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36章

我從袖中摸出了宮牌遞向他。

他接過宮牌在眼前看了看,而後又細看了我一眼,問道:“你是儲秀宮的人?”

糟了,我方纔因爲一時心急,忘了看這名奴婢身上的宮牌是屬於哪個宮中?

儲秀宮,這名奴婢竟是伺候入宮透秀的秀女們的奴婢。

而我方纔談及了德妃娘娘,定會引起面前之人的懷疑。

如何是好?

我伸手己至腰間的軟劍,只能伺機而動了。

我未回話,此人卻開始低吼了起來,手裡的長劍也己經握得緊緊。

“我看你不像是德妃娘娘宮中的人,倒像是奸細。”

我故作身子一顫,顧不上自己的身份,連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遞向額前。

“奴婢真是奉德妃娘娘旨意前來,將軍若是不信,可將此物交給王將軍,王將軍一看便會知。”

錦囊是準備給王忠的解藥,王忠定然一看便知。

面前之人疑心更甚,根本就不敢接過我的手中的錦囊,只是揚聲問道:“這是何物?”

我依舊低着頭,答道:“奴婢也不知,只知這裡面的東西就是德妃娘娘的旨意,你傳於王將軍便可。”

此人終是伸了手過來,接過我手中的錦囊。

我也隨着微微擡起了眸,可只見他欲要拆開手中的錦囊。

我心下一緊,連忙喝聲道:“將軍這是做什麼?”

此人面上怔怔,手上一頓,看了我一眼,眸光越來越沉。

我方纔太過於激動,只怕又引起了他的疑心,在心裡深深的吸了口氣,平靜的說道:“將軍可不要忘了,這可是德妃娘娘的密旨,將軍若是看了,只怕項上人頭不保,奴婢奉勸將軍還是原封不動的交於王將軍方纔妥當。”

此人應當是覺得我話中有理,收緊了手中的錦囊沒有再欲打開,朝我揚了聲音。

“你隨我來吧!”

好再有驚無險,我站起了身,跟在此人身後,此人雖然身形彪悍,可也是貪生怕死之輩。

不用相搏,動動嘴巴就能將此人降住,達到自己的目有,我心裡暗自長長嘆了嘆。

安軒門的位置最靠近崇華殿,方纔我入內之時四周察看了一番,四處都有太子府中的禁軍把守,看來想要攻破安軒門只怕要費一番功夫。

這名彪悍之人將我引入了王忠的所在之地。

兩人不知說了什麼?

王忠一邊打開手中的錦囊,一邊看了看我,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直到摸到錦囊之中的那顆解藥之時,王忠的眸中一怔,看向我,連忙揚了手。

“你們都退下。”

“是。”

所有人都退下了,這個殿中只留下了我與王忠。

王忠將手中的錦囊收了起來,直直的看着我,“我若是沒有猜錯,你是齊王妃身邊的那名奴婢?可是齊王妃讓你來的?”

看來王忠也被雲先生的易容術所瞞住了。

“本宮並非奴婢。”我微微勾了脣,撕下面上的那張假面孔。

王忠聞此言看向我,身子一顫,連忙下跪行禮,“屬下見過王妃。”

我躍過王忠的身邊,揚了揚衣袖,直入桌前,臨桌坐下。

王忠起身連忙替我看茶,“王妃請用茶。”

我接過茶水,放至手邊,聲音低沉而來,“告訴本宮,德妃將皇后囚禁在了何處?”

王忠面容微微襲上了一絲憂慮,抿了抿脣開了口,“皇后娘娘被德妃娘娘囚禁在了德妃娘娘宮中的密室之中,無人能進得去,德妃娘娘這些年一直閉門禮佛,實際卻是在鑽研密室機關,如今那宮中的密室機關重重,無人能擋,王妃是進不去的。”

“沒想到德妃的心計如此之深?”我手下微微收緊,開始捏出了一把冷汗。

王忠低了眸,聲音稍稍壓低了些,“德妃乃王祈之女,當年之事,宮中早己傳得沸沸揚揚,德妃與皇后之間早己藏着深仇大恨,此次太子叛變,就是德妃一手操控,此次皇后只怕是己凶多吉少。”

我隨着王忠的話開始捲入一場思緒之中,一時間千頭萬緒。

我的心暗自焦慮,細細琢磨,擡起手邊的茶水輕抿一口。

茶水入口,停在脣邊半響,慢慢放下茶杯後,我眸光直入王忠的雙眸,心下轉念回過神來。

“王忠,本宮要你去做兩件事。”

王忠身子一直,連忙拱手作輯,“王妃請吩咐。”

“這安軒門可是你在守?”我冷冷的問道。

“正是。”王忠點頭。

我點頭,“那好,玄德門己讓尚青雲所攻破,下一個便是宗堂門,而你這安軒門最靠近崇華殿,就是太子戰天麟的最後一道防線,本宮讓你勢必助八爺一臂之力,開放宮門,謊報軍情,給崇華殿的太子與德妃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是本宮讓你做的第一件事。”

“屬下明白。”王忠擡頭,目光炯炯,露出一線微笑。

望着王忠嘴角的微笑,這一刻我的內心只在一念之間,似有強大的力量涌入心中,將心底變得一點點堅硬。

昔日的朝堂之上存在兩股勢力,分別由戰天齊與戰天麟所主宰,而後宮之中的德妃與皇后也是一明一暗。

而今我也被時勢推到了兩股勢力的最前端,第一次內心有了偏向的權衡,在我手上所接掌的不僅是衆人的生死命運,更是天下百姓的安生。

我微微飲了口茶,正色道:“按眼下情形,你覺得齊王會在幾時攻破安辰門?”

安辰門離安軒門只有一道宮門,只要破了安辰門,大軍便可直入崇華殿。

王忠神色有些恍惚,愣了片刻纔回答道:“如今玄德門己破,尚青雲將軍勇猛,按照時辰來算,應當會要到明日的卯時。”

我微微頷首,而後自內心嘆息了一聲,“明日卯時正是朝議之時,卯時過後,戰天麟只怕就會等不急了。”

王忠深深的蹙起了眉,“依王妃之意,太子會弒父篡位?”

我肅然的望向他,字字句句道來,“如今皇上病重,被軟禁太和殿,己過一日,皇上還未傳位於他,他便會選擇弒父篡位這條路,然而齊王再帶兵攻入崇華殿,那就順理成章的可以將此罪名扣在齊王的頭上,齊王縱然這一戰勝了,奪回了皇位,那也要永遠背上弒父弒兄的罪名。”

王忠恍然的點了頭,眸中微微一顫,問道:“王妃可有妙計?”

我沉默,心下早已做好了戰天麟會弒父的準備,而如今最能返回局面的人,也就只有王忠了。

我蹙了眉,眸光緊緊的絞着他,“唯今之計,就全靠你了。”

他面容一震,駭然凝望向我,半晌不能言語。

我也未說話,只是看着他。

半響後,他微微低了眸,“屬下愚鈍,不明王妃的意思,還請王妃明示。”

我脣邊輕輕一笑,“在太子動手之時,你若先他一步救下當今聖上,你往後就是這皇宮中禁軍總統領,這就是你需要做的第二件事。”

王忠眸中猛然一顫,己見一絲光亮,這禁軍總統領的職位比起他跟着太子戰天麟出生入死,也只能謀個太子府中的差使更要誘人。

王忠似在暗下沉呤,轉瞬間,可重又蹙了眉,“敢問王妃,屬下要如何才能從太子手中救下聖上呢?”

“手拿來。”我輕笑着道。

王忠不明我的意思,有些顧忌的向我伸出了手。

我伸手從他的腰間抽了長劍,按着他的手,銳利的劍鋒閃過他的眼前。

王忠面上一怔,卻又不敢從手中縮回手,只能戰戰兢兢的問道:“王妃這是要做什麼?”

我看向他一臉怔然,微微嘆道:“只是取你一些血,不會要你的性命。”

話落,長劍劃破他的手指,隨着他一聲悶哼,鮮血涌出。

我撕破裙邊的布料,用血寫下一封血書,交至他的手裡,還從錦囊之中取了一顆能證實我身份的*珠。

“王妃這是……”王忠惴惴開口,面上猶自疑惑。

我淡然一笑,“你速速拿着這封血書和這*珠悄悄出宮去華府找一名名喚雲濤的大夫,將他請入宮中,他會知道如何助你救出皇上。”

他接過我手中的血書與*珠,雖然不明我之意,但他還是選擇相信我,畢竟宮中禁軍總統領一職是那般的誘人。

“屬下明白了。”他點頭,一雙劍眉飛揚。

“本宮還要你替我做第三件事,替本宮引見一個人。”我淡淡的說道,心裡卻開始糾結。

“王妃想要見何人?”王忠凝眸看我,眸中閃着不解。

“宮中的靈貴人。”我揚長了聲音。

王忠眸中一緊,語聲陡然拔高,連敬辭也忘了,朝我脫口道:“你這豈不是自投虎穴,這靈貴人可是德妃娘娘的人。”

我微微勾起了脣,冷冷一笑,“她只是德妃娘娘手中的一顆棋子,本宮有把握她不會選擇與德妃娘娘站在同一條線上,太子戰天麟奪位,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好處。”

“可這靈貴人,咱們不得不防啊?”

“你只需去做,至於是敵是友,我心中自有分寸。”

王忠有些氣急,張口欲說什麼,卻又陡然止住,將脣角緊抿作一線。

我回眸靜靜看他,“你在顧忌什麼?”

他垂眸不語,我便接着直視他道:“你在顧忌靈貴人之事上,我會失算?”

他猛然擡眸,連忙作輯請罪,“屬下不敢斷言。”

我揚眉一笑,聲音堅定,“你放心,西城之事就是靈貴人在暗中相助齊王,阻止皇上焚城,才使齊王脫險,齊王落難,德妃與太子謀反得逞,她沒有了皇上這座靠山,她也唯有一死,在生死兩者之間權衡,你覺得她會選擇做一顆任人擺佈的棋子,還是擁有皇上這座靠山,坐享後宮的榮華富貴。”

況且她的心裡還深愛着齊王,我敢斷定,她願意爲齊王做任何事,這句話我沒有再繼續。

聽我這麼一分析,王忠又默然垂下目光,不再與我爭執,但仍是帶着一絲憂慮,像是低吟了一番,這才點頭開口。

“屬下這就去按王妃所說的辦。”

靈馨雖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可到了如今,我只能通過她才能進入德妃的宮中。

夜空己步入漆黑,不見一絲月色,只有隱隱火光映得天際微明,依稀可見太子的人在宮中嚴加巡視走動。

而多處宮門外依舊鋒煙四起,廝殺仍不止。

此時的殿內燭火燃燃,無風而搖,一片安寂。

我此時心中的波紋卻隨着滿目飄曳的暈黃光線來回起伏。

越是刻意壓抑,就越是心緒翻涌肆虐,鬧騰得人難受至極。

我在王忠的一手安排下見到了那深宮之中的靈馨。

靈馨被王忠的人擄了來。

昏暗的燈光下,她不停的掙扎着被綁着的手腳。

我一步一步的靠近她,伸手將她嘴巴上的封條撕開來。

她喘着大氣揚聲怒吼道:“你們是何人?本宮可是皇上最寵愛的貴人,本宮勸你們還是趕快放了本宮,不然本宮讓你們不得好死。”

我淺淺勾脣,嘲諷道:“如今皇上都被軟禁了,如何還顧得上你這個小小的貴人?”

我的話剛落,她的肩頭一顫,接着怒吼道:“你們究竟是何人?爲何要擄來本宮?不對,你的聲音……你……你是華蝶衣……”

“沒有想到你竟能聽出我的聲音。”我淡淡的一語,順手解開了她眼睛上所蒙着的黑布。

她眸中一亮,瞬間的怒意卻轉化成一絲不解,先是朝四周有些慌亂的望了望。

半響後,擰着眉咬了牙道:“華蝶衣,你的膽子可真大,竟然敢在此時身在皇宮之中?你難道不要命了麼?”

我伸手將她雙手腳鬆了綁,眸光直直的看着她那雙慌亂的眼睛。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句話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的皇宮早己危機四伏,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又有誰還會注意到我的出現。”

我的話落,她手腳上的己鬆綁,果然被我猜到了,她會想要推開我而逃跑。

只可惜這殿中早己讓王忠清理乾淨,門外兩名手下正持着刀對着驚慌失措欲要逃跑的靈馨。

她顫抖着身子在長刀的逼迫之下又重新回到了殿中。

我從地上站直了身子,走至桌前,臨桌坐下,倒滿了兩杯茶。

殿門又重新被關上,靈馨無能爲力,睜大眼睛瞪着我,冷冷開口,“你將我擄來此,究竟是何意?”

“想讓你帶我去德妃的宮中。”我淡淡一語。

她揚聲無視的一笑,“本宮爲何要聽你的話?”

我淡然的看向她,隨着我的眸光直入,她開始有些不自在起來,面上的笑也開始一點一點的僵硬起來。

我微微轉了眸,將手邊的兩杯茶分開來,一邊遞向她,一邊被自己扣在了手裡,淺笑着道:“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選擇麼?”

“你要殺我?”靈馨一顫,滿目駭然,嘴脣劇烈顫抖。

我無視她的話,扣指輕輕的敲了敲桌面。

“過來坐下喝口茶吧!”

她眸中有些顧忌,面上顯示着她害怕靠近於我,在心裡低吟了半響,像自心裡深吸了口氣邁出了腳步。

她臨桌坐下,努力讓自己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伸出玉指扣上了面前的茶杯,手下還微微帶着一絲顫抖。

她應當是想要掩飾內心的顫抖,從而擡起手邊的茶水毫無防備之心的大飲了一口,以作壓驚。

“茶裡有毒。”我緩緩溢出四個字。

只聽見哐噹一聲響,她手中杯落於桌面,半杯茶生生翻倒在桌面之上,化開了一片水跡。

“你……”她怒指我,伸手向我撲了過來,眸光狠厲,似要與我拼命。

我不閃不避,任由她撲上來抓住我衣襟,直到她伸手來掐我頸項,我避開,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身子單薄,手上力道微弱,一旦被我扣住就動彈不得。

“靈馨,你是傷不了我。”我放開她的手。

她也不敢再造次,她心裡明白,她在此時根本就傷不了我。

她隨着手上一鬆,雙手落入長袖中,擰得緊緊。

“你爲何就是不肯放過我,我說過我沒有殺孃親,孃親不是因爲我而死,我沒有……”

她眸中隱着痛意的淚水,從那一刻,我己經完全相信了她沒有害死二孃。

縱然二孃不肯認她,可以她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去傷害二孃。

我微微轉了眸,聲音帶着一絲低沉。

“茶裡沒有下毒,我是騙你的,你的性命我隨手可取,犯不着在這茶裡偷偷下毒。”

她面上一緊,眸中不知是喜還是不明,難以置信的反問道:“你說什麼?茶中沒……沒有毒……”

“二孃之事,我沒有再怪你,也沒有要置你於死地。”我點了頭,又當着她的面輕抿了一口手邊的茶水。

“那你爲何要騙我?”她眸光緊緊的絞着我,開始一點一點的絞着怒意。

我轉眸看向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淺淺一笑。

“只是想試試,你深在這危機四伏的宮中,有沒有悟出一個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

“你什麼意思?”她蒼白的面色己布上了莫名。

“今日我可以留你一命,但你必須帶我去德妃的宮中。”我淡淡開口。

她就這樣緊緊的看了我半響,突然之間自嘲的笑了起來,笑聲格外的刺耳,含着苦澀的嚥下後,她眸光重又直直的絞着我。

“如今德妃的宮中又豈是我這個小小的貴人能入的地兒,齊王妃高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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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視着她脣邊的那一抹心酸的自朝笑意,一字一句開了口,“難道你就不想阻止德妃與太子戰天麟謀反麼?”

“謀反?”她又朗聲一笑,帶着譏諷意味的重回的眸中,“幹我何事?我只是一個小小貴人而己,哪裡能使上力,更談不上要前去阻止德妃娘娘與太子了。”

她字字句句面上輕而淡,可心裡卻早已是沉重不堪,藏着這千斤石不能放下,還要帶着一臉的笑意任人擺佈,我情不自禁的開始同情了她。

“德妃與太子一旦奪得天子之位,你覺得你這顆棋子還有用處麼?德妃與太子以絕後患,爲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名正言順的坐上帝王之位,必然會讓普天之下得知他們謀反篡位的人全部都殺盡,你只是他們手中的一顆棋子,大業己成,棋子就將被棄,你的命也不長矣。”

她雙瞳驟然大睜,尖聲道:“胡說,長姐,長姐會保我的。”

她提到了華蝶心,我不由得譏諷一笑。

“華蝶心都將自身難保,她如何能保你?”

她不語,心裡早就將此事想得通透。

我將的中的茶杯放下,凝視她雙眸,緩緩說道,“太子若是對她有情,她就無須利用你這個親妹妹來對付我了?”

她含淚不再語,深深看我一眼,復又目光微垂。

“那我聽了你的,你又如何保我性命?”

我揚了眉,雙眸直入她深深的眸中,目色淡定,笑容卻愈發地涼。

“你是皇上的貴人,只要德妃與太子此次謀反不成,皇上還是昔日的皇上,而你還是依舊寵冠後宮的靈貴人。”

“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些,我在乎的是……”她沒有再說下去,不說出來,我也知道她在乎是什麼?

突然她的聲音又含着沉痛的傳來,“你也不看看,當今皇上己經年邁了,我每天要伺候在一個比我父親還要年長的老頭子身邊,我一想起這些,我就覺是噁心。”

她眸光恍惚,當自己說起這些時,她的雙目空洞,不由自主地瑟縮,袖中的雙手己止不住顫抖,滿含酸楚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面對她此時的淚眼,我內心竟又泛起了一絲柔軟。

我匆匆的轉了眸,不再看她,聲音低沉了些,“我當初讓你離開,你爲何執意要入宮?”

她淚眸睜得更大了,緊皺着眉頭,顫抖着聲音反問道:“我爲何要入宮?那還不是拜你所賜,除了入宮,你覺得我能逃去何處?我的身份很快就會讓……讓華丞相所識破,當年他給了我一刀,我卻沒能死成,你覺得他爲了你,還會給我一次生的機會麼?長姐說得對,你是高高在上的華家小姐,而我們只是賤妾所生,出生就註定了沒有人疼,沒有人愛,那麼我們就必須自己愛自己,自己爲自己爭條活路,除了這皇宮能給我一條活路,我想不到我還能逃去何處?”

我垂着眸,並未看向她,內心一絲嘆息而來,“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宮中深府中的生活並沒有尋常人家的開心快樂,如若讓我選擇,我寧願當初被帶走的是我,我也寧願自己能生活在民間,而不是在這冷殘的權鬥之中,什麼高高在上的華家小姐,我明明不是華蝶衣,可我卻要用你華蝶衣的身份活着,還要用你華蝶衣的身份去得到這一切,這個華蝶衣根本就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

她揚淚自嘲而笑,袖中的又手己是擰得緊緊,聲音咬牙而出,“少在這說風涼話了,你利用我的身份得到了齊王妃的頭銜,還讓天齊愛上你,這還不夠麼?你到底還想得到多少?”

我擡眸看向她,冷然的搖了頭,“天齊愛上的不是華蝶衣這個身份,更不是華蝶衣這個名字,你爲何在此時還不懂?”

我的一句喝聲,讓她無言以對,只是匆匆的轉了眸,重新將翻倒在桌面的茶杯扣在手心,欲要提壺自己添茶之時,手上抖得厲害,應該是心裡開始反覆的在做着掙扎。

我伸手從她手下奪過茶壺。

她面上一緊,擡眸直直的看着我,眸中的淚水雖己幹,可依舊可見淚痕。

我微微起了身,以奴婢的身份來到了她的身邊,從她的手中輕輕的移出茶杯,一邊添着茶水,一邊笑道:“讓奴婢來吧,娘娘是宮中的貴人,身份尊貴,這種添茶之事就讓我這個奴婢來伺候貴人吧。”

她眸光一瞬一瞬的不離我,從我字字句句中她應當聽明白了我的話。

在我向她遞向茶水之時,她眸中一片明朗。

“我可以助你們,也可以帶你去德妃的宮中,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娘娘所指何事?”我淡然的問道。

她從我的眸中移開了眸光,面色恢復了一絲平靜,轉眸看向那搖晃的燭光之時,眸中的火焰映襯着越來越紅,只見她脣邊輕輕的勾起,像是一道幸福的笑意。

“當今皇上百年以後,我要做天齊的女人。”

我心中猛然一緊,手下的茶杯一晃,竟在她話落之時,茶水溢出杯麪,直燙我手心,而我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灼痛感。

“當今皇上百年以後,你是先帝的妃子,又怎能成爲天齊的女人?這豈不是倫亂祖制?”我怒聲道。

她重新看向我,面上笑容嬌豔動人,揚了聲音。

“那又如何?一代女皇武則天,曾是唐朝唐太宗的才人,而後又成爲了唐高宗的皇后,你素來飽讀詩書,不會不知這些吧?”

她竟搬出了一代女皇,看來她選擇入宮從一開始就是衝着天齊而來。

“此事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我根本就做不了這個主。”我不由得苦笑,心中一片冰涼。

她依舊帶着那動人的笑,輕抿一口茶水在喉間慢慢的滋潤着。

“你無須爲難,日後只要你對此事不加以阻止,我相信,我終有一天會成爲天齊的女人,你可做得到?”

我有選擇麼?

如若我答應了她,戰天齊是否又能保證不會讓她成爲他的女人。

我雖然只能呆在他的身邊不到一年,可這等倫亂祖制的事情,絕不能發生在戰天齊的身上。

而此時此刻,除了她可以讓我接近德妃的宮中,我還能依靠誰去一探密室,救出小姨。

戰天齊,我能相信你麼?

我只能相信他,全身心的相信他。

“好,我答應你,此事我不會阻止。”我努力牽動一絲微笑點頭,卻怎麼也藏不住心裡的苦澀與痛楚。

她揚眉笑着看我,擡起手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放下後,依舊眸中帶笑。

“那你就做好準備,今夜我會去探望德妃,她素來有頭疾,離不開薰香,我會想辦法讓她好好睡上一覺,至於相救皇后一事,你就自求多福吧,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德妃密室機關重重,你可要小心。”

我沒有再說話,與她一同回了寢殿。

經過一番裝扮後,靈馨自珠簾之下走了出來。

她將我帶往了德妃的宮中,自然身邊還有四名奴婢,這樣我混在身後奴婢的隊伍裡並不是那般明顯。

走入德妃的宮中,靈馨讓我候在了外室。

我雖然不知她是利用了什麼樣的辦法,令內室的德妃娘娘睡下了,但我知道,她不想將我帶入內室,那定是內室之中的檀香有問題。

大概過了一柱香的時辰,靈馨從珠簾之下走了出來,“德妃娘娘己經睡下了,你們都隨本宮一同退下吧,聲音輕一些,可不要吵着了娘娘。”

“是。”在所有的奴才欲要離開之時,突然靈馨身邊的一名奴婢突然從身後低聲叫住了我,向我遞來了一疊書卷,偷偷的對我使着眼色道:“你將這些佛經整理好放至書架後再離去,可要小心一些,這都是德妃娘娘每日都要誦讀的佛經。”

“是。”我連忙點頭。

我明白了,密室在德妃宮中的書房之中。

就當最後這名奴婢都離了殿時,我拿着手裡的幾本書卷輕輕的邁出了步子,外室的左邊入內便是德妃的書房。

我輕輕邁至書房內,黑暗之中,足下微微有些不穩,一踉,怕發出聲響來,只好伸手掩住嘴巴,秉住呼吸,調整好心裡方纔乍起的慌亂一步一步的走近。

書房之內定會有機關,我得步步小心纔是。

書房並不大,四處都環繞着書架,這樣的擺放書架我還是第一次見,難道這環繞獨特的書架之上就有機關。

我朝着這種想法,仔仔細細的將四周圍的書架瞧了個片,可並沒有發現哪裡藏有機關。

有密室就一定會有暗格,我輕輕的觸及了四面牆壁,敲擊響竟是實心聲,密室不在牆後。

那就只能在地底下了,我沒有時間了,我得趕快找到機關入密室,延誤時間太長,必會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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