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芊塵和鞠如卿擁抱在一起,共同等待着這最後的結果。
墨芊塵伏在他的懷中,哭得是聲嘶力竭,“如卿,我是因爲有辰風拉住我,併爲我擋住了子彈,我此刻才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如卿……如卿……”
鞠如卿只是靜靜的傾聽着她的邊哭泣邊訴說,墨芊塵又道:“可是,可是……當辰風拉住我的時候,我還怪他……我原來是這麼小心眼的看待他,如卿,我對不起辰風……”
此時,搶救室的門打開來,墨芊塵趕忙抹淚問道:“醫生,病人怎麼樣了?”
“已經搶救完畢,傷者的傷處都不在要害位置,這並不是他的致命的地方,最主要是他腦內有一個瘤,壓迫住他的神經,現在病人還在昏迷之中,能否在二十四小時內醒過來,要看他的求生意志和造化了,最好是有親人在一邊呼喚着他,跟他說說話,激起他的求生意思。二十四小時之後,他活過來的機會就會越來越渺茫。”醫生說道,“你們誰是傷者的親屬?”
“我們都不是!”鞠如卿答他,然後問墨芊塵:“要不要通知任辰雨?”
“好!”墨芊塵一着急,已經忘記了通知任辰雨這件事情了,她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給任辰雨,“雨姐姐……”
“芊塵,什麼事?我們正在瑞士旅遊,你不要這麼掃興好不好?”任辰雨對於上一次害了童壽齊之事還在耿耿於懷。
“對不起,雨姐姐……”墨芊塵哽咽着說不下去。
任辰雨在電話裡沉聲道爲:“是不是辰風出了事情?”
“是……”墨芊塵捂着嘴,傷心到不能自控。
“辰風出了什麼事?”任辰雨一陣沒有聽見墨芊塵說話:“快說,芊芊,他怎麼啦?”
“他……”墨芊塵張了張嘴,始終是說不出口,“他……”
“芊芊,你快說,你是不是要急死我?”任辰雨在那邊也六神無主了,“是不是辰風腦瘤復發,他又住院了?”
鞠如卿一手抱着墨芊塵,一手拿過她手上的電話說道:“童太太,任辰風受到槍傷,導致腦內腫瘤再次復發,經搶救現在昏迷之中,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希望你在二十四小時內趕回來。”
“什麼?”任辰雨的手機跌落在了地上……
鞠如卿掛斷了電話,然後望着墨芊塵道:“從瑞士飛回國還需要一十四個小時左右,現在是凌晨三點鐘,也就是說明下午五點之後,任辰雨纔會到這裡。”
“如卿,我想留在醫院……”墨芊塵知道這樣的要求,對於鞠如卿來說,是最忌諱的,可是,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任辰風被丟在醫院裡,而沒有人管他了吧。
鞠如卿的眼神暗了幾暗,他凝視着墨芊塵淚水迷漫的小臉,沉默着卻沒有說話。
“如卿,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墨芊塵以爲他不答應,她揪着他的衣衫,“如果辰風因此而死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好過,如卿,我求求你,讓我等候他醒來,好不好?”
鞠如卿鬆開了抱着她的手,“好,你留下照看他,有事打我電話。”
“謝謝你,如卿……”墨芊塵點了點頭,然後看着鞠如卿離開,看着他的背影在燈光下越拖越長,也越走越遠。
直至消失不見,墨芊塵才跑進了任辰風的危病室,看着依然戴着氧氣罩的他,她的心裡難過不已,他本身就有腦瘤壓迫神經,而且現在受了槍傷之後,更是危極到了生命,她怎麼能不難過?怎麼能不傷心?
“辰風,你一定要醒來……一定要……”墨芊塵坐在隔離室外,將臉貼在冰冷的玻璃上。
走出了這邊病房的鞠如卿,一出門就迎來了陳益的報告:“掌門人,二少爺還在搶救之中,大老爺們已經過來了,現在正在搶救室外哭鬧。”
“走去看看。”鞠如卿率先邁步。
一到了鞠如風的搶救室外,鞠天霖就推開了鞠如卿左右的暗夜人,衝到了他的面前,一拳就擊在了鞠如卿的下巴上。
“掌門人!”馬上有人拉開了鞠天霖,就要對他進行拳打腳踢。
“放開他!”鞠如卿拭了拭脣角的血漬,卻並沒有還手。
鞠天霖一被放開,他再也衝不進鞠如卿身邊,但卻大聲的吼道:“鞠如卿,你居然對如風開槍,你現在殺了他,你滿意了?”
鞠如卿沒有說話,他無心殺鞠如風,但子彈確實穿透了鞠如風的胸膛。
“你說話呀?你說啊……”鞠天霖之妻此時像瘋婆子一樣,指着鞠如卿,“我看你根本就是要殺盡鞠家的其他人……”
“住嘴!”此時一聲大喝,是柳南恬陪着鞠老爺子到了醫院。
“爸,您可要爲如風作主……”鞠天霖一看,馬上悲傷落淚,“如風他還不到三十歲呀……”
陳益馬上說道:“鞠老爺子,二少爺是爲周小喬抵擋了一槍,纔會受傷,掌門人根本就沒有要對二少爺開槍……”
“你算老幾?哪裡輪到你說話?”鞠天霖朝陳益吼道。
鞠老爺子看了看衆人:“看看你們吵成了什麼樣子?如風現在還在搶救中,一家人就已經亂了陣腳,如果我今天不來,你們是不是要將醫院都給拆了?”
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哭泣之聲卻還在嗚咽着繼續。
“所有的事情和恩怨,都等如風醒來再說!”鞠老爺子坐了下來,柳南恬也沉默着坐在了他的身邊。
此時,陳益帶着暗夜門的兄弟們全部退下,搶救室外只有鞠家的人,匆匆趕來的鞠天傳兩夫妻,見如此凝重,也不敢說話,只是坐下來等待着結果。
而現在的結果,將所有人的心都聯繫在了一起,而所有的人亦在沉默,這種爆發前的沉默,爲着危機四伏的鞠氏大家庭,渲染着無比悲涼的氣氛。
鞠如卿獨自站在走廊裡,他知道此時無論結果如何,鞠家的戰爭,將會如海潮洶涌一發不可收拾。他點燃了一支菸,雙眉緊鎖,雙眸幽深,而燈光下的影子,映着的是他的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