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時候,方林巖還考慮了展方爲求安全,會不會直接拿贗品之類的東西出來,現在看起來完全是想太多。
瑪雅文明當中的文物,多數都是用黃金打造的,歷經幾千年依舊金燦燦的十分漂亮,所以圍觀的人就多。
而這把武器說好聽一點叫做黑曜石祭祀匕首,其實呢,遠看去就是兩塊石頭夾一片刀刃。
靠近了之後看,就會石頭上面還刻着一些晦澀難明的圖案,刀刃上還有一些褐色的彷彿鏽跡一樣的東西,刀柄上還纏着一些似是藤蔓又似是鐵絲的東西,看起來就真的是土得掉渣!
不過,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方林巖他們進去不久,就見到了好幾個人也是聚到了展櫃前,然後還在不停的拍攝照片之類的,這倒也罷了,關鍵是他們的樣子就不像是普通遊客,眼裡面的貪婪都根本不加掩飾。
見到了這一幕,方林岩心中一動,立即按下了耳麥:
“蝙蝠蝙蝠,呼叫蝙蝠。”
對接的團隊很快的道:
“蝙蝠在線,請指示。”
方林巖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實際上就已經開始拍攝面前這羣人的視頻,然後在拍攝了十幾秒之後,敲了敲眼鏡腿,就將視頻數據傳遞了過去。
“發現一組嫌疑人,我要他們的詳細資料,並且對其進行監聽。”
“數據傳送中數據已經接收完畢,蝙蝠開始進行分析,稍後進行資料傳輸。”
安排好了這邊的情況之後, 方林巖兩人雖然已經達到了基本目的,卻也假裝對其餘的東西很感興趣的樣子, 繼續在裡面逛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走……
當他們離開博物館之後一上車, 蝙蝠團隊已經成功辦事完畢, 然後將竊聽到的一段數據傳送了過來,並且居然還是視頻模式的。
在視頻當中可以見到, 這幫人赫然是在酒店的房間裡面,然後圍着幾個IPAD開始聊天,其聲音不是很清楚。不過還是能夠勉強分辨出來:
“哇哦, 看看這刀刃上的血沁痕跡!”
“這刀柄上面刻着的,是一個可怕的法陣啊,能夠讓死者的怨氣被全部吸入進去!鐫刻這個法陣的恐怕不是人類!”
“這當然不是人類能鐫刻出來的,這是供奉的羽蛇之靈用獠牙啃噬出來的血祭之痕!這是神性生物的靈魂鐫痕。”
“刀柄上纏着的這些東西是什麼?聽說他們喜歡將藤蔓綁在刀柄上, 目的是爲了防止鮮血流淌下來手滑。”
“別胡說八道,這把匕首至少都有幾千年的歷史了,什麼藤蔓能保存幾千年還不腐爛?這應該是傳說當中的吞魂蛭!”
“那是什麼?”
“這東西是一種介於動物和植物之間的詭秘生物,一旦這把匕首開始收割生命之後,吞魂蛭就會鬆開,一頭刺入佩戴匕首人的血管當中,一頭則是深入到了獵物的血肉當中, 汲取精華反哺給宿主!”
“當然,它也從中可以獲取相當多的力量。”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天哪!”
“這就是瑪雅的大祭司非常強悍的原因,他們能夠以此獲得十分漫長的壽命, 所以瑪雅的祭司熱衷於血祭,哪怕是不惜以削弱城邦的潛力爲代價。”
“”
看到了這一幕, 方林岩心道這幫人還是非常犀利的啊, 竟然對這件東西調查到了如此深入的地步。
不過, 這時候但丁卻忽然指了指屏幕的下方, 方林巖一看, 上面赫然有着AM:11:27的標識, 他頓時就忍不住差點“臥槽”了出來。
爲什麼呢?因爲現在纔是AM:11:03分,蝙蝠這個情報組織除非是坐了時光機, 否則怎麼能搞到未來24分鐘以後的錄像?
因此,唯一的解釋是昨天甚至前天拍的這視頻。
“嗯??”方林巖沉吟了一下, 直接給蝙蝠那邊發去了消息。
“你們早就盯上那幫人了?所以我一給訊息,你們就弄到了他們的資料?”
蝙蝠回覆道:
“是的, 我們在兩天之前收定金的時候就知道監控的重點目標乃是博物館和珍珠港紀念館,所以直接就調取了一週內的監控, 然後篩選了一批可疑人羣出來,接着就行了重點監控。”
方林巖道:
“瞭解了。”
接着方林巖忍不住看了一眼但丁,心中暗道你個濃眉大眼的還真是犀利呢。看起來默不作聲,十分低調,居然連這個小細節都被你先發現了,搞得我壓力很大啊。
接下來蝙蝠這邊繼續發來了這羣人的相關信息,他們是來自於一個叫做“肥前水產株式會社”的組織,十八個小時之前就到了夏威夷。值得一提的是,博物館這邊放出了展覽會的信息以後,這幫人是第一時間就進行了網絡上的購票,說明他們早就盯上了這把祭祀刀。
不僅如此,蝙蝠這邊還應方林巖的要求,將另外兩批高度可疑的人的相關資料都發了過來,發覺這兩批人當中,一批也是來自日本的難波,另外一批居然來自韓國的慶尚北道。
這三批人的共同點,就是在博物館開展以後對這把祭祀匕首表示出了非同一般的興趣。
蒐集到了這麼多的信息以後,方林巖的眉頭也開始漸漸的皺了起來,很顯然,三批邪神/邪教的人都提前盯上了這裡,可是卻沒有一家提前動手的。
這說明什麼,他們也是有畏懼的東西,他們在害怕啊,有着深深的顧慮。
能讓邪教/邪神信徒都爲之畏懼的東西,自己無論如何都應該小心謹慎一點。
此時的方林巖忍不住又響起來了伊夫琳娜的話,頓時就覺得深以爲然:
“你說得對我們的這個世界,也潛伏着很大的危機啊,至少是能讓其餘的空間戰士冒險都能隕落的巨大危機!”
沉吟了一會兒之後,方林巖道:
“走吧,我們去珍珠港紀念館那裡。”
但丁對此當然是沒有什麼異議的,兩人就在嚮導的帶領下直接走了過去,很快就發覺這個紀念館裡面的人氣還是頗爲旺盛的,甚至他們進去的時候,還發覺裡面有三個日本人正穿着和服,向着一名淚流滿面的白人老婦深深鞠躬,旁邊還有很多人拍照。
聽了旁人的人解說以後方林巖才知道,原來這三個日本人乃是日本國內左派的成員,白人老婦的父親就死於偷襲珍珠港這場戰役當中,因此他們來向着這個女人謝罪。
說實話,方林巖對此覺得就只是一場該死的鬧劇而已,但他還是耐心觀看了全程,並且喝彩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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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轉悠了半天之後,方林巖找到了目標物,那塊從海底的沉沒艦船上打撈起來的御守。
這玩意兒其實就是一塊很大的護身符,乃是由材質非常堅硬的鐵木打造的,表面分泌的膠質有效的抵抗的海水的腐蝕,但也留下了斑駁的痕跡,其外形就有些像是狗牌,但比狗牌大得多,足有巴掌大小。
仔細看去,牌子的正面寫着一個“壽”字,後面則是寫着“武運昌隆”四個大字,後面還有一排小字:裡高野/空聖/敬制。
除此之外,周圍還鐫刻着一些看似雜亂無章的花紋。
按理說御守這東西就是類似於平安符一樣的東西,其實就是求個心安,但是仔細看去的話,這塊御守上面卻有着不少損壞的痕跡,最醒目的就是中央的一個凹坑,還有不少刻痕。
再看旁邊的介紹就寫得很詳細了:
這塊御守是從日本赤城號航母上打撈起來的武器,其主人是大佐藤田雄。
根據倖存下來的藤田雄的勤務兵大澤正明介紹,這塊御守乃是藤田的祖上傳下來的,迄今爲止已經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
而它是由神秘的裡高野的大法師:空聖親手打造的,聲稱可以庇護藤田一族的佩戴者的命運。
藤田的父親乃是一名政客,就曾經遭遇到三次刺殺,有一次被一名浪人高喊着“天誅國賊”用肋差(短刀)近身捅了一刀胸口,結果就被這塊御守擋了下來。
而藤田就不說了,他在參加日俄戰爭的時候,也是被一顆流彈打中胸口,同樣這顆子彈也是打在了鐵木御守上,成功救下一命!
大澤爲藤田做了整整十四年的勤務兵,在藤田去世前一年才被調離,作爲藤田的貼身親信,他的話可信程度很高。
毫無疑問,這旁邊的介紹給這塊御守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而就在此時,但丁低聲對方林巖道:
“那塊牌子上面有着很詭異的氣息。”
方林巖點點頭:
“瞭解。”
就在這時候,方林巖忽的聽到了遠處傳來了“轟”的一聲巨響,就像是什麼東西爆炸了似的!
大概只是過了十幾秒之後,方林巖忽然感覺到右邊眼鏡腿在輕輕震動,這是有通話要求發出的提示,於是便伸手扶了一下,耳朵當中立即就傳來了話聲:
“蝙蝠呼叫老爹,蝙蝠呼叫老爹(方林巖的代號)。”
“老爹在線,請說。”
“博物館這邊發生爆炸,有人對咱們的奶酪(祭祀匕首)下手了。”
這個消息傳來了之後,方林巖臉色頓時一變,立即道:
“現在什麼情況?”
蝙蝠很乾脆的直接傳過來了幾張截圖,可以見到博物館這邊此時已經出現了大片的坍塌,旁邊橫七豎八的躺着不少遊客,這些人有的在痛苦呻吟着,有的則是一動不動,顯然爆炸的威力不小。
那個裝着祭祀匕首的櫃檯已經被砸碎了,裡面的東西空無一物,應該是在爆炸以後被人取走。
方林巖很乾脆的道:
“蝙蝠繼續進行追蹤,有相關消息就馬上通知我。”
然後方林巖話音一轉:
“老爹呼叫鐵錘,老爹呼叫鐵錘!”
鐵錘當然是一個代號,也是教會這邊找來的僱傭兵,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中型僱傭兵團,以歐洲這邊的高加索人爲主,他們活躍於車臣,還有烏克蘭一帶,甚至參加過敘利亞戰爭。
這幫人作風蠻橫,火力強大,戰鬥力非常厲害。
當然,讓教會這邊選中他們的根本原因,還是其履歷上顯示,這個僱傭兵團曾經接手過兩起“生化污染”事件,雖然礙於保密協議,對經過語焉不詳。
但是教會這邊此時擁有的力量也是神通廣大,堪稱無處不在,拿到了一些內部資料。
這些資料顯示,鐵錘僱傭兵團接觸/經歷過一些非常規的血腥和恐怖事件,並且還有一套行之有效的處理方法。
八秒鐘之後,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
“鐵錘在線,有什麼命令請指示。”
方林巖道:
“有人動了我們的奶酪(代指祭祀匕首),我覺得是時候讓你們展示一下肌肉了。”
鐵錘那邊傳來了帶着暴躁情緒的笑聲:
“啊哈!終於輪到我們上場了嗎?我的骨頭都要生鏽了!”
方林巖道:
“需要情報支援的話,請呼叫蝙蝠,重複一遍,任務目標是拿回我們的奶酪,記得,要完好無損的,否則的話,你們就得和說好的那一百萬獎金說拜拜了。”
鐵錘獰笑道:
“老爹放心吧,我們會像對待十五歲的脫光的妞兒那樣對待奶酪的!”
方林巖嘆了一口氣道:
“這正是我擔心的根源。”
鐵錘那邊卻已經傳來了一聲尖利的口哨聲,然後就聽到了一個大嗓門在發出了召集:
“混蛋們,惡棍們,動起來動起來,否則的話我會狠狠的踢你們的屁股!”
“GOGOGOGO!”
“老闆終於發話了,我們幹活兒麻利一點兒,兩個小時以後就能拿着幾箱綠油油的小可愛去波羅的海度假了!”
“”
方林巖將事情安排妥當了之後,對着但丁使了個眼色,然後兩人就快步離開了紀念館,重新回到了租賃的房車上。
房車後排的密封空間擁有足夠的私密性,而前排的嚮導和司機兩人很有默契的不說話,也不主動問任何問題。
因爲在網絡上下單的時候就說得很明確了,這兩位客人有抑鬱症和自閉症,所以他們要做的唯一服務就是滿足他們的一切要求,無論合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