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勤帶着林瀟和章幽進來了,李賀注意到了,不過依舊沒什麼反應,對於林瀟,他是敬而遠之。這李賀是個精明人,注意到了黎世銘和範雲等人對林瀟的態度都很冷淡,加上一些小道消息得知林瀟這人的身世背景很複雜,對於沒什麼背景的李賀而言,這樣的人,不能得罪,但也不要去親近,否則一失足就有可能被絞得一個粉身碎骨。
因爲天色還不是太晚,現在的酒店裡人還不多,周旭勤和林瀟、章幽三人在一張桌上坐了下來,然後叫了一壺酒,點了些菜,然後周旭勤又將自己的木瓶交給了服務員,讓着幫木並裡也加滿酒。
“這裡的菜味道不算上好,不過這‘天香酒’卻很出名,我每一次來火炎要塞,都會來這裡喝點‘天香酒’,嘖嘖。”周旭勤很愛酒,嗅着酒香,整個人都輕飄飄起來。
周旭勤點的菜,一道道的很快就擺滿了桌上,門口,陸續有人走進來,酒店裡漸漸熱鬧起來,忽地,門口,又有一個看起來很文雅的男子走了進來,前臺的一名服務員似乎認得這文雅男子,一臉驚喜的迎了上來,道:“流蘇大人,難得你會上門,稀客,稀客,怎麼就您一個人呢?”
叫流蘇的文雅男子,臉上帶着微微笑容,對着酒店裡一掃,正在吃飯飲酒的人,頓時都感覺到了有一股銳利的眼神逼來,頓時,原本熱鬧的聲音,都低了一些。
“我坐那桌吧。”說着,這文雅男子就走了過來,然後,在距離林瀟和章幽極近的一張空桌坐了下來。
正喝了兩杯酒而顯得有些興奮的周旭勤,在這文雅男子在身邊的空桌坐下來的時候,忽地臉色微變,像想起了什麼,扭頭對着前臺叫道:“結帳。”然後對林瀟和章幽笑道:“飽了,咱們該走了。”
林瀟和章幽微微一愣,明明很多菜纔剛剛端上來,他們才吃了一口,怎麼就吃飽了要結帳了?不過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周旭勤這麼做必然有他的道理,所以也沒說什麼,就準備站起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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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服務員聽得結帳,忙着走了過來,周旭勤正要掏錢,忽地,那文雅男子流蘇敲了敲自己的桌子,微笑道:“三位這算是什麼意思?我纔來,你們就要走?三位這是對我流蘇有看法?”
文雅男子忽地發話,連那服務員都臉色一變,周旭勤笑道:“這位先生,不知道您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們只是吃飽了還有事就要走了,您慢吃,我們不打擾您了。”
說着取出一把黑暗幣就塞進了服務員的手中,掉頭就走,顯然,周旭勤很急,恨不得立刻就離開這裡。
四周酒客交談的聲音一下子低了很多,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有事發生了,都往這裡看來。
看着周旭勤帶着林瀟和章幽就要走,這文雅男子流蘇,也微微變了臉色。
他是奉火炎要塞的第二塞主劉棟的命令來殺章幽的,關於章幽和林瀟幾人的下落,以他們的勢力,自然早就查得清清楚楚,所以林瀟三人剛進這酒店,流蘇也隨後就出現了。
爲確保萬一,這一次,流蘇沒有假手他人,而是親自出馬,流蘇是一名堂堂的“幼獸體-後期”的強者,在整個火炎要塞的實力,至少可以排進百名以內,這也是劉棟信任他的原因。
以他的實力,他自信可以一擊,就將章幽解決,不過流蘇並沒有一出現就擊殺章幽,而是準備先坐下來,然後再找個藉口,最好挑得章幽主動對他出手更好,這樣子他擊殺章幽,名正言順,甚至不會替劉棟和他自己帶來絲毫的麻煩。
但令他沒想到的卻是周旭勤認識他,想到了流蘇是劉棟的人,突然出現在了這裡,只怕不懷好意,所以乾脆就帶着林瀟和章幽離開,讓流蘇的計劃無法實現。
眼見着周旭勤三人就要離開,流蘇終於按耐不住,低喝一聲:“我流蘇讓你們留下,你們竟敢違背?實在放肆!”身子忽地一動,一下子就竄了出來,右手一伸,上面立刻浮現血色的蔓藤,看起來如同一根根的血筋暴出,令人觸目心驚。
快,實在是快,簡直是快如閃電,流蘇這一擊,雖然明着是抓向周旭勤,其實暗中卻是襲擊章幽,只怕將章幽擊殺了,章幽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對於自己這一擊,流蘇十拿九穩,心中還在暗歎,這一擊殺了章幽之後,只怕就算是自己,也難逃責罰,雖然上面有劉棟頂着,死罪可免,但責罰是免不掉的,別的不說,光是被罰的黑暗幣,就是驚人的數字了,畢競在這大廳廣衆,毫無緣由的殺人,影響十分惡劣。
但是,出乎流蘇意料的就是在他剛剛一動的瞬間,已經站起來的林瀟就似知道他將要出手一樣,一把就將桌子掀了起來。
桌子連同上面的酒和大量飯菜一起,呼啦着就砸向了流蘇。
“砰”地一聲,大量的飯菜湯汁濺開,流蘇這一擊砸在了蓋過來的桌子上,桌子瞬間四分五裂,他爲避開上面濺起來的湯汁飯菜,不得不避。
他是個文雅的人,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最厭惡的就是身上沾染上了不潔的東西。
“殺人了——”
周旭勤扯開了嗓門,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叫聲,自己縱身一跳,衝破了一邊的窗戶,跳了下去,而林瀟和章幽也不比他慢,紛紛衝了出去。
突生變故,令酒店四周衆人都驚呆了,周旭勤的叫聲,更是將四面八方無數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起來,再加上他破窗跳到了大街,更是引信了無數人的停足注意。
“跟着我——”周旭勤對着林瀟和章幽低喝一聲,同時嘴裡發出了淒厲嘶呼,然後對着大街往前衝射。
酒店裡,流蘇連退兩步,避開了大量濺起來的湯汁,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有些不明白,林瀟爲什麼可以在瞬間知道他將要出手襲擊章幽?因爲根據他掀起桌子的方位來計算,他就是助章幽來抵擋自己的那真正的攻擊。
聽着外面周旭勤淒厲的連聲嘶呼,他明白,周旭勤這是要將這件事弄得滿城皆知,不過,流蘇並不在乎,臉上只是露出了一絲冷笑,擡起手來,看到了右手的袖子上面,沾上了湯汁,頓時,流蘇臉色一變:“這個小鬼,該死!”
幾個服務員已經走了上來,流蘇左手一彈,一張黑暗幣彈了出來:“這些錢足夠你們的損失。”身子一晃,就消失在了酒店裡。
能在火炎要塞裡開酒店做生意的都是有大勢力大背景的人,流蘇也不願過多得罪。
流蘇的身影,幾乎是無法想像的快,簡直如同鬼魅,身子一晃就消失在了酒店,出現在了大街上,而此刻的周旭勤三人,已經逃到了兩百米開外,兩邊的大街上,人人震動,更因爲周旭勤的嘶呼聲,還有不少人在往這裡聚集着。
這件事的影響,越來越大了,流蘇微微皺眉,身子一掠,瞬間就是數十米追上去。
流蘇原本以爲這三人會兵分三路,藏匿着朝不同的方向逃去,其實那樣子正中下懷,他只需要鎖定其中的章幽,將其擊殺就行,想不到周旭勤卻一路大呼小叫,鬧得聲勢巨大,很多人都被吸引了過來,敢在火炎要塞裡堂而皇之的殺人,這可是嚴重違反火炎要塞的規則,就算是塞主級的人物,也不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
流蘇連着幾個飛掠,幾百米的距離,眨眼就追了上來,而前面,已經涌出了一羣穿着火紅簡易鎧甲的少年,每一幅鎧甲上都繡着火焰圖案,正是這火炎要塞裡維持秩序的巡邏士兵。
周旭勤已經對着他們連連嘶呼:“有人要殺我們,有人要殺我們啊——”
爲首的巡邏士兵喝道:“你們冷靜點,到底怎麼回事?”再擡頭,忽地看到了流蘇追了上來,先是一愣,然後認出了流蘇,這士兵上前拱拱道:“流蘇大人,你也來了?”
流蘇停了下來,周旭勤帶着林瀟和章幽,已經躲到了這羣巡邏士兵後面,四面八方,眨眼就圍上了數百人,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幼獸體前期”,這些處於要塞最低層的人,平日都是受人欺壓的,對於要塞高層本就心懷不滿,此刻竟然聽到有人敢當衆殺人,全都羣情激憤。
流蘇聽得這巡邏士兵的尋問,也有些狼狽,原本按他的計算,可以找借和周旭勤三人產生磨擦,然後裝着憤怒失手殺了章幽,這樣子就算被責罰,也是最輕的,如果這一計不成,就準備一擊出手,瞬間將章幽擊斃,提着他的屍體,以他的速度,眨眼就可以消失在了人羣之中藏匿起來。
這樣子也不至於將事鬧大,再加上章幽屍體失蹤,衆人也不能肯定他到底是死是活,所謂死無對證,加上劉棟的勢力,也可以慢慢的壓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