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79章

紫羅公主暈倒一事早己轟動了整個宮中,病榻之中的皇上隔那麼半柱香的時辰便讓人來問話,所問之事都是紫羅公主是否安好,太醫怎麼說?是何人指使寧玄朗來謀害紫羅公主,此事一定要嚴查,查出罪魁禍首,凌遲處死。

紫羅公主滿臉蒼白的躺在牀榻之上,太醫奴才滿殿中來來往往,一場滿心歡喜的賞花宴竟然會如此收場,在場的每個人都己人心惶惶。

皇后娘娘坐落在鳳位之上,定妃與如妃兩位貴妃留了下來,各自坐落在皇后娘娘的一左一右,而其他的妃嬪與貴婦人己全全退下。

我因擔憂寧玄朗,心中沉沉的壓着塊石頭便選擇留了下來,必要時在皇后娘娘面前,我或許還能爲寧玄朗說上幾句話。

“大膽寧玄朗,蓄意謀害紫羅公主該當何罪?”皇后娘娘一臉怒色,斥喝聲伴着幾聲輕咳而出。

寧玄朗跪於堂上,神情卻依舊淡定自若,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事情發展的嚴重性,故意揚聲喊冤,“娘娘冤枉,臣不過只是照實畫下紫羅公主心中所想,誰料她一時無法接受最真實的自己,乃至暈倒了,臣敢斷定,紫羅公主此次暈倒絕不是氣急攻心。”

“啪”的一聲響,皇后娘娘右手重擊扶手,撫着胸口脫口怒道:“死在臨頭了,還敢在本宮面前狡辯,說,是誰指使你來謀害公主的?”

我心揪的一緊,微微收起指尖,告訴自己要冷靜。

寧玄朗一雙劍眉飛揚,滿目深幽卻不以爲然,“臣所說句句屬實,無人指使,也無人想謀害公主,娘娘若是單憑一副畫就要了臣的性命,那臣唯有冤枉一死。”

皇后娘娘似乎氣急,張口欲說什麼,卻又陡然止住,將脣角緊抿作一線,胸口泛起起伏,又再次咳了幾聲,蹙眉揚聲做出了決定,“那好,本宮今日就要了你的性命去向皇上與紫羅謝罪。”

聽到皇后娘娘所下的決定,我心下怦然一緊,雙腳己不聽使喚上前福身,滿心焦灼,“母后三思,寧,寧畫師只是名畫師,他筆下所畫只是想畫出人物最真實的一面,蝶衣也在想紫羅公主會暈倒應該不是氣急攻心,母后何不等紫羅公主醒來後再由紫羅公主來決定如何處置寧畫師?如若事情沒有水落石出,枉殺了寧畫師,到時只怕難堵衆人悠悠之口。”

聽我這麼一說,左右兩邊的定妃與如妃微微點頭,雙雙湊到皇后娘娘的面前似乎在討論些什麼?

而堂下的寧玄朗面上卻意味的笑着,眸光帶些灼熱的看向我,輕言偷偷的對我說道:“你是在爲我求情麼?”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我側首轉眸,避開他灼人目光,心下依舊慌亂一片。

“放心,我不會輕易那麼死的,她應該馬上就到了。”他令我不明的一語在耳邊揚起。

我心上一愣,回眸看他,他的眸既深沉又執着,剛纔的那絲不以爲然,似乎己消失不見,他的面色也在一瞬間變了又變,眼前如水之人竟對此事如此淡然清澈,在生死麪前他也毫無畏懼,究竟是什麼給了他底氣,是什麼讓他如此信誓旦旦,難道是他口中的她?

我微微蹙起眉,“她……”

想要問的話還未成句,只聽見殿外一聲尖叫聲揚起,“紫羅公主駕到。”

“來了。”寧玄朗深沉淡然的眸子,得意的一閃,再看向他時,他的眸光恢復瞭如水淡然,此刻卻難以讓人猜透。

他口中的她就是紫羅公主不會錯,可他爲何會這般自信的認爲紫羅公主一定會醒來,一定會到,我開始對他並不是讚賞之意,而是越來越看不懂他。

我的心情伴着紫羅公主那纖弱而來的身影越來越複雜,眼前寧玄朗的所作所爲,我多少感覺得出來,今日賞花宴一事的幕後真相,寧玄朗的到來己是不明,而後又執意爲紫羅公主繪畫,更是奇怪。

此刻我害怕再想下去,因爲在我的眼裡,他永遠是那個清麗無害的*無所求的樣子,可是這絲感覺很奇怪,我通常會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可那悠悠的懷疑再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混合了我內心對他的點滴印象。

有些時候,我寧願自己看錯,又或是想錯,可事實卻在我的感知裡一點一點的萌牙,從模糊不清到慢慢的明朗,這過程似乎在向我時刻遞增。

“母后,不要殺他。”這一聲發自內心的懇求隨着一道陽光潛入殿中。

紫羅公主蒼白的面容之上滿是擔憂與急切,額頭上的冷汗在隨着她無力的喘息聲一點一點的放大,放亮。

她憂心寧玄朗生死不顧自己的身子急切而來,可想而知,在寧玄朗的心裡早己將此事明瞭清楚,他也斷定紫羅公主一定會抱病前來相救。

“紫羅,你怎麼來了?”皇后娘娘起身扶起滿臉病態的紫羅公主,面上半明半暗的憂心。

座上的兩位貴妃也起了身,與我一同微微退至一旁,我襲着眼前這一身淡紫,我己經看不到她平日裡的冷傲,反而更多的是慌亂與害怕。

我曾瞭解的紫羅公主竟在這一刻又開始出現了,我還記得兒時她向我訴說生母逝世一事之時,她的眸光也正是如此脆弱,如此害怕。

“求母后不要殺他。”紫羅公主無力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轉眸去看她,她的眸光摻進了一絲慘淡。

皇后娘娘微微抿了抿脣,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沉默不語的寧玄朗,緊了緊紫羅公主的手安撫道:“好,母后不殺他,你身子要緊,讓奴才來傳個話便是,不必親自而來,你父皇又該着急心疼了。”

紫羅公主微微點了點頭,側身看向寧玄朗,“紫羅的身子己無恙,只是想前來問畫師幾個問題。”

紫羅公主的眸中印着寧玄朗的影子,彷彿看到了故人一般,那絲眸光分明讓我感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情愫在翻騰。

而寧玄朗的眼神也越來越古怪,呈現出一種情愫在掙扎,臉上明明還笑着的,可聲音聚然間開始低沉,“紫羅公主請說。”

紫羅公主凝着他的那一張臉,眸光帶着一絲癡迷之色問道:“這世間寧畫師可知何物最美?”

寧玄朗雅澤清風一笑,“公主要問何物最美,指的可是含苞待放的花蕾?”

紫羅公主眸光一顫,瞬間即逝,似乎在心底穩了穩情緒接着開了口,“你既能看出最真實的我,那自然知道爲何花蕾最美?”

寧玄朗目不轉睛地鎖視紫羅公主的神情,雅澤清風的笑意漸漸消去,似在回思她的話,片刻之後,終又淡淡出笑,純粹的不惹雜思的笑容,“含苞待放乃羞澀之意,女人只有羞澀之時纔是最真實的自己,最真實的自己才最美。”

寧玄朗的話令紫羅公主身子一絲顫抖而過,腳下不穩,落在了身邊的奴婢的懷裡,眸光彷彿己經不知所措。

片刻後,眸中顫抖己消失不見,冷意卻油生,站直身子,緊緊的絞着寧玄朗的眸光,怒斥道:“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唬弄本宮,你就不怕本宮治你死罪。”

我心上聚然又一緊,還在思索寧玄朗的話中哪裡出了錯時,寧玄朗深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公主恕罪,玄朗乃一介畫師,喜歡猜測人的心思,敢問公主是否單憑玄朗的興趣愛好就要了玄朗的性命,還是玄朗今日筆下畫出最真實的公主,從而觸及了公主心靈不容侵犯之處而惱羞成怒要玄朗性命?如若真是如此,那臣再斗膽多說一句,公主今日也算是遇到了知心人,臣能畫出最真實的公主,也亦能懂得公主這些年在人前所僞裝的心酸,人的一輩子不應當爲那些僞裝而活,我們要學會如何卸掉那些僞裝從而得到重生,痛並不代表什麼?如何去面對這些痛纔是關鍵,這樣,人生纔會有希望,公主才能活出最真實的自己。”

寧玄朗的一番話似噬人看不見的針,一點一點刺進心中,卻滴血不流。

不只令我百感交集,似乎也蕩起了我內心漣漪,我彷彿也看到了那個刻意去僞裝的自己,刻意去壓迫的自己。

而此刻的紫羅公主柳眉皺摺,冷眼泛痛,讓人看在眸中,隱然地刺目,似乎在暗潮翻滾着她內心所有的情緒,她的惱,她的怨,她的痛,她的恨,她的哀愁無限……

寧玄朗的話不是在傷她,也不是在使她痛,而是在替她擺脫她從小被嬌寵和華美堆積而成的自傲,還有她那清冷孤僻深蘊不露的心。

誰都沒有想到,這一番話讓紫羅公主既沒有取寧玄朗性命,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揚手在身邊奴婢的攙扶之下,沉重的擡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殿。

夕陽下那道紫淡的身影一點一點淡淡的化爲彩霞中一道光彩,事情就這樣結束了麼?我反覆的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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