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帶證件……”
“曉東都已經準備好了。”天丞舉起黑色男士手包。
笑笑一臉驚訝,忽想起來這裡之前吳曉東和天丞的對話:“你讓吳助理去我家了?”
她捂着嘴巴,這男人辦事也太有效率了吧,而且,這麼大的事情,爸爸和俊浩竟然也不給她打個電話問下情況?
他們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啊?
她怎麼突然有種被賣掉的感覺?
擡頭看看眼前的男人,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時候要是還不答應的話,一定是傻瓜!
她纔不要做傻瓜咧!
笑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穿着什麼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面前這個無數女人夢寐以求的大帥哥,此時此刻正站在民政局門口向她求婚,還有什麼比這更實在的浪漫?
笑笑激動的快要尖叫,她倏地拉起天丞的手。
天丞一怔,還以爲她要拒絕,誰知笑笑卻突然說道:“還愣着幹嘛?還不進去?”
天丞笑了。
……
當笑笑手裡拿着小紅本本走出民政局的一刻,恍若隔世,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她現在真的已經和天丞結婚了麼?
她不敢相信地偏頭,看看身邊的男人,一臉茫然地問他:“莫莫,告訴我,這是真的嗎?”
天丞將她攬進懷裡,得意洋洋地說:“你已經被我徹底套牢,休想再找各種各樣的理由逃開!”
笑笑的小臉兒往天丞的懷裡蹭了蹭:“爲什麼是我要逃開?你就算推開我,我也不會離開你,分明是我把你套牢纔對!”
聽着她的小嘴兒不吃虧,天丞俊逸的臉上笑容更勝。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天丞蹙了下眉頭,爾後接聽了電話,從始至終,他一直在摟着笑笑,一刻也沒有鬆開過。
直到掛斷電話,他說:“我先送你回家,待會兒忙完了去接你們,晚上一家人出去吃。”
笑笑甜甜地抿起嘴脣,點點頭說:“嗯,我也已經迫不及待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給爸爸和俊浩知道了。”
……
笑笑興高采烈地上了樓,果然不出她所料,沈仲廷和俊浩父子倆都在家。
打開門的一瞬俊浩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就連沈仲廷也朝門口看過來。
可是,當他們兩個看到只有她一個人回來時,神情裡各懷心事,卻都蹙緊了眉頭。
俊浩有些氣惱,他最先說道:“姓莫的那小子中途反悔了?”
笑笑被問愣了,好幾秒鐘纔回過神來,她故意哭喪着臉說:“這個居然都被你猜到了。”
果然,笑笑話音落,俊浩便怒拔弓張的準備衝出門。
他的反映把笑笑嚇了一跳,這傢伙真不識逗,竟然這麼實誠!
她趕忙拉住俊浩,急急忙忙說了實話:“俊浩,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他上趕着要娶我,又來咱們家把證件都拿走了,怎麼會反悔?”
聽到笑笑的話後,俊浩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是有些過激了,他頃刻間沒有了氣焰,聳拉着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半天不語的沈仲廷突然站起來,他一開始就沒有相信笑笑的話,他知道天丞不是那麼不靠譜的人,這種時候定然不會反悔的。
他問道:“天丞怎麼沒和你一道回來?”
“他臨時有點兒事情要忙,他說忙完了咱們一家出去吃,今天家裡就不用做晚飯了。”笑笑突然促狹一笑,又說,“爸爸,要不要再練練?”
俊浩狐疑的看着笑笑,練什麼?
沈仲廷眼波微轉,裡面流露着淡淡的,不易被察覺的哀傷,他笑着說道:“練練就練練,來吧。”
說着,他叉起腰,讓笑笑挽着他的手臂。
俊浩這才知道他們兩個究竟要練什麼,胸口頓時有些煩悶,讓他透不過氣來。
他說:“呃……我突然想起同事讓我幫忙捎樣東西,碰巧咱們樓下超市裡有,我去看看。”
見俊浩要走,沈仲廷趕忙追着說道:“別走太長時間,待會兒你姐夫來了你不在怪不好的。”
俊浩一怔,這句姐夫讓他感到彆扭,他應道:“知道啦!”
說着,便奪門而出。
俊浩走後,笑笑和沈仲廷在客廳裡聊了一會兒,今天的沈仲廷彷彿越發的健談,他給笑笑講了好多連她自己都不記得的小時候的趣事。
最後,他回到房間,把上次笑笑沒有收下的胸針拿了出來。
笑笑看着那個黑絲絨盒子,知道沈仲廷究竟要跟她說什麼,她率先說道:“爸爸,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麼,現在我結婚了,可您依然是我爸爸,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情。況且,我根本沒打算再去找他們,說不定他們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我寧願在心裡給他們留一片小小的淨土,慢慢在心底勾勒他們的樣子,這樣就已經夠了。”
沈仲廷坐在了笑笑的身邊,他拉過笑笑的手,將盒子放在了她的手上,他說:“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可是這個畢竟是你的東西,現在你已經結婚了,終於長大成人,這樣東西,我也沒有必要再給你保管了。”
笑笑知道沈仲廷不會輕易收回去,便勉爲其難地收下了。
回到房中時,她不想被那些事情左右了本就大好的心情,準備上網查一下哪裡拍的婚紗照比較好看。
坐到電腦桌前的時候,她隨手將黑絲絨盒子放在了桌上,剛一打開電腦,她卻似想到了什麼,拿起盒子,打開蓋子。
當她看到盒子裡靜靜躺着的那枚鑽石胸針時,大腦嗡的一聲響,好不容易從當機中回過神來,她立刻闔上蓋子,拿起包便出了門!
“笑笑,你這是要去哪?”
當笑笑走出樓道後,沈仲廷的聲音在五樓的陽臺上響起。
她立刻仰起頭看着自家陽臺上站着的那個老人,眼中充滿了內疚,但她此時此刻真的想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她說:“爸爸,我去去就回!”
……
天丞風風火火地回了白鷺大廈,推開總裁辦公室門子的一瞬,辦公室內的女人應聲回過身。
“喬治,聽說你要結婚了。”
當天丞接到艾薇的電話,得知安吉拉來了白鷺大廈,又指明來找他的時候,他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天丞輕勾了下嘴角,沒有絲毫溫度:“怎麼?你來這裡就是爲了問我這個問題麼?”
他的冷漠讓安吉拉心底顫了顫,她把天丞的一切反映都歸咎於沈笑笑的存在,她覺得,如果沈笑笑離開了天丞,那麼他們還能回到過去。
她說:“喬治,你一定要這樣折磨我麼?你明知道我和丹尼爾是契約婚姻,當年要不是丹尼爾肯娶我,說不定,我爸爸還會被史坦繼續打壓,我也是受害……”
“夠了!”天丞蹙緊了眉頭,他一步步走向安吉拉,垂眸看着她那張迷人的臉,他說,“這還是我認識的安吉拉麼?爲什麼你變得如此自私又殘忍?”
安吉拉愣住了,天丞給她的評價讓她心裡很不舒服,她蹙緊眉頭說:“你在說我自私,我殘忍?呵呵……喬治,你明明知道五年前的我是被逼無奈才離開你,我也是受害者,你怎麼可以對我如此評價?怎麼可以否決掉我對你的真心?”
天丞吁了口氣,他無奈地勾了下嘴角,說道:“安吉拉,從始至終你心理面想的都是你一個人的感受,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笑笑的感受,以及……丹尼爾的感受嗎?”
“我……”
“安吉拉,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不論我的身邊有沒有笑笑,我們都不可能回到過去,你懂麼?”
“喬治?”
天丞深吸口氣,他說:“不要再去打笑笑的主意,你真的很令我失望,我沒有想到,當年被威脅的受害者,終有一日同樣會站在那個令人唾棄的位置,扮演着讓人討厭的角色!”
天丞的話沒有給安吉拉留有一絲情面,他不恥她這種作法,因爲自己站在高處,就可以無視掉其他人的努力與付出。
安吉拉眼眶紅了起來,她仰頭看着天丞,竟然無言以對,她同樣討厭現在的自己,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
看着安吉拉欲哭無淚的表情,天丞再次說道:“忘了告訴你,我今天已經和笑笑登記結婚,我們的婚姻是受到法律保護的,她現在是莫太太,不要再去打她的主意,因爲,任何事情也無法撼動我們的關係。我還有事,失陪。”
說完,天丞轉身,沒有一絲留戀地離開了總裁辦公室,徒留安吉拉一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努力的目標,似乎因爲天丞的這番話全然坍塌,一瞬間,彷彿自己的人生灰暗如斯,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希望。
……
笑笑從後海小區出來後便叫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夜校。
她終於知道爲什麼當時看到珍妮弗胸前帶着那枚胸針會如此熟悉,原來一早她就已經見到過一模一樣的胸針。
這款胸針是珍妮弗的作品,如果是限量版的話,或許還會有當年買走胸針的人的線索!
她早早就到了夜校,珍妮弗還沒有來,她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院子裡的花壇邊上,焦急地等待着珍妮弗的出現,心裡想了一萬種可能。
直到天色有些暗了,她走進教室,等來的卻不是珍妮弗,而是夜校主任。
“抱歉,各位同學,珍妮弗身體不適,可能這段時間都不會給大家來授課了,今天開始,會由新的導師教授大家剩餘課程……”
主任的話還沒有說完,笑笑卻一個字也聽不到了。
這裡來了新導師,珍妮弗不會來了嗎?
當主任走出教室後,笑笑倏地起身,追了出去。
可不管她怎麼問,主任都說不知到珍妮弗在哪家醫院就醫。
無奈之下,笑笑只好到上一次帶珍妮弗就醫的醫院去碰碰運氣。
她第一時間跑去了醫院前臺:“請問,有沒有一個叫作珍妮弗的女人住進這家醫院,她四十多歲,但是長的很漂亮,看上去非常年輕,呃……是中國人。”
“不好意思,沒有這個人。”
笑笑一臉失落,正悻悻地準備離開時,突然見到了傑西卡,她立刻追上前,叫住她:“傑西卡,原來你在這裡,珍妮弗還好嗎?她現在在哪裡?”
傑西卡受不了笑笑追着她喋喋不休,站住腳,正色的看着她說:“如果好的話還會住院,還會辭掉導師工作麼?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要趕着去忙了,失陪!”
笑笑蹙緊了眉頭,傑西卡平時是很難相處,可是今天的她看到自己就像是吃了槍藥一樣,真搞不懂自己究竟哪裡得罪她了。
可是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見到珍妮弗,人還沒見着,她不可能離開這裡的,這樣想着,她便決定無視掉傑西卡的惡劣態度,追上去!
她一直在傑西卡身後,追着她進到了住院部,看到傑西卡進了一間單人病房。
笑笑走了過去,病房的門子沒有關,她正要進屋時,便聽到了裡面的說話聲。
“珍妮弗,你現在已經這樣了,你要知道,也許這輩子你也不可能再拿起畫筆,將你的想法勾勒出來。認清事實不好麼?爲什麼非要把那些初稿藏起來?難道交給我,讓我來幫你延續你的靈感不好麼?我發誓,只要我能取代你之前的位置,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傑西卡的聲音從病房裡傳了出來,笑笑蹙緊了眉頭,她怎麼可以對一個病人說這樣的話?
笑笑想也沒想就衝了進去,她對着傑西卡一通咆哮:“傑西卡,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對珍妮弗說這些?”
“沈笑笑?”傑西卡冷嗤了一聲,說道,“不要在珍妮弗面前故意偏低我,你以爲你很高尚麼?不要跟我說,你故意接近珍妮弗不是覺得她有利可圖,大家都是一樣的人,何必在這裡假惺惺?”
笑笑被傑西卡說愣了,她一開始接近珍妮弗確實是有目的的,因爲她想讓珍妮弗和天丞合作,就連今天,她找到她也是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這樣立場的她還有什麼資格教訓傑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