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上的媒體記者,對於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兩個投手不吝誇獎。
他們幾乎把他們能夠想到的所有誇獎的詞,都給這兩個優秀的投手給用上了。
媒體就是這樣。
當他們要誇獎一個選手的時候,會把這個選手捧到九天之上。只有這樣,選手纔會備受矚目,而他們也會跟着提高知名度。
一旦選手表現得不好,他們態度好一點兒的可能就拋棄選手不再報道了。
這還是態度好的。
碰到那些沒什麼下限的記者,他們沒準兒還會踩着選手的事,還繼續往上爬。
在批評選手的時候他們也是最狠的。
青道高中棒球隊的片岡監督爲什麼一直不讓他手下的弟子們接受採訪,實在是他太清楚這些記者們,沒下線的德行了。
記者無所謂,觀衆看了也未必就真的往心裡去。
但是年紀輕輕只有十六七歲的選手們,他們如何能夠接受得了這種挫折待遇?
一會兒被捧到天上,一會兒又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他們如何能接受的了?
很多原本很有天賦的選手,就因爲被記者媒體這麼折騰,最終一事無成。在片岡監督執教的這幾年,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要知道片岡監督在年輕的時候,是曾經吃過這方面大虧的,所以他非常清楚,跟那些記者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可即便這樣,他手下的弟子,還是有人在這方面吃了虧。
十六七歲的少年,正是熱血澎湃,荷爾蒙分泌過盛的時候。
他們熱情,也敏感。
他們對周圍的感知,要比成年人敏感細膩的多。
現在青道高中棒球隊兩個二年級的投手,就呈現出了這樣的苗頭。尤其是降谷曉,作爲一個能夠將球速飆升到一百五十五公里的男人,他受的矚目,比澤村還要多。
哪怕澤村是青道高中棒球隊的王牌,但他的名氣還是比不上155公里的球速。
當然啦。
這也跟青道高中棒球隊前一任的投手有很大的關係,青道高中棒球隊前一任的投手,就是一個快速球投手。
並且還是目前爲止,甲子園唯一的光速球投手。
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得天獨厚,這意味着蠍子炒辣椒獨一份兒。
去年夏天的時候,儘管作爲真正王牌的張寒,上場投球的機會並不是很多。
但是他的存在,對於青道高中棒球隊卻有着定海神針一樣的作用。
正是因爲有他的存在,青道高中棒球隊在面對強敵挑釁的時候,才能輕而易舉地碾壓對方。
才能最後拿下比賽的勝利。
如果沒有張寒的存在,青道高中棒球隊就沒有辦法成爲最後的冠軍嗎?
這麼說也不客觀。
畢竟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實力擺在那裡,即便沒有張寒的存在,他們依然有概率,成爲最後的獲勝者。
沒辦法,那一支青道高中棒球隊實在是太強了。
但實事求是的說,正因爲有張寒的存在,青道高中棒球隊才能夠順風順水,一路躺贏下去。
以至於他們打完了甲子園決賽以後,很多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鐵桿支持者,一拍胸脯放眼自顧。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鐵桿支持者們,當然有足夠的理由和底氣那麼說。畢竟在甲子園賽場上,真的沒有哪支隊伍讓他們感到了危機。
唯一一次讓他們感到不安,還是在地區大賽的時候,對手市稻城實業高中棒球隊。
那場比賽是真的很危險。
如果張寒不是在最後時刻拿下了本壘打,一舉幫球隊逆轉比分。
青道高中棒球隊,很有可能就沒機會打進甲子園了。
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夥伴們,之所以把稻城實業高中棒球隊,當成他們最大的潛在威脅,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那場比賽。
降谷曉的強勢崛起,讓人很自然的就想到青道高中棒球隊之前的王牌投手張寒。
而只要想到了張寒,人們自然而然的就會冒出念頭,冒出一些想法。
如果張寒還在,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比如說現在,別看青道高中棒球隊表現的比所有球隊都強悍,已經成了冠軍候補。
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危險是很大的。他們實在是太搶眼了,以至於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集中在了他們的身上。
可問題是。
現在這支青道高中棒球隊雖然也很強勢,但是跟去年夏天那支青道高中棒球隊沒有可比性。
單純說到球隊的統治力,他們是比不上去年夏天的。
在比不上去年夏天的情況下,受到的關注卻比去年夏天還要多10倍,甚至百倍。
在這種情況下,青道高中棒球隊能夠順風順水的走到最後嗎?他們能夠打贏春季甲子園嗎?
即便青道高中棒球隊真的能夠創造奇蹟,打擊春季甲子園的決賽,並且成爲最後的冠軍。
那麼他們到了夏天的時候,面對那些嚴陣以待的對手,他們也能挺到最後嗎?
甚至別說甲子園了,他們在地獄一樣的西東京,真的可以出頭嗎?
要知道稻城實業,市大三高,藥師高中。
可都在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呢?
那些球隊,沒有任何一支球隊,是吃素的。
更沒有任何一支球隊,會心甘情願的把夏季甲子園大參賽名額,拱手讓給青道。
在這種情況下,青道高中棒球隊能夠強勢崛起降谷曉,他能夠展現出無與倫比的投球速度。
對於那些喜歡支持青道高中棒球隊的球迷來說,無疑是上天賜給他們的珍寶。
媒體都這麼說。
如果降谷曉能夠頂替張寒的位置,成爲無與倫比的光速球投手。
那麼青道高中棒球隊,未必不能延續去年的強勢。
要知道現在這支青道高中棒球隊,去跟去年的青道高中棒球隊比起來,其實差距也沒有別人想象中那麼大。
的確之前那些三年級的選手實力和底蘊更強一些。
被稱爲欠收年的他們,用自己的行動和努力,刷新了所有人對他們的看法,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他們的確是可以伸出大拇指來稱讚的一羣選手。
但也別忘了。
現在這批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選手天賦要比之前那些三年級的選手強很多,即便在努力方面他們稍微差了一點兒,整體實力也沒有差距那麼大。
唯一缺少的可能就只有結城,以及像張寒那樣一個定海神針一般的投手。
降谷曉的出現,或者說降谷曉如果能夠頂替張寒,他們就等於是把這個空白給填補上了。
結城沒有辦法。
但是現在的青道高中棒球隊攻擊實力也不差,在全國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全國攻擊力最強悍的隊伍,這個名號提的人雖然不多了,但他們依然是全國攻擊力最強悍的代表之一。
單純說攻擊力他們誰都不怕。
所以只要降谷曉能夠崛起,青道高中棒球隊也就崛起了。那是真正意義上的崛起,不是現在這種戰戰兢兢。
一些爲了吸引青道高中棒球隊鐵桿支持者的報道,就特意誇獎了降谷曉,如果只是誇獎了降谷曉也就罷了,他們還順便提到了張寒。
看完報道以後,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夥伴們不約而同地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張寒身上。
就是因爲報道上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太刺耳了,他們擔心自家的核心選手,也是他們家隊長,會有其他的想法。
報紙舉事實和例子,詳細的說明了張寒爲什麼沒有辦法繼續擔任青道高中棒球隊的王牌投手。
說到底沒什麼其他的原因,就是他的天賦實在是太出色了。
當一個人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力量,代價是他沒有辦法承受的。
這話是事實。
張寒之所以沒有辦法繼續在投手丘上奮戰,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他根本就駕馭不了自己那恐怖絕倫的球速。
不是他自己駕馭不了投球,只是他的身體根本不允許他投那麼快的球。
不然巨大的副作用,會縮短他的職業壽命。
記者說的不能說完全錯,還是有一部分道理的。
只不過記者的描述有點噁心人罷了。
他說張寒根本就承受不了那樣的球速,上天明明給了他無與倫比的天賦,他自己卻沒有辦法接住。
實在是暴殄天物。
這話是要刺耳還是有刺耳。
哪怕說的是事實,但實話纔是最難聽的話。
“不用跟他們這些寫報道的一般見識,他們就是爲了銷量而已。”
“至於上面說,你的天賦讓人妒嫉,所以老天根本不會給你發揮施展的機會。更不用往心裡去……”
記者不但詳細地描述了張寒之前的投球,甚至就連他的打擊,也附帶着說了一通。
說白了,無非是他的打擊實力太過出色,以至於對手根本不敢跟他正面對決,這無形中削弱了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進攻實力。
片岡監督和青道高中棒球隊的教練組,應該思考一下是不是要把他的打擊位置往前或者往後挪。
青道高中棒球隊自己的小夥伴兒,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對手不敢跟張寒對決,對於一個實力強大的打者來說,這難道不是一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怎麼這個也能成爲缺點,也能被人吐槽?
就連被誇獎的降谷曉,都有些不好意思。
降谷曉是非常心高氣傲的,再加上他在棒球方面的天賦,的確是讓人羨慕。
小傢伙平時也是眼高於頂。
即便媒體誇他的話有些誇張,降谷曉本身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他在內心裡,認爲那些記者的描述,是沒錯的。
他的目標也是張寒,他也的確想頂替張寒的位置,成爲青道高中棒球隊,真正的王牌投手。
但要說他的投球和打擊,作用已經超過了張寒?
降谷曉還沒有那麼厚的臉皮。
他最快的球速不過超過了155公里而已,張寒學長的最快球速可是超過了165公里。
這還只是最快的球速。
如果說是雙方的平均球速,他跟張寒學長比起來更是沒有可比性。
當然記者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天妒英才。
張寒學長因爲本身的天賦實在太出衆了,以至根本就沒有機會發揮。
他因爲平均球數只有145公里到150公里,對身體的負擔完全能接受,反而可以繼續在投手丘上奮戰。
按照片岡監督和教練組們的分析,在高中畢業之前,他完全可以更上一層樓,將自己的平均球速提升到150公里左右。
但這也就是極限了。
如果像張寒學長那樣,平均球速超過了155公里將近160。
那種恐怖的負擔,他同樣承受不了。
那有意控制行不行?
也不行。
全力以赴你能夠碰到165公里,控制一下就能投155公里了?
那需要多好的控制能力?
而且這樣的控制球一旦成爲習慣,你原本的特色也就不存在了。
一個沒有辦法敞開力量投球的人,是沒有辦法成爲合格投手的。
不僅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夥伴們,在替張寒鳴不平。
很多普通的球迷,就連網上的一些網友,對於媒體的說法也是憤憤不平。
對於一個才華橫溢的選手,對於一個擁有那麼多粉絲的選手,記者怎麼可以這麼說話?
他說話難道不需要負責任的嗎?
即便不要負責任,那也不能胡說八道是不是?
“怎麼能夠這麼詆譭一個才華橫溢的選手?”
“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以爲是爸爸家的人,就可以毫無節制的黑嗎?”
當然,網上也不全都是支持張寒的。
同樣有一些網友對於張寒未來的成績提出了質疑。
“一個沒有機會上場投球,沒有機會真正打擊的人,最終能夠取得的成績會怎樣呢?”
“別的不說,衝擊歷史成績的事,恐怕就要到此爲止了吧。”
“反對樓上的樓上,一個沒有膽量跟對方對決的團隊,哪裡來的臉去笑話別人?”
這些爭論的評論,張寒也看到了。
周圍的小夥伴兒都不說話,都在看着他。
最終御幸忍不住,開口問道。
“作爲當事人,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能說什麼呢,我有沒有機會打破紀錄,有沒有機會逼對方不得不跟我對決。不能看我,終歸還是要看你們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