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一

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一,看家

大家在這邊又山南海北的說了十幾分鍾話,估計李保山的母親.姑姑和姐姐已經回到了家裡,爲此李保山站起來提議說:“走吧,請大家去我們家看看吧。”

大家隨即亂哄哄的站起來。***父子和幾個牧人說,快中午了,他們不是馱來活羊了嗎?他們還要像昨天在北海子那樣,給大家親自殺羊,要親自煮現殺羊手把肉,所以就不去他們家了。

好吧,反正都是老熟人,也就不客氣了。李保山父子和他們說了幾聲辛苦,謝謝,就要離開飼養院了。

李昆玉身邊的幾個老弟兄,除了郭娃子和韓騾駒要陪着大家回李保山他們家,其他幾個老弟兄們都說,剛纔他們離開紅爐的時候,紅爐上還有幾樣打造的東西,怕那些徒弟們打造得不合適,他們還需要去看一下,就不陪着他們回家了。等一會兒在大餐廳好好的陪他們喝酒吃肉吧。

看着大家亂哄哄說這些話語的時候,劉黑子湊到柳碧葶身邊低聲對她說:“嫂子,你知道嗎,剛纔我沒好意思當着大家的面說出來,其實姑娘第一次去男方的家裡,在我們老家人習慣的叫法,這叫看家,就是看看她未來可能要嫁到這家的人家,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這個環節對於婆家來說非常重要,直接決定着人家姑娘是不是能夠嫁到他們家。不過嘛……在這個環節,你可是不要太挑剔了,正像剛纔我叔叔和你爹爹說的,我大哥可是一心撲在發展和建設野駝山大隊的事情上,壓根就沒考慮自己家。你要光看他家那個原始人居住的崖壁窯洞,可能你的心一下子就涼透了。在這方面你可是提前要有個心理準備啊。”

柳碧葶說:“把你的心放到肚子裡吧,我真要是想嫁過來,纔不會考慮這些呢。或者說正因爲村集體現在搞得這麼火爆,他家現在還是原始的狀態,才更能打動我的心呢。”

劉黑子激動得一拍大腿說:“要是那樣就好了!”

那會兒他們來到飼養院,人們涌到這裡亂糟糟看柳碧葶的那個情景,這會兒早已經被另外一種情景所取代,飼養院餐廳做飯和幫工的一些女人們,出出進進忙碌成一片,有的在摘菜,或者清洗剛摘回來的那些蔬菜,包括山裡撿回來的一些野菜和野蘑菇;也有的在給十幾條大魚刮魚鱗,或者給十幾只野雞煺毛。所有眼前看到的這些東西,混雜在一起的味道,是非常濃烈的,其場景也是非常紅火熱鬧的。

當然還有更爲濃烈的一種味道,從旁邊的廚房裡飄蕩過來,讓柳碧葶感覺到是那麼的好聞,爲此讓她不由自主的吸了幾次秀美的鼻子。

李保山彷彿猜到了柳碧葶的心思似的,對她說:“那是剛出鍋的豆腐的味道,是村裡的大廚,專門爲迎接你們的到來……不,準確的說是專門爲迎接你的到來,今天上午現做的豆腐。要不我領你過去看看,順便讓你嘗一嘗現做的豆腐是一個什麼樣的味道,絕對讓你感覺到香甜!”

柳碧葶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謝謝,太好了,真的,不瞞你說,我太想嘗一嚐了。”

隨即,柳碧葶在李保山的引導下,去旁邊那個廚房看豆腐吃豆腐去了。

剛纔跟在他們身旁的兩個哼哈二將高喜財和劉黑子,這會兒愣在了原地。兩個小子就像提前培訓過似的,同時故意露出了一臉驚詫不已的誇張神情。他們用調侃的.高喊二叫的聲音說,這哪像一個新媳婦上門啊!怎麼突然就能因爲一點現做的豆腐,好奇不已的和她未來的女婿,去嘗豆腐了呢?這要是傳出去,讓人家知道……

即將要跟着李保山進入廚房的柳碧葶,把這兩個小子的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她返身大大方方的對這倆小子說:“不要少見多怪啦,本小姐纔不是大清政府統治下的女人,完全被多少年的傳統和禮儀束縛了手腳.思維和頭腦,什麼也不敢做什麼也得看別人的臉色!”

柳碧葶這一番話,引得周圍所有的人,都呵呵笑出了聲。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嘴裡還一邊嚼着豆腐,一邊不住地讚美着這種豆腐如何美味的柳碧葶,跟着李保山從廚房出來了。

柳碧葶的這一番模樣,實在是太讓人親近,也太讓人喜歡了,從而逗得整個周圍忙亂各種活計的人們,都開心不已的笑出了聲。

隨即,大家簇擁着柳莊主和柳碧葶父女倆,向外面走去。

這會兒,飼養院西南那一塊的鍊鐵爐和紅爐上,鍊鐵的聲音和打鐵的聲音,還有人們幹活中互相協調工作的各種聲音,一聲聲的向這邊傳來,整個給人一派你追我趕,欣欣向榮的感覺。

飼養院周圍的幾個庫房裡,包括西面河槽那邊的幾個村集體的大庫房裡,也有很多幹活的人們出出進進,一看就是裡面幹木匠.皮匠和毛匠這些人們,在協同工作,你追我趕的模樣。

本來柳碧葶好奇不已的想去這些地方看一下,不過,嗨……李保山有他的安排啊。

十幾分鍾以後,他們一行快到李保山他們家的時候,確實遠遠的就看到了戴二雲她們三個人,在大門口迎接他們一行了。

……

今天中午在飼養院的宴席,總共擺了五桌,野駝山大隊凡是正好今天在飼養院的那些負責人,包括一些管事兒的,都來陪着他們吃喝了,以示對客人的尊敬。當然,柳家莊園過來不管是結婚還是沒有結婚的那些男男女女們,凡是留在野駝山飼養院這一塊做各種事情的,今天中午都被邀請在大餐廳,陪着他們這些孃家人吃喝。

柳碧葶一年也回不了柳家莊園幾趟,這會兒來到這裡,見到莊園裡過來的這些男男女女們,彼此都非常稀罕,大家都圍攏在她身邊,嘰嘰喳喳地和她說着各種各樣的話語。

柳碧葶主要是詢問她們在這邊吃啊,住啊,訓練啊,幹活啊的一些問題。

這些男男女女們都爭搶着給她說,各方面都非常好,他們非常喜歡這裡的生活情景和生活節奏。這裡的人對他們都非常友善,也非常親近,讓他們都特別開心。

通過他們說的這些內容,包括他們的口氣和神情,柳碧葶就能夠判斷出來,他們來到這裡確實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好了,他們這樣開心,她和爹爹也就徹底的放心了。

即將開席之前,郭虎.韓雲龍.高喜財和劉黑子他們四個人的未婚妻,也急匆匆的來到了大餐廳。四個姑娘又和柳碧葶說了一番開心不已的體己話。

除了柳莊主,和他同齡彷彿,所有在柳家莊園居住的其他人們,幾乎無一例外的,都是過去柳莊主老家從小玩耍大的那些學習拳腳,舞槍弄棒的老弟兄們,或者後來柳莊主行走江湖結識的,那些同道中意氣相投的江湖中的老哥們兒,以及他們的家眷。而今天來這裡陪柳碧葶吃喝的這些男女們,包括大多數待在老鷹溝鐵廠那裡,現在他們還沒有看到的男男女女們,都是柳莊主的那些老哥們弟兄們的兒女,或者侄兒侄女外甥等親人。他們都是柳莊主侄兒侄女之類的親人,與柳碧葶都是父一輩子一輩的交情。何況過去柳碧葶在柳家莊園呆的時候,從小和這些弟兄姊妹們都是一起玩大,一起長大一起讀書的。柳碧葶和這些男男女女們,從小都是那種非常親近的兄妹或者姊妹關係。這會兒在這裡見到,彼此都親熱得受不了,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說似的。

這其中的有些結婚的姑娘,已經懷孕了,明顯的已經顯懷。柳碧葶還不斷地對她們說,要注意吃啊喝啊,注意如何保養小寶寶的事情。

這些姑娘們又是幸福,又是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柳碧葶說着感謝的話語。

柳碧葶給郭虎.韓雲龍.高喜財和劉黑子他們幾個人的未婚妻囑咐,把他們拿來的那些禮物,完事以後和李保山聯繫,從庫房取出來給柳家莊園來這邊待着的那些兄弟姊妹們,按照人頭分發一下。

四個姑娘答應說,放心好了,一定給她辦得妥妥的。同時也不住的對柳碧葶說着感謝的話語。

李保山當然非常瞭解柳碧葶和柳家莊園這些男男女女們的手足之情,在大家最初圍繞着柳碧葶的這個桌子,亂哄哄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他特意安排這些男男女女們,和柳碧葶陪坐在一個桌子上,還在緊挨着柳碧葶的這個桌子旁邊,安排了另一個桌子,也都是坐着這些男女,有意的讓他們互相穿插着說話。

野駝山村集體這邊呆着的一些有頭有臉的人,該到的都到了。不過有三個人卻無緣坐到這裡了。去年初冬季節沒有發生那件事情之前,野駝山大隊每一次如果遇到今天這樣隆重的場面,李昆寶甚至兩個兒子李滿金和李滿銀,都要被請到這裡陪吃陪喝。可是自從那件事情之後,李昆寶父子就徹底的失去了這種待遇。現在不要說邀請他們來這裡吃喝,就連主動搭理他們的人都沒有幾個。他們一家子自從那件事情完事兒以後,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耷拉着腦袋,再也不敢有一絲絲的造次,只管討好不已,低眉順眼的幹活兒。

不用說,今天中午的宴席,是非常豐盛而隆重的。雖然主要的食材與昨天中午和晚上在北海子那邊的大同小異,但是不得不說,今天這邊的宴席要比昨天那邊的宴席,整個要豐盛得多,也要做得精細得多。絕對是那邊宴席非同一般的升級版。陝北的拿手飯洋芋擦擦,抿節,碗托兒,油饃饃,豬肉粉條豆腐大燴菜,蕎麪各團,臊子面,羊雜碎……都有李保山的倆個嫂子親自操作給做着。

何況***父子他們,就是在又是殺羊,又是煮現殺羊手把肉這麼匆忙的過程中,還給大家做了活倒肚美食。這是蒙古人的一種傳統美食,就是把現殺羊的羊油羊肉羊血,沙蔥野韭菜和扎蒙花灌在羊腸肚裡,大約煮半個小時的一種草原特色美食。

這種美食,柳碧葶她們幾個女人們當然不一定喜歡吃,甚至不敢吃,因爲她們認爲似乎還散發着青草味道的羊腸肚,在乾淨衛生方面存在着極大的問題。但是這差不多是所有草原上的蒙古人,包括李保山和柳莊主他們這些人非常喜愛的一道特色美食。按照他們的說法,要的就是那個勁兒,那個味兒,如果洗的太乾淨了,反倒是沒有了那個誘人的味道了!

今天中午的宴席,前後足足上了二十幾道菜。或煮,或燉,或炸或烤……所有陝北人和西北人烹飪方面所能用上的辦法,都用上了。而這裡的蔬菜,按照李保山的說法,由於溫度相對比北海子那邊高,再加上上了好多羊糞,所以吃起來口感要更香甜,更清脆。

柳碧葶和陪伴她的那些女伴,除了對活倒肚那道特色美食不敢品嚐,其他任何一道菜,她認爲都是精緻可口的。這些菜餚不要說在西北,就是放在北京,也不比北京任何一道美味遜色多少。她們一邊吃着,一邊驚歎着,一邊不住的對大家說着感謝和辛苦之類的話語。

李保山和父親李昆玉主動承擔起東道主的責任, 給大家左一輪又一輪的敬酒,說着感謝和客氣的話語,同時也熱情不已的請大家好好的吃好喝好,千萬不要客氣。

陪坐在柳碧葶身邊的李保山的母親和姑姑姐姐,也都不斷的給柳碧葶夾着菜,勸她多吃點兒,千萬不要客氣。

反過來,柳碧葶也在不斷的給兩位長輩和李保山的姐姐夾菜,勸說她們多吃,吃好。

戴二雲對柳碧葶越來越喜愛,不斷地拽着她的手說話,真有一種見到了失散多年親閨女的樣子,讓柳碧葶多次感動得有些想掉淚。

李保山的姐姐李臘梅,是坐在柳碧葶右手座位的,中途她湊到柳碧葶身邊低聲給柳碧葶耳語道:“剛纔請你到我們家的時候,其實我媽心理上有很大的負擔。你們家是那麼富有,聽我弟弟他們回來說,你們莊園那些蒙古包裝修得那麼豪華。可是我們家還是住着那種破窯洞。我媽擔心把你邀請到我們家,讓你看了心裡難受。可是按照我們老家的習俗,客人來了,不管好壞,無論如何要邀請人家去家裡做客的,我媽媽當時就是在那種特別矛盾的心理過程中,邀請你去家的。可是沒想到你去了我們家,看了我們居住的那種窩棚一般的窯洞,又在院子裡轉悠的過程中,沒有一點嫌棄的模樣,還不住的說,要把這個地方保留下來,這個地方將來太有紀念價值了。總的來說,你去了我們家沒有表現出一點點不快的神色,還誇獎我弟弟現在的身價和富裕程度,蓋宮殿都沒有問題,可是還這麼簡樸,把所有該花的銀元都花在了刀刃上,帶領着大家共同富裕促生產,這一點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這些話,讓我媽聽了太高興了,她私下裡都掉淚了。”

柳碧葶說:“姐,我說的都是心裡話,絕對不是裝樣子的。事實上就是這麼回事兒。如果你們家要是蓋成那種豪華的大房子,我反倒對他有想法。他還是這麼簡樸,這麼大公無私,我才更高看他一眼。”

她們這邊說的話,坐到柳碧葶左手的戴二雲,當然也基本都聽到了,她抓住柳碧葶的臂膀,還輕輕地搖晃了一下說:“閨女,你實在是一個聰明懂事的好閨女啊,今天姨姨真的太高興了,高興得我都感覺到有些醉了。”

今天中午紅火熱鬧的宴席,直熱鬧到三點鐘才結束。午休了一會兒以後,李昆玉和身邊的那些老弟兄們,包括郭虎他們四個人,就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高喜財和劉黑子兩個人的未婚妻,也忙她們手頭各自的事情去了。郭虎.韓雲龍的未婚妻,留下來繼續陪伴在柳碧葶的身邊。除此,所有柳家莊園過來的那些今天陪柳碧葶吃飯的男男女女,都和柳碧葶打了招呼,各自忙各自手頭的活計去了。是啊,他們每人手頭都有各種各樣的活計要幹,即便陪柳碧葶也是晚上吃飯的時候了。

不過這些男男女女,大家在和柳碧葶暫別之前,還是把柳碧葶拽到一邊,都在嘰嘰喳喳的給柳碧葶說着李保山的好話,說他方方面面的優秀之處,都在想方設法促成柳碧葶和李保山的婚事。

柳碧葶在心裡說,難道說李保山一個人能把柳家莊園這麼多男女全部收買了?這也有些太神奇了吧?

李保山親自領着柳家莊園過來的這些客人們,在飼養院轉了一圈,參觀了一下週圍那些大庫房裡木匠.皮匠和毛匠乾的活計。犁耬耙杖,鍬把鎬把鋤頭把,牛軛木,馬夾套農具木頭,趕氈,和做各種皮活活計的場所,一處比一處火爆。似乎每個人都有一種你追我趕的模樣。

完事以後,他們尤其是到西南正在鍊鐵和打鐵的紅爐上看了一會兒。

這些紅火不已熱熱鬧鬧的幹活場景,讓柳碧葶特別好奇,也看得非常開心。中途,柳碧葶不斷地對李保山提出一些製造各種用具,打鐵器方面的問題。

李保山都耐心的做了一一的解答,而這些解答的情況,讓柳碧葶聽得津津有味。

完事兒以後,大家在李保山的引導下,溜達着,去往了西南一里遠的釀酒巖洞。

野駝山村周圍的泥土,都是溼漉漉的,村子周圍,都是被各種濃郁的草木嚴嚴實實的包圍着。

這會兒,村莊周圍和河槽兩畔所有的塔地上,都是長着一人多高的各種農作物。這邊的農作物,明顯的比北海子更要高大肥壯得多。

李保山給大家說,野駝山村所有河槽畔上的這些土地,由於多年以來有一直從兩面山上,沖刷下來的一些野物的糞便和腐殖土,這些土地都是非常肥壯的。再加上畢竟靠近飼養院,村集體牲畜數量也比較龐大,有大量的牲畜糞便,這些糞便又都上在了周圍這些肥沃的土地上,從而讓這些農田的肥力更強,農作物的長勢更好。

說話間,他們就路過了一塊豌豆地。這裡的豌豆苗蔓長得快到人的胸脯了,而且豌豆的苗蔓和豌豆莢,真有一種青翠欲滴的感覺。

李保山給大家解釋說:“豌豆苗蔓一般來說連這麼一半高都沒有,北海子那邊本來長得已經不錯了,高度也差不多隻有這裡的一半高。我們老家的豌豆,在我小時候的記憶中,大概就連一尺半高都沒有,多數的時候,只有一尺多一點。而這邊的豌豆莢要更大更長,更嫩。今天晚上就給你們煮一部分現摘的豌豆莢。當時摘當時煮非常好吃,放到明天再煮就是另外的味道了。”

說話間,李保山還邀請大家拐到旁邊的豌豆地裡,隨便摘幾個老嫩適中的豌豆莢嘗一嘗味道。

大家對豌豆都也不陌生,拐進豌豆地以後,都隨手摘了幾個老嫩適中的豌豆莢,掰開裡面嚐嚐,都說又嫩又甜,包括豌豆莢的皮也特別甜。真好吃,這種豌豆煮的吃絕對香甜。

趁着郭虎的未婚妻和她在一片非常嫩綠的豌豆地裡摘豌豆的時候,柳碧葶看看別人距離她們還有點距離,就低聲對這個名叫譚小云的姑娘說:“於海明營長對李保山的委任……恐怕這個……”

柳碧葶和譚小云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她眼睛緊緊的盯着譚小云。

就看到譚小云忽然之間用那種驚詫的眼神望着她,對她露出一臉異樣的神情,隨即才壓低聲音對她說:“這可是機密。難道說……你已經……”

柳碧葶還是笑了一下說:“要是不知道內情,我能隨便和你說嗎?只不過我們都需要高度保密,一般絕不隨便和別人說罷了。”

譚小云趕緊看看四周,更加壓低聲音,用那種大概只有柳碧葶能聽到的.還略有點模糊的聲音說:“於海明營長對李保山任命的這個,二狼山下屬野駝山特別行動連連長的職務,可不是人們一般隨便稱呼他野駝山大隊保衛連連長的那個職務。雖然都叫連長,可是實際含義卻完全不同,只有我們四個收發無線電報的人,和二狼山來的那些軍人知道這個內情,其他沒有人知道。據於海明營長對李保山透露出的意思,下一步要讓他出任二狼山特別行動營營的副營長,兼下屬野駝山特別行動連的連長呢!”

柳碧葶低聲說:“我知道了,我們都保密吧。”這會兒,柳碧葶的心裡巨震。

柳碧葶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以李保山和二狼山那邊交織的關係,以及後來發生的一切,她相信,李保山和二狼山那邊的關係,絕不是表面人們認爲的那種普通的關係。李保山的身份也絕不僅限於是野駝山大隊保衛連連長這麼一個身份。雖然父親沒有和她說,也許李保山也沒有和父親明說,但是父親應該隱隱的已經猜到了一些什麼。也正因爲如此,父親纔會配合着李保山,把柳家莊園的男女,大量安排來野駝山這邊或者暫住,或者和這邊的男女成親,包括嚴苛的訓練,這都是爲了謀劃這些年輕人下一步的前程啊。

憑着柳碧葶的分析判斷,她也總認爲,如果這以後沒有官方的認可,沒有李保山和上面膠着的很多關係,他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把事業搞下這麼大,又把基礎打的這麼紮實。上面應該也不允許他這樣做。只有上面看好他,有意的栽培他,明裡暗裡幫助他,默許他做大,纔會出現眼前的局面。

爲了證實自己的猜想,她剛纔纔有意從譚小云嘴裡套話的。萬幸的是,她已經套出來了。當然這些話她是不會和李保山探討的。甚至連父親她也不會說透。彼此做到心照不宣就可以了。

從譚小云的嘴裡證實了她的猜想以後,柳碧葶一下子想到,父母包括柳家莊園其他人,爲什麼如此激烈的攛掇她和李保山走到一起的原因了,原因李保山是有和她走到一起的資本的啊。

十幾分鍾以後,他們每人把身上和腳下處理得乾乾淨淨以後,就都在李保山的引導下,進入了釀酒巖洞。不要說進入其中,就是剛纔在外面的時候,他們聞到的就是非常濃重的酒糟味。進來這裡似乎就有一種一腳踏進了酒缸裡的感覺,整個被非常濃重的酒糟味兒把他們包圍了。

李保山引導着他們下到下面參觀的時候,給他們說,去年春夏相交的季節,在這裡開鑿窯洞準備釀酒的時候,本來已經把這個窯洞開鑿得夠大,夠寬敞了,可是由於後來野駝山牌的白酒銷量太好,訂單太多,之前的生產量根本就不能滿足人們的需要,爲此他們整個又在這個窯洞裡,在原來的基礎上開鑿擴大了兩三倍的面積,而產量在去年剛開始釀酒的基礎上,整個增大了十倍左右。

當然隨後在李保山的引導下,進入地下釀酒的區域,李保山引導着他們在左一個區域又一個區域轉悠的時候,讓他們感覺到這哪是一個簡單的釀酒坊,完全是把他們領到了一個地下迷宮裡。這裡面究竟有多麼大,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他們確信,如果沒有李保山的引導,就他們這些人,可能在這裡還走不出去呢。

這裡釀酒的場景實在是太大太壯闊了,幾百號人都在忙忙碌碌不斷的做着釀酒的相關工作:有的給空落落的發酵池裡添加着破碎的糧食,有的是把發酵池裡發酵好的糧食,從裡往外弄着……一溜溜蔚爲壯觀的蒸鍋上,冒着熱氣騰騰的酒糟,而下面一排排的爐竈裡,柴火燒得正旺……

這是一副壯觀的.非常繁忙而優美的釀酒畫卷。整個這些釀酒的區域瀰漫的那種濃重的酒糟味,甚至讓人有一種迷醉的感覺。

李保山引導着大家,在多個迷宮一般的釀酒區域裡,一個接着一個轉了一大圈以後,就在其中一個區域的蒸鍋旁邊站了下來。

這會兒,這個蒸鍋下面正在流酒。李保山還親手接了幾碗熱氣騰騰的白酒,讓大家品嚐。

包括柳碧葶和幾位姑娘,也都喝了一大口熱氣騰騰的白酒。那種甘洌的.沁人心脾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的萌生了想吶喊一聲的衝動。

李保山還自豪的給大家說,現在這邊釀出的酒,完全是供不應求的局面,幾乎沒有多少庫存,差不多是那種釀多少銷售多少的局面。不過爲了質量,也爲了保住野駝山這個品牌,至少在現有環境和條件的情況下,產量不能再擴大了。

***嘰嘰喳喳的對李保山說:“野駝山牌白酒這麼好喝,這麼暢銷,整個加大馬力再擴大生產量,怕什麼呢?”

李保山說:“生產量太大,生產環節中好多需要把質量關的地方,由於追求產量,酒質可能就保不住了,流的酒口感就要大大的下降。再者數量太多太大,隨便人們想買多少買多少,就不值錢了。只有像目前這種,讓人們既能喝到,但是又不能想買多少買多少,讓人們總感覺到我們野駝山牌白酒,不是花銀子想買多少就能買到的,這樣才越來越緊俏,比我們再加大生產量,多生產出一些低品質的白酒,要有意義得多。正因爲這種情況,現在我們野駝山牌白酒,根本就不需要推銷,而是那些銷售商提前給我們打預付銀元來預定的情況。只要預定慢了一點,就沒有他們銷售的白酒了。”

柳碧葶好奇不已的說:“真的是這種情況嗎?我怎麼感覺到你把資本家那一套生產和銷售的理念,全部用到了你的野駝山牌白酒上了呢。”

李保山說:“我認爲在生產和銷售上,不分中國和外國。中國和外國的,不管是任何廠子,當經營到一定成熟和走上規模的時候,任何一個國家的任何一個工廠,生產產品和銷售產品的做法應該是大同小異的。不管怎麼說,既然是生產產品,就要追求利益,追求賺更多的銀元。至於說怎麼才能賺到更多的錢,雖然我到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外國人怎麼做,但是我相信中國人和外國的做法差不多。”

柳碧葶對李保山哦了一聲,她的神情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當然我不得不說,在工人的待遇和其他方面,我們這種廠,應該和外國的廠子是完全不同的。我們的工人因爲都是野駝山大隊的村民,每天不管多麼辛苦幹活兒,都沒有工錢,可是他們又那麼任勞任怨。爲什麼?因爲他們都知道,他們這邊所幹的,包括別處廠子所幹的,都是爲了村集體的利益。而村集體又是屬於他們每個人自己的。他們明明白白,任何一件事情表面是給村集體幹,實際上是在給自己幹。爲此沒有一個人偷懶,因爲個別偷懶的那三兩戶人家,最終都要被末位淘汰制,淘汰回老家。”

柳碧葶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你這種集體所有制的形式,就能讓這麼多人,就像給自己家幹活一樣不要命的幹活。這究竟爲什麼?可能不像你說的那麼簡單,是需要一些專家和教授來進行深刻研究的,事實上也非常值得他們研究的。”

李保山繼續說:“好多人說中國的釀酒,已經幾千年的歷史了,這不是一個稀奇的營生,一般人自己家就可以釀酒。是的,確實就是這麼回事兒。但是釀酒和做醋和做其他的不一樣,同樣的東西換一個地方出來的味道就不一樣了,而真正懂酒的人,對味道是非常敏感的,好壞他們聞一聞就知道了。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野駝山大隊這裡特殊的氣候和水吧,我們這裡釀造出的白酒,絕對是其他地方釀造出來的味道沒法比的。我們這裡的白酒即使喝多了也不口乾,不頭疼,絕對不傷身啊。”

李保山剛把這番話說出來,他身後的***父子他們幾個人都爭搶着說,確實是這麼多回事兒,在這方面他們最有發言權。因爲他們全年都在酒裡泡着,動不動喝酒,一喝就醉爛如泥。即使頭一天晚上過量的喝酒,第二天早早醒來,該幹什麼幹什麼,沒有口乾舌燥和頭疼的感覺,和以前他們在別處買的那些酒相比,野駝山牌白酒整個不知道比那些酒好了多少倍,完全是不同檔次的酒。他們現在什麼酒也不喝,專喝這種白酒。

李保山還給柳碧葶他們自豪的說,目前這個釀酒巖洞每年賺到的銀元,至少能養活四到五萬人,應該沒有什麼困難。

柳碧葶在驚愕之餘,連連給李保山說着祝賀的話語。這絕對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在大中華多年積貧積弱,最近這幾年各個地方又兵荒馬亂,山頭林立,互不從屬的這種亂局的情況下,好多人就連自己都養活不了,何況用幾百人能養活幾萬人,這絕對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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