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眼,眼前已是紅光一閃,原本跌入輪迴臺的兩人齊齊躍了出來。
他看着她的眼。
那眼中並非震驚,而非愛戀,而是厭惡。
厭惡的盯着他的臉,就好似此生再不願見到他一般。
“多事。”
她冷然吐出兩個字,狠狠揮開了他的手。
一顆心像是利爪猛揪着似的。
他緩緩退開之時,一旁的玄天和玄光立即上前緊緊抓住了朝陽的手。
“嫂嫂,你答應過我,要幫我找回蒲絲的!”
“嫂嫂,那日說的話全然不作數了嗎?”
兩人胡亂的說着,朝陽已是和顏悅色,笑着推開兩人的手:“什麼啊,我是來試試新法術的。瞧見沒,我跳下來,竟還能起得來,你們說我這新火法可厲害?”
聞言,兩人皆是一怔,而朝陽已經揮着衣袍緩緩走遠:“這法術如此厲害,叫什麼名字好呢?叫什麼名字好呢?”
如同自言自語般離去,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衆人才將目光轉向人羣中一言不發的他。
冷漠的。
淡然的。
厭惡的。
他們對他,也是這般了。
緩緩闔上眼眸,沒有多做停留,他便離開了輪迴臺,返回神殿,小喵想也未想便追了上去:“姑爺,其實您還記得對不對?您還記得公主對不對?您不會忘了她的!絕不會忘了她的!”
身形只是微微一頓,便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
但彈指之間,潔白的袖袍下已飛出一隻漆黑夜鶯,穿雲破霧,毫無偏差的飛向那雲煙籠罩之下,正默默注視着他身影的紅衣女子。
待她雙手顫抖的接過那夜鶯時,待她眼中含淚解開夜鶯腳下的信箋時,唯恐上面寫的是什麼絕情的字眼,遲遲不敢打開。
可還是忍不住有那麼一絲奢望……
“公主,姑爺給您的信上寫了什麼?”
黑衣貓妖伸頭探去,那信箋已在朝陽指尖飄落。
白紙上二字蒼勁,卻似蘊藏着無盡情愫。
“等我。”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的結局是什麼,但我知道,我們之間的結局一定不是這樣。
這是冥冥之中,一切早有預示。
我既已成佛,便要知我爲何成佛。
只要這其中緣故再不會害你傷,害你疼,哪怕前路千辛萬苦,我也會拼盡全力回到你身邊,看這紅塵萬丈,以及你許我的盛世朝陽。
——點仙燈——
三萬年來的寧靜,不知何時被打破了。
各界神鳥、魔鷹頻繁往來於九重天上,也不知是誰在探聽消息,總令人隱隱不安。
“有什麼話,戰佛站在門外說就好了。”
他緩緩擡眸,只能瞥見那扇輕紗門前隱約的紅影,只能看她曼妙的身姿,和那慵懶伏於軟榻的姿勢。
自上次輪迴臺一別後,他們已有十日未見。
未想再次相見,她不願見他,許是厭惡了他這張臉。
是了,玄冥的臉。
那個總是讓她心傷的玄冥。
若是這時能換作夜墨的容貌,她會不會……
還有,她叫他戰佛……
真是叫他……
久久後,他方纔想起此番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