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55章

待我替戰天齊重新包紮好後,眸光帶怒的朝着林綃低斥了一聲,“綃兒,你何時這般不聽話了,你可知道他是誰?他是當朝齊王,他身上還有傷,你這一鬧都己經牽動他腹部的傷口了。”

“綃兒不管,只要他敢帶走姐姐,綃兒就要殺了他,綃兒不能讓他帶走你。”林綃死不悔改,重新向着戰天齊揚起了手中的長劍。

我心下一怒,起了身,眸光狠狠的絞着林綃。

“胡鬧,他不是要帶走我,他是來接我回家的,他是我的夫君,你的姐夫,快給我放下劍。”

林綃眸中一顫,難以置信的反問了一聲,“姐夫?”

我還未來得及點頭作答,門外竄入了尚青雲帶着人竄入救駕的身影,“爺……”

我連忙上前將林綃手中的長劍奪過,使他收了起來,眸光瞥向坐在桌前半響不語的戰天齊。

戰天齊看出了我心中的急切之情,微微揚了揚手,“本王無事,都退下。”

“是。”尚青雲等人都紛紛退下後。

雲雀與春蘭又竄入了屋間,她們急切一喚,“小姐……”

我朝她們揮了揮手,示意告訴她們己無事。

雲雀看到我緊握着林綃的手,那長劍還在微微顫抖着,眸中一惱,喝聲道:“林綃,你又在胡鬧什麼?”

林綃沒有說話,長眉緊緊的擰成了一條線,眸中像是在掙扎隱忍,從我手中掙脫開來,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綃兒……”我欲追上去,手上一緊,戰天齊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指着我一雙赤足道:“我前去看看,你鞋都未穿,着涼如何是好?”

我低眸一看,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是赤足站在了地上。

我欲要再說什麼的時候,戰天齊己鬆開我的手追了出去。

“天齊……”我着急一喚,幾步欲要追上去,春蘭又攔下了我,語出安撫道:“小姐放心吧,綃兒雖然年青氣盛,可他畢竟不會亂來,再說了,以爺的武功又豈是綃兒能傷到的,春蘭扶你回榻上吧,赤足在地,擔心着涼。”

我心有餘悸,在春蘭的攙扶之下,終是難以安心,欲要再說什麼的時候,雲雀答了話,“就是,那野小子又豈會是爺的對手?”

我腳下一頓,仍是不放心,朝着雲雀吩咐道:“雲雀你去看看吧,我還是不放心。”

雲雀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

待到清晨東邊太陽升起之時,戰天齊帶着林綃回了幽蘭苑,而且還作主要將林綃帶回齊王府。

林綃與戰天齊的關係似乎不到二柱香的時辰就己調解。

待收拾好一切後,我們開始起程返回齊王府。

戰天睿沒有出來相送,管家安排好了一切,只道戰天睿因昨晚飲酒過甚,今日還在縮醉之中,不宜吹風,便未出來相送,其實我知道這只是一個藉口。

踏上馬車,車內只餘我與戰天齊二人。

“爲何要帶綃兒回府?”我開口問道。

戰天齊脣邊微露一絲笑意回了我的話。

“他是你的義弟,那就是我的義弟,理應與我們回府,又不是無家可歸,爲何要在九弟這打擾人家?”

我沒有說話,看來戰天齊己得知了林綃的身世,可是爲何他不好奇相問我前去拜訪林綃的爺爺林任一事。

還是這期間的事情,戰天齊的心裡己經有了答案。

“綃哥哥,你還會回來看我麼?”車簾外響起了一絲女娃的嬌盈與不捨聲,是梓桐。

“梓桐妹妹,我會再回來看你的,你也要快點長大,到時我教你劍術。”

我微微掀起車簾,朝外看去,林綃揹着長劍站在門口正與梓桐依依不捨的道別。

“好,我們拉勾。”梓桐笑着向林綃伸出了小勾指。

“拉勾?”林綃面色一怔,望着那隻小小的小勾指不知是何意?

“就是這樣。”梓桐笑露兩顆小虎牙,小勾指勾上了林綃的小勾指,許下承諾。

“綃兒這孩子與梓桐還挺投緣的。”我不由得欣慰一嘆,彷彿這一幕這麼的熟悉。

“梓桐還真有些像你小時候。”我看得入神,不知戰天齊何時悄悄的湊到了我的面前。

我放下車簾,轉眸看向戰天齊,微微擰了眉,“你是想說我當年也是這般纏着你的?”

戰天齊寵溺一笑,輕輕的撫上了我的手,緊了緊,“若非當年不是你纏着我,我又怎會對你如此戀戀不忘?”

我不語,只是靜靜的感受着他手心的溫暖。

他伸手扳過我的腦袋,令我靠在他的寬闊的肩膀上,突然眼前一亮,他兩指間持着那顆鈕釦。

我微微擡眸看向他,他的眸中乍現一絲痛意。

“那日靜思閣以這顆鈕釦爲證的誓言,我依舊還記得,你不用擔心我,縱然沒有西楚郡主,我一樣可以擺平這件事。”

“你己經……”我心中一怔,方纔的猜測都是對的,他己經得知了他的身世。

他淡細長的手指輕輕的撫着我的髮絲,言詞緩緩如靜水流深,“晉婉都與我說了。”

“可是……”我的話還未完,被他平靜的打斷,“沒有可是,你爲了我寧願承受心裡的痛楚,也要爲我隱瞞身世之迷,其實我早就己經懷疑了母妃對父皇的忠貞,還記得我兒時塞入你手中的那句詩詞麼?”

我從他的肩膀之上擡起了頭,看着他微微點頭,當然記得,這一生都不會忘記。

他微微沉吟了片刻,脣邊泛起一絲笑意,雖是面容平靜,可眸中夾雜着太多的情緒變化。

“那句詩詞是我兒時從母妃的一副字畫之中看到的,每逢夜深人靜的時候,母妃總會展開那一副字畫默默的念着字畫上的那幾行詩詞,我有些好奇,趁着母妃不在的時候,我便偷偷打開了那副字畫,那字畫之上的詩詞就是我寫給你的那一首詩詞,然而那字畫之上有一個人的畫像,現在想來,那應該就是西楚王。”

我反手附上了他的手,緊在手心,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去安撫他受傷的心。

他的冷傲己經深深的潛入了骨髓,我怕自己開口便會激起千層浪。

“天齊,西楚王是真的愛母妃,從你所說的字畫來看,母妃的心裡也深愛着西楚王,他們之間不管經歷了什麼?他們終是你的雙親。”

我還是開了口,我不知自己的話能否讓他減輕心裡的痛苦,但我仍是選擇了說出來。

“我知道。”三個字自他口中而出,語音清潤如水,柔軟似風,他彷彿在心裡掙扎了一番。

我抿脣安撫的朝他笑了笑,他的脣邊也露出笑,我知道他在掩飾,可我並不想在此刻去戳穿他。

回到齊王府己到了響午,剛入府門之時,我看見了數張熟悉的面容,一個個低頭向我行禮。

一路上因舟車勞累的原因,我沐浴完後便小睡了一會兒。

戰天齊因宮中急召,匆匆便入了宮。

小睡一會兒後,在雲雀的伺候下,我起了牀,身子上陣陣痠痛傳來。

雲雀輕輕的替我按揉着身子,這才緩解了身上的那絲痠痛感。

“綃兒可都安排好了?”我輕聲問道。

“小姐就放心吧,管家會好好安排他的。”雲雀擡頭看了我一眼,長長一嘆,又繼續低頭替我揉着小腿,“真不知小姐爲何對那小子那般好?”

“是你對他有偏見,其實綃兒是個懂事的孩子。”我微微閉上了眸,享受着雲雀手下給我帶來的舒適感。

“知道了小姐,每次說到那小子,小姐總是幫着他說話,小姐這般寵着他,知情人會覺得小姐心善,若是不知情人還以爲小姐愧欠着那小子。”雲雀沒好氣的一句話,瞬間惹得我的心一顫。

我微微睜開了雙眸,低斥了一聲,“又在胡說。”

其實我的心裡也未嘗不是這般想的?

那些向我逼近的威脅己籠罩在我的心底。

我總有一種預感,有些事情很快就要發生了。

雲雀似乎從我的面上看到了我此時的不悅,連忙解釋道:“雲雀嘴快的毛病小姐又不是不知道,放心吧,小姐,雲雀不會再與那小子計較了,大不了以後見了他,我繞道而行便是。”

我微微斂回思緒問道:“你爲何這般不喜歡他?”

雲雀微微抿了抿脣,嘆了嘆,“也不是不喜歡,他成天沒大沒小,分明比我小几歲,還一副大男人的模樣,我見着鬧心。”

小女孩的心思,我亦是懂得,雲雀的性子過於直爽好強,心軟嘴硬,其實對林綃並未存壞心。

“我看你啊,是不服氣他叫你雲雀。”我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

雲雀揉了揉被我戳疼的腦袋,噘着嘴對我笑了笑,欲要再說什麼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柳兒的聲音。

“王妃,晉婉小姐求見。”

“快請。”

“是。”

晉婉來了,我連忙起身整理好此時的妝容,在雲雀的攙扶之下坐到了桌前。

晉婉款款而來,一見到我,撲上來就將我抱在了懷裡,緊緊的貼在我的肩膀之上,輕聲道:“蝶衣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我點着頭,輕撫着她的後背。

半響,將她從懷裡抽離開來,拉着她的手問道:“晉婉,這些日子你可還好?”

“我很好,天齊哥對我很好。”晉婉面上巧笑嫣然,坐在了我的身邊。

“你喚他什麼?”我微微一怔。

“不能喚他表哥,那就喚他天齊哥。”晉婉笑了笑,接過雲雀倒來的熱茶,捧在手中。

我心底掀起了一絲顧慮,輕嘆了一聲,“你爲何要告訴他實情?”

晉婉抿脣看了我一眼,又垂了眸,“那日你離開主殿後,天齊哥喝了許多酒,可他並沒有碰我,還讓左榮立送我回了自己的殿中,第二日你走的時候,我被左榮立攔在殿中根本就沒法去留你,後來天齊哥從宮中回了府,尋了你許多天,尋你不得,他又大醉了一場,那日,他突然來到我的殿中,與我說了好多話,說了好多關於你們以前的事情,我晉婉是仰慕英雄,天齊哥是英雄那就不應該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爲他去默默承受那些痛苦,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護,那還算什麼英雄,所以我決定將所有的事情都告知天齊哥。”

“你這樣告訴他,他一定很受打擊。”我低沉一語,心裡的思緒隨着晉婉的話開始紛亂。

晉婉擡起手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放下後,她伸手輕撫上我的手。

“蝶衣姐姐,你難道還不懂麼?那些事情帶給他的痛完在不及失去你的痛,是天齊哥一語驚醒了我。”

晉婉的一語,讓我深深的明白一句話。

戰天齊說過一句話,哪怕這一生我與他之間註定要相互傷害,他也要留住我。

我與他之間相愛必相虐,虐愛之中的痛楚己將我與他早己推入了深淵之中,無法自撥。

我漸漸斂回此時那不合事宜的情緒,擡眸看向晉婉,憂心一語。

“那你的舅舅與兄長你該如何選擇?”

晉婉微微抿了抿脣,像是低吟了一會兒,露了笑。

“天齊哥說了,這件事情他會處理,讓我不要多想。”

戰天齊會處理此事?

我的心瞬間揪緊了一分,連忙追問道:“他可有說如何處理此事?”

晉婉搖了搖頭,“這就沒說了,他只道西楚國無論落在誰的手裡,只要能讓西楚萬千子民安居樂業,國泰民安,那就是西楚國最聖明的國主。”

我彷彿在這一刻明白了戰天齊話中的意思。

我緊了緊手心晉宛的手道:“我們要相信他,他一定會妥善處理此事的。”

晉婉點了點頭,從她那聰慧的眸中,我看得出她極其有信任戰天齊。

既然戰天齊己經想好了如何處理此事,我也不必再擔憂他的身世之迷。

接下來我要弄明白的事情就是父親這麼多年究竟存了什麼樣的心思?

然而父親的這份心思就是我今生要做出的最大抉擇。

晉婉走後,左榮立來傳了話,說是己安排讓我出府一趟。

“你說爺在城外等我是何意?”我帶着一絲疑慮的問道。

左榮立微微擡起了眸,回了我的話。

“爺只是這樣交代屬下,其他的未說,屬下也是依爺的意思在辦事,勞煩王妃與屬下移駕城外。”

“既是爺的意思,那本宮就與將軍走一趟。”我只能輕點了頭,便不再多問。

我知道左榮立是個心思極其細膩的人,他不想說的事情,我就算再問,那也得不到答案。

這一路上,我覺得有些奇怪。

左榮立沒有多話,可我剛回府,就讓我移至城外,而且還讓雲雀與春蘭林綃及晉婉同路。

這是要去何處?

我抱着太多的思緒,卻無法得到答案,看來也只能見到戰天齊方能得到答案。

馬車行駛得較快,踏下馬車,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別院。

府邸很大,穿過整個院落,便見淺碧小湖,潺潺溪流。

亭臺樓閣間與齊王府相比微覺有些相以,長廊環繞着一條又一條,讓人看不到盡頭。

一片香氣馥郁,最爲入眼的是我獨喜的臘梅林,雖未開花,孤零零的枝條早己深入我的心中。

繞了一會兒路,身後的晉婉終是耐不住性子了。

“左榮立,你到底是要帶我們去何處?”晉婉怒聲朝着左榮立喊道。

左榮立回頭看了一眼,輕嘆了一聲,淡淡的回了話。

“這座別院尚未竣工,若是竣工了,我們便可坐船前往宅院之中,其實如今我們走的路程是繞遠了些,晉婉小姐再委屈下。”

“莫不是你故意讓我們繞道而行,故意刁難報復本小姐。”

晉婉似乎對這左榮立很有敵意,一路上沒見他們多話,反而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

“晉婉小姐此話錯矣,屬下絕無此心,若是要報復晉婉小姐,屬下有的是法子,況且今日王妃在此,屬下又怎敢造次?”

他們這一來一往,字字句句尖酸刻薄,倒像極了身後的林綃與雲雀。

“好了,晉婉,別誤會了左將軍。”我輕嘆一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敵意。

晉婉見我在中間周旋,便不再語,只是沒懷好意的朝着左榮立冷哼了一聲。

我無意間留意到左榮立的表情,素聞他不多話,很多女子都無法近他的身,可這與晉婉的一來一往倒是越發的火熱。

我暗自在心底笑笑,莫不是一對歡喜冤家?

左榮立似乎也覺察到我此時心裡的暗想,連忙低了眸,在前方引着路,便不再多說什麼?

又走了一段路,我也有些心煩意亂了,微微問道:“左將軍,爺當真在這別院之中。”

“爺讓屬下先行一步來接王妃,估摸着這個時辰爺應當到了別院之中。”

說到這的時候,左榮立突然停住了腳步。

我放眼望去,梅林之旁是條小溪,溪上搭建木橋,而木橋連接的另一端則是一處小小的獨立宅院。

“王妃到了,前面就是宅院。”左榮立指着前方說道。

我們緩步靠近,宅門己打開了。

戰天齊的一身青衣立於門前。

“天齊哥真在這裡。”晉婉驚呼了一聲,反而使得我的心更加揪緊。

入了宅院裡,如我所猜測的一樣,所有人都在左榮立的安排下都安頓了下來。

雲雀與春蘭收拾着屋子,林綃便在院落裡練習着林家劍法。

然而晉婉與左榮立倆人之間彷彿結下了樑子,可是無論晉婉如何刁難左榮立,到最後負氣揚長而去的總是晉婉。

最美夕陽,渺茫紫雲邊,霞光萬丈,整個別院都彷彿沉靜在那暖暖的霞光之中。

我與戰天齊相對而乘着一方小舟。

他親自執槳泛舟湖上,木槳與碧水相接之間劃出一道道漣漪,深深淺淺的漸漸的朝遠處蔓延,水聲潺潺動聽,迎合着這霞光萬丈,彷彿彼此之間在比美。

從王府到這別院,我與他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卻獨自帶我乘舟而去,我心中疑慮越來越甚。

夕陽傾灑在我們身上,隨着湖面的涼風,忽冷忽熱。

一直划槳的他額上己滲有了汗水,在霞光之下若隱若現。

我伸手欲要去替他拭汗,他突然放下手中的木槳,接過我手中的錦帕,眸中映着夕陽紅與碧湖藍,紅藍交加己將他眸中此時的思緒遮掩得不剩一絲。

“這些日子我們就住在這別院之中,可好?”他輕聲的尋問道。

我的心頭涌現出一陣痛澀之意,那些想法越來越靠近。

“爲何要選擇住在這別院之中?”

他脣邊淡淡的笑着,眸光放遠這碧湖的風光之上,聲音淡而輕。

“我知道,你想過平凡的生活,三月前我就吩咐榮立秘密修築這一處別院,本意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只是如今還未修建完成,我想提前讓你知道此事。”

水碧漾着小舟緩緩的飄在湖中央,在此處可以坐觀整個別院。

爲我所建?那平凡生活是其一,然而其二又是什麼?

“父親等不及了,還是你等不及了?”我輕咬了脣,努力的問出這個深藏己久的問題。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顧慮,他露出淡淡的苦澀,“這些日子我不想與你討論這些,你只要記住,只要你喜歡這裡,這裡就會永遠是我們的家。”

他的話音方落,我的心一頓,心頭涌現出一陣痛意。

果然是我所猜想的一樣,那些令我害怕的事情馬上就要降臨在我的頭上了。

父親的心思我根本就不需要去窺探,一切真相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戰天齊將我留至這裡,他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想使我爲難,不想我受到傷害,更不想因爲我的存在而影響他的大業。

他要護我,又要護住戰國百年基業。

我懂,一切都懂。

他輕輕的撫上了我的手,緊了緊,輕輕的道:“有些事情只要你不管不顧,你就不會痛,不會累,我不想讓你痛,不想你受傷,這是我們男人間的戰爭,就交給我們男人,不管結果如何?我要你一定要堅強面對。”

他的字字句句讓我只覺得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狠狠的扎痛了一下,渾身僵直得不敢動。

“你將我留餘此,是想保全我,我知道。”我苦澀一語,說得顫抖。

“此戰勝負就在一舉,這些日子我們什麼也不想,就在這別院之中好好的度過這幾日,若是我不能回來接你,你就把我忘了,一定要忘得乾乾淨淨。”他脣邊掛着一絲笑意,彷彿那話並不是出自他口,又或是他早己做好了回不來的準備。

我知道,他字裡行間是在告訴我。

他若是回不來了,我定不能在心裡留有他的位置,否則父親也不會放過我。

他的心裡此時與我一樣,他在害怕,害怕失去,害怕不能再次這般看着我,緊撫着我的手,柔情話語在耳邊。

總之,害怕的太多太多了,一時之間根本就無法道出那複雜難耐的心緒。

“我會的,你若回不來,我便忘了你,今生今世永不再記起。”我哽咽的開問,淚水已經模糊了我的視線。

“那別院裡有一株忘憂草,是留給你的。”他話落,低了眸,微微擡起我的手,輕放在脣邊,讓我感覺到無比的溫暖。

他什麼都想好了,他竟什麼都爲我想好了。

我狠狠的咬了牙,才話語出口,“我相信那棵忘憂草我是用不着,所以無論如何你必須要回來。”

他的手緊得發顫,顫到了我的心裡,我沒有給他反口的機會,搖着放在他脣邊的手,“答應我。”

此時我的懇求就像一個孩子,心裡渴望很簡單,只要他回來,回來就好。

他放下我的手,脣邊輕輕一笑,一隻溫暖有力的手伸來,輕輕撫着我鬢邊被風吹過的亂髮。

“好,我答應你。”

他將我擁入懷中,我深深的呼吸着他衣襟間那熟悉的薰香,整個臉埋進他的肩窩,淚水早已傾灑了他一衣。

是他讓我再一次學會了流淚,也只有他纔會讓我脆弱不堪,淚水不止,所以我不能失去他,絕不能……

我們之間沒有再言語,只是靜靜的相擁着。

那一刻,我心裡的思緒是矛盾複雜且帶着無比害怕與膽怯的。

心中有渴望與他永遠在一起,可是那多年的親情又在告訴我,不可以……

兩方的抉擇痛絞着我的心,任一方,我都不想失去。

真的不管不顧,不想不做,那此傷與痛就不會留存在心中麼?

有了忘憂草,我可以忘記自己最心愛的人,斷然的選擇站在父親的那一方。

可我害怕忘憂草,忘記自己最心愛的人,這一生便只會錯愛。

我己經服過忘憂草,也錯愛了一回。

縱然苟且的活了下來,所有的一切都將回到終點。

殘忍於他,傷痛於他,待到他日再憶起那些殘忍與傷痛,我是會選擇將錯愛進行到底,還是了斷此生?

所以忘憂草,我不想再嘗試,更不想忘記眼前這個讓我歷經苦楚找回的愛人。

戰天齊不管結果如何?縱然生死之間,我也不會選擇再次忘記。

終於,我平復了內心的暗潮涌動,輕輕的從他懷抱中掙脫。

他的眼角己見溼潤,他伸手拭我擦了擦眼角的淚痕,“什麼都不要想了,彼此珍惜纔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我笑着向他靠近,直接用冰冷的脣去感受他薄脣間的溫度。

雙手環上他頸子,主動的想要珍惜與擁有他的柔情。

“再……吻下去,咱們……就要一起落水了……”他咬着我的脣,含混不清說出這句話。

我絲毫不理會他的話,纏繞他頸間的雙手摟他摟得更緊,吻他吻得更猛烈,微涼的雙脣漸漸變得火熱。

天地一瞬間消失不見了,什麼霞光,什麼碧湖……我通通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他,只有我與他之間的真真實實的存在。

我們彼此之間擁有得太少了,老天給了我們如此多的坎坷與磨難,就算要逆天而行,我也要愛他到底。

“月牙兒……”隨着他這一聲驚呼,撲通一聲,他伸手將我往上一推,我離開他的雙脣倒在了船板之上。

然而此時的他己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我心中猛然一驚,連忙趴在船邊尋找他的身影。

“天齊……天齊……”

我驚叫着,這才反應過來,他方纔咬脣混淆不清的一句話,我竟將他壓入了湖水之中。

任我怎麼呼喊,怎麼尋找,湖面漸漸恢復了一絲平靜,一望無際,一片死沉,難道他……

一個可怕的念頭鑽入我的腦海裡,我不能接受,慌亂無助的我在船頭船尾亂竄,亂叫着,己語無倫次。

“天齊……我……你……你不要嚇我……你快上來,求你別玩了,快上來……”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牙齒開始打顫,一瞬間什麼話也說不上來,呆愣的看着那毫無動靜的湖面,腦子一片空白,整個心緒己讓害怕與慌亂所佔據。

正在我的思緒混亂凝結之時,水裡有了一絲動靜,接着便是船隻動盪的響動,戰天齊竄出水面,手抓船板,一個翻身,一下子跳上將我撲倒在船板之上。

他冰涼的身體緊貼着我的身子,兩個人的肌膚相觸,帶來一陣火熱的戰慄。

我己嚇得渾身發軟,手腳都使不出勁來。

戰天齊將我壓在身下,大口地喘着氣,腦袋半側靠在我的胸口,貪婪地聽着那急促的心跳聲,喃喃地道:“你……是想……謀殺親夫麼?”

“這樣……一點都不好玩……”我的聲音沙啞,幾乎都說不出話,可我還拼命的想要怒揚聲音。

 戰天齊擡起頭來,伸手捧住了我的臉,那雙深眸中倒映着我淚光閃閃的面容。

他緊張的從我身上翻身下來,將我摟在懷裡,俯下頭,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語聲低柔。

“對不起,你不要哭,是我錯了……”

我用力地咬住了牙關,強迫自己迎視着那道熾烈的目光,“竟敢騙我?騙子……”

“我方纔是真的掉入了湖中,只是好奇湖底有多深,下去一探究竟而己。”他眸光緊張地看着我。

我吸了吸鼻子,調整了下方纔失措的情緒,一把推開了他。

“方纔都要落水了,爲何不推開我?”

他輕輕抿了抿脣,回味一笑,“你方纔吻得那般激烈,我又如何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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