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史浩和陳潸竟然這麼默契的走了過去,一直關注着他們的燕靜心裡有些失落,但她天生不服輸,也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她決不讓這兩個姦夫淫婦有獨處的機會。
“小兄弟,想測什麼?”老者臉上掛着一幅淡淡的笑容,結合他的外形和工作,讓人看着有點高深莫測的味道。
史浩暴汗,嬉皮笑臉的說道:“老大爺,你裝的吧,這都可以知道我是小夥子?”
“眼瞎是福,心瞎是禍,用眼去看,用心去辨,人生的道路才能少一些挫折和痛苦,心瞎則眼瞎,眼瞎卻不一定心瞎,心不瞎則眼不瞎。”老者說出一番讓史浩莫名其妙的話,卻又隱隱有些理解,似懂非懂之間徘徊着。
一向喜歡惡搞的龍江嬉皮笑臉的走了上去,重重一拍桌子,故意大聲嚷道:“神算子,幫我測三個字。”
“請說。”
“殺死你。”
錢任豪一聽,連忙死死抱住龍江,大叫大嚷道:“江哥,江哥,別衝動,我知道昨天你被我爆了菊花很傷心,但是千萬別想不開啊,殺人是犯法的,老先生,你快跑啊,快跑,跑樓梯下去,下山的路在你左邊。”
“滾,我測得字是----殺,死,你。”
“操,不早說,浪費老子表情。”錢任豪溜溜放開龍江的胳膊,不忿的朝旁邊一塊寫着‘禁止隨地吐痰’的牌子吐了口口水,在佛門重地大吐口水,罪過,罪過。
史浩只見測字的老先生擡頭面對着龍江,也不知道他看不看的到龍江,旋即老先生煞有其事的掐了掐指,眉頭不時的皺起,過了片刻這才慢悠悠的說道:“秋霜肅夏日炎,新花鮮了舊花淹,世情看冷暖,逢者不須言。”
“和解?”見老先生說的有板有眼,也不由得來了興趣。
“此事於夏秋之季,多不吉利。新花稀落落,舊花殘敗,正是換季之期,青黃不接之運程。這個時候,你會常常看到人家的白眼,霜臉,處處遭際冷遇,缺少朋友緣份,與早期大不相同。人情似紙張張薄,一捅就破。曾經擡你捧你的人,如今都冷嘲熱諷,或者掉頭而去,或者隔岸觀火,漠不相關。這種時候去求告於人,簡直不要開口,既無益處,反而煩惱。是那相知的人,古道熱腸,不用你開口也會主動幫助你的,正所謂‘疾風知勁草,極蕩識忠臣。’。爲今之計,唯有自己救自己。萬不可因一時挫折,便心死如灰,倒了志氣。密地裡作好準諸般,養足元氣,調整體能,只待明春春雷滾動,再重新奮起。‘江東子弟多豪俊,捲土重來未可知。’”
龍江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不以爲然的嚷道:“笑話,我江哥還用的着求別人,有這羣兄弟,有那個必要嗎?”
他說話時帶着沖天豪氣環視了史浩,王華等人一眼,語氣堅定,神色堅毅,這也是他日後的行事作風,事不求他人,有兄弟足矣,然而此時他們都不以爲意的測字,在不久的將來卻真的實現了,這些科學都難以辯解的算命神術,確實有其神秘之處!
史浩興致大起,乾脆坐下來,一邊在紙上寫下兩個字,一邊說道:“既然是測字,那先生肯定是能看到了,這兩個字是我的名字,還請先生給測測!”
測字老先生沒有怪史浩的無禮,反而帶着那副高深莫測的笑容看着史浩,但當看到他寫在紙上的‘史浩’二字時,臉上的笑容卻瞬間斂起,眉頭深鎖着,片刻,老先生嘆了口氣,說道:“勸君蒙屈莫傷悲,自有公論澄是非,人間尚有慧眼在,轉機非君豈是誰。”
頓了頓,又道:“你的命運註定充滿坎坷,也註定了必須經歷幾個劫難,遇事莫要消沉悲傷,這些劫難沒人能夠幫你,一切只能靠你自己,成則王,敗則亡,兩者,皆在你一念之間。”
“靠,說的這麼嚇人,是不是唬人啊。”史浩心裡噓噓不已,有沒有這麼神喲,不過他還好沒有像電影中演的那樣,說自己是逆天之命,測不出來,然後嚇的捲鋪蓋閃人。
於是一夥人都好奇的讓老先生測了幾個字,老先生都說出了不同見解,好像真的就是那麼回事一樣,不由得讓史浩佩服他的口才,他意識到,原來口才的好壞和學識淵博也是有直接關係啊!
“靠,那個老傢伙竟然說我姻緣難定,註定爲情而傷,本小姐如花似玉,溫柔賢惠,善解人意,可愛善良,會找不到姻緣,開什麼玩笑,老人家眼睛不行了就帶老花眼嘛,帶什麼墨鏡啊!早知道不給他錢了,騙子,你們都是騙子,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自從測字老先生給燕靜測了姻緣之後,這已經是燕靜第八次爲老不尊了。
“如花似玉沒意見,其他的就算了吧,聽着都覺得毛骨悚然。”
“你們對可愛溫柔賢惠的靜兒有什麼意見嗎?”燕靜聽着嚇死人不償命的胸脯氣呼呼的說道。
“沒,沒有。”龍江和張天強看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溫柔,賢惠,善良,善解人意,這些詞竟然被冠於她的頭上,天啊,這世道亂了,她‘善解人衣’還差不多,嘿嘿,不知道解開她的衣服,是何種壯闊。
王華和張天強稍微含蓄一點,看完之後嘴角抽搐着扭頭看向塔頂,那片蔚藍的天空,雪白的雲彩。
史浩揶揄笑道:“瘋丫頭,你放心,以後你要是嫁不出去的話,浩哥收你當情人,至於到時候你排行第幾,就看你來的早不早了。”
“去死,就算世界上只剩下你一個男人,我也不會給你這個小流氓當情人的。”燕靜不屑的撇嘴道,心裡卻說,當正房還可以考慮。
“卻,要是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男人,我還看不上你呢!”
“靠,老孃和你拼了。”
山頂被修建成一塊偌大的平地,吉和塔就建於山頂中間,吉和塔正門對面是登山下山的階梯,其他地方都是山崖,但是因爲樹木太多,故而看不出有多陡峻,從山崖邊看去,能夠縱觀整個東山縣的全貌,居高臨下的看,東山縣倒也顯得很是繁華,雖然看上去很小,但那一棟棟平地拔起的高樓大廈卻異常的醒目,東山縣也快算的上是一個蓬勃發展的市級縣城啊。
吉和塔四面的平地上有很多觀光的男女生,史浩,燕靜等人的歡聲笑語倒也吸引了不少遊客的視線,實在是這個組合太過引人注目了,男的帥氣俊朗,女的靚麗青春,就好像是大城市過來遊玩的富家子弟一樣,各個都帶着些許高人一等的氣質。
燕靜是個停不住的女孩,龍江和錢任豪也是好動的男孩,幾人像瘋子一樣在佛門聖地你追我趕,玩的樂不思蜀,看着他們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史浩不自覺的走到平地的邊沿,趴在山崖的護欄上俯視着這個讓自己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往日的回憶一一飄上心頭,事情太多,太多,史浩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成什麼地方想起了,很多東西已經想了無數遍,但靜下來時,又會不禁然飄上心頭。
很多東西,不是忘了,只是不願意去想起,畢竟人非草木,太多,太多的事,並不是想忘就能夠忘掉的,很多事情也不是自己想的到,就能夠做的到的,雖然還沒有步入社會,卻已經提前感受了一下社會的殘酷和種種無奈,心裡壓抑的東西太多了。
“史浩,又在想以前的事嗎?”陳潸站在史浩身邊已經有好片刻了,見他想的入神,神色都隨之變化,忍不住出聲詢問起來,雖然和史浩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她卻似乎能夠體會到史浩心裡的苦楚和辛酸,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陳潸似乎都能隱隱感覺到史浩的內心,她說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感覺,或許,這就是科學都無法解釋的----緣分和默契。
史浩看了看陳潸,微微一笑,沉吟道:“我已經失去目標了,或許說,迷失自我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這些天到底在幹什麼。”
第一次,他在一個女孩面前說出如此透顯脆弱的一面,這也是陳潸欣喜的原因,陳潸輕笑,他終於在自己面前表現出另外一面了,陳潸沒有回答,反而怔怔的盯着史浩的眼睛,問道:“你相信我嗎?”
“我爲什麼要懷疑你?”史浩似笑非笑的說道。
“謝謝,我只想說,無論你是什麼人,你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不管別人怎麼看你,說你沒出息也好,說你胸無大志也罷,但是在我心裡,你一直是個重情重義,心地善良的人,我相信你從來沒有故意去惹過什麼事,只是因爲別人犯到你頭上,而你的處理方法有些問題,這才導致那些不愉快的結果,從第一次在體育場見到你,我就知道你的心地不壞,一個爲了兄弟能夠奮不顧身,兩肋插刀的人,會奮不顧身救一個只認識一個月的朋友幾次,難道會是壞人麼!”陳潸面對史浩火熱的眼神不閃不避,含着柔情的杏眸就那樣毫不掩飾,敞開一切與史浩對視着,悅耳的聲音,真誠的話語從紅脣間飄了出來。
對視良久,史浩第一次主動將視線移開了,轉而靠在護欄上,掏出中南海香菸,手指在煙盒底部輕輕一彈,一根香菸嗖的一下彈了出來,兩指輕描淡寫的一夾,準確無誤的夾在兩指中間,這一招耍帥的動作是他練習了好幾個晚上才練就的,做到這些最關鍵的就是控制力量,史浩的控制力毋庸置疑,因此做的瀟灑無比。
他將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並沒有麻痹他的思維,反而讓他放鬆了一些,是啊,就算自己一無所有,不是還有一羣朋友嗎?想得太遠,壓力太重,何不一步一步來,萬丈高樓還是一塊磚一塊磚搭建起來的呢。
史浩笑着說道:“這些話,我活了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謝謝。”
今天他似乎經歷了太多的第一次。
看到史浩的笑容,陳潸知道他想開了一些,笑着問道:“史浩,你相信緣分嗎?”
似乎女孩子都特喜歡問這個問題,史浩用手指將煙從嘴裡夾下來,彈了彈菸灰,笑着說道:“十幾億人口,身隔兩地,而我們卻奇蹟般的相識了,這算不算緣分!”
“呵呵,是啊,不打不相識。”陳潸笑了,臉上的笑的很燦爛,但與此同時,史浩臉上的笑容卻瞬間收起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驚愕,眼神怔怔的看着上山的階梯處,視線且好像跟着什麼東西緩慢的移動着。
陳潸詫異的順着史浩的目光看了過去,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了,看着階梯上飛奔而上的人影,陳潸神色讓人說出來的複雜。
因爲吉和塔興建不久,並沒有上山的電纜車,人要上來,必須靠雙腳爬樓梯,不多時,那幾道人影就登上了山頂,徑直朝史浩走了過去,這些人不是別人,赫然是陳叔,青虎,黑蛇以及鍾龍的爺爺鍾天。
史浩面對他們,臉上很配合的來了張驚詫的表情,心裡直犯嘀咕,他們怎麼到這來了,難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要是那樣恐怕今天就麻煩了,媽的,這些人一個個神經病,老子還沒消停一天,事情又來了![第二卷 瘋狂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