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層層推進,王柏在後邊看着。
青龍山各個勢力人馬奮力抵抗,在地險的幫中下,也只是能勉強不落下風。
弓箭交錯,然後就是短兵相接。
王柏自問,就是他也無法在這樣密集的箭雨中討得什麼便宜。
高大的寨樓上,冷麪書生探出一個頭。
抵抗勢力不斷退縮,官兵成合圍之勢。
“住手,黃家你來此意欲何爲?”
冷麪書生喊道,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惱怒。
他們準備的手段在這種情形下都毫無用處。
“自古官賊不兩立,攻打你們又要什麼理由呢?給我放箭!”
箭雨如蝗,開口的是黃家領軍的一個將官。
他此時心中也有着一些惱怒。
王柏是過江龍,此戰過後自然可以一走了之,可他們卻不行。
戰死士兵的撫卹是一個大問題,若不好好處置,來年招兵的時候可沒有那麼容易。
而青龍山層出不窮的各種陷阱卻又讓士兵損傷很大,這可都是大把大把的銀子,饒是黃家家大業大,此時也忍不住肉痛。
寨樓上,一箭飛來,冷麪書生手中武器一撥將箭撥開,直射入了旁邊的一個小嘍嘍脖子裡。
嘍嘍一聲不發捂脖倒下,冷麪書生的面色更冷。
幾輪箭雨過後,寨樓上還敢直立探頭的人寥寥無幾。
“黃家,我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莫非今天非要拼個魚死網破不成?”
冷麪書生髮聲。
“少給我廢話!你要麼就下來束手就擒投降,要麼就等我們攻上去將你們屠光。”
那將官對此渾然不理,態度很是堅決。
“那你們就甘願這樣爲別人做炮灰,看他不廢一絲一毫之力,坐享其成?”
“哦?”
那將官起了一點興趣,此時冷麪書生接着說道,語氣帶着些蠱惑:
“不若讓我們和那王柏單獨大戰一場,若勝則你們退去,我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若敗則我們立刻自縛雙手,就此投降,也不再做抵抗,如何?”
將官回頭看了看府君,又看了看王柏。
府君沒什麼表示,王柏也同樣面無表情,好像完全沒有聽見他們在交談什麼。
冷麪書生也不催,靜靜等着對方的回覆,他相信對方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別看青龍寨現在被包圍,但他們卻並沒有喪失反抗之力,反而所剩之力很強大。
他們早就在手下勢力面臨頹勢時,就下令手下且戰且退,來此集合,保存實力,從而以求突圍。
畢竟這些人都只是江湖亡命之徒,而不是經過訓練成編制的軍隊,強令他們死戰不退,他們不但不會與敵人拼個魚死網破,反而只會潰散的更快。
與其這樣白白損失人手,倒不如給他們留一條後路,這樣子也能保存實力,哪怕待會兒面臨什麼情況,也能有底氣拼上一把。
那將官最後深深看了王柏一眼,然後就收回目光,轉而下令:
“進攻!”
見此冷麪書生很是不解,但將官可沒有和他解釋的想法,將官的心中對冷麪書生嗤之以鼻。
且不談王柏手中有着瑞王的令牌,雖然還沒有確認,但也八九不離十是真的了,單就說此次他們黃家對青龍寨的進攻,就不是那麼容易善了的了。
至於說不追究,這樣的謊話拿去騙三歲小孩子都不信,不過是現在對方看他們黃家勢大,使的權宜之計罷了。
他們怎麼可能在得罪青龍寨的情況下,再去得罪瑞王的人,兩頭不討好?
既然家族已經決定進攻了,那當然要做到盡善盡美,不走回頭路。
哪怕青龍寨這塊骨頭再難啃,他們也要啃下來。
雖然青龍寨的高層實力強勁,但是武道,在軍隊面前不值一提。
進攻很猛烈,青龍寨的地利,在衆多屍體的堆疊下,很快就蕩然無存。
在付出了衆多生命的情形下,寨門被攻破,黃家人的臉龐一陣抽搐。
寨內空間很大,在寨門被攻破後,軍隊涌入其中的作戰成果很不理想。
在無路可逃,背水一戰的情況下,這些亡命之徒當然不缺乏狠勁。
若是論軍隊戰陣,團隊作戰,他們當然比不上這些士兵,但若是論單打獨鬥,爭強好勝,他們還猶有勝之。
在青龍寨被攻破後,王柏又等了一段時間:
“差不多了。”
他心中自語。
王柏邁步向青龍寨內走去。
府君見此攔住他,說道:
“王先生,不再等等?哪怕你不動手,自然也會有人將裡邊的人頭送給你。”
雖然他們和王柏的約定只是負責攔住小兵和雜魚,其餘的都由王柏自己來,但既然現在他們已經決定了要抱瑞王的大腿,那當然要抱得徹底一點。
將一切事情都做好,纔是爲下之道。
王柏聞言止步,他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又擡頭看了看府君和他身邊的幾位老人,然後拱手笑道:
“這就不必勞煩了,自己仇還是自己來報的好,不過待會兒若是有人跑出來,還要勞煩幾位阻攔一下。”
王柏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向着裡邊走去。
府君看着王柏的背影,他周圍站着的,正是黃家的幾個後天極限高手。
“當真是瀟灑之士也,可惜就是有點傻。”
然後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幾位:
“諸位叔伯,待會兒恐怕還要麻煩你們了。”
幾位老人俱是點點頭。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府君自忖,他是不會進去的。
雖然現在軍隊大佔上風,但是青龍寨內高層戰力可都沒有受損。
他們一個個都是兇名遠揚、實力強勁的傢伙,王柏就這樣闖進去,不若直入虎狼之穴。
就這樣呆在外邊,用軍隊慢慢消磨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