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雖然經過了一場大戰,四周的一些村子裡面甚至都的異狀,但月華村卻是一如既往的寧靜,家家戶戶都關着燈,彷彿外面的大戰不是發生在他們村子外面一般。
陳皮定雖然沒有真元力,但是神識卻還是能夠調動得了。他調動神識一看之後,便明白過來,這整個村莊的人明顯是中了一種催眠術,這種催眠術直接作用於靈魂,除非是使用真元力喚醒靈魂,不然只能等到這些人自己醒來。想來這催眠術應該就是那些日本人嫌麻煩,所以纔將這些村民給催眠的。不過,他們顯然不屑在這些村民身上浪費太多精力,這催眠術到天明自然失效,而且也不會帶來什麼後遺症,至多隻會以爲自己睡多了而已。
雖然很不想打擾這些睡意正濃的人,但月女卻又遇到了麻煩,她畢竟失去了自身所有的記憶,現在在村子裡面轉來轉去,但就是想不起自己家到底在哪裡,無奈之下,月女只有向附近的一戶人家詢問一下了。
月女讓陳皮定衆人在外面等着,而她自身則從衆人面前消失,穿門進了那件平房,用真元力將裡面躺在地上酣睡的一箇中年大叔叫醒。那大叔被施了催眠術,已經睡了十幾個小時,現在醒來之後,依然有些迷迷糊糊。待到他看清眼前的人是月女之後,居然沒有感到害怕,而是迷迷糊糊的問道:“是月女啊?找孫伯有什麼事?”
月女見這人認得自己,一下子就高興了,開口問道:“你是孫伯嗎?我都忘掉了!孫伯,你知道我家在什麼地方嗎?我都忘記了!”
孫伯依然還在迷糊着,隨口答道:“你這丫頭,怎麼這麼笨?這麼大了連自己家都不認識……你看,從孫伯家出去,往北走,一直走到村頭,然後往回數第三家就是了……”
“噢!是嗎?謝謝孫伯了!”月女說完,趕緊和孫伯道了聲謝,然後飄出了小平房。
“皮皮!我問清楚了,咱們快點去吧!”月女說着,在最前面快樂的領着路。陳皮定等人自然跟在身後。
等一行人離開之後,從那孫伯家中忽然傳出一聲驚恐的尖叫聲……
月女家也和別人家一樣,只是可能由於長期沒人居住的原因,看上去少了幾分生氣。
月女家並沒有上鎖。推門進去之後。在首先入目地便是一個八仙桌。在八仙桌之上。擺放着一個香爐、兩根紅蠟。在八仙桌靠裡地一面。則擺放着一張大大地照片。照片之前。擺放着一個牌位。上面寫着月女地名字。
照片之上地人是一個笑得咧着大嘴地小丫頭。細細一看。這小丫頭不是月女。還能是誰?
陳皮定等人看到這照片之後。馬上同時想起。月女現在已經死了。眼前地這個月女。如果要是真地說起來。就是一個實力高強地鬼修纔對。陳皮定一想到月女死後。什麼都沒有記着。就只記着自己一個人。心裡面一陣激盪。而秦蓮花等人看向月女則頗爲同情。一想起好好地一個女孩子。在花季歲月突然去世。並且被埋葬在外面那個亂葬崗上。衆人心裡面都是一陣難受。尤其是本身就對月女有幾分好感地李瑤華。更是伸手過去。輕輕握住月女地冰涼地小手。
月女感到自己地手被人牽住。回頭一看。見是那位對她一直很和善地大姐姐。她臉上頓時全是笑意。
然後。她忽然伸手指着照片笑呵呵地問道:“這位姐姐。你看這兒爲什麼會有我地照片?好奇怪啊!”
李瑤華微微一笑。向月女說道:“月女。你也不用叫我姐姐。實際上我年紀沒你大。我叫李瑤華。你叫我瑤瑤就行。”李瑤華頓了頓。又說道:“這照片。是人死之後。別人燒香拜祭用地。一定是你晚上經常出來閒逛。不小心讓村裡人看到。村裡人以爲你陰魂不散。所以纔會在你家擺個牌位祭拜。”
“祭拜?”月女臉上甜美地微笑忽然停頓,轉眼之間變成了失落,“對啊,是祭拜,我已經死了……”月女說話間,一雙月牙般的眼睛之中,流出一滴月光似地眼淚。
陳皮定等人聽着一陣心酸,正不知該如何安慰,月女忽然又變得笑呵呵:“我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我現在找到了皮皮,只要有皮皮,我什麼都不在乎!”
秦蓮花非常想要反駁一下月女這句話,可是她張了張嘴,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月女家雖然已經有五六年沒人居住,但卻並不顯雜亂,想來村裡面在知道月女“陰魂不散”之後,便會時不時的來月女家祭拜一下,順便幫忙打掃一下房間。至於月女家裡面地東西,那更是一點未少,甚至連五六年前放的米麪都還在——這突然一下橫死三口地家裡面的東西,誰敢碰?
裡面的東西一件不少,不過衆人真的能夠用到的並不多,最後衆人僅僅是佔用了一下月女原先的臥室。張晴晴將臥室內的牀搬進了戒指裡面,然後從戒指裡面拿了幾個蒲團出來,陳皮定等人就這般一人盤坐一個蒲團入定去了,而李瑤華則和月女一同守在門口,爲衆人護法。
李瑤華抱着昏睡中的小雪和月女在門口守了一會,發現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之後,
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聊天。
月女試探着問着陳皮定的生活,見李瑤華一絲不拉的全部回答,並沒有什麼不太好的表情之後,月女膽子也大了起來,和李瑤華笑嘻嘻的說這說那,說起了在自己記憶裡面和陳皮定的事情:那時候,陳皮定和她坐同桌,她的橡皮丟了,便向陳皮定借,當時她的手和陳皮定的手一碰,就有一種觸電地感覺……
李瑤華聽着月女講着一些她記憶中關於她和陳皮定的細微瑣事,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月女講故事的模樣,和她當初喜歡陳皮定地時候是何其地一樣?
月女說着說着,已經講到陳皮定送她離開,她說起了自己在車站向着陳皮定笑,等陳皮定一離開就哭得稀里嘩啦……
講到這裡,月女忽然停了下來。
李瑤華聽着正入神,見月女忽然不再說話,奇怪的問道:“怎麼了?怎麼不說了?”
月女失落的低頭,輕聲道:“後面的我全忘了……”
李瑤華啞然,不過她很快接着說道:“那你還記着什麼?能和我說說嗎?”
月女呵呵一笑,說道:“再後來,我就發現我自己成了一個鬼,有一羣鬼,他們天天欺負我,打我,罵我,我天天被打,別的鬼都不管我,只有叔叔纔會安慰我。那羣鬼天天欺負我,我慢慢了忘了好多東西……後來就把我趕進了那個黑黑地方。那個黑黑的地方很不好,剛開始地時候,我很疼,很難受,好像每天都要被人吹涼氣一樣。我只要一疼,我就會想起皮皮,一想起皮皮,我就不疼了……”月女說到這裡,臉上又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臉。
李瑤華聽着心裡面發酸,月女雖然說的簡單,而且臉上還笑着,但是天知道月女當時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大的傷害。
“後來,我不疼了,還覺得那個地方很舒服,我在那裡面呆了很長時間,然後在裡面閒逛的時候,碰到了鎖妖塔。後來,我又在那個地方呆了一段時間,然後就出來了。我出來之後,那羣鬼還欺負我,我那時候還很害怕,但是鎖妖塔卻告訴我不要怕,然後他就把那些欺負我地鬼全部都收進鎖妖塔裡面去了。”
“再後來,只要有鬼欺負我,我就欺負他們。有人罵我,我就把他關進鎖妖塔,有人對我動手,我就把他的身體拆散——反正他們打不過我。後來,所有鬼都怕我了,沒有人欺負我了,但也沒有人理我了。只有叔叔還和我玩。我忘了很多東西,但我還記着皮皮說會來找我,所以我除了在那個地方呆着,有時間就跑出來找皮皮。不過,我怕皮皮來找我又找不着我,所以我一直沒敢跑遠……”
李瑤華靜靜地聆聽着,一晚上時間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
當天色剛亮的時候,陳皮定也率先從入定中醒來。
如果要是真地說起來,陳皮定這次根本不能叫入定,因爲他僅僅只是將功法運行了兩個周天之後,便發現,自己不論如何努力,都沒辦法在體內增加一點一滴的真元力。自己體內全部地真元力,只有一點點,剛好夠自己維持這個元嬰狀態不消散。在發現修煉無果之後,陳皮定又試驗了一些別的方法,諸如吃一些增長真元的丹藥,然後馬上修煉,但卻依然無效。
就這樣折騰到天明之後,陳皮定心裡面覺得很是煩躁——現在的他算是發現了,他以前有些過於依賴混天,現在混天突然之間陷入長眠之後,自己居然連自己的生命都可能保存不住——如果自己平時能夠多向混天請教一些事情,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只有在火燒眉毛的時候纔想着滅火的話,大概也就不會陷入如此田地吧?
陳皮定小心的從月女的房間退出去,然後便看到月女和李瑤華二人坐在椅子上,兩人嘴巴張合,但卻一個字都聽不到,自然明白二人在傳音聊天了。
李瑤華和月女見陳皮定出來之後,連忙一同跳了起來,站在陳皮定面前,問道:“皮皮,你怎麼樣了?”
陳皮定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李瑤華和月女也都發現,陳皮定現在的模樣,還是那個比自身要龐大數倍的元嬰體,一看這模樣,就知道陳皮定連基本的幻化元嬰的真元力都沒有。
還有,陳皮定現在只有一個元嬰體,雖然有天地玄魔鎧護體,但是還是很危險。而且,陳皮定也不能一直以一個元嬰的身份出現啊……
月女連忙安慰陳皮定道:“皮皮不用擔心,你總有一天會好的。”
李瑤華也向陳皮定問道:“有什麼辦法嗎?”
“沒有,恐怕只有等混天醒了以後問混天才能行了。”陳皮定苦惱的搖搖頭,然後看向李瑤華懷中的小雪問道,“小雪怎麼樣?”
李瑤華淡淡一笑,說道:“小雪應該沒事,而且,我看這情況,今天也該能醒了。只不過,不知道小雪這次使用禁法之後……”
“嘎吱。”
門外忽然響起開門聲,然後就是有人進房的聲音,陳皮定三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月女一道隱身符,將三人的身影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