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73章

也許正是因爲腹中的孩子聽到了我的呼喚,讓我再一次昂首的面對了眼前之人。

我抿緊雙脣,字字句句堅硬的說出了口,“你放心,此事我定會守口如瓶,我同時也會每日禱告佛祖,但願你此次所造殺孽不會得到報應。”

她面色怒火中燒,我亦沒有放在眼裡,轉了身。

欲要走向那片黑暗之中時,身後的她揚聲冷笑着對我喊道:“你以爲你還有本事對付本宮麼?”

我手邊的灰衣一緊,頓然的立在原地。

身後的靈馨一步一步向我走近,“華蝶衣,你如今只不過是罪臣之女,只不過是這庵寺之中的平尼,對了,方纔翠兒說,馬桶是你送來的,華蝶衣,瞧你如今這身模樣,一身的臭味,就算是天齊見到你,也只會感到噁心,你不要再心存渴望,等着天齊來這庵寺接你的一天。”

“說夠了麼?”我憤然轉身直入她的雙眸之中。

她怔住了腳,我看着她此時的怔然,一點點的冷笑起來,“我今日會落到如此境地,你敢說你問心無愧,你敢說不是你所爲,你敢說不是你在背後操控這一切?”

靈馨面色瞬間又變得難看起來,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我此時冷然,有些失措的低了眸,收緊裙邊。

“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再一次冷哼,冷笑依舊泛起在脣邊,“靈馨,你何時能敢做敢當?何時能像個人樣的站在我的面前,我自知曾愧欠你,但這份愧欠源於當年之事,可我當年根本就不知你的命運會因我而改變,所以你恨我,怨我,我無話可說,可是你若真想要讓我下地獄,那就得光明正大的朝我報復,不要總用那些見不得人的下賤手段來成就你此時的光鮮。”

靈馨,這個女人,是我一直小看了她,本以爲她只是想要保命,又或是隻是想要能奪回戰天齊那些虛無的愛。

可我沒有想過,她竟然與華蝶心一樣卑鄙。

當日她利用孃親來指證我乃魏家之後,只是她沒有想到,孃親會在那一刻演了一齣戲來保我性命。

也許她早就想到,就算我是魏家之後,只要有戰天齊在,我也不至於會被處死,可她的目的是要我死。

所以她便使出了更狠的一招,雖然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我乃小姨所生,可有多種理由讓我推翻這些疑問。

她深在宮中,又寵冠後宮,自知身處險境,爲求自保,那就必須有防人之心。

防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自己有可能成爲敵人的周圍埋下自己的眼線,防範於未然。

她雖然知道了這個秘密,但是無人指證,口說無憑,又如何能證實我的身份是皇家的恥辱,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威逼跟隨小姨身邊多年的李嬤嬤。

只要有了李嬤嬤這個證據,那麼證實我乃皇家恥辱之事就是水到渠成。

只不過,她心機算盡,可依舊沒有想到,戰天齊會到最後利用我的琉璃珠來護我一命。

琉璃珠之中的秘密寶藏,是她的失算,也是她根本就不知的一個秘密。

因我的話,她面上的怒火更甚,咬牙對我揚聲道:“你以爲我不想麼?可你華蝶衣是太過好命,還是天生就淫賤,身邊總有男人護着你,寵着你,愛着你,我根本就無從下手。”

突然她又冷冷的笑了起來,聲音瞬間有了一絲得意之色,“不過你現在落到這種地步,我心裡就踏實了,因爲不管你再做什麼?你都鬥不過我,你永遠都只會是這庵寺的平尼,永遠都回不到天齊的身邊,這就是你華蝶衣的報應。”

我沒有因爲她的話而感到任何的痛心,反而覺得心裡曾對她留有的一絲愧欠在這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冷笑反問道:“是麼?”我稍稍停頓了下,看向她此時眸中的得意之色,我一字一句的開了口,“如若真是如你所想的這樣,那你就得趕緊找個大夫先解決你此時的身子,我怕你死了,就再也看不到我重回天齊身邊的一天。”

“華蝶衣,你……”她悲憤的向我揚起了手,卻讓我伸手緊緊的抓住懸在了半空之中。

我瞪大了雙眸告訴她,“我勸你,這巴掌你還是留着吧,若是真讓它扇在了我的臉上,我日後定會以千倍,萬倍來回報你。”

她面色鐵青抽動,卻是氣憤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種情景我彷彿看到了又一個華蝶心的存在。

我深吸了一口氣放開了她的手,轉身欲要離開之時,身後竟襲來一絲力道,“你去死吧……”

這絲力道是我料所未及的。

可是力道來得過於兇狠,我根本無法抵擋,腳下一滑,身子向前傾去,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腹間驟然而至的痛楚開始襲上我心,腿間竟有熱流涌出,痛楚愈烈。

我咬脣隱忍,只覺熱流已順着雙腿淌下。

孩子?

一個念頭閃過我的眼前,我顫顫伸手揭起裙袂,入目一片腥紅!

“娘娘她……”這時靈馨身邊的奴婢吃驚的看着我手指上的腥紅。

“孩子……”我開始慌亂起來,緊緊的撫着小腹。

我不停的呼喚,心底泅開的害怕越來越劇烈。

我彷彿開始感覺到了腹中的孩子快要離我而去了。

靈馨猛然頓住,目光瞬間凝結在我身下。

她的眸中有驚嚇而過,瞬間臉色也變了,目光從那片猩紅轉到我臉上,滿目盡是驚痛,“你……”

她只說一個你字,其他的咬牙再也說不出來。

也許她知道我懷有了身孕對她來說那是一個巨大的悲痛。

因爲有了我這個孩子,我就會有希望。

只要我有了希望,她靈馨所有的一切都會因我而發生改變。

她在害怕,甚至不知該如何是好?

方纔她己起了殺害我之心,可是如今得知我有了孩子,這個孩子就是我的護身符。

我屏住呼吸,忍住腹間的劇烈疼痛,一字一句咬牙開了口,“你趕快給我去找大夫,我腹中懷着天齊的孩子,如若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天齊是不會放過你的。”

靈馨面容怔怔,只是咬緊着牙,沒有任何的舉動,反而是身邊的奴婢更加慌亂了。

“娘娘,她懷着的可是八爺的孩子,這謀害皇嗣一罪可是要殺頭的。”

靈馨這才從中反應過來,嚥了口氣後,左手抓住右手,身子也見顫顫發抖。

不行,威脅靈馨還不知能不能成功。

不管怎樣?孩子絕不能有事。

我想到雲雀,我還有云雀。

“救命……救命……”我揚高聲音趴在地上求救。

靈馨見我呼喊救命,若是我有個三長兩短定會與她逃不了干係。

“快捂住她的嘴……”

“唔……唔唔……”我的嘴被這名奴婢捂上,一時之間根本就發不出聲。

我只能掙扎着掙脫這名奴婢,雙眸死死的瞪着眼前己是慌亂得措手不及的靈馨。

終於讓我找到了機會,我狠狠的張嘴咬住了那名奴婢的手。

“啊……”只聽見這名奴婢吃痛的尖叫一聲,將手收了回去。

我順了口氣,目瞪靈馨,怒道:“孩子若是沒了,我華蝶衣定要你靈馨替他陪葬……”

而此時的靈馨慌亂的眸子閃過一絲冷笑,一步一步向我走近,咬牙道:“趁你有言在先,本宮便讓你母子死無葬身之地,看你日後還如何向我討回?”

我還未來得及閃躲,我的手就讓靈馨狠狠的抓住。

“你要做什麼?”我的聲音在她眸中冷笑之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她突然放開了我的手,伸手輕輕的撫過我的臉蛋,滑下之時,她手上一用力,將我的腦袋狠狠掰至右側,貼在我的耳邊冷冷的說道:“看到了麼?前面就有一口枯井,那裡將會是你們母子的葬身之地。”

當我看到那口枯井之時,我的心更亂了。

以靈馨此時的心境,她定能做出毀屍滅跡的事情來。

不,我還不能死。

我用力的甩開她的手,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了面前的靈馨。

她吃痛倒在了地上,畢竟,她方纔小產,身子還很虛弱。

我費力的使自己穩穩的撫着小腹站起身欲要逃開。

“還不快抓住她……”

“是。”

只可惜,腹間的痛意根本就讓我跑不快。

身後三人向我追來,我實在是無力逃開,腹間的疼痛伴着我的雙腿開始軟了下來,我只能倚靠手邊扶住的一棵樹來支撐自己。

身後的三人己向我追來,我己無處可逃,我只能呼喚院外的雲雀來搭救。

“雲雀……雲雀……”

“靜如師太,你快些走,我擔心我家小姐她會有危險。”

一絲熟悉的聲音如雪中送炭一般的向我傳來。

好像真的是雲雀的聲音,還有靜如師太。

母妃也來了,孩子有救了,有救了……

正當三人追上我時,雲雀的聲音又近了一些,“兩位守衛大哥,這位可是靜妃娘娘,你們快讓開……”

“娘娘,有人來了,靜妃娘娘可是八爺的生母啊!”身後的一名奴婢顫抖道。

我倚着大樹轉身看向此時腥紅雙眼,非要置我與孩子於死地的靈馨。

此時的靈馨聞方纔奴婢一言,眸中乍現了混亂,可隨着不遠處的兩道身影向我們而來。

靈馨的眸中瞬間閃過一道光亮,連忙將看向不遠處的那道慌亂眸光收回,向我邁了一步,緊緊的攙扶着我的手。

“怎麼這麼不小心,你可是懷有身孕的人……”靈馨眸光瞬間變得柔和心疼,還面容急切的對身邊的兩名奴婢吩咐着,故意揚起了聲音,“你們倆,還不快去找大夫……快啊……”

這兩名奴婢對靈馨此舉有些不知所措,卻只能雙雙恍惚的點頭,“哦……是……”

兩名奴婢跑了出去,與不遠處而來的雲雀與靜妃娘娘相撞。

“你想做什麼?”我不解的想要甩開靈馨攙扶着我的手。

她葫蘆裡到底賣着什麼藥,讓我心慌。

她側身向我,眸光閃過一絲狠唳,“華蝶衣,你若是敢污衊本宮是本宮想謀害你的孩子,本宮就告訴皇上,本宮肚子的皇兒就是拜你所賜,而本宮只是悲痛至極纔會做出反擊,若想相安無事,你就得實趣,否則你我同歸於盡。”

原來她打的是這種主意。

靜妃娘娘是天齊的生母,這對靈馨來說正是一個表現的機會。

如若我今日有何意外?此事若是傳到戰天齊的耳朵裡,那她這個溫柔女人背後的蛇蠍便會自暴在戰天齊的眼裡。

她想與我同歸於盡,那就得看我腹中的孩子願不願意答應她?

“小姐……”雲雀撲上來扶住我,見我一臉蒼白,這才落下的一顆心又緊緊的懸起,連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一瞬間向我們快步走來的靜妃娘娘,眸光一下就落在了我手指之上,慌亂的問道:“血,哪來的血?”

“她方纔不小心跌倒了,怕是見血了。”靈馨有些慌亂的向靜妃娘娘回了話。

語畢之後,靈馨還特意給了我一個眼神。

只可惜還未待我看清這個眼神,我就兩眼發昏,全身也越來越冷,直到眼前什麼也看不見時,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只聞耳邊響起靜妃娘娘急切的一語,“快,快扶她入屋。”

迷糊之中可以朦朧的聽到有些聲音慌亂的響在耳邊,可是無力細聽,只能昏睡過去。

昏睡多夢,醒來時已現一絲光亮了。

昏昏沉沉醒轉過來,身上出了一層又一層冷汗,*地依附着身體,感覺到有些難受。

就在我半夢半醒的那一瞬間,我發現自己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當然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突然我想到我的孩子。

“孩子……”我猛然睜眸,眸中似乎還留有淚水乾涸帶來的灼熱痛楚。

這是我在夢裡哭泣過,我怕失去這個孩子,怕失去我唯一的希望。

在夢中,我抓到了一隻小手,緊緊的抓住小手的時候,那隻小手便在我手中無形的消失了。

我滿世界的找那隻小手,可怎麼也找不到,耳邊全都是孩子喊着要孃親的哭聲。

也就在我回想着夢裡的情景之時,手上傳來一絲力道,是靜妃娘娘守在我的身邊,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

“你且放心,孩子平安無事,昨夜你只是動了胎氣,還好及時,否則我的孫兒可不保了。”

我微微欠了欠身子,在她的力道之下,我一點一點的坐了起來,小腹間的痛楚之意己不再有了,只是覺得還是有些無力。

待我坐好靠在牀沿之上,靜妃娘娘又給我端來了一杯清水。

我接過清水,大口大口的喝了個乾淨,這纔將喉間的苦澀感微微緩解了一些。

“多謝母妃救了這個孩子。”我抿脣道謝。

她接過我手中的空杯放下後,又替我的理了理蓋在身子上的被褥,輕聲道:“傻孩子,這種道謝的話就不要說了,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纔對,你不畏艱辛,不在乎那些冷嘲熱諷,一心只想爲天齊生下這個孩子,是天齊愧欠你。”

我微微擰了一絲眉,輕輕搖了頭,“母妃的話言重了,這個孩子也是我的希望,不管怎麼苦,怎麼累,我都會堅強的生下他。”

靜妃娘娘眸中閃過一絲憫柔之意,輕嘆了一聲,“你的身子本就弱,這些天你在庵寺發生的事情,雲雀都與我說了,傻孩子,什麼苦都自己往肚子咽,你大可與我說一聲,我斷然不會讓那些人如此欺凌你。”

“我己不是天齊的妻子,我哪有這個臉面懇求母妃替我說話?”我微微垂下羽睫,想要試圖遮掩住那眸底的萬般心酸。

靜妃娘娘眼角閃過一絲柔光,動容道:“你還喚我母妃,那就還是我的媳婦,告訴我,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你爲何會無故跌倒,還差點失去這個孩子?”

我的眼前快速的閃過昨夜與靈馨之間的糾紛。

我如何告訴靜妃娘娘,戰天齊與靈馨,還有我,我們三人之間的種種?

還有靈馨昨日威脅我的話,狗急了還會跳牆,如若真鬧個魚死網破,我並沒有勝算能勝過靈馨的倒打一耙。

我猶豫了半響,終是隻道:“昨夜之事,我也許是累了一天,有些精疲力盡,這才失了腳。”

靜妃娘娘聽我這麼一說,眸中並沒有相信我說的話,直直的看了我半響,終是對我一嘆。

“你雖未剃度,但也是帶髮修行,住持師父封你法號無憂,你就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誑語,你的雙眸在告訴我,你在撒謊,是爲了那靈貴妃麼?”

被她猜到了我的心思,我脣邊微微一笑,答了她的話,“母妃,無憂是出家人,如今只想好好生下這個孩子,其他的,無憂己不再作多想,也請母妃不要再尋問此事了,無憂母子平安那便是大過所有的事。”

因我的一語,她似乎懂了我的意思,其實深居這庵寺之中的她來說,那些世間紛爭她早己看透。

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微微抿了抿脣,眼眶微潤,“難得你還一心只爲這孩子,只爲天齊着想,真是苦了你,要這樣無名無份的爲天齊付出。”

我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母妃你知道,我心中看重的並非是名份。”

靜妃娘娘微潤的眼角微微閃過一絲光澤,面上微微閃過動容,“好孩子,你是個淡漠的女子,然而你這點性子也最像我,在我們的心裡,不管如何?終究是一個情字比虛名富貴權勢都要看重。”

我看得出在靜妃娘娘的眸裡並非看破紅塵,只盼青燈古佛,她的心裡仍餘情未了。

其實我可以想像,當年那個灑脫自如,大大咧咧的鄉間女子能轉化爲今日如此多愁善感卻又要極力去遮掩那些情愁的她,那得需要多大的一個轉變。

她經歷了美好,得到,失去,淡忘,猶記,這樣的一個過程可悲又可喜,可念又可忘。

我輕輕的轉了眸,低聲呢喃了一聲,“情深至淺。”

情深至淺,感情發展到一定的深度之時,就會慢慢的轉化爲一絲淡漠。

不是不愛,也不是不再念,只是猶記在心中而己。

這就是對我,對靜妃娘娘此時的狀況最好的一個表達。

靜妃娘娘微微欠了欠身子,取來一個枕頭輕輕的墊在我的身下,這樣我能更舒服一些。

她突然輕輕的撫上了我的手,輕輕的開了口,“蝶衣,我雖然不知道天齊對你承諾過什麼,但是天齊是我所生,我的這個兒子我最知根知底,他若一心情牽一個人,那便會一心一意的待她,和離一事你我應當心裡都清楚,天齊能讓人給你送來和離書,一定是被迫,在他的心裡,你承受了多大的痛,他亦有多痛,雖然你現在沒有了名分,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加陪的嘗還於你。”

靜妃娘娘口中所說的,總有一天,這樣的未來,或許是可以期盼的吧。

我心中一絲感嘆,卻無法道出,我微微點了頭,“母妃的話,我都懂,天齊對我如何,我對天齊如何,母妃都看得明白,此生我不會負他,同樣我也相信他不會負我的。”

靜妃娘娘欣慰明朗的笑意如春風拂面,道:“同心千載癡情盼,守得雲開見月明。”

我伸手撫着還不顯山露水的小腹,心裡翻涌出蜜甜的癡情相盼。

會的 ,我一定會等到他,等到他來接走我們母子。

靜妃娘娘走後,雲雀正服侍着我喝下那碗安胎藥。

一碗湯藥下肚,我發現雲雀的眸光停在我的小腹之上時,偶爾的凝滯。

雲雀的心結,我未嘗不明白。

我待她放下手中的安胎藥,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語聲溫軟。

“你聽,孩子正在歡快的與你打招呼呢?”

她輕輕的撫着我的小腹,不看我,只是悲痛的說道:“是靈馨姑娘把小姐害成這樣的,一定是……”

她的一語令我握着她的手微微一顫,連忙道:“不許胡話,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你切要小心說話,污衊貴妃娘娘謀害皇嗣可是死罪。”

她擡眸看向我,眸中己有了瑩然的淚光,“老天爺太不公平了,奸人當道,他怎能睜一隻閉一隻眼。”

盼老天眷顧,這樣的話只不過是那些愚蠢之人用來安撫自己的辦法。

我緊了緊她的手,與她說道:“不公平的事情都己經發生了,我們再怨天尤人也無濟於事。”

雲雀不語,眸中的淚水己滑過整個眼眶。

我再一次緊了她的手接着道:“雲雀,華家己經不在,春蘭也不在了,餘生恐怕只有我們倆相依爲命了,我們己回不到以前那個時時有人庇佑的身份,那我們就必須隱忍,委屈的承受這一切,以後做事說話都得萬分留心,只要這個孩子能平安來到這個世上,我們就有機會,所以,日後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要護住腹中的孩子,萬萬不能莽撞生事,孩子就是我們的希望。”

雲雀眼中淚光再也控制不住了,如一枝負雨梨花。

她伸手輕輕的撫在我小腹上。

我感覺到她的手微微有些戰慄。

然而她擡眸看着我淚灑點頭道:“雲雀明白小姐的話了,孩子是小姐的希望,這個孩子就絕對不能有事。”

我內心有了一絲欣慰,擡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笑着道:“既然明白了,那就不許再哭了,擦乾眼淚,我們一起堅強。”

“嗯,一起堅強。”她點頭抹淚,滿腹堅定。

外頭的光線越來越亮了,我的精神也漸漸好了起來。

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雲雀停下手中的活技,看向我。

“莫不是清寧師太她們又來催促小姐去幹活了?”

“你先去看看,若是她們的話,記住切記不要與她們爭吵,好好說話。”

“放心吧,小姐,我知道怎麼做了?”

我朝她微微點了頭,仍是有些擔心雲雀。

我微微撐起身子想要聽到外面的動靜。

可外面並沒有多大的動靜,也不見清寧師太或是清明師太與清秀師太的聲音。

難道不是她們來了?

若不是她們又會是誰呢?

爲何雲雀也沒有開口說話?

這一系列的問題開始竄出我的心底。

待我欲要掀被踏下牀榻之時,只聽見門外響起一絲尖銳的聲音。

“大膽之人,竟然見到靈貴妃娘娘不行禮。”

這樣的聲音太過熟悉,是靈馨身邊奴婢的聲音,那麼來人就是靈馨。

依舊未見雲雀出聲,我更加擔心起來,連忙踏下了牀,扶着桌面走近之時,己見她們對持的身影。

“雲雀……”我連忙急喚了她一聲。

雲雀的性子我是瞭解,她此時的心思我亦是清楚。

昨夜之事,根本就瞞不過雲雀的眼睛,我真害怕她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然而以靈馨的性子,她定會拿雲雀來出氣,而我如今根本就無能爲力來護全身邊之人。

雲雀轉頭看了我一眼,咬緊牙關之時,她像能看懂我此時眸中閃爍的含義。

只見雲雀轉頭側身行了一禮,“雲雀見過貴妃娘娘。”

隨着這絲聲音,我緊揪着一顆心也算是落下了。

靈馨面色稍稍有些得意的看了我一眼,越過雲雀側身身旁,幾步走來至我身邊,這纔不屑的出聲淡淡一語,“起來吧。”

雲雀起身看向我,眸中含着委屈與恨意。

我怕雲雀沉不住氣,只好選了一個藉口對雲雀說道:“雲雀,我忽然覺得有些餓了,你去給我做碗清粥可好?”

雲雀微微皺了眉,眸光瞥向我面前的靈馨,抿脣終是點了頭,“嗯。”

待到雲雀離去之後,我重回了牀榻之上。

而靈馨因爲小產身子有些虛弱,不宜站太久,那些趾高氣昂的氣焰終是因爲她身子的原因,消退了不少,可那不屑的眼神仍是直看向我。

“你就住這種地方?”

我明白她這一句冷嘲熱諷的話的意思。

我微微看了這屋裡的四周,抿脣道:“貴妃娘娘以爲我還能住到何處?”

她微微擡手理了理紅汝妝,輕嘆道:“這種地方也沒什麼不好,比起本宮當年不幸流落至青樓的那段日子,你也算是優待了,曾記得有人與本宮說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本宮可不這麼認爲,本宮覺得三十年太長了,三年河東,三年河西,這樣的變化才能爲驚變,才能讓人刻苦銘心。”

她冷笑着的一番話,只不過是想告訴我,如今的我,如今的她,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突然她又多補了一句,“也是,你如今的身份也只配住在這種地方。”

我雖然聽到了心裡,可去面上淡然以對。

“住在何處對我來說,那都一樣,只要心淨就會眼明,斷然不會因爲住在那種不堪的環境而污濁了這顆心,失了自己最初的本性。”

“啪……”桌面一聲狠唳的聲響直入我的耳邊,接着便是她的怒吼聲,“你竟敢拐着彎指責本宮?”

我淡然一笑,不再看她,擡手微微撫上了小腹之上,輕輕的撫摸着腹中的孩子,有些不屑的道:“貴妃娘娘不用憂心了,我腹中孩子無事,貴妃娘娘也不用做出那些下賤之事來與我們母子同歸於盡。”

“華蝶衣,你還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咬牙站起了身,眸光狠狠的停在了我的手撫着的小腹之上。

她在指我腹間的孩子,不知道爲什麼,當我看到她面色暴怒之時,我的心裡會有一絲快意油生。

我淡淡的看向她,淺淺的勾起了脣角,一字一字慢慢的對她說道:“這是老天對我的眷顧。”

她氣急敗壞,雙手早己捏得緊緊,*死死的咬白,“你不要高興得太早。”

她帶着怒火揚袖離去,臨走之時,她己直不起身子,只能在身邊兩名奴婢的攙扶之下,撫着帶着劇痛的小腹一步一步走出屋外。

我看着她痛苦含怒離去的背影,我不知爲自己舌尖上的抱復從而激怒她是對還是錯?

畢竟如今的我就是驚弓之鳥,而她就是那黑暗之中的死神。

我緊緊撫住腹中的孩子,內心的惶恐也越來越甚,只盼孩子能夠早日來到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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