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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跌撞的腳步聲在樹影婆娑中顯得那麼蕭瑟。
小鳥遊空被被轉角的綠化灌木絆了一下,身形踉蹌的停了停,有繼續歪歪斜斜的跑,留下枝葉依在擺晃不已。
夏悠在她身後默默的跟着,好幾次已經追上了她,只是每次她過激的反應都讓夏悠不敢攔她,也不敢對她做什麼。
“你到底要跑去哪裡?”
“事情既然發生了,只能面對不是嗎?”
“......”
無論夏悠對她說什麼,小鳥遊空都是不出聲,捂着耳朵毫無方向的亂跑着,地上星星點點的斑駁淚跡也讓夏悠開始沉默了。
這是夏悠進入次元世界後第一個感覺自己虧欠了的女生,無論她是否在意自己,夏悠對她都很在意。
尤其是這種時候,夏悠不想看到她自己一個人,如果她不肯接受自己的安慰,他願意安靜的陪着她。這是他現在能選擇的彌補,也是他現在能選擇的救贖。
小鳥遊空已經穿過了周圍的居民區街道,直接跑出了公路上。
夏悠跟着她身後,驀然的感覺到了什麼,向着公路那頭看了過去。
轉眼而至的小轎車開得很快,當那耀眼的車燈急促閃爍的時候,跑到了公路上的小鳥遊空已經完全呆住了。
愣愣的看着轎車的到來,小鳥遊空嚇懵了在那裡。
夏悠也懵了。
車燈將她整個人都照亮,尖銳的鳴笛聲中,那驚愕和迷茫的表情就那麼纖毫畢現呈現在夏悠面前。
一個是疾速而至的龐然大物,一個是茫然失措的嬌小女生。
那瞬間閃過的後果畫面讓夏悠瞳孔一縮,只感覺渾身的寒毛都在炸起,幾乎是氣血涌上來的同時,夏悠猛地衝了出去。
“嗒。”
猛踏的地面發出一聲悶響。
速度已經瞬間被夏悠發揮到了極致,周圍的景物瞬間模糊,凌厲的風聲灌入耳朵,刮痛在臉上,夏悠此刻帶着紅光的眼中只有呆在那裡的小鳥遊空。
那一瞬彷彿空氣都在凝滯般,整個世界彷彿都空靈了下來,他看着自己一點一點的靠近了小鳥遊空,看到自己的手碰到了她的衣服,看到滿臉驚愕的她被自己抱在了懷裡。
然後猛地一滾。
“砰!!”
淒厲的鳴笛聲中夏悠依然能等到那重重的摔地聲,夏悠悶哼了一聲,死死將小鳥遊空護在懷裡。
並不平滑的地面摩擦在皮膚聲很痛,夏悠儘量用滾動來舒緩衝力,同時也儘量不讓小鳥遊空直接接觸地面,滾動中被小鳥遊空狠狠的撞了兩次鼻子,只感覺一陣濃郁血氣傳來。
小轎車慌張急剎在地上拖出了一條很長的黑痕,剎車聲很刺耳。
車主也是一臉驚魂未定的下車了,卻不敢說來。
夏悠緩緩鬆開小鳥遊空,扶着她站起來的時候,車主看着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對着兩人咆哮了起來:
“找死嗎!!混賬東西!撞死你們啊!!”
車主一腔怒火的還想走過來,只是看到夏悠那紅光還未散去的眼神時滯了一下,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回到車裡,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小轎車很快從視野中消失,只留下地上一條很長的剎車黑痕。
夏悠眼中紅光漸漸散去,身上的刺痛一陣一陣的傳來,夏悠在鼻子上抹了一下,沒有血,看了看手臂上擦上的地方,因衣服蓋了蓋。
“......”
夏悠身上的擦傷小鳥遊空同樣看到了,她本來那一刻以爲自己會死,但是現在除了身上弄髒了一些,什麼事都沒有。她看着夏悠想要開口,但終究只是默默的咬着脣。
她驚慌的發現,自己腦中竟然烙印着剛纔在夏悠懷中那種絕對安全的感覺,無法抹去。
“你沒有哪裡傷到吧?”
夏悠看到小鳥遊空沉默,不由得開口問了一句。
小鳥遊空沉默着,看了夏悠一眼,捋了捋自己的頭髮,最終還是迴應的微微搖了搖頭。
“我先送你回去吧。”
夏悠聽她說沒事鬆了一口氣,然後馬上開口說道。
外面的世界並不是她的後花園,夏悠現在已經極度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亂跑了。
“我不用你管!”夏悠一說回去,小鳥遊空又再次恢復到那種歇斯底里的狀態。
“那你準備一直呆在外面逃避嗎?”
夏悠想要靠近一點小鳥遊空,她卻神經質般的後退了幾步,夏悠連忙停住了腳步。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無關!”
“你有想過美羽和小雛她們嗎?你現在一個人逃出來了,那她們怎麼辦?”
夏悠忽然放輕了聲音勸道。
“我...”
小鳥遊空有些慌亂,也有些混亂,擡頭迷茫的看着夏悠。
染溼的深藍色緞帶垂落着,沿着頭髮滴着還未乾的水。夏悠看着小鳥遊空,輕輕嘆了一口氣:
“走吧,我送你吧。”
小鳥遊空並不作聲,這次卻沒有抗拒。
夏悠轉身做了幾步,沒有聽到她跟來,不由得停下回望了過去。
“我不要回去...”
小鳥遊空低着頭,夏悠聞言張了張嘴,卻忽然看到她將頭擡起,白皙臉上淌着淚水哽咽了起來:
“我不要回去...他們都不會回來了...”
風將單薄的衣服扯動,樹影之下,小鳥遊空嬌小的身體在簌簌發抖。
很柔弱。
也很無助。
夏悠默然不語的走了過去,輕輕的抱住了她。
小鳥遊空顫了一下,開始在他懷中拼命的拍着着,掙扎着,觸碰在夏悠的傷口上很痛,但夏悠只是一直抱着,承受着。
“放開我啊...爲什麼要管我啊...放開我...”
夏悠也不說話,只是輕輕的撫順着她的頭髮。
“放開我啊...”
小鳥遊空拍打的力度越來越輕,最後用力的將頭埋在夏悠的懷中,從壓抑,到啕嚎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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