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匈奴軍是呼嘯而起,滿山遍野地響了喊殺之聲,整個龍脊嶺的山頭上,旌旗招展,刀槍生輝,氣勢之盛,地動山搖。
那些本來在山間搜索的蜀軍斥代侯如驚弓之鳥,一看到匈奴兵伏兵四起,他們立刻是落荒而走。或許這些斥侯兵的戰鬥力並不是最強悍的,但他們的速度卻是無與倫比的,尤其是在逃跑的時候,簡直要比兔子還跑得快,除了個別的已經接近匈奴人的斥侯兵遭到弓箭狙殺之外,大部分的斥侯兵還是快速地逃脫了。
斥侯兵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到了蜀軍陣中,不過他們已經無須再稟報了,所有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龍脊嶺上有匈奴人的埋伏。
許多人不禁是很後怕,如果不是羅襲比較謹慎地派出斥侯兵前去探路,冒冒失失地一路向前,現在很可能已經掉到了匈奴人的伏擊圈中。
衆人的目光看向了羅襲,不過此刻的羅襲一臉的沉靜,古井無波,既沒有爲猜中龍脊嶺上有匈奴人的埋伏而欣喜,也沒有因爲此處有敵人阻擊而沮喪,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山上的匈奴兵佈防,盡扼險要,而且人數不在少數。羅襲下令調集了一千精兵,弓弩手和刀盾兵齊備,組成一個攻擊方陣,對龍脊山發動一次試探性地攻擊。
蜀軍的盾牌手將盾牌頂在了頭頂上,佈置出一個密密的盾牌方陣,在箭矢的掩護下,向着龍脊山的山頂衝了上去。
這種盾牌方陣一般是在攻擊作戰之中使用,可以有效地對敵方的弓箭進行防禦。一個人手持盾牌,它的防護面積終歸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而盾牌陣最大的好處就是互相掩護,遮蓋住了單個盾牌所無法保護的身體部位,緩慢地向山頂上移動着。
上坡的山路相當陡峭而且比較狹窄,盾牌方陣也不得化整爲零,由幾十人一排的大方陣排列成了三五人一排的小方陣,不過蜀軍的陣型並沒有散亂,依然是有井然有序地向前排進着。
匈奴人的弓箭一直就沒有停歇過,起初只是比較的零星的射擊,畢竟蜀軍剛剛地進入到了射程之內,弓箭即使射中,威力也小的得多,根本就無法穿透蜀軍的防禦。
隨着蜀軍向山頂上推進,匈奴人的箭矢也變得密集起來,無數的箭只射中了盾牌,發出“噗噗”的聲音,厚重的木質盾牌可以輕而易舉地抵擋住犀利的箭,每一面的盾牌上都插了爲數不等的箭只。
在蜀軍如此嚴密的防禦之下,匈奴人射出來的箭,大多數都落到了盾牌的上,射失的反而少,至於能不能命中蜀兵,則完全憑的是運氣,畢竟再箭術高明的箭手,都不可能正好從盾牌之中的空隙穿透過去,而且就算是能穿透過去,也未必能正好射中蜀兵,所以別看匈奴人的箭密如雨下,蜀軍的傷亡卻是極少。
反倒是蜀軍後面的弓弩手對山頂上進行壓制性射擊,射死射傷了不少的匈取兵。
呼延顥一看着了急,下令投擲滾木和擂石來對付蜀軍,不讓蜀軍接近山頂。
一塊塊石頭,一根根滾木呼嘯而下,帶着排山倒海橫掃千軍的威勢,向着山下快速地滾落。
居高臨下作戰,滾木擂石便是成本最低廉,效果最明顯的武器,成本低廉指的是滾木擂石比較容易獲得,尤其是在山上作戰,樹木和石頭都是現成的,取之不竭,用之不盡;效果好則是指滾木擂石威力極大,可以對攻山的敵軍造成致命打擊。
蜀軍的盾牌陣雖在厲害,可以有效地阻擋住箭只的攻擊,但對滾木擂石卻沒有什麼效果,一旦被滾木和擂石砸中,恐怕連人帶盾牌都會變成爛泥。
匈奴人等到蜀軍攻到近前,一口氣地扔下了十餘根滾木和無數的擂石,滿山都響起了轟隆聲,聲勢驚人。
不過蜀軍似乎早有防備,滾木擂石是一種常備型的武器,尤其是在山地防守作戰之中,那幾乎是必備品,蜀軍豈能不防止匈奴人使用這些武器。
其實滾木擂石最佳的使用場所是坡度較大,坡面平坦且道路狹窄的山地,這樣的地形,一旦滾木落下,處於半坡中的敵軍就連半點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但凹凸不平的地形卻對滾木擂石的作用受到極大的限制,對方可以躲藏在滾木落下的死角之中,便可以輕易的閃開攻擊,還有就是半坡上的樹木,更是滾木的大敵,一旦滾木碰到樹上,就連向前滾動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龍脊山上的地勢正適合這一點,起伏不平的坡道及四處叢生的樹木,讓蜀軍可以輕鬆的選擇避讓方式,躲過那雷霆一擊。
不過蜀軍因爲要躲閃滾木擂石,維持好的陣型也就分散開了,進攻中的蜀兵也只好採用了單打獨鬥的方式,不過他們依然沒有忘記向前進攻的使命,向着山頂上發起了最後的衝擊。
蜀軍無法再維持固有陣型,對匈奴兵來說,則是好事,因爲單兵作戰,無法對箭矢進行有效防禦,匈奴人的弓箭又變得猖狂起來。
雙方陷入了僵持狀態,匈奴人無法打退蜀軍的進攻,而蜀軍想要攻上山頂,卻也始終差一點火候,雙方雖然是戰況激烈,但想完全成最後的突破,卻似乎是不容易的事。
眼看着紅日西沉,羅襲也就下令鳴金收兵,決定來日之戰。
蜀軍如潮水一般地撤退了下來,雙方的激戰隨着距離的擴大,最終也暫時地落下了帷幕,整座龍脊嶺也恢復了平靜。
今天的進攻本來就是抱着試探性的目的,蜀軍並沒有盡全力,羅襲也就是通過今天的攻擊看看山上匈奴人的防守有多嚴密,從而選擇更爲合適的進攻方式。經過一天的激戰,雙方的優劣之勢羅襲也極在眼中,相信明日再戰之時,羅襲會選擇更佳的進攻方式,一舉地拿下龍脊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