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度?二狗,你現在的身體可以做到嗎?而且,她到底是什麼來歷,值得你做到這一步?”爺爺滿是不解,擔憂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輕聲道:“我沒事,這是我們欠她的,我們所有人欠她的。爺爺,請你幫我守好門,我要開始施法了。”
“二狗,你若執意如此,不如讓我來吧。爺爺道行比你深,而且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難免不會出現意外。”
我搖搖頭,輕輕地關上了門。
我的行爲頓時讓大夥鬧開了鍋,他們紛紛堵在門外,讓我給個說法。這個時候還是老支書出面幫了大忙,他讓大夥先別激動,耐心等待結果。
老支書的威望很高,他的話果然起了作用。只是大夥都不肯離去,他們要真正看到邪物徹底解決才肯安心。
“孩子,你這麼做,真的沒關係嗎?”趙彤問。
“姐姐,我要爲你超度,度化你身上的怨氣,幫你重新找回自己。這世上,沒有誰是無罪的。”
趙彤有些驚訝地看着我,疑惑道:“孩子,你爲何要這麼做?”
“姐姐,就算你殺光了所有人,你又能得到什麼?我爲你超度,不爲其他,只爲這世間多一個善良的海棠花妖。”
她輕笑,溫柔地看了看我,關切地問道:“你剛使用了轉輪眼,如果爲我超度,你的身體能吃得消嗎?”
我點點頭,堅定地說道:“姐姐,你相信我,我一定行的。”
因爲我心裡清楚,如果不立刻解決這件事,矛盾將會更加激化,到那時,後果不堪設想。
屋外,所有人翹首以待,更有人按耐不住,和我爺爺吵了起來。
“趙半仙,二狗究竟要幹什麼?既然已經抓住邪物,爲何不立刻消滅?要是再被它跑了,我們還是有危險啊!”
“說的不錯,趙半仙,我們現在就要那邪物消失,你家二狗這麼做是怎麼回事?難道被那邪物收買了,兩人串通起來,圖謀不軌?”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總之一句話,趙半仙,要是你家二狗放跑了那邪物,他可要負全責!”
爺爺和老支書對視一眼,露出無奈的表情,最後老支書請求道:“這一次多虧人家二狗,你們耐心等待片刻,看看二狗究竟做出怎樣的打算。不管什麼時候,我都相信二狗不會糊塗,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老支書說的不錯,我瞭解我家二狗,他不會幹傻事的。大夥放寬心,他一定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聽了爺爺和老支書的話,村民的情緒收斂了許多。不過要想他們完全放心下來,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
屋內,我已經準備超度趙彤,爲她淨化身上的邪煞之氣。
《無常古經》中記載了一個超度咒,威力不俗,今天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一般情況下,超度咒不經常使用,更多情況下,如果陰陽師願意爲亡魂超度,大多使用往生咒。
超度咒算是古經中一個比較厲害的道術,而且我聽爺爺說過,作爲白無常,他們和一般的陰陽道士不同。通常情況下,白無常不願意將鬼魂處以極刑,而是爲他們超度,讓他們得以安息,獲得轉世輪迴的機會。
我看了看趙彤:“姐姐,你準備好了嗎?”
她點點頭,接着我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態,超度的過程便開始了。
“孤魂等衆,九玄七祖,六道四生,生死輪迴,得出地府,及望東極天界。救苦門庭,救苦衆生,只有天堂無地獄。閻王一見不敢高聲,童子夜叉拱手敬拳,牛頭馬面尊敬歸依。一十八層地獄層層逍遙,三十三天宮宮宮自在。超升天堂之境,即無地獄之聲。出離地獄,永離苦難,晉往天人,超升淨土。太上救苦,法力無邊,精命威靈,負命奉行,太乙尋生,救苦衆生。”
這是超生咒,但我要不斷吟誦,直至趙彤身上的邪煞之力完全除去爲止。趙彤坐在我的對面,靜靜地聽着我吟誦超生咒。
百多年的怨氣,就像一顆毒藥腐蝕着趙彤的身心,讓她由一個神靈般的存在墮落成如今的邪煞之靈。
我一遍又一遍地吟誦着超生咒,腦海裡回想着我右眼看到的關於趙彤的回憶,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孩子,你讀取了我的回憶,可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趙彤的聲音響起,將我從悲傷的情緒中喚醒。
我沒有說話,全身心地投入到超度過程之中。我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我感覺不到絲毫陰煞之力時,我才慢慢停止吟誦。
我有些虛弱地睜開眼睛,只看到王奶奶的遺體倒在我面前。而她的身邊,一個閃耀着白色光芒的人影靜靜地看着我。
她眼神清澈靈動,容顏姣好,長髮及腰,儼然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樣。她身上沒有過多的修飾,身着樸素的青衣,臉上掛着和煦的笑容。
“你醒了?”
我點點頭,輕聲道:“原來姐姐真正的樣子,竟然這麼漂亮!”
趙彤的俏臉突然閃過緋紅之色,我看了看王奶奶的遺體,急忙對外喊道:“爺爺,讓趙家兄弟進來!”
爺爺一直守在房門前,聽到我的聲音,他先是鬆了口氣,隨即急忙喊來趙青山三兄弟。他們和爺爺一起進門,除我之外,沒有人能看到趙彤。當然,爺爺要是開啓天眼,也能看到。
趙青山三兄弟看到我虛弱的樣子,急忙問道:“二狗,那邪物呢?”
我微微一笑,輕聲道:“已經解決了,不會有邪物出來了。你們趕快將王奶奶的遺體葬了吧,另外告訴大夥,趙家莊安全了。”
他們聽到我這麼說,頓時喜出望外。他們哥三將王奶奶的遺體擡了出去,迅速放進早已準備好的棺材之中。
大夥看着被擡進棺材的王奶奶,再一聽趙家兄弟的解釋,他們都鬆了一口氣,紛紛感慨:“這下終於可以過安穩日子了。”
屋內,爺爺將我扶到牀上,我沒有說話便一頭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