄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激動,卻感覺有種莫名的失落感從心中升騰,掛掉電話,他睜着溜溜大眼看着頭頂的天花板,思緒一點點的沉澱下來,
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直到夜色暗淡下來,林大雄才漸漸的合上了雙眼,
一夜過去,太陽已經冉冉升起,但是細雨還在稀稀落落的下着,見老虎還在昏昏欲睡,林大雄並沒有叫醒他,而是隻身從牀上坐了起來,簡單的洗漱一下就走出了房門,
路鳳仙已經端着豆漿油條擺在了茶几上,林大雄吃了兩口就給爸媽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可能還要忙上一陣子,讓他們這些天儘量不要出門,有事情找士兵幫忙解決,
最後寒暄了幾句匆匆掛上電話,林大雄坐在沙發上思索了一陣,覺得還是有些放心不過,就給路震風又撥了個電話,拜託他保護好自己的父母,
一切做完以後,李盛開着輛黑色的悍馬車就停在了別墅門口,從他一身迷彩服的行頭上,林大雄竟回想起了三年前幾個人一起去斷情崖時的情形,漠然間想起了影,還有那隻活蹦亂跳的大猴子,
有些事情人多口雜,七嘴八舌的容易壞事,所以林大雄這次回老家,並不打算帶上老虎他們,吃完了早飯直接就跟着路鳳仙鑽進了李盛的車,
老家距離龍石市不到四十里地,一路上碰到了好幾只落單的喪屍,然而林大雄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李盛碰到這種情況都是猛踩油門狠撞上去,弄得整個擋風玻璃上都是血漬,還要開啓雨刷來回清掃,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林大雄順着車窗看向外面,見車子已經行進了一個小村莊,周圍見不到一個活人,整個村子像死一般的沉寂,村口還站着一個聳拉着腦袋的喪屍,似是在歡迎自己的到來一樣高舉着雙手,
老家在林大雄的記憶裡面已經相當模糊了,三年前當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時候,每年也只來過一兩次,而且都是被父親強逼着帶過來探親的,然而縱是如此,林大雄看到曾經的村民,此時已經變成了行屍走肉,對着自己張牙舞爪,心中仍然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李盛倒是沒有心慈手軟,直接一股腦兒的衝撞上去,悍馬的越野車是出了名的皮厚,巨大的衝撞力作用下,那名喪屍好似一個突然爆炸的人型西瓜,整個擋風玻璃瞬間被一抹殷紅覆蓋,
此時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路程,李盛見大雄的臉色不太好看,就打開cd放了一首老歌,
或許是巧合,或許是李盛先前有所準備,當舒緩的伴奏響起的時候,林大雄不覺跟着調調哼了起來:“lovemy life,youve hurt me~”,
這一路上聽到的每首歌,都像句句走進心裡的漢子,讓林大雄一次又一次的回想起那些安穩的時光,想起自己坐在電腦前碼代碼的日子,想起曾經度過的那些不眠不休的夜晚,
恍惚間回過神來,林大雄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記憶裡面總是存留着那些沒有用的事情,他不覺點燃了一根香菸,躺在舒坦的靠背上悠然的聽着,
前面是一條非常悠長的小路,小路上三三兩兩的行屍匆匆的交臂而過,
行到目的地時,李盛踩了下剎車,從後面拽來一個黑色的尼龍袋,裡面裝滿了各種刀具槍械,小夾層裡面掖着一些道家符紙之類的東西,
“我站在門口守着,你們先進去,”李盛透着車窗瞧着窗外的一間厚重鐵門道,
林大雄微微的點了下頭,率先打開車門走了出去,路鳳仙跟李盛先後提着衝鋒槍下了車,
此時外面的小雨已經變成了瓢潑大雨,林大雄用手遮着腦袋急忙朝鐵門跑去,走到屋檐下的時候,他探頭瞥了眼這扇塵封已久的鐵門,
“你們進去吧,”李盛提着衝鋒槍警惕的看向四周,林大雄聞言平復了一下跳動不安的心情,輕輕推開了鐵門,
一股非常濃郁的黴味撲鼻而來,裡面灰濛濛的,可能是長時間沒有人過來打掃,牆壁和地面上鋪滿了一層厚厚的積灰,林大雄衝路鳳仙使了個眼色,二人一步步朝裡面走去,
過道兩邊是四間不大不小的屋子,其中兩間是臥室,另外兩間是堆放雜物的地方,不過林大雄已經記不清自己什麼時候住過了,只記得那是在很小的時候,妹妹林小熙還沒有出生的時候,
在過道外面的院落裡,還有一間廚房和一間鎖着門的屋子,
“你說的那個女人到底在什麼地方,你別告訴我,她一直住在這裡,”林大雄掃了一眼四周,扭頭問李盛道,
李盛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她具體住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不過上次找到她,就是在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