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簾,神情認真又專注,無比小心、無比謹慎將袖釦別在他襯衣的袖口上。看着在白色襯衣的映襯下,愈發熠熠生輝,愈發漂亮得奪目的袖釦,她勾起脣角,像是對仰慕凡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地呢喃,她說:“終於把袖釦別上去了,真好。”
這些年,她已然不記得自己到底做了多少份工作,已然不記得那些工作究竟有多辛苦。
認真回首想想,那些灰暗卻忙碌的日子,她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但滿腦子都是:輾轉反側的失眠夜,狡黠卻荒涼的月光,籠罩住整個窄小的房間,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將牀頭櫃的紅寶石袖釦拿出來,緊緊地捂在胸口。
疼痛,但是她卻覺得至少有一點期盼。
那一枚袖釦,不僅僅只是純粹代表那是仰慕凡留給她唯一的東西,還代表:至少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那個男人,是真真切切對她好過,雖然那份美好,已經被她親手毀了。
那一個又一個冰涼的夜晚,她常常幻想,如若哪天,仰慕凡回來了,她怎樣把袖釦還給他。
這樣的場景,她想了無數遍。
可是怎麼也沒想到:他回來,身邊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她。
那時,她便在心裡發誓:這一輩子,就這樣吧,她會把這枚袖釦帶進棺材裡,無聲無息。
只是,她似乎太高估自己的毅力與能力
。
無論是年幼的自己,還是已身爲人母的自己,在仰慕凡面前,她始終是無能和沒有出息的。
她不知道,爲什麼此生,會這麼這麼喜歡一個男人。如果有來生,有來來生,哪怕仰慕凡仍然不喜歡她,她依然還是會喜歡他,執着到偏執地喜歡。
仰慕凡垂下眼眸,安安靜靜地看着袖口處綻放着淡淡紅光的袖釦,隱隱有些失神,同時,那一刻,他竟然不知應該如何面對沐婉晴。
剛剛蠕。動着有些發乾的薄脣,欲說點什麼,但是,不容他開口,一直佝僂着身軀,站在他身邊搖搖欲墜的瘦小身影,突然急速往下矮去。
眼疾手快一撈。
當下的那一刻,暈倒下去的沐婉晴,立刻被他緊緊地扣在懷裡。
剎那間,仰慕凡這才意識到:這麼多年了,今天是第一次擁抱她。今天的她,比三年前的她,瘦了好多。以往的沐婉晴,儘管也很瘦,但是三年前的她,至少身體很結實,抱起來沒有這麼瞌手,而今天,他摟住她,臂膀透過她單薄的衣衫,只能感受到一塊又一塊的骨頭……
溫小柔聞訊急速趕來時,仰慕凡已經離開醫院了。病房前,只守着比她先一步趕來的天狼。
瞧見溫小柔周身都纏繞着熊熊怒火地衝過來,天狼本能從椅子上站起來,擋住門口:“二嫂。”
“讓開!”溫小柔雙目冒着觸目驚心的紅光,她呵斥道。
聞言,天狼眉頭一擰,遲疑了下,他這纔開口:“二哥臨走前吩咐過了,任何人不能進去打擾沐小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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