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海燕的家境和陳詩蕾的家境在東山縣都算是富裕的一類,對於饒海燕和陳詩蕾失蹤一事,兩家人也相繼報了警,可是東山縣那些穿着制服不辦事的傢伙對於這些市民失蹤的事也只是敷衍着去做個調查,畢竟饒家和陳家的勢力還並未能達到讓警局驚動的地步,饒家和陳家也只能靠自己手裡的勢力去尋找,但最終卻一無所獲。西門一棟廢棄的廠房,一間陰暗潮溼的小房間中。小房間中沒有燈光,太陽的光芒從高高牆壁上的小窗戶上斜射進來纔給房間中帶來些許光亮和生氣,陳詩蕾和饒海燕被五花大綁的扔在房間的角落,跌坐在又髒又臭的污水中,乾淨時尚的衣裳被污水浸溼,染的骯髒不堪,散發着濃濃的臭味,污水透過厚厚的衣服浸溼了她們的身軀,寒氣刺骨仿如被無數根細針刺穿了她們的皮膚,她們豔紅溼潤的嘴脣已經被凍的發紫,難言的害怕和寒冷致使她們的嬌軀都在不住的顫抖着。陳詩蕾的身體緊緊的和饒海燕靠在一起,期望用這種方法爲彼此帶來一些溫暖,可身軀卻依舊凍的止不住的瑟瑟發抖,發紫的雙脣中兩排貝齒髮出‘格格格格’的聲音,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顫抖:“海燕姐姐,他們爲什麼要抓咱們啊,我好怕,我想爸爸媽媽。”
“詩蕾別怕,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饒海燕強裝鎮定的說道,她比陳詩蕾大兩三歲,這個時侯她覺得自己必須堅強,作爲一個姐姐也需要讓妹妹有些依靠。“海燕姐姐,他們開始說只要浩哥過來,就會放了我們,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啊,你說,浩哥會來救我們嗎?”
六神無主的陳詩蕾仰頭望着饒海燕,雙眸中透露出無法掩飾的驚悸,還有一絲絲的期待。饒海燕望着牆壁上高度四米處的一扇小窗戶,陽光從小窗口投射進來,些許塵埃在光柱中若隱若現,想到往日的種種,想到史浩和陳潸一夜未歸,想到史浩爲了陳潸奮不顧身,饒海燕喃喃自語道:“我想,他應該不會來了吧!”
爲了不讓陳詩蕾那麼害怕,饒海燕還是安慰道:“小浩會來的,爸媽也一定會派人來救我們的。”
白色麪包車在西門一棟廢棄的小廠房前停了下來,史浩從車上跳了下來,順手將阿黃和那個壯碩青年也從車中拎了下來,看似弱小的身軀卻輕鬆的一手提着一個往小廠房中走了進去,看的那個司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面積百餘平方,高足有七米的廠房裡沒有了一些機器,顯得空蕩蕩的,廠房頂端只有一些布灰塵和蜘蛛網的排風扇,狗王和一干小弟,還有十數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圍坐在幾張桌子上喝酒划拳,地上滿是酒瓶和菜渣,碎屑,那些女人紛紛坐在混混的身邊或大腿上,嘴對嘴餵食有之,上下其手有之,嘈雜的叫嚷聲不絕於耳。史浩雙臂的力量何其的大,雙臂一揚,阿黃和那個壯實青年的身體就在空中打着滾兒飛了過去,準確無誤的砸翻了兩張木桌,酒菜碗碟劈里啪啦散落在地上,一干混混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向後跌倒,圍着圓木桌仿如一朵巨大的鮮花綻放一般。那些混混見躺在地上的竟然是狗王身邊的紅人阿黃,還有一個是自己一夥人中最能打的楊建,還未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的他們只是想到阿黃和楊建不是請史浩去了嗎,怎麼突然被打成這副德行被丟回來了?“狗王,我來了,那兩個女孩在哪裡?”
史浩斜眼也不看那羣跌坐在地上的混混,看着正用牙籤剔牙齒的狗王,臉色陰森的駭人。方纔被桌子帶的跌坐在地上的幾位混混都站了起來,憤怒的嚷道:“史浩,你把我們兄弟打成這樣,你他媽太狂妄了。”
“老子就這麼狂妄,有什麼就衝着我來,搞兩個女孩子算個鳥,虧你們還是出來混的,滾你媽的。”
史浩怒不可遏,猛地衝了上去,飛身躍起,仿如大鵬展翅般雙腳同時急速踹出,兩名混混當即倒飛了出去,不待身體落地,在空中強行旋身,一記強力鞭腿又狠狠的擊在一名混混的頭部,只眨眼的時間,說話那人和另外兩名混混便向後拋飛了出去,躺在地上縮成一團,嗓子嗚咽着。史浩雙腳落地,右手臂迅疾一探,抓住一名混混的腦袋,猛地向下一扯,左拳瞬時間在那人臉部狂砸十餘拳,怒聲嚷道:“把她們放了,聽到沒有。”
對於史浩出手瞬間將自己幾名小弟重傷,看似年紀不超過三十,穿着一件黑色皮衣,臉上橫掛着一條蚯蚓一般的刀疤的狗王全然沒有憤怒的神色,只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揮手笑着說道:“把那兩女孩帶出來。”
陳詩蕾感覺身體已經被凍的麻木了,一晚上呆在這種潮水陰暗,地上滿是污水的房間裡,無孔不入的恐懼和害怕雙重打擊無時無刻不再折磨着單純膽小的她,爲了不去想那麼恐怖的事情,陳詩蕾問道:“海燕姐姐,你喜歡浩哥嗎?”
“唔?”
饒海燕沒想到陳詩蕾會突然這麼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輕聲喃道:“我不知道,你喜歡小浩對不對?”
“我,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沒見到浩哥就會很想他,可是浩哥都不喜歡我,很多次都見到浩哥坐在樹下拿着一片樹葉發呆,神情都是那麼憂傷,而且一坐就是好久,龍江哥哥他們都不敢去打擾,說他在想某個女孩。”
陳詩蕾語氣中有些哀怨的味道。“拿着樹葉坐在樹下!”
饒海燕芳心突然沒來由的一緊,不知不覺,卻已是淚流滿面。這時,三名混混推門走了進來,戲謔的笑道:“小妹妹,你們那個小相好來了,很快就能回家喝奶了。”
“小浩,小浩真的來了。”
“浩哥來了?”
饒海燕和陳詩蕾心裡都是百感交集,卻是不知道到底是驚是喜。“這史浩倒他媽有骨氣,爲了這兩小妞還真敢單槍匹馬的過來。”
“可不是,這傢伙也太能打了,媽的,好幾次被他羞辱了,這次一定要報仇,嘿嘿,有這兩小妞在手上,不怕史浩不屈服。”
一路上,三位混混輕聲細語的交頭接耳,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饒海燕和陳詩蕾很快就被帶到廠房中,見史浩如一尊煞神般站在廠房中間面對數十位混混依舊面不改色,饒海燕和陳詩蕾的雙眸中突兀的冒出一絲霧氣,迷朦了她們的雙眼,視線都變得模糊,但那個血紅色頭髮,一臉陰狠的少年的身影卻在兩女心中越發的清晰。“小浩。”
“浩哥。”
陳詩蕾和饒海燕凍得發紫的嘴脣輕輕張合,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着饒海燕和陳詩蕾原本紅潤純美的臉頰此時卻都變成了毫無血色的蒼白和凍得發紫的嘴脣以及那被污水浸泡的骯髒不堪的衣裳,史浩心中更是冒起了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都他媽給我去死。”
史浩怒吼一聲,拔腿衝了上去,揚拳朝靠在立在木柱上的一名混混打了過去。“如果你不想這兩小妞臉蛋開花的話,最後給老子安分點。”
一名混混拿着一把匕首擱在饒海燕的臉蛋上磨蹭着,冷笑的看着史浩。“砰”在即將命中正閉着雙目等待被打飛出去的混混身上時,史浩的拳頭陡然一偏,重重的打在那根木柱上,狂暴兇猛的力量如潮水般沿着手臂從拳頭上發出,有些腐爛的木柱竟是被打的爆裂開來,腐爛的碎木屑四散飛落,倒有些電影中的特技效果。“放了她們!”
史浩寒着臉重複着這句話,狠厲的眼神,猙獰的表情,顫厲的聲音讓所有人不禁感到毛骨悚然。“抓住他。”
狗王朝身邊的幾位混混嚷了一句,四五個混混便上前拽住了史浩的雙臂,饒海燕和陳詩蕾在他們手中被匕首指着,史浩不敢反抗,任人魚肉。“現在放了她們,那不就沒得玩了,哈哈哈。”
狗王譏諷的笑着,拿着一拼啤酒,邁着八字步走到史浩面前,看着那半截爆裂的木柱,心中閃過一絲驚顫,居高臨下的看着史浩,將瓶中的啤酒一股腦的淋在史浩的頭頂上,笑道:“怎麼,想打我嗎,如果是,我不介意你現在動手把我幹掉!”
被幾個混混架住的史浩渾身忍不住一陣顫抖,一股寒氣從天靈一直蔓延了全身,冷冰冰的酒水如針扎一般,寒氣刺骨,史浩的聲音也越發冷厲:“放了她們。”
“人,我們一定會放,但不是現在。”
狗王一拳重重的打在史浩肚子上,一股大力將史浩的肚子打的向裡凹陷了進去,五臟六腑都似乎被擠壓到一起了,一股強烈的疼痛讓史浩表情變得猙獰起來,身體剛要軟癱下去,卻又被幾個混混架了起來。“這是當年被你一刀捅的,留下後遺症,老子現在有事沒事就胸口一波波的悶痛,想這麼輕鬆就走,你真當我狗王不是王是吧?”
狗王捂着胸口,憤然旋身一腳踹了過去,正中了史浩的胸口,狗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練就出來的身手也不是拿出來顯擺的,拿也是有點真才實學,一腳上去,史浩的身體竟是脫離了幾個混混的制伏,向後飛了出去,不過狗王的身手不凡,史浩的下盤更是穩健異常,雙腳在泥土地上劃出兩道長長的痕跡,劃退了兩米有餘,卻憑藉着驚人的協調性穩住了身軀,硬是忍住劇痛堅挺的站着。神色痛苦的近乎扭曲猙獰的史浩感覺喉嚨突然一甜,嘴角突兀的溢出一絲血跡,他抹了抹嘴角的血絲,低沉的說道:“你們要怎麼對付我都沒關係,放了那兩個女孩,我捅了你一刀,你要捅我多少刀都隨便你,這事和她們無關,放了她們。”
“放了她們就還會這麼聽話,哈哈,笑話。”
狗王譏諷的看着史浩。饒海燕再也無法抑制早已溢滿眼眶的水珠,滾燙的淚水沿着蒼白的臉頰如晶瑩的珍珠般滑落,帶着哭腔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們到底要幹什麼,你們放開我,小浩,你走啊,你爲什麼要來。”
饒海燕拼命的掙扎着,但一夜未眠,呆在潮溼陰暗房間中,已經憔悴不堪,虛弱無比的她又怎麼能掙脫幾位人高馬大的混混的控制。史浩上前兩步,看了看不知是因爲寒冷還是驚嚇過度導致臉色蒼白無色的饒海燕和陳詩蕾,轉頭冷冷的盯着狗王,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你到底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
狗王戲謔的看着史浩,走到那邊的桌子下,搬起一箱還沒有開封的惠泉啤酒,撕開封條,陰冷的笑道:“把這箱酒都喝了,我再考慮放不放人的事。”
王華火急火燎的打車殺到惠芬珠寶店,恰巧碰到剛要出去的劉安,劉安剛纔見過王華,也對這個少年有點印象,見他急匆匆的跑過來,上前問道:“小夥子,史浩呢,怎麼就一個人?”
“浩哥被人帶走了。”
王華急道。“帶走了,誰?”
“狗王的人,是他們抓了我們的兩個朋友。”
王華急切的說道:“以前浩哥捅了狗王一刀,然後三番四次的找浩哥麻煩,但都沒有成功,這次一定是懷恨在心,抓了我兩個朋友要挾浩哥。”
“狗王?”
劉安若有所失的皺着眉,狗王不過是西門的一個小角色,他們敢這麼對付風頭正盛的史浩?沉思了半晌,劉安便釋然,王華不知道其中的貓膩,但劉安卻看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禁冷笑起來,樑峰,你還真有兩手,這可是一招好棋啊,利用和史浩有過節的狗王綁架他兩位好友,外人看來就是一場普通的尋仇而已,呵呵,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讓狗王幹掉史浩。“走吧,我們去找江局長,得趕快趕過去,否則史浩就真的有危險了。”
劉安拉着王華便上了一輛奧迪轎車,轎車發動,發出一陣悠揚的馬達聲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