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東京十六強,火熱出爐!”
“小甲子園開戰,豪門強隊全部晉級。”
“唯一黑馬明川學園,下一戰青道高中!”
報紙上,包括網絡上,西東京大賽的消息,數不勝數。
有的時候,你不得不佩服這些記者。作爲下一戰即將碰到的對手,青道高中棒球隊是派了精兵強將去偵查比賽的。
不僅有平時錄像的選手,還派出了球隊的教練落合,以及球隊的副部長高島禮。
這陣容,也就僅此於全隊出動了。
明川學園,最近這兩年成績比較好,但是打進十六強,還是第一次。
這樣一個對手,要說青道高中棒球隊一點都不介意,那肯定是騙人的。可要說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夥伴們有多上心,這話的水分,估計也不小。
能夠派出這樣的陣容去做偵查,已經是青道高中棒球隊,謹慎的選擇了。
總不能真的讓全隊去觀戰吧?
浪費全員一下午的時間,去看這樣一場比賽?
在片岡監督和教練組的教練們看來,這顯然是一個賠本的買賣,所以他們就沒有做。
因爲沒有全員觀戰,小夥伴們知道明川獲勝的消息,還是從網上。
“明川贏了!”
“這個叫楊舜臣的投手,看起來很有一套呢。”
從手機上瀏覽到消息的小夥伴兒,小聲的議論起來。
他們自認爲自己說話的音量很小,卻不想還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兩個一年級的新人投手,這個時候耳朵豎的跟精靈一樣,敏銳的聽到了他們感興趣的詞。
下一戰的投手,實力好像很給力。
“楊舜臣?這名字真夠奇怪的。”
澤村伸着腦袋,打量着手機裡的圖片。
戴着眼鏡的楊舜臣,相貌平平。
最起碼跟張寒學長比起來,他的相貌實在是算不上出彩。
“有什麼奇怪的?他跟寒桑一樣,也是外國人。”
有知道的,立刻給澤村做科普。
這個一年級的小學弟,別看已經升上了一軍,腦子卻沒有跟上。
結果解釋的人,話音剛落,周圍立刻安靜得落針可聞。
跟張寒,一樣?
這句話帶來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很多小夥伴,腦海中浮現出了非常不好的聯想。
如果真的一樣的話,那麼明天的比賽,豈不是?
如果真的一樣的話,片岡監督怎麼沒有讓他們,今天一塊去觀看比賽?
“我不是那個意思!”
解釋的選手,連忙將兩個手舉起來,不停的搖晃。
這裡面的誤會,可實在是太大了!
解釋這個問題的選手,花費了好一番脣舌,才把小夥伴們的顧慮給打消掉。
冷靜下來的小夥伴,對於自己剛剛不堪的表現,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說他們腦子抽筋了,還是怎麼了?
怎麼可以,聯想到那裡去?
如果這個叫做楊舜臣的傢伙,真的擁有跟張寒一樣的實力,哪怕他本身所在的球隊,並不怎麼出色。
現如今,恐怕也早就已經出名了。
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
青道高中棒球隊的絕大多數小夥伴,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嚇死寶寶了!”
“能被這樣的玩笑給嚇死,你最好去看一看自己的智商,挺感人的。”
小夥伴們開玩笑調侃。
看到小夥伴們這樣的表現,克里斯走到了他們面前,然後認真的看着小夥伴們說道。
“也別太不當回事。雖然跟張寒的風格不一樣,但是這個叫楊舜臣的選手,在某些方面,恐怕比張寒還要強。”
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鑑,這個時候克里斯站出來這麼說,大家也就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了。
某些方面,比較強?
這種話,怎麼說都行。
比如說我比你個高,你也可以說你比我個矮。
評判的標準不一樣,誰比較好一點兒也是難說的很。
張寒雖然擁有強大的投球實力。
但是他本身的投球質量,其實比較一般,也就是速度足夠快,這才能夠碾壓那些打者。
楊舜臣在某些方面超過張寒,在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夥伴看來,再正常不過。
就連青道高中棒球隊自己的投手,也有很多人,在某一方面,比張寒表現的更優秀。
比如說丹波學長那種高落差的曲球,張寒就沒有可以匹敵的變化球。
比如說川上,邊角位的變化球控球。將原本的壞球投進好球帶,原本的好球投出好球帶。
這種事情,張寒同樣做不到。
兩個一年級的新人投手,也是各有特色。
降谷曉的投球氣勢,澤村的怪癖球……
他們都有超過張寒的地方。
但那又怎麼樣,青道高中棒球隊的王牌投手,依然是張寒,而不是其他人。
投手比拼的是綜合實力,又不是比拼某一方面。
張寒只要在綜合實力上超過對方就好了,壓根就沒有必要在所有方面,都超過對方。
因爲有着這樣的想法,小夥伴們雖然聽了克里斯的話,但是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以至於在十六進八的比賽中,吃了不小的苦頭……
克里斯會站出來說,可不僅僅是爲了誇楊舜臣的某一方面,而是他真的感覺這個投手,非常有一套。
說不定在綜合的投球實力上,真的可以跟張寒拼一拼。
只不過很可惜,小夥伴們沒有聽進去。
“現在的網絡,真夠嚇人的。”
觀看完比賽的落合教練他們,這個時候還坐在車上往回趕呢,小夥伴們就已經提前得知了比賽的結果,以及大概的資料。
“對方究竟是人是鬼?等拿到比賽錄像的時候,就知道了。”
訓練結束的小夥伴們,排隊洗澡,吃飯。
接下來他們將全心全意的研究一下,明川學園的資料。
等將這些資料吃透了,他們纔好制定比賽的戰術。
雖然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夥伴們,打心裡不相信,明川學園能夠戰勝他們?
但是夏季大賽,各種意外層出不窮,小夥伴們也不敢真的大意。
夏季大賽對於三年級的選手而言,是他們最後的比賽。
一旦輸掉了,高中棒球生涯也就結束了。
所以每次到了夏季大賽,幾乎所有的三年級選手,都會特別拼命。
面對這樣的情況,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夥伴,也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
萬一陰溝裡翻船,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可以買。
尤其是幾個三年級的選手,在其他小夥伴開玩笑的時候,他們臉上,卻幾乎看不出什麼笑容。
對於他們來說,任何一個對手都是需要全力以赴應對的。
“落合教練他們回來了!”
黑色的轎車駛進校園,有眼尖的小夥伴看到,立刻叫了起來。
叫車停下,落合教練和高島禮,分別從前座和後座上下來。
“結果怎麼樣?”
片岡監督迎了出來。
這一點,是小夥伴們之前沒有想到的。
估計落合和高島禮也沒有想到,表現得有點兒受寵若驚。誰能夠想到他們家的監督,竟然還能夠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仔細一想,這或許跟他們下場比賽的對手,也有很大的關係。
想到這裡的落合和高島禮,幾乎是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有幾個心思細膩的選手,留意到這一點之後,彼此對了一個眼神。
他們心裡明白,下週六的比賽,恐怕不會那麼順利呢。
他們第三場比賽的這個對手,說不定會非常難纏。
“總比分是4:0,明川學園拿下了勝利。”
這個比分還算正常。
小夥伴們聽到以後,也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剛剛看落合教練的表情,他們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
結果,好像也沒他們想象的那麼嚴重。
但這也正常……
如果在比賽的過程中,真的發生了什麼出人意料的意外,或者是了不起的事情。
那些編輯報道的人,肯定會詳細的介紹幾句,怎麼也不會簡單的提一句就拉倒。
這麼看起來,明川學園好像也……
“攻擊力比較一般,守備方面呢?”
在西東京三十二進十六的比賽裡,能夠零封對手,明川學園的守備能力,肯定是很不錯。
但是零封這個概念,實在是太模糊了。
對方是靠着自己的投球實力,強勢的解決了所有的對手?還是在隊友的幫助之下,勉強守住了分數?
這其中的差距,可是天壤之別。
“楊舜臣總共丟了三支安打,看起來很強,但也不是沒有弱點可以進攻。”
三支安打,多肯定是不夠多,但是有這三個,也就意味着對方不是無敵的。
跟明川比賽的那個球隊攻克不了,可不意味着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夥伴,同樣攻克不了?
要知道全國最強打線這六個字,可不是開玩笑的。
球隊的幾個巨頭,一邊走着一邊交談。
一開始,小夥伴們還能模糊的聽到一些信息。到了後來,他們一個字都聽不見了。
哪怕他們內心極度的好奇,也沒有辦法,悄悄的跟着幾個巨頭,回到片岡監督的辦公室。
他們聽到的最後一個詞是,“不過。”
小夥伴們,心裡就跟住了二十五個耗子一樣,那叫一個百爪撓心。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已經有膽大包天的傢伙,想要去聽牆角了。
“你們瘋了嗎?”
張寒一把拽住,想要悄悄溜走的倉持和澤村。
“我們躲在門外邊,肯定發現不了。”
澤村說的信誓旦旦。
張寒卻忍不住發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們5號寢室的人,腦袋都是漿糊嗎?監督他們只是整理材料,晚上吃完飯就會放錄像,以及制定戰術。就爲了提前這一個小時,冒着被監督發現處罰的危險,真的值得嗎?”
原本急不可耐的倉持,眼珠子一轉,頓時冷靜了下來。
爲了提前知道這麼一個小時,好像確實沒有什麼必要。
一旦被片岡監督發現,那他可就真吃不了兜着走。
澤村還有些不死心,他很想知道,不過後面的內容是什麼?
就算之後開會,他恐怕也聽不到高島禮的原話了。
片岡監督的辦公室裡。
“你剛剛說不過,不過什麼?”
因爲上樓梯的關係,高島禮的不過,也就剛剛出口,就被打斷了。
一直等到進辦公室,他們纔有機會,重新把這個話題提起來。
“不過我感覺有些不對頭。”
“具體說一說。”
片岡監督說道。
高島禮輕輕皺着眉頭,努力的回憶着比賽的細節。整場比賽顯得非常流暢,沒有一絲一毫不和諧的地方。
但正因爲太和諧了,所以她心裡,始終抱着一個謎團。
“我懷疑,楊舜臣很可能隱藏實力。或者說明川學園,隱藏了實力。”
“有什麼證據嗎?”
落合教練,全程看完了比賽。
他怎麼就沒有看出一絲一毫的問題?
聽了高島禮的話,落合教練忍不住把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
讓高島禮拿證據,她也沒辦法拿出來。
至於她爲什麼會感覺比賽不和諧?好像也只能歸結爲女性的第六感了。
如果高島禮這麼說,監督和教練們或許能夠聽得進去。
但是這樣的話,高島禮卻沒有辦法說出口。作爲一名專業人士,把觀察到的情報,歸結於第六感,不是神經病嗎?
不管其他人怎麼做,這種事情高島禮是沒有辦法做的。
明川學園的校門口。
棒球隊的監督尾形一成,早早的等在了那裡。
一輛採訪車,緩緩的停在了他們的校門口,棒球王國雜誌社的兩位記者,富士夫和他的搭檔大和田秋子,從車上下來。
看到等在門口的尾形一成,兩人很是受寵若驚。
“您怎麼親自來了?實在是……”
戴着鴨舌帽的富士夫,率先伸出了手。
尾形滿臉笑容的跟着伸手。
“我也沒有想到,我們這個小小的球隊,竟然有記者特約採訪。應該是我們的榮幸纔對……”
大和田秋子看着眼前福態,且滿臉笑容的男人,感覺莫名的不舒服。
這個監督,跟她平時見到的那些監督,實在是太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