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黑暗之中一陣風向我襲來,我心中一怔,嘴巴瞬間己讓人給捂住,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只聞耳邊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我……”
我心中大怔,真沒想到,來接應我的人竟是戰天齊。
“你……”我莫然的看着他。
他黝黑深沉的眸子在一絲光線之中的閃爍着,嘴上一鬆,他輕輕的放開了我。
我依舊還沉在他爲何會突然在此處出現的疑惑之中。
突然手上一緊,他緊緊的拉住我的手,“別說這麼多了,先跟我離開這裡。”
一路順暢且又驚心動魄的離開了雲氏王朝的地道。
剛出地道,天空就下起了雨,雨滴打在我與他的身上,早己將我與他的衣裳淋溼。
爲了避免父親的追兵,我與他只能不顧風雨的往前逃離。
連續在雨中逃離了一天一夜,人馬都己精疲力盡,只能暫時找個山洞歇息一會兒。
山洞之中 燃着火堆,燒得啪啪作響。
這樣的情景,我彷彿又想到了與他從北漠國逃離至邊疆之時的情景。
那一夜,我們也像現在這樣,我將衣服脫了下來,他替我一邊烘烤着。
我蹲在石頭後,靜靜的回想着這從頭到尾的一切,總覺得這一切來得太過於快,太過於不真實。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終於將心裡一路埋藏的疑惑問出了口。
戰天齊離我的距離有些近,背對於我,聲音混合着火堆燒得啪啪作響的聲音而來。
“有人給我送了這封信。”
他背對於我,向我遞來了一封信。
由於我與他的距離不是很遠,我只要伸手就可接到他遞來的信。
接過信,輕輕的展開,一字一句映入我的眸中,可令我不解的就是這封信件之上並未屬名,這樣的情況,戰天齊竟也敢前來相救?
“這信並沒有屬名,你也敢來,就不怕是我父親用計,想要請君入翁。”
只聞戰天齊淡淡一笑,“你父親纔不會那麼傻,如今他連連得勝,何必還冒此風險,將你在這宮殿之中的消息透露於我,況且,若真是他,他也不會將這地下宮殿的地圖完好無缺的給我。”
他又向我遞來一張地圖,我眸中一顫,竟與我手中的地圖一模一樣,連特意規劃出來路線也絲毫無錯。
我有一個念頭閃過眼睛,微微收好手中的信與地圖,再次問道:“那你又怎麼會知道這地圖是完好無缺,而不是另外一個陷阱?”
戰天齊突然回頭向我,引得我面容一顫,一絲羞澀之意襲上面容,飛快的朝那石頭後躲了起來,想要利用這石頭遮掩得嚴嚴實實。
半響,他的聲音響起,“因爲送信人是你的母親。”
我聞言,心中大驚,擡眸看向他的眸中,難以置信的顫抖着聲音反問道:“我母親……”
他向我點了頭,我不敢相信,聲音也越來越顫抖,“你是說,我,我母親……她還活着……”
戰天齊脣邊微微勾起一道弧度,“她不只還活着,你在地下宮殿之中還見過她……”
我還見過我的母親,戰天齊是說在雲氏王朝我與母親相見過。
我的思緒開始糾結,一瞬間,我便想到了一個人。
“婆婆……”我不禁說出心中想到的人,難怪我會覺得那救我的婆婆如此的熟悉親切,還有她眸中的不捨與害怕……
當我想到這裡的時候,我不敢再想下去,起身害怕的叫了一聲,“不……”
我根本就顧不上自己如今一絲不掛的模樣,直接衝到了戰天齊的面前,從他的手上奪過衣裳,急急忙忙的穿在了身上。
突然手上一緊,是戰天齊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聲音急切,“你想做什麼?”
我顫抖着想要甩開他的手,口裡己害怕的說道:“她救了我,父親是不會放過她的。”
“可你現在回去也救不了她。”他握着我的手越來越緊,絲毫不放。
我拼命的掙扎,拼命的搖頭,“我不管,我不管……我好不容易知道她還活着,好容易才見到她……我不能讓她……讓她再離開我……”
我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令他直直的後退了幾步。
正在我顫抖着手想要飛快的繫好衣帶之時,戰天齊朝我低吼道:“你現在回去,只會讓她死得更快。”
我手上一怔,心裡像落空了一般,擡眸看向他,“什麼意思?”
他幾步走向我,再一次握上了我的手,緊了緊後,將我擁入了他的懷中,貼着我的耳朵說道:“你父親的手段定會以你母親爲誘餌,從而想要你自投羅網,所以你現在不能回去,只要你不出現,你母親於你父親來說,她就還有利用價值。”
他的話直直的竄入我的心中,我細想了一番,覺得言之有理,手裡不再掙扎。
他見我有所改變,便扶着我坐了下來,面對於我,伸手挑起我脖間的長髮。
我看着他的動作,看着他的眸光,可心裡卻仍是對母親牽掛不放。
我伸手緊緊的握住了他挑起我髮絲的手,緊了緊,“告訴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戰天齊看我的眸光越來越沉,覆手在我的手背之上,“我們先連夜趕回京城,救你母親之事,我們再想辦法。”
我在心裡掙扎一番,最終還是決定聽他的,畢竟他的話是有道理的,父親爲了我體內的麒麟之血,一定會留着母親的性命相要挾於我。
若我如今莽撞的潛入地下宮殿救母親,只要我自投羅網,依父親的性情,母親怕是活不成了。
如今,我也能先行離開此處,等回到京城再另作相救母親的打算。
說走便走,待我們的衣裳都幹了後,我們重又起程。
這一次,我竟坐在他的馬上,昏昏沉沉的,連眼皮都擡不起來,最後無力的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待我醒來之時,我己經不在馬上,而是在屋裡,睜眸細看了一番後,仍不知是何處?
耳邊聞一聲開門聲,戰天齊端着什麼推門而入。
他走向我,見我醒來了,微微一笑,那笑意,我似乎許久都未見過了。
久違的重縫,爲何我會覺得他又瘦了不少。
待他扶起我,我便輕聲問道:“我們是到了京城了麼?”
他不答我的話,只道:“別說這麼多話,你還在發燒。”
“那就是我們還沒到。”我輕輕一嘆,擡眸看着他繼續說道:“不打緊,我還可以堅持,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回京……”
“燒不退,我們不回京。”他很嚴肅的一語打斷了我的話。
我微微一怔,只見他端着湯藥向我脣邊而來,“來,張嘴……”
我微微垂了眸,只能乖乖的張嘴喝藥,湯藥入口,苦得我連連皺眉,幾乎都快喝不下去了,停頓了好幾次。
“很苦?”他輕輕的在我耳邊問道,那聲音是久違的柔情。
我向他點了點頭,他連忙將湯藥抽離我的脣邊,從另一側拿來了一個蜜餞送入我的脣邊,“先吃口蜜餞,會好一些。”
我張嘴嚥了一口蜜餞,接着把那些剩下的湯藥一口氣全喝完了,還不待我再問些什麼的時候,他便將我的身子抽離他的胸膛,“快躺下。”
我安穩的躺下後,他便提起空碗要離去,我有些心急的看着欲離去的背影問道:“你要去哪?”
他腳下一頓,回頭向我微微勾了脣,“晚點還得喝一碗湯藥,我得再去熬藥。”
我便不再多說什麼,他轉頭離開了。
待門關上之時,我也微微閉上了眼,耳邊聞知一名女子的聲音,“客官又給夫人熬藥去啊,可真貼心。”
“老闆娘,勞煩給我們再添幾牀被子。”
門口的女子原來是這裡的老闆娘,看來,我們身處客棧,我有些擔心,也不知我們如今是否己經逃離父親的危險。
“好吶,我這就拿來。”
“有勞。”
“你可別跟我客氣,現在像你這種貼心的好男人己少見了,你可比我們家那死鬼強,你放心,我這就去給你們多拿幾牀被子。”
聽着這老闆娘的漸行漸遠的聲音,我突然沒了睡意,輕輕的托起自己的身子,令自己身子靠在牀沿之上,眼前開始出現了母親那夜來救我之時的情景。
也不知這樣的回想到底是過了多久,耳邊一聲開門聲,接着便是那老闆娘帶着笑意的聲音,“喲,夫人還沒睡着呢?”
我收回那些思緒,抿脣一笑,微微欠了欠身子看向面前拿着幾牀被子的老闆娘,年齡己到四十好幾,可風韻卻猶存。
“你家夫君讓我拿幾牀被子過來,說怕你夜間冷,我就在放在這了。”她朝我一笑,有些吃力的將被子放至我腳的那一頭。
我恭謙的點了點頭,“有勞老闆娘了。”
她依舊面上掛着笑意,走近我,伸手覆在我的額頭之上,一會兒便帶笑道:“這燒好像退了一些,再喝幾碗湯藥,捂着被子睡一晚,明日估計就沒事了。”
我抿脣笑笑,卻不多話。
她突然朝我牀邊坐了下來,笑着與我說道:“夫人真是好命,你家夫君可疼你了,從昨夜入住客棧後,他就沒閤眼,一直前前後後的忙着照顧你,連飯都沒來得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