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說!”剛數到二,邊上的一個男子再也壓抑不住緊張的神經,立刻高聲大喊了起來。
其他幾人對他皆是怒目而視。
“小五,你竟敢背叛……”
“你怎麼可以違背道義!”
“小五,不能招,這不是大丈夫所爲!”
邊上叫小五的男子立刻叫了起來,“你們別再說了!都別再說了!我不想死,我……人都死了,還談什麼道義!”
江志遠看着他,幽幽一笑,“很好,你很識實務,你可以活下去!來人,將這個人押過來,讓他寫下供狀,其他人,全部殺了,屍體處理掉。不要留下半點痕跡。”
“屬下遵命!”
歐陽奕看着慕容沛臨,“看來,比想象中的快些!”
慕容沛臨也是點頭,卻是不語。
第二天中午,凌悅剛剛起身,彩青便急匆匆的進來。
“凌姑娘,凌姑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什麼事?彩青你慢慢說。”
彩青神情慌張無比,完全沒有平日的鎮定,說話也斷斷續續起來。
“凌姑娘,彩雲,彩雲她……”
凌悅聞言一震,“彩雲,她怎麼了?”
“她剛剛被殺了。”
“什麼?”凌悅震驚無比,“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就在不久前,彩雲,彩雲被人發現死在了柴房裡。”
“慕容莊主和歐陽奕回來了嗎?”
“還沒有。”
“知道了,你先出去,一會我梳洗完畢就去看看。”
“是。”彩青依言退了出去。
凌悅梳洗完畢之後,就趕緊趕去了柴房,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趕到柴房的時候,門前已經圍着很多人了。楊劍帶着幾個侍衛守在門前,維持着秩序。
“凌姑娘,您來了。”楊劍恭順的俯身行禮。
凌悅點點頭,“什麼時候發現彩雲出事的?”
“回稟凌姑娘,今天中午的時候,送餐的人發現彩雲死在了柴房裡。”
“是這樣啊。我進去看一下。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回稟姑娘,我們也都是剛到了,看到房內情景駭人,便都退了出來。”
凌悅點頭,擡腳,皺着眉頭,走進了柴房,柴房中的地面上,整齊的堆放着一些乾草和打成捆的柴禾,凌悅仔細看了看地面,竟然有一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色腳印。
可是,似乎有些奇怪,這些腳印竟然有大有小,似乎並非一人的。那小小的三寸金蓮,不用想,當然是歐陽雲珊的了,可是另一個大的腳印,是誰的呢?
走到裡面角落,只見彩雲歪着頭,靠在牆角,雙眼圓睜,滿是驚懼之色,嘴角還有溢出的鮮紅血液。而她的胸前,赫然插着一把短匕首,流出的鮮血將胸前和裙襬全都染的一片血紅,身下的地面也是被血水染紅了一片,真是悽慘無比。
摸了摸她的身子,似乎還有點溫熱,看來死去時間應該沒有多久纔對。
“是誰最先發現彩雲死在柴房?”凌悅問着門口的侍衛。
“回稟凌姑娘,是屬下。”一個侍衛站了出來,恭敬的行禮。
“仔細說說當時的情況。”
“遵命。屬下正在山莊內巡視,從柴房不遠處經過,忽而聽得從柴房中傳來尖叫聲,便急忙跑到柴房中,房門大開,沒想到,卻只看見彩雲倒在牆角,流出好多好多血,而她身邊,還有一個人。”
“哦,你說當時彩雲身邊有一個人
?是誰?”
“屬下……屬下不敢說!”
“恕你無罪,直說!”
“那,屬下恭敬不如從命。當時,屬下衝進柴房,只看見……夫人,夫人她就在彩雲身旁,一隻手握着匕首,手上,還沾滿了鮮血……”
“什麼?”凌悅聞言一震,竟然是歐陽雲珊?怎麼會是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夫人現在何處?”
楊劍對着凌悅示意,“夫人,她殺了人似乎自己也驚嚇過度,已經回房去了。沒有莊主吩咐,屬下們是萬萬不敢動夫人的。”
凌悅冷冷一笑,“楊劍楊管家,似乎已經認定是夫人殺人了?”
楊劍微微愣了一愣,卻是沒有說話,反倒是旁邊的幾個侍衛,見凌悅面色不善,趕緊跪倒在地。
“凌姑娘,事實上,不單單是楊管家,我們幾人隨後趕到也都看見夫人……這一幕。”
凌悅沒有理會,這時候,問問歐陽雲珊纔是最要緊的。
“當時守着柴房的侍衛在哪裡?”
“回稟姑娘,原來有四個守衛的,中午時間,正好輪班值守,只剩下了兩人。屬下來的時候這兩人已經昏迷不醒躺在不遠處的花叢中了。”
想到那腳印,凌悅又問道,“你是最先發現彩雲死的?”
“正是。”
“那你有沒有走進她的屍體旁?”
“屬下也曾走進查探過。”
“既然如此,你們就在此守着,在這裡最先目擊現場的這些人,一個都不準離開,直至莊主回來。我去看下夫人。”交代完凌悅立刻前往惜月閣。
到了歐陽雲珊的房中時,她正呆呆的坐在牀邊,不知在想些什麼,表情失魂落魄,讓人心疼不已。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姑姑,可是,她爲人親和率直,對自己也是很好,自己也是非常的喜歡她。
雖然不知道究竟有什麼事情,但凌悅絕對相信,彩雲,絕對不可能是歐陽雲珊殺死的。
“姑姑,你還好嗎?”凌悅在她身邊坐下,握住她冰冷的雙手。
“悅兒,他們都看見了。都看見是我殺了彩雲……”
“姑姑放心,悅兒相信你,悅兒知道不是你的,我一定會幫你找出真兇,爲你洗刷冤屈。”
歐陽雲珊定定的看着悅兒,眼中滿是感動。
“悅兒,你一個人相信我,沒用的,人言可畏,我,是真的百口莫辯了。”
“姑姑不要心急,先跟悅兒仔細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您不是被禁足了嗎?爲何您會那麼巧出現在柴房?”
歐陽雲珊嘆了口氣,“快到中午了,沛臨和奕兒還都未曾回來。我自己被禁足不便出門,我便遣了彩青去準備些吃食,誰知,彩青前腳剛下樓,我便收到有人用飛鏢從窗外射進來的一封信。”
“什麼信?姑姑可還留着?”
“在這。”歐陽雲珊遞給凌悅一張疊好的紙條,“那信上只說道,若想彩雲那丫頭活命,就速速趕去柴房,或許還能救她一命。我擔心彩雲,便急忙趕去柴房。誰知,到了柴房門外便聽見了彩雲一聲的求救聲和尖叫,我趕忙推開門衝了進去,誰知,進了門卻只看見彩雲胸前被匕首刺中,鮮紅到處都是,她的雙眼還睜開着,身體順着牆角慢慢到了下去。”
似乎回憶起了那個恐怖的時刻,歐陽雲珊表情痛苦起來。
凌悅結果那張紙條,是很普通的字體,並沒什麼特色,很容易模仿,沒有什麼查探的價值。
看來送信之人很是小心翼翼。
“看到她慢慢倒下去,我趕緊伸
手扶住她,伸出手想去查探她的傷勢,誰料,剛碰觸到匕首,便有一個侍衛幹了過來,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那姑姑,您進門的時候,那柴房的門是敞開,還是關閉着?”
歐陽雲珊回想了一下,“似乎,兩扇門都是虛掩着。”
“那門口的守衛呢?”
“我進去的時候,沒看到門口有守衛,這麼想來,確實很奇怪。”
說道這,歐陽雲珊苦澀的一笑,“現在,這慕容山莊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大概都知道了,這彩雲是我殺的,是我殺死人證,逃脫毒害二爺的罪刑……”
凌悅皺眉思考着,總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卻一時又想不起來,還沒開口,一個清朗的男聲卻是傳入耳中。
“誰說的?誰說姑姑殺了人?我可不信!這話可正巧被正好趕回來的我聽見了啊,姑姑,何時這麼沒有自信了?”
原來是歐陽奕,他對着凌悅開心的笑笑,又錯開身子,他身後的慕容沛臨走上前來,坐到了歐陽雲珊旁邊。
“沛臨,我……”歐陽雲珊正待開口,慕容沛臨卻打斷了她。
“一路回莊,我都聽說了。雲珊,我相信你,不必多說。”慕容沛臨的款款深情更是讓歐陽雲珊感傷不已。
“你信我就好,只要你信我,那便什麼都好。”歐陽雲珊動情的依偎在夫君的懷裡,兩人深情相擁着。
凌悅脣角終於露出一絲淺笑。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自己又怎麼樣?只要自己愛的那個人相信自己,在乎自己,不就夠了嗎?
歐陽奕觀察着凌悅神色的變化,微微一笑,湊到凌悅耳邊,輕輕語道,“怎麼,羨慕了?”
凌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
“別這樣嘛,以後,你要是嫁給了我,我們也定是一對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啊……”看他得瑟的表情,凌悅乾脆扭過頭去,不在看他。
“找到彩雲的家人了嗎?”
“找是找到了,可惜,全都死了。”歐陽嘆了一聲。
“原來如此。”凌悅點了點頭,又問道。”該問的都問出了吧?”
“有悅兒的信物幫忙,怎會不手到擒來?”歐陽奕說着小心翼翼從懷中取出那枚半黑半百的半月形玉佩,交還與凌悅。
“總算完璧歸趙了!”歐陽奕輕鬆的呼了一口氣,“這麼重要的信物,帶在身上真讓人倍感沉重啊!”
“是嗎?”凌悅淡淡的一笑,又將玉佩戴在了身上。
既然衝進去之前還聽到裡邊有人,爲何進去之後便只有倒地的彩雲了呢?剛纔仔細觀察了一下,柴房只有一個一尺見方的通風口,窄小的緊,人根本無法通過,真兇若不是走門,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了嗎?
凌悅似乎突然抓住了什麼,突然站了起來,拉過歐陽奕,在他耳邊悄悄的吩咐了幾句,歐陽奕立刻匆匆離去。
慕容沛臨和歐陽雲珊看着歐陽奕離開,不由奇怪的問道,“悅兒,奕兒剛回來,馬不停蹄,星夜兼程,怎麼也不讓他休息坐會兒?”
凌悅微微一笑,“不着急休息,姑姑,很快,真相就會大白了。”
慕容培林目光幽深的看着她,似乎在探究着一般。”凌姑娘知道誰是真兇了?”
“是的,煩請莊主把所有人都召集到柴房門口,這就爲大家揭曉真相。”
“好,彩青,你去吧。”
“婢子遵命!”
過了一會,待得歐陽雲珊平靜下來,所有人都趕到了柴房門口,靜靜等待着揭曉真兇的那一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