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越南芽莊
夜晚剛剛降臨,華燈初上,春雷大廈頂層的總裁辦公室裡燈火長明。於志寬正在埋頭處理當日的文件,突然外面有人敲門:“於總,是我,木頭。”
在得到於志寬的應允下,木頭推門而入,然後緊緊關好門,面露喜色:“寬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於志寬從厚厚的文件中擡起頭,扶了一下金絲眼鏡:“哦?什麼好消息,看你高興成這樣。”
木頭表情鄭重地說:“寬哥,喬黑子那邊的貨沉了,這次多虧了張楚。”
“哦?”於志寬精神一振,手中的派克金筆立即放在了桌上:“消息可靠?”
木頭樂的嘴都有些合不上了:“絕對可靠!”
於志寬站了起來,緩緩踱到辦公桌前,用力地拍了一下木頭的肩膀:“好!這次暫且算是個警告,下次就要他的命!”
“是,寬哥!”
“匿名舉報沒有問題吧?”於志寬稍有不放心地問。
“絕對沒有問題,爲了打這個電話,我跑到了吉林延邊,用的是朝鮮的手機!”
於志寬眼裡精光一閃:“你永遠是我最得力的干將!”
當日鐵子和張楚出發時,木頭便暗地裡派人一路跟蹤,隨時發回準確消息。待到他們二人帶領衆馬仔登船,這邊木頭已駕車抵達吉林延邊,用事先準備好的朝鮮手機撥出了匿名報警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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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楚和鐵子在這偷渡船上對付了五天,船一直沒有發動,就在海上隨波逐流。第六天的上午,張楚再也忍耐不住,大步走向名叫大波的蛇頭:“到底什麼時候能上岸?”
大波早已受夠了他們的氣,這種事對他來說是頭一回,不但賺不到錢又在小弟面前丟盡了臉面,他兩眼一瞪:“我這不天天都在和地面上聯繫麼?又不是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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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楚照着大波臉上就是一腳:“操你媽的,千萬別跟我耍花樣!”
鐵子過來拉了他一把:“算了,別打他了,這幾天他也沒少受氣。”
大波感激地望着鐵子:“還是鐵哥好。”
“去你媽的!”張楚一口濃痰吐出,大波腦袋一轉避了過去。
這一天又在無聊中度過,大波不急不燥,看樣子早已習慣這種生活。直到大海吞沒了最後一絲陽光,大波才通過無線電聯繫到可靠消息,他興奮地說:“兩位老大,今晚可以回家了!”
張楚心中一喜:“這可是你說的,回不去我就要你的狗命!”
對於大波來說過了今晚明天又是一條好漢,身上的棱角早已被二人磨平,即使心中的氣再大,此時也不敢再說廢話:“放心,我大波說到做到,今晚回不去你們就把我扔下海喂鯊魚!”
到了夜裡九點,大波對着船老大一聲令下:“老大,出發!”
船老大發動馬達,偷渡船在轟隆隆的聲音中緩緩駛了出去。船頭切開海面,速度越來越快。所有的偷渡者們如釋重負,紛紛表示這輩子不打算再幹這麼愚蠢的事。
張楚和鐵子穿上大波找來的便裝,又搜刮出大波船上的所有錢財,人民幣、美金、泰株、越南盾、還有一些港幣。二人將這些錢胡亂地塞進了衣袋,罵了聲:“你媽的,你還挺有錢!”
大波皺着眉頭盯着兩人,心想真是出師不利,這回居然又被洗劫一空,真想跳海自殺!
凌晨三點左右,遠處的海面上已經泛起魚肚白,在大家興奮的期待中終於靠了岸。衆人魚貫而下,臉露喜色。船上只剩下大波和手下幾個馬仔,張楚端着AK-47跟着鐵子走下船,回頭看了一眼:“傻波,謝謝你啊!”
大波此時只恨手中無槍,否則非把這小子打成篩子不可!他連連點頭,命令手下收起船梯,大聲向張楚二人揮手告別:“操你媽的王八蛋,你等着!”
張楚和鐵子將手中的槍和**用力拋到了海里,只留下一把匕首,然後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衆偷渡人立即鳥散,片刻之間再也找不到他們的蹤影。兩人穿過濃密的叢林一路向前,此處天氣熱得離譜,似乎氣溫在三十度以上。張楚心中納悶:“鐵子,好象不對!這裡是中國麼?”
鐵子也有所察覺:“他媽的,我感覺這裡是熱帶地區!”
兩人走了好久,終於在前面出現一個小小的村莊。也不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總之要先找到人再說。兩人快步向前,此時天已大亮。
村莊不大,看樣子人口絕對不會超百,零星的幾處房屋都顯得比較破舊。一名頗有姿色的女人正在一座家舍的院子中洗菜,二人便大步而入。
那女人留着披肩長髮,用一隻銀色的髮夾束於腦後,穿花色窄油長袍,上身束腰,突出柔美的身段。一看之下,她竟顯得啊娜多姿,只見她下襬舒展,開杈到了腰間,一雙雪白的大腿時隱時現。張楚心中一陣納悶:這穿的都是什麼呀?
女人見有生人來,站起身用越南話問了句:“你們找誰?”
二人一愣,紛紛問:“這是什麼地方?”
女人搖搖頭,鐵子嘆了口氣:“大哥,這回麻煩了,咱們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張楚拍拍自己的肚子,對着女人說:“我餓了。”
雖然語言不通,但是手勢和表情可是全世界通用的,女人問了句:“要吃的?”
二人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張楚一邊點頭一邊掏出衣袋裡的各種貨幣:“你看你喜歡那個?”
女人似乎從來沒看到過這麼多的錢,伸手在其中捏出一張越南盾:“哇,五十萬!”
鐵子罵了聲:“操,看來這裡是越南!”然後拍着肚子,一隻手往嘴裡劃拉幾下做出吃飯的動作:“吃飯!”
女人立即明白了兩個人意思,將那張五十萬的鈔票塞回了張楚的手中,然後抽出了一張百值五千元的越南盾:“跟我來。”
二人跟着她進了那間簡樸的磚房,上下打量了一下,雪白的牆壁上掛着一張水晶結婚照,照片中正是這個女人,旁邊的男人長相一般。地面上是新打的水泥地,一張不大的圓桌擺在牆邊,還有一些簡單的傢俱。
鐵子一屁股坐了下來,女人又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兩人聽不懂只好一個勁的點頭。女人臉上顯露出異樣的表情,隨後轉身進了廚房。
張楚有些不放心:“這妹子不能把咱們賣了吧?他媽的,越南,咱們怎麼回去?”
鐵子嘿嘿一笑:“有錢能使鬼推磨,不用擔心。”
看了看掛在牆上的石英鐘,現在已經是當地時間早上六點四十分。過了一會兒,女人陸續端上兩隻盤子,一股濃濃的酸辣味撲鼻而來。
兩個人看了看,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菜,女人緊接着又端上兩碗擺香味四溢的牛肉粉,二人食慾大振,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還好越南菜不像想象中的那麼辣,酸味卻比較重,吃得二人滿頭大汗,渾身舒服至極。
剛剛把桌上的食物消滅乾淨,一個男人從外面走進,從照片上得知,他就是這裡的男主人。張楚站起身,一邊擦着嘴一邊說:“回來啦!味道不錯!”
男人的表情顯得很驚異,對女人說:“心美,他們是誰?”
那個叫心美的女人掏出那張五千元的越南盾:“不知道是什麼人,大概是從中國或是日本來的,他們餓了。”
男人看到錢臉上露出笑容,問張楚:“你們是哪兒來的?”
從語氣上聽得出來,男人是在詢問什麼,張楚搖着頭:“有車麼?”男人不解,張楚做出把着方向盤的動作,嘴裡發出“滴嘀——滴滴——”的聲音。
心美在一邊恍然大悟,點頭說:“你們要車,有呀!”
二人簡直象是在跟啞吧交流,張楚立即掏出一張面值五十萬的越南盾:“我們要離開。”心美立即將錢收起,一邊點頭一邊對男人說:“你去找車送他們走,天哪,五十萬!”
男人臉上此時已經樂開了花,接過錢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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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一輛破舊的吉普車,搖搖晃晃地開上一條公路,此時太陽已高高升起,繞過曾經是美軍的度假勝地的金蘭灣,但見景色怡人,有些地方看起來好象是電視中的加勒比海風光,車子偶爾靠近一些海域,遠遠望去,海水非常清轍。
車子開進慶和省的省會——芽莊。
兩人和司機分手下車,信步向前。這裡的街道縱橫交錯,寬的少窄的多,街上各式建築齊全,似乎到了某個影視城一般。
許多摩托車都開得很快,更有一輛有驚無險地從身邊擦身而過,張楚越看越越傻,心中悵然。
好在城市中人流不息,大家膚色相近,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
兩人步入一家比較大的超市,店員見有人進來,忙過來迎接,張楚說了句:“你懂中文麼?”
店員沒有聽懂他的意思,轉頭向裡面喊了聲。一個老闆模樣的中年男人端着茶杯走了過來,張楚忙問:“大哥你能聽懂我說的話麼?”
老闆點了點頭,用流利的中文說:“沒問題,中國來的?”
二人心中大喜:“太好了,你居然能聽懂!”
老闆笑了起來,得意地說:“在越南的城市裡,很多人能聽懂中文。”
鐵子激動得握住了老闆的手:“大哥,有沒有電話?”
老闆的手向門口一指:“請便。”兩個人頓時狂笑起來,弄得老闆一時傻了眼,問道:“什麼好事這麼高興啊?”
張楚立即跑過去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響了幾聲後,那邊是萬小喬低沉的聲音:“嗯。”
“喬哥!我是張楚,我和鐵子在一起,我們在越南!”張楚興奮地說。
“哦,怎麼樣?”萬小喬冷靜地說。
鐵子接過電話:“我們還好……喬哥,這次遇上了麻煩,對不住您了……哦,好……好的……”
掛斷電話,鐵子的臉色陰鬱了一下,跟着張楚挑選了一些食品,這裡的東西價格比較高,品客薯片一罐居然是14元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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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超市,張楚問了句:“怎麼了?”
“看來我們要在越南呆上幾天,喬哥嘴上說的好,不過我能感覺到他很不高興。”鐵子沉沉地說。
“那……”張楚猶豫了一會兒,說:“不管怎麼樣,我們早晚得回去。”
鐵子點點頭:“喬哥正在聯繫這邊的兄弟,三天後會送來越南的護照。”
“不會吧?這麼快?”張楚有點不相信地說。
“喬哥的實力你還不瞭解,厲害着呢。”鐵子說話的時候顯然帶有壓抑的成分,張楚用力拍了他一下:“既然來了,就好好玩玩,反正這是個機會!”
兩個人沿街向前,看着異域的風土人情,心情很快開朗起來。好在身上現金充足,不必爲錢的事發愁,又有很多人懂中文,交流也不是問題。
芽莊的酒店不少,雖然都不大卻很乾淨。身上沒有當地的證件,兩人花了大價錢,又好說歹說才住了來。洗澡刷牙休息之後,時間已是下午四點。兩個人走出酒店,找了家鱷魚**店,上上下下換了套新衣服。
最後挑了兩隻小巧的手包夾在腋下,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是大老闆的樣子,兩人對視而笑,美中不足的是頭髮有點長,鬍子有點亂,於是又找了家高檔次的理容店,修剪了頭髮,心情越來越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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