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猜得沒錯，一遍又一邊唱泡沫，而且唱得歇斯底里的那個人，就是：沐婉晴……
天虎瞄到溫小柔臉色的變化，當即不敢再招惹，悻悻的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賭桌上。
很明顯，仰慕凡完全沒有玩牌的興致了，高大挺拔的身軀，直挺挺地靠在柔軟名貴的沙發上，擡手示意天狼幫他看牌。
溫小柔在他身邊，默默坐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傾身朝着仰慕凡靠去，把懷裡的孩子讓仰慕凡抱着，她說她去洗手間。
仰慕凡英挺的劍眉，隱隱一蹙，只是遲疑了下下，便順手把仰慕盛接了過來。
溫小柔並沒有直接去衛生間，而是尋着聲音，去到了沐婉晴縮在的ktv包間門口。
透過窄小而模糊窗口，她果然看見沐婉晴縮在沙發的角落，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唱泡沫。
ktv的音量，開得很大，只有一門之隔，哪怕隔音效果再好，溫小柔還是覺得自己的耳膜震得生疼。
或許是唱得太賣力，吼得太大聲，外加唱的時間，太長太長，她的聲音已經沒有之前的洪亮，啞啞的，伴隨着悲傷的旋律，淒厲到極點。
溫小柔就那樣站在門口看着唱着唱着，忽而扔了話筒，捂着臉痛哭的女人，她眼底一片死寂。
整張小臉，在走廊昏暗迷離的橘色燈光地映襯下，愈發慘白死灰。
她忍不住在心裡冷笑。嘲笑自己的同時，也在狠狠地挖苦仰慕凡。
終究，他還是做不到徹徹底底放下她。
他終究還是在乎她。
倘若不然，仰慕凡不會注意到傳遞到酒吧裡，在喧鬧、刺耳、雜亂的噪音混淆下，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的歌聲。
如果不是還在意，如果不是……還愛着，他怎會聽出那唱歌的聲音，就是沐婉晴的。
她聽過沐婉晴說話的聲音，與唱歌時候的聲音，截然不同。
倘若不是曾經用過心，誰會分辨得出來？！
事實證明，仰慕凡的確能分辨，而且，還受到嚴重的干擾。
溫小柔不知道，在仰慕凡心底那個所有女人哪怕拼盡全力卻依舊無法闖入的角落，到底把沐婉晴埋得有多深多沉。
她只知道，那個角落，被他築起了又高又厚的圍牆，什麼都進不去。
她只知道，那裡，除了黑暗與冰冷，明明貧瘠得什麼都沒有，但是，他從來沒想過放人進去觸碰，或是開發……
第一次聽見沐婉晴這個名字的場景，溫小柔記得很清楚很清楚，仰慕凡第一次進行大規模換血手術之後，奄奄一息躺在牀上，昏迷之中，他從喉嚨裡發出的深深夢囈。
整整三年的時間，仰慕凡對於沐婉晴一切的一切，都絕口不提，可是每次手術之後，總會在失去意識的狀態下，他會一直一直喊沐婉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