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92章

我一怔,低眸看向腳邊的一盆熱水,連忙縮了縮雙腳,“不用,我自己來。”

戰天齊微微轉過了身去,畢竟這女子不能在男子面前赤足相見。

待他轉身後,我微微擡起了腳,只因站了一整天,這腳底板都己經磨了血泡,感覺脫鞋之時都陣陣刺痛。

一下沒忍住,竟因腳底板的疼痛感吃痛叫了一聲。

然而這一聲卻讓面前之人向我轉了身,眸光直直的停在我的一雙赤足之上。

我心下一震,有些慌亂的欲要將雙腳往盆裡放。

這還未來得及腳落水,雙腳一緊,他竟抓住了我的雙腳。

我心頭一驚,掙扎着要從他手中縮回腳,他不讓,反而朝我低斥了一聲,“別亂動。”

“我……”我的話還未說出口,被他溫柔一語生生打斷了,“水泡都磨破了,水裡撒了鹽會有些刺痛,你得忍着點,慢慢的適應着放入水中,這樣纔不會那般痛。”

我不語,只見他託着我的雙腳,輕輕的將我的雙腳放入水中。

因血泡磨破的原因,粘到了水,腳板刺痛傳來,我幾次都會痛得有些面容抽觸。

他擡眸看了我一眼,眸中似有一絲心疼之意,“忍着點,一會兒便好。”

我承認,我這顆冰冷的心在他的溫柔關心之下,開始在掙扎,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幾乎快要窒息。

直到他的雙手離開我的雙腳,我這才覺得心下有一絲暢通。

他坐回了桌前,而我一直垂着眸故意看着盆裡的雙腳,不去看他。

“第一天當差就把自己折磨成這樣,這可不像你的性子。”他淡淡卻又帶着試探之意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

我微微擡起了頭,抿脣白了他一眼,“我這不也沒辦法,誰叫太子爺您要忙到這般晚呢?我們這些做奴才就算再累,腳再痛,那也得撐下去。”

他聞言後半垂眸,臉上雖仍在笑,但眼底幽色深深淺淺,流轉不停。

半響,他止了笑,嘆了口氣,揚了眸看向我,神色有些不明的情緒,細看之下仍不是那絲他慣有的漠然。

“你這是在惱本宮連累你受了苦?”

“我……”我欲要說什麼的時候,喉間又伴着幾聲輕咳而來,“咳咳……”

他連忙朝外低吼了一聲,“來人……”

“奴婢在。”錦兒推門而入,看了我一眼,連忙低了頭。

戰天齊竟親自爲我倒了杯清水,邊遞向我,邊向身後的錦兒問道:“太醫來了沒有?”

錦兒低着眸,微微作答,“回太子爺的話,影兒姐姐方纔讓人入宮去傳太醫了,想必太醫這時候正在趕往府中的路上。”

“讓人再去催。”他略顯一絲焦燥。

然而也是這絲焦燥讓我一時之間心緒亂了起來。

亂是在於他那久違卻又與常人不一般的關心與照顧。

這一病,太醫只道讓我多加休息,說我身子虛弱。

我便找了個藉口,說是曾被山賊打劫,身中一刀,差點丟了這條性命,好再上天眷戀,留了我的性命,只不過這身子便從此落下了病根。

戰天齊看似相信了我的話,還交代身子未好之前,不需要我去書房伺候。

這二日,我便一直留在屋裡靜養。

同住一屋的錦兒也對我極其的照顧。

然而那影兒每日也會來看我一次,只是慰問兩句便離開了。

我坐在牀榻之上,錦兒正端着湯藥推門而來。

我接着她手中的湯藥一勺一勺的喝着,這湯藥有些苦,喝完之後,錦兒又給我準備了蜜餞。

我接過蜜餞微微覺得有些奇怪,問道:“錦兒,這蜜餞……”

“這是太子爺讓我準備的,說是,怕湯藥姐姐喝了苦,吃一顆蜜餞,這樣便不會覺得湯藥那般苦了。”錦兒笑着與我說道,惹得我心頭一怔,我服藥習慣了蜜餞止苦。

然而我這種習慣也只有雲雀知道,戰天齊爲何將華蝶衣的習慣用到了我的身上。

我將手中的蜜餞放了回去。

“怎麼了?姐姐爲何不吃這蜜餞?”錦兒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從不吃蜜餞的,太甜了,不喜歡。”我抿脣回了她的話。

錦兒微微點了點頭,將那結蜜餞都收了起來,起身之時,她笑着與我說道:“馥華姐姐,這太子爺是不是瞧上你了?”

我眸中一顫,連忙低斥了一聲,“胡說什麼呢?”

錦兒雙眸帶笑的看着我,而後又替我理了理蓋在身上的被子道:“姐姐可別騙我,我可是從未見太子爺這般緊張過一個人,就算是府裡最受寵愛的候側妃,太子爺也沒這般緊張過,前二日,太子爺抱着姐姐回來之時,太子爺的手都在發抖,我可是瞧了個仔細。”

我有些心緒混亂,垂着眸道:“也許是我太沉了,太子爺抱不住手才發抖的。”

錦兒卻掩嘴一笑,“姐姐可是把太子爺小瞧了,太子爺是練武之人,姐姐這般精瘦的人,太子爺豈會抱得手發抖,我看啊,那太子爺八成是瞧上姐姐了,姐姐的好日子可要來了。”

因錦兒的話,我感覺心裡越來越亂。

那些不好的念頭一瞬間都鑽入了我腦中,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話。

見我面色沉重起來,錦兒斂了笑,急着道:“姐姐這是怎麼了?面色沉重,莫不是我說錯話了?”

我整了整面色,朝她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有些頭疼,想歇會兒了。”

說罷,我便側了身躺了下去。

“那成,姐姐好生歇着,我就不在這打攪姐姐了。”錦兒抿了抿脣,輕手又替我垂了牀縵,便離去了。

錦兒走後,我在牀榻之上輾轉反側。

經錦兒這一番話,我的心狠狠的揪緊了,彷彿是揹負着什麼膽戰心驚在生死的邊緣無盡的掙扎着。

戰天齊是認出了我?

還是因爲我這張臉的原因,讓他不得不對我如此緊張?

不,他不是會因爲一張相似於華蝶衣的臉的女人就會緊張的人。

是他認出了我,而且還己經對我重回他身邊之心有了試探揣測之意。

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我還要繼續僞裝下去麼?

要,一定要。

在這件事情還沒有確定之前,我不能自亂陣腳,就算是他識出了我,我也要爲自己爭取一條生路。

夜深人靜之時,我故意對同屋裡的錦兒用了沉睡散。

這個錦兒心思單純,可比那茹兒好對付多了。

待錦兒睡覺了後,我便悄悄的出了屋與雲先生一見。

“聽說小姐病了,快讓老奴看看。”雲先生一臉急切,欲要向我伸手過來之時,我朝他揚了揚手道:“己經不礙事了,只是老毛病又犯了。”

雲先生微微收回手,輕輕一嘆,“這些日子天氣極爲不正常,小姐是不是又忘記服藥了?”

我朝那石凳坐了下來,微點了頭,“這些日子事情進展得太快,是我忽視了自己的身子,不過先生放心,我己無大礙了。”

雲先生也坐了下來,聲音帶着一絲低沉,“小姐如今己經成功的接近了太子爺,太子爺對小姐極爲的熟悉,小姐一定要多加註意。”

我微微收緊袖中的指尖,望向身邊罐中倒映着的一輪明月,一字一句的開了口。

“如今的我,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讓我覺得無比的敏感,甚至還會莫名的出一身冷汗,我怕我的僞裝很快就會讓戰天齊所識破,我也怕終有一日所有的計劃會毀在我自己的手上,從而還會連累到先生。”

雲先生連忙起了身,低着眸,字語顯得急促,“小姐何必說出這般受不受連累的話,不管小姐的決定是什麼,老奴都會支持小姐。”

他眸中急促之色我是瞭解的,他只不過是在提醒於我。

我轉眸看向他,淡淡一笑,“先生放心,我不會忘記先生所說過的斷情斷念。”

“老奴欣慰。”

這一句欣慰,卻帶出了內心一絲酸楚之意,好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我壓制着內心的這絲感覺,讓自己漸漸平靜冷卻下來。

“聰兒可有消息帶來?”我輕聲問道。

“有,據京城花舫的人來報,五爺己經有所行動了。”雲先生點頭回話。

我雙手微微一怔,不語,轉眸直直的看着雲先生。

他便重又開了口,“五爺命人從關外運來了不少火藥。”

我心頭猛然一怔,不詳的預感向我襲來,我擰眉問道:“火藥?他要做什麼?”

雲先生抿脣一嘆,“如若老奴沒有猜錯,下個月十五就是皇家祭祖之日,當今皇上重病在榻,祭祖一事就會落在太子爺的肩上,然而五爺準備的這批火藥怕就是爲太子爺所準備的。”

“五爺想炸死戰天齊?”我收緊指尖,冷冷一問。

雲先生垂眸道:“這只是老奴的猜測。”

我起了身,來回踱了兩步,步子頓下之時,只覺得手心己被我攥出了冷汗。

念頭從心底而過,下一刻,我冷笑開了口,“猜測也好,真相也罷,此事絕不能讓五爺成功。”

“小姐要毀了五爺的火藥?”雲先生面色一怔,快步朝我走來。

我朝他冷笑搖頭,“不,毀了火藥只能阻止五爺此次行動,若想連根撥起,那就得毀了五爺這條根,也讓狗皇帝嚐嚐失去血親的滋味。”

雲先生微微睜大了眸子,卻不語,但眉宇間己經懂得了我話中的意思。

我拉長了脣邊的冷笑弧度,也不再說話。

半響沉默過後,雲先生低沉的聲音重又響起,“小姐,老奴還有一事相告。”

次日一大早,錦兒還睡得迷糊之時,我便起了牀。

收拾好一切後,趁着戰天齊還未朝歸,我也有些空閒的時間,便去了一趟傾陽殿。

入殿之時,幾名奴才擋了我的去路,我便在殿門口故作大叫了起來。

“表姐……表姐……”

殿內之人終是被我吵醒,殿門拉開之時,我一眼便瞧見了坐在銅鏡下還在梳妝打扮的姜心蕾。

“還是這般無理,大呼小叫的像個什麼樣子?”姜心蕾自銅鏡中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本就看我不順眼,如今只是礙於我對她還有些利用價值。

再加上如今我又己經成功接近到了戰天齊,這樣就更加明確了她心中對我這顆棋子的期盼。

“這不是有些日子沒有見到表姐了麼?馥華這心裡興奮。”我故意在她面前肆無忌憚的日晃悠着。

姜心蕾順着自己的青絲在手,朝我看了一眼,“聽說你這些日子一直在屋裡養病,而且還是太子爺親自吩咐讓你好生休養?”

“原來表姐這麼關心我啊?什麼都瞞不過表姐的眼睛。”我微微一笑,朝她手邊的一枝金釵感了興趣,伸手欲要去拿之時,手背上一緊,姜心蕾竟握住了我的手,面上笑意更濃了,“不錯,這病生得好,就是好得太快了些。”

我自然懂得她的意思,咧着嘴故意朝她揚了聲音,“表姐,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咒我呢?”

姜心蕾不理會我的話,將我觸及她金釵的手翻轉了過來,將那金釵輕輕的放至了我的手裡。

這時身邊的茹兒笑着開了口,“表小姐,小姐的意思是在誇你,你這才伺候太子爺一日,就讓太子爺懂得心疼你了,這就說明太子爺對錶小姐己經動了心思,這對錶小姐還有小姐來說都是好事。”

“收下吧,這金釵拿回去你也好打扮打扮自己,這樣也能在吸引太子爺之事上幫幫你。”姜心蕾從我手中抽回了手。

我連忙將金釵遞向身邊的茹兒,“快,給我戴上。”

“是,表小姐。”茹兒抿了抿脣,似是嫉妒,又似是有些不甘的接過我手中的金釵,戴在了我的髮髻之上。

我故意在銅鏡之下照了照自己,滿意的道:“既然表姐賞了我金釵,這金釵我也不能白收,這樣吧,我用件好事來回報表姐,就是不知表姐敢不敢做?”

銅鏡中的姜心蕾面色微微一怔,有了興趣, “何事?少賣關子,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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