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08章

“八哥……”戰天睿猛然起身,眸如冷玉閃過一絲光芒,身子僵硬的蹌踉朝我身邊慌亂倒來時。

我起身伸手穩穩的扶住他踉蹌的身子,從而讓他輕輕的坐下。

戰天睿看着我的眸光乍時之間己變得慌亂無章,突然手上一緊,是他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眸中跳過不少情緒,嘴脣張了張,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靠一對劍眉緊緊的蹙起來示意我,讓我不要說話。

而我仍是衝他笑笑,輕輕附上他的手,將他的手漸漸掰開,坦然的向身後一絲冷凜之光轉了身。

我淡淡的覷了眼前之人一眼,無視戰天齊眸中冷凜,脣邊微微浮起笑意,“我就知道爺不忍我一人前來,如今讓爺親耳聽到,那比讓九爺自己開口辯護容易多了。”

戰天齊沒有說話,眸光只是含怒定定的看着我,單憑一絲冷意就足以讓人窒息。

我維持着面上的笑,眸光坦然對上他的冷意,一字一句開了口,“是,是我,此事是我一人所爲,與九爺無關,是我用計盜了他的令牌,而盜令牌就是爲了要燒燬糧草,至於傲恆爲何會在軍營之中出現,我只能說純屬偶然,通敵這一罪行,我不認。”

通敵當誅連九族,我絕不能連累華家。

他凝視我,目光如錐如芒如刺,眸底怒火燃燒,焚盡了眸中所有的情緒,一步一步靠近我,直到長劍怒指我眉心,聲音咬牙而出,“我記得我與你說過,不要再三挑戰於本王,此次你果然成功了,本王今日就親手殺了你,給三軍一個交代。”

他要殺我,這是他第二次持劍怒指我的眉心,讓我覺得初見他之時,他長劍赫然的身影確實讓我至今難忘。

我微微閉了眸,心底襲上了死在他劍下的準備。

突然身後一股力道將我往後一拉,一道偉岸顫抖的身影擋住了我眼前長劍刺眼的光芒。

戰天睿帶着顫抖的聲音傳來,“八哥三思,這事說不定八嫂是有苦衷的,又或是受人指使,受人蠱惑,臣弟覺得此事應當調查清楚。”

戰天齊揚起一笑,“對你動軍法之時,你一字不吭,如今爲了她的性命,你倒是開了口,而且字字替她求情,試問九弟,在你的心裡,你的八嫂難道比你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戰天齊的話令我心碎, 我雖然看不到此時他們兄弟倆的表情,可我卻能從這氣氛之中感受到什麼是冷,什麼是暖。

看來我在戰天齊的心裡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反而面前這道血跡斑斑的身影卻要以性命護我。

我該笑自己,還是該笑命運如此捉弄人。

戰天睿的身影一怔,而後又揚起了聲音,“我……我只是想懇求八哥將此事調查清楚。”

“還有什麼好調查的,糧草己毀,便無法發軍北上,錯過此等機會,他日要再一舉拿下北漠只怕是難上加難,這女人燒燬糧草無非就是想要阻止我們發軍北上,今日我殺了她,也是她罪有應得。”他的目光凜冽如刀,沉澱着經年殺戮的嗜血與血腥。

“可是這個女人是你的妻子?”戰天睿揚起了聲音。

“妻子又如何?犯了罪,就應當付出代價。”戰天齊依舊冷笑置之。

而我此時不能再躲在戰天睿身後了,面上的笑一絲絲淡去,我欲要上前,戰天睿竟不讓的反手自後攥住我的手,用力握緊,而後手上稍一用力,促使我不得不退後一步,陡然失去依憑,跌坐到牀沿。

戰天睿依舊以身擋住戰天齊的長劍,聲音帶着微微的顫抖,“八哥若是冒然取了八嫂的性命,他日事出有因,八哥豈不是要錯殺自己的妻子,回京又如何給華丞相交代……”

“住口,向華丞相交代,那本王拿什麼給拋頭顱灑熱血的三軍交代。”戰天齊怒吼打斷了戰天睿的話。

戰天睿因一句三軍愣在了原地,口中一句話也說不出,其實他的心裡也是清楚的,軍法難容,通敵燒燬糧草,其罪當誅連九族,單憑一個朝中臣相又如何能擔起這份罪責。

我微微起了身,一步一步躍過戰天睿愣忡的身影,側眸間,我看到了戰天睿眸中深深的痛意。

我強迫自己,讓自己的脣邊重回了一絲笑意,“九爺不必爲我求情了,此事沒有人指使,也無人蠱惑於我,全是我隨心而爲。”

隨心而爲,我只不過想還二孃一份情,想爲眼前這位冷眼的戰天齊做些什麼?雖然不知道長姐給我看的那封信是真是假,但至少我不能讓二孃有事。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隨心而爲。

突然脖子之間一股力道傳來,他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頸,讓我聚然間覺得呼吸急促起來。

“八哥,爺……”身後與他一同入內的左榮立與戰天睿欲要上前阻止。

接着便是戰天齊一聲怒吼,“都出去……”

“八哥……”戰天睿顫抖一喚,還等待戰天睿說完口中的話,他接着又是一聲冷喝,“左將軍聽令。”

“屬下在。”

“速速將九爺帶出去,否則軍法處治。”他的聲音字字冰如寒鐵。

“是。”左榮立皺眉手一揚,帳外便進來了兩名士兵,強押着反抗的戰天睿離開了。

而我此時隨着戰天齊手上的力道一點一點的收緊,緊得讓我眼前開始襲上了黑暗,呼吸也越來越弱,他難道要掐死我?

我頭腦裡閃過太多的念頭,一時之間,我好像看到了許多張面孔,那般的熟悉,那般的令我懷念,而且越來越近。

突然脖子上竟然一鬆,我如秋後落葉一般跌至地上,忍不住的乾咳了幾聲,附手至脖子之上,他遺留在我脖間的疼痛感依舊還在。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他彎了腰,一張冷顏一點一點的沒入我的眸中。

我忍着脖子之上的痛楚,自嘲的笑了,“爺何必自欺欺人,從一開始,爺的心中就有了答案,只不過是在一直等我開口罷了,現在我開了口,爺還有什麼可質疑的?”

早在主帥營之時,我就看出他的心思,先有令牌這枚證據遺落在我腳邊,這是在提醒我。

而後他字裡行間,每個字,每個表情,甚至每一絲冷笑,都是在拭探於我。

憑他的睿智,又怎會不知此事是何人所爲呢?

“爲何要這麼做?”他冷眸中的寒光直直的絞着我。

“爺心裡清楚。”我仍是強顏笑着回答。

他突然起了身,往後退了兩小步,再一次揚聲一笑,笑得生威,“讓我清楚什麼?清楚你燒燬糧草,就是爲了阻止本王發軍北上,因爲你知道本王此次對虎符志在必得,倘若真能拿下北漠,奪得虎符,戰天麟的太子之位就岌岌可危,到了此時此地,你不僅能忤逆你父親的意思,竟還能爲他付出性命,你到底愛他有多深?”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咬牙而出。

而我卻不能說出實情,更不能道出太子德妃設計謀害他一事,況且單憑我一張嘴,又如何說服三軍之中的芸芸衆生。

恐怕到時還會在我頭上扣上個無端污衊太子與宮中貴妃的罪行。

我死死的咬着牙,卻仍是不能剋制住自己的顫抖,從地上一點一點有爬起來,一步一步的靠近他,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我稍頓了下來,眸光落在他手中緊握着的長劍之上。

我伸手輕輕的附手至他緊握長劍的大手之上,觸及之時,我感覺到了他手上輕微的顫抖。

我用力將他緊握的大手從下提至我的胸口,龍泉寶劍,鋒利無比,觸而斷髮,一縷青絲在劍鋒之上輕而緩的斷落,胸口一絲灼熱感直直竄上。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依舊定定的看着他“我己知自己活不了了,今日能死在爺的手裡,我也算是知足了,爺就用手中的龍泉寶劍……殺了我吧。”

他的眸光此時如鷹一樣銳利,不知是我看錯,還是我心中的那一絲錯覺在作祟,我看到他眸中一霎時間的顫抖,繼而還是銳利的牢牢的鎖住我,聲音卻帶着緊崩發抖,“你……就這麼想死?當年我就不該……”

他的話沒有再說下去,而我依舊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脣邊泛出一抹荒涼而又自嘲的弧度接了他的話,“就不該在宜德苑救下我。”

我的心裡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從前,那一段從我記憶中想盡一切辦法都想要抹去的從前。

當年,我親眼目睹我的人生驚變,親眼目睹自己身邊之人一個接着一個倒在血泊之中。

那一夜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一場這一生都不願再想起的噩夢。

而眼前的他就是那場噩夢黑暗之中唯一的一縷陽光,是這縷陽光一點一點的佔據我的那冷卻的心霏。

其實我心裡是高興的,我高興他當年救下了我,還讓我成爲了他的女人,雖然這過程讓我痛,讓我悲,但至少也讓我知道了什麼是冷,什麼纔是暖。

至少他救我一命,此時我還能活着爲他做些什麼?只要糧草己毀,他便可遠離戰天麟的計劃。

這一刻,心底的灑脫,幾乎讓我承受不住,可是,我卻還不能倒下去。

我輕輕的將附手在他緊握着長劍的手上抽回了手,他僵了一下,可那把長劍仍怒指着我的胸口,只要輕輕向前一寸,便可直戳我的心,讓我深陷黑暗之中。

“既然這條命早在十二前就己經屬於爺了,那今日爺就更有理由取走它了,多謝爺讓我多活了十二年。”我令自己笑着說完這句話,聲音裡掩不住悽然絕望,狠狠的一閉眼,等待着那長劍*我的胸口。

“好,我今日就來了解自己當年所種的苦果。”他的一字一句,冷漠不帶一絲情愫。

苦果二字伴着一種刺痛隨着他冷漠不帶一絲情愫的聲音,漸漸的蔓延到了骨子裡,就像是用刀子生生從骨子裡刮過一樣。

我緊緊的閉着眼,我以爲我可以平靜的等待着那一劍直戳我的胸口,可此時內心的感覺卻讓我根本無法平靜下來,只覺得等待着死亡的節奏竟是讓我這顆心跳得毫無節奏。

鼻子上己經浸出不少薄汗,手裡粘溼感早己令我的雙手緊緊的擰成了拳,指甲滲入皮肉間的疼痛感讓我思維更加的清明。

突然“當”的一聲,竟是長劍落地的聲音。

我猛然擡起眸,他的面色鐵青,隱約泛白,眸中彷彿透着那樣痛入骨髓的絕望與無可奈何。

他不忍殺我,他爲何會不忍殺我,他眸中的這分情愫不像作僞,倒像是內心最真實的情愫。

突然他轉身不再看我,這道背影這樣的熟悉,這樣的令人生痛。

雖然我想不出,他不忍殺我的理由,可我卻沒有辦法抑制自己不去想。

難道,僅僅是因爲,我父親手中的兵權可以相助於他。

不,他一生最恨受脅,又怎會爲了父親手中的兵權而愧對三軍。

只有一點,是我不敢去想,不敢去猜測,而他也不曾承認,不曾外露。

當我想到這裡時,心底卻有一絲尖銳的疼痛不受控制的泛起。

現如今,知道了又能如何?

只是只要他不親口承認,不外露,那麼一切只不過是我內心最深處的想法與猜測罷了,也許他真是爲了前者,爲了父親手中的兵權。

我的眸光一點一點落在腳邊的長劍與他長長影子之上。

“拿起它。”他的聲音寒冷如鐵。

我的身子猛的一顫,擡眸看着那瀰漫着凜冽寒意的背影,心似乎在這一刻被什麼狠狠的劃了一下,痛,很痛。

他不是不忍殺我,看來真是我錯了,他連動手殺我都不屑。

我按着心口,一下一下的吸氣,可是還是痛,幾乎就要喘不過氣來。

我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再去想,睜眼之時,顫抖着伸手將那把長劍握在了手裡直接抹上了脖子。

忽然之間,一隻手,一把抓過了我的手腕,一股力道直入了我的陽池穴中,疼痛令我慢慢的將緊握着的長劍抽離脖子。

他從我的手上奪走了長劍,卻又將一把匕首塞入我的手心,附在手心上的冰冷令我不明的看着他。

他慢慢的站起了身,鋒利如刀的眸中閃爍着寒光,聲音裡透着壓抑不住的怒火。

“你若是再敢拿着它自刎,本王定讓你今日所犯下的過錯誅連你整個華家。”

正是因爲那一絲怒火讓我感到了身心顫抖,我站直了身子,手裡緊握着冰冷的匕首,冷冷的看向他。

看了許久,我終是開了口,“不殺我,不讓我死,爺究竟想要我怎樣?”

他突然脣邊一絲冷笑而過,眼底的怒火更甚,“拿着手裡的刀,替本王取回北漠太子傲恆的性命。”

我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脣邊浮現的冷笑,幾欲張嘴,喉嚨終是緊得顫抖的問道:“你讓我殺傲恆?”

“怎麼?你不是一心只想護住身邊人麼?現在本王給了你機會,只要你取了傲恆的性命,華家幾百條人命便可保住,一條傲恆的命能換幾百條人命,這生意做着你不虧,除非一點,在你的心裡己經對傲恆有了不捨之情。”

他的聲音裡滿是譏諷之意,竟然以華家上下的性命來逼迫我取傲恆性命。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到了此時,在他的心中還未放棄一統北漠麼?

我沒有說話,他脣邊的冷笑實在是令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我抿脣之跡,他眼底的冷意更濃了,手腕之上一股力道而來,他狠狠的抓住了我的手,令我聚然間疼得只能往後退,手中的匕首也在我慌亂之時,遺落地上。

接着便是耳邊哐噹一聲劇響,我的腰身狠狠的撞至桌角,桌面上的茶具一齊粉碎於地。

我連痛得悶哼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覺得後腰上灼痛感與手腕間的力道在加劇。

在他抽回手之時,我順着抵住我腰身的桌角一點一點的跌至碎片之中,雙手之上便很快傳來了碎片扎入皮肉之中的痛。

一絲粘溼感順着我的掌心順至我的指尖,這才讓我看到自己血流不止的雙手。

十指連心,不痛是不可能,可比起心裡的痛,這些根本就算不了什麼?況且這種皮肉上的痛對我來說己經算不了什麼了。

我顫抖着將手掌中的碎片咬牙撥出,幾股鮮血順流而下,瞬間將我的衣袖染紅。

我擡眸看向他,他一雙怒眸正直直的絞着我,眸中看不到任何的憫柔之意,他的心狠,他的無情,一刻之間在眼底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他微微收緊方纔狠狠掐在我脖子上的手,聲音帶着冷絕的顫抖,“你還真是個濫情的女人,方纔還在振振有詞,爲戰天麟捨棄性命在所不惜,此時卻又對敵國太子戀戀不捨,華蝶衣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着,現在在你面前的是你三拜乾坤的夫君,不是別人,你是我戰天齊的女人,你的心裡怎能對別的男人戀戀不捨,你究竟將本王這個夫君置於何地?”

三拜乾坤的夫君,爲何此刻在他口裡聽到這些話,我會覺得如此的諷刺,一時之間竟將我心底最深處的某些情緒都牽引開來。

我收緊血流不止的雙手,一點一點的站起身來,雙眼直視着周身蔓延着冷凜的男人,紅脣顫啓,“那爺何曾把我當過妻子?想我堂堂的華府千金,在世人眼裡我與爺的婚姻是金玉良緣,可誰又知道我嫁於你受盡冷落怠慢,還要淡然的看着你與其他女人出雙入對,不得有半點怨言,這些就算了,爺不在乎的,我也未必要去在乎,當日王府內,爺利用我活捉太子,那晚又利用我除去傲恆的鐵騎,如今又要利用我取傲恆性命,敢問爺,我是你的妻子,還是你的棋子?”

他怔住,定定的望着我,眸中的冷笑聚然斂了下來,一絲不明的情愫一閃而過,可那眸光依舊不離我的眼睛,“你在惱我?”

我被他眸中那一閃而過的眸光僵了一下,而後又閉了閉眼,側臉不再看他,開口緩聲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委曲求全,不管爺是爲何娶我,有沒有把我當妻子,又或是一直將我當棋子,以前的事就此揭過,我也不惱你,不怨你,今日我也答應你,我願意持此刀取傲恆性命,如若此事成了,你回你的京城,做你高高在上的齊王,而我,如若爺讓我活着,就請爺賜我一紙休書,隱姓埋名永不回京城,從此天長地遠,各自太平,爺便可如願以嘗抱得美人歸,而我也可從此擺脫命中的定數……”

“住口。”他突然怒斥一聲打斷了我的話。

我轉眸至他,他的一雙眼怒得灼人,在昏暗的燭光之下,清晰照出我此時決絕的身影。

而我此時的眼裡,只怕也全是他那雙灼人的怒眼。

彷彿時間己停止,我沒有說話,他也不語,只是眸中的怒意在漸漸的暗退。

我仍還是止不住的顫抖,眼底深處的灼熱感漸漸向我逼來。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少,也許在下一刻,我開口之時,那久違淚水會在不經意間悄然而落。

而他也是久久凝望着我,目中怒色己退卻,替代的竟是一絲黯然。

良久無語,終是他先我一步沉沉嘆道的開口,“這般恩斷義絕的話,你竟能脫口而出,說得如此輕鬆灑脫,在你的心裡,難道當真對本王一點也不在乎?”

他此時的眸光迫視於我,幽深眼底不見了鋒銳怒意,只覺沉鬱,令人心酸。

我能告訴他,我在意,我在乎麼?

若是我在意,若是我在乎,我又怎會說出這般恩斷義絕的話,也許是我心底對他的情意藏得太深,藏得太久,藏得我都沒有了勇氣再提在乎這些話。

只因怕受傷害,所以逃避,隱忍,可到最後還是無形的讓自己傷得這般痛。

我微微自嘲而顫抖的笑了,“一切都如爺所願,不好麼?”

“不好。”他低斥,沒有任何間隙的回了我的話。

轉眸間眸中又重回了冷意,“我一直以來就看不懂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你心裡雖念着,想着,護着的是其他的男人,但至少你心裡還知道你是華家的女兒,身上流着魏家人的血,揹負着魏氏族人的使命,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便可讓無辜者爲你搭上性命,可如今犯了錯卻想一走了之,你可知道,沒了你,你父親手中的兵權便威脅不到我,只要我棄你父親與你宮中的小姨而去,他們該如何活?你的父親又該如何守住你的孃親,宮中德妃乃王氏之女,當初王氏家族四百餘人的性命就死在你小姨與外你祖父的手中,你覺得德妃會輕易放過你的小姨,放過你父親麼?”

我的心隨着他的話猛的一顫,一瞬間腳底無力,我只能用手撐着桌面來撫助自己不再倒下。

德妃乃王氏之女,外祖父還在世之時,朝中四大家族之中,王氏王祁也是當時朝中有名的武將。

當年北伐時,王祁延誤押運糧草,從而阻撓外祖父的北伐,使外祖父不得不退兵,而後又遭敵人在後圍埋伏,死傷七萬大軍。

王祁因此獲罪,誅連了整個家族。

可當年之事外祖父也是受害人之一。

北伐之時,外祖父軍中的兵馬兵分兩路,實行保養兵力輪流出徵,而後當今皇上又命令王祁在外祖父保養兵力之時,供應糧草,而且還嚴密交代要王祁按時供應不得有誤。

那一戰本是外祖父爭奪了軍事上的優勢,正當一路高歌猛進之時,運送糧草的王祁卻遲遲不見。

軍中無糧草接濟,最後只能維持三日,就算三日內取得了大勝,如若三日後糧草不能及時補上,那外祖父手中的三十萬大軍便會因斷糧而敗。

外祖父思前顧後,最終還是決定撤兵,結果半路遭敵軍伏擊,死傷七萬大軍。

搬師回朝後,王祁便讓當今皇上判處誅連九族的罪行。

德妃娘娘乃是宮中的貴妃娘娘,則是免去了一死,可從此地位身份在宮中一落千丈。

有人曾說是王祁通敵爲了對付當時叱詫戰場的外祖父,所以故意延誤押運糧草。

王祁本意是想借此機會除去外祖父,可沒有想到,外祖父用兵如神,三十萬大軍雖然損失了七萬,可他依舊帶着二十三萬大軍返朝。

王祁自知計劃落空,害怕外祖上朝參他罪行,所以在外祖父還未上朝面聖之時,派來府中五千死士,準備要將外祖父截殺。

結果被四大家族之中的慕容城所察覺,在慕容城的幫助之下,外祖父才得己逃出生天,而後面聖指證王祁這無恥小人。

還有人說,是外祖父有意除掉王祁,所以才故意篇來延誤押送糧草這一說從而引來王祁的暗殺。

後來又聯合慕容城將王祁一族獲罪。

究竟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直到今日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那時的我還很小。

當然,在我心裡我是一直都相信外祖父的爲人,相信外祖父絕對不會是那般爲達目的的無恥小人。

而如今戰天齊的口中的德妃娘娘雖然在宮中不聞不問,可太子戰天麟終是她一手帶大,只要戰天麟登上天子之位,德妃心中對魏氏家族的仇必定會算在宮中小姨的頭上。

我的心隨着眼前的回憶加劇顫抖,小姨在宮中的危機我不是今日才感覺到,我從三年前回到華府,嫁給戰天齊入宮的那一天,我就感覺到了。

我擡起眸,眸光直入戰天齊的眼中,“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他看着我冷然一笑,“這些都只不過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陳年舊事罷了,可滅族之仇,相信德妃娘娘只要活着一天,便會謹記一天,只要戰天麟坐上那個位子,德妃便有了翻身的機會,對付一個手無敷雞之力的皇后簡直是易如反掌,縱然你父親手握四分之一兵權,沒有我相助,他在朝中等同於孤掌難鳴,而我依舊是齊王,戰天麟縱然容不下我,但也對付不了我,我大可南下去做我的番王,養精蓄銳,有朝一日東山再起,如若沒了機會,我倒也可以做個閒情王爺,安然度過此生。”

他說得如此的輕鬆,如此無情,彷彿事情從一開始就與他無關一般。

我心中如刀割般的一痛,收緊雙手,咬了脣,“我父親一心想幫你奪得天子之位,也承諾會將兵權全全交到你的手上,你怎能有棄他們而去的想法。”

他聞我口中之言,眸光微微轉移到了地上那把在我慌亂之中丟棄的的匕首,輕輕的將它拿了起來,鋒利無比的刀韌之上閃過一道銳利的刀鋒。

他拿着手裡的匕首,一步一步的走向我,將手中的匕首再一次緊握在了我的手中,擡眸之時,再一次深深的迫視於我。

“現在棄他們而去的不是我,而是你,如今你只有乖乖的握着這把匕首,將它刺入傲恆的胸口,所有的一切都會結束,你我都能平安回到京城,我還是我,你還是你,你我仍是舉案齊眉的夫妻,否則,我可不能擔保有朝一日,你的小姨會落入何人手中?”

我緊握着手中的匕首,只覺得千斤重,腳下無力的想要往後退,可我己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

“枉我小姨百般疼愛你,護你,一直待你如己出,你竟說出如此不顧情意的話。”我揚着顫抖的聲音質問道。

他看着我,脣邊又外露了冷笑,聲音依舊那般冷絕,“她給了我多少愛就等同於給了我多少的痛。”

我內心一怔,太多的不解與詫意,可再看見他眸中漸漸浮現出的恨意之時,我的心中有了答案。

“你心裡恨着小姨?”我狠狠的咬脣一個字一個字牽強的問道。

“算是恨吧,但對我而言,愛,恨,痛,這三者早己沒有什麼不同。”他冷笑一閃而過,在垂眸之時,眸間帶着一絲極輕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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