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點半,酒吧中已經來了不少客人,見有好戲看,客人們都很有評戲的專業素質,自發自主的站在酒吧內側。
見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拿着一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槍煞有其事的說要拿下這個場子,這些客人也不由得紛紛嘲笑起來,畢竟剛纔他們沒有看到雨星朝壯碩保安開槍時的野獸堅定且狠厲的神態,而這裡又是環城街的場子,一個男孩說出這種話實在有些滑稽,就好比一個五歲小男孩被一個成年人打了一巴掌,然後小男孩揚着拳頭說要把成年人打殘那麼可笑幼稚。
雨星內心那根隱藏的很深的敏感而脆弱的弦已經被深深的觸動,現在的他完全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憑藉一時的滔天怒火纔沒有感覺到恐慌和害怕,一旦等他怒火平息下來,腦子冷靜下來,怯弱的心裡恐怕又要佔據他整個心靈。
懦弱的人和膽大的人區別就在於膽大的人完全是什麼都不想,憑藉一腔熱血幹了再說,而膽小的人之所以膽小,就是因爲他們想的太多,想的太遠,會想到很多嚴重的後果,導致顧慮很多,所以他們便會因此膽怯,變得畏首畏尾。
不過很顯然,雨星現在已經憤怒到了一個極點,似乎把從小到大所受的折磨和屈辱都在此時此刻澎湃發泄出來,變成一股強大無比的氣魄,一種悍不畏死的氣概。
他神色冰冷的掃視着周圍一張張帶着嘲諷之色的嘴臉,憤怒讓他的臉變得猙獰起來,冷冷的掃視着看戲的客人,沉聲說:“全他媽給我閉嘴。”
一名顧客大聲笑道:“小朋友,快點回家睡覺吧,要不然明天上課該遲到了,你父母養你不容易,別有事沒事出來學別人混黑社會。”
有人帶頭,便會有第二個人出聲符合,有第二個自然有第三個,於是周圍看戲的顧客都嘰嘰喳喳的指指點點起來,有不知所謂大罵傻逼的,有無知少女眼冒紅心的,有成功人士站在旁觀角度去評價的,總之是褒貶不一。
雨星被蒼蠅嗡鳴一樣的聲音弄得心裡煩躁不堪,轉頭神色冷漠的看着剛纔帶頭嘲笑的青年,聲音冰冷的道:“你說什麼?”
青年看上去也有個二十五六歲,但是卻被雨星冷漠如冰的眼神盯的渾身不寒而慄,見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青年一挺胸膛,大聲說:“我說你沒事就回家睡覺,別他們學人混黑社會,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塊料!”
“那你覺得呢?”雨星緩緩的朝青年走過去,途中左手抓起一瓶還沒有開蓋的啤酒。
站在青年身邊,雨星昂着頭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青年,嘴角撇出一絲讓人心寒的邪笑,他冷漠的說:“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青年被雨夜駭人的氣勢嚇得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旋即提高音調說:“我他媽就說你怎麼的,有種你幹老子。。。啊。。”
青年話還沒說完,雨星左手上沒有開啓瓶蓋的啤酒便已經狠狠的砸在青年的腦袋上,‘砰’的一聲,酒瓶碎片四濺,幾道鮮血頓時從腦袋上沿着鼻樑流下。
“我操你姐,你敢打老子。。”青年吃痛,神色狠厲的朝雨星掄起一拳,雨星跟着張天強也學過幾招,青年慢悠悠的一拳被他輕鬆的格擋住,旋即右手裡的消音手槍對着青年的大腿就是一顆‘花生米’,一道血箭飆出,濺射在光潔的地板上,撒成處*女開苞的那一抹殷紅,青年跌坐在地上高聲慘嚎起來,卻刺激的所有人停止了嚷叫。
雨星用槍指着青年的腦袋,冷然說道:“我是不是那塊料?”
“是。。是。。哥,你是塊好料,求求你放過我吧。。”青年嚇得亡魂直冒,哪裡還敢說一個不字,‘媽的,那是真槍啊。’旁邊的客人也都紛紛嚇得心裡只發涼,身體不由自主的朝旁邊挪了挪,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鼻息帶有一點特有的異味刺激到那個少年。
猴子心裡又驚又怒,驚的是這個怯懦的拜自己那個沒出息的弟弟當老大的少年此時竟然變得這麼膽大包天,,怒的是這個傢伙竟然在自己場子裡,在自己眼前公然對顧客出手。
猴子暴怒道:“擦,你是不是太不把我們環城街放在眼裡了,敢在這裡鬧事,你當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了?一個人一把槍,我看你能殺得了多少人。”
“誰告訴你他是一個人一把槍了?”陡然,一道帶有嚴重戲謔韻味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緊接着拿着槍的幾十個學員並肩走了進來,拿西瓜刀的學員就將刀扛在肩頭上,大搖大擺跟流氓二流子一樣走了進來。
一百多位強力打手魚貫而入,光全部走進來就花了幾十秒鐘,說話的那人正是史浩,不過現在史浩已經坐在人羣最後面的吧檯上,堂而皇之的翹着二郎腿吸着香菸。
一百多位學員同時大聲吼道:“星哥。”這聲音,這架勢,別提多雄壯了,直震得人耳膜生疼,不過和耳朵上的震盪比起來,內心的震撼更爲強烈,前面排成幾排的人一個個手裡拿着衝鋒槍和消音手槍,好傢伙,這哪裡是來搶場子的,分明是在打反恐精英嘛!
雨星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見身後一百多人齊聲喊自己‘星哥’,心裡竟然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那是和玩處*女截然不同的爽。
猴子的手下見對方竟然擺出這麼大的架勢,一個個都驚恐的對視着,旋即用求救的眼神望着猴子,希望這個時候他能夠站出來找一個脫身的辦法。
“這次慘了。”猴子剛纔也看到了史浩的身影,知道這一定就是飛揚武術協會的人,對方光人數就是他的兩倍,更何況史浩還有一隊槍手,他可不對一羣拿刀的小混混報任何突圍的希望。
“差不多該收場了。”史浩一根菸吸了三分之二,旋即將菸頭扔進一個酒杯中,看着菸頭被酒水浸溼漸漸的沉到杯底,史浩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旋即起身走到雨星旁邊。
看着此時臉色依舊冷漠的雨星,史浩拍了拍的肩膀,滿意的說:“乾的不錯,你合格了。”
雨星轉頭看了一眼史浩,沒有說話,眼中卻閃爍着一種異樣的眼神。
“不相干的人,馬上給我出去,否則待會誤傷可不要怪我。”史浩大聲喝道,那羣看戲的客人知道真正的廝殺即將到來,但也不是能夠觀看的片段,所以都很識相的走了出去。
有幾個混混也偷偷摸摸的混入人羣想要藉機溜走,但門口有帶槍侍衛嚴密把關,穿的花裡胡哨,打扮的不倫不類的小混混都被輕鬆的揪了出來。
“史浩,你這算什麼意思?”猴子心中雖然膽怯,卻理直氣壯的看着史浩。
“看不出來嗎,我在搶場子。”史浩傲然說道:“以後西門的主人是我,記住了,額,對了,大概你們也沒有機會忘記了。”
猴子心裡一震,問道:“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很簡單,因爲你們將帶着這個記憶下地獄。”
猴子和一羣弟兄頓時驚恐起來,一名小混混威脅道:“你最好想清楚,我們可是偉祥的人,你動了我們,你也好過不到哪去。”
“你放心,我很快就會讓偉祥下去繼續當你們的老大的。”史浩不屑的笑着。
等酒吧裡的客人都走*光了,史浩一揮手,幾十名帶刀侍衛立即氣勢洶洶的衝了過去,對猴子的五六十個混混狂砍,困獸之鬥,面對死亡,五六十名混混都在做垂死掙扎,戰鬥力可謂暴增,竟然傷了飛揚武術協會好些弟兄。
雨星的火氣似乎還沒有消下來,從一名學員的手裡強行奪來一把西瓜刀,朝猴子衝了過去,嘴裡大吼道:“我告訴你們,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狗,我永遠不會再讓人指着鼻子罵成狗,你們纔是狗雜種,給我去死。”
話音落下,雨星已經衝到了猴子身前,一刀重重的劈下,猴子雖然叫猴子,但身手卻並不像猴子那麼靈敏,頓時被雨星的攻擊打了個措手不及,胸口結結實實的捱了雨星一刀,身上的襯衣被劃開,身體也出現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猴子身體一退,雨星腳步迅疾一踏,手中西瓜刀再次高高舉起朝猴子砍去,猴子失去先機,在雨星緊奏的攻擊下,片刻間就被砍了四五刀,刀刀見血。
猴子的身體鮮血狂涌,身體一步步後退,雨星卻沒有絲毫手軟,神色一厲,西瓜刀平舉,猛地朝猴子的小腹捅了過去,已經重傷的猴子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閃躲,西瓜刀瞬間穿透了他的小腹。
雨星看着神色恐懼且痛苦的猴子,嘴角露出一絲駭人的獰笑,他歇斯底里的大聲吼了起來:“我不是狗雜種,我不是狗雜種。”
整個酒吧中,久久迴盪着他這一句夾帶着無盡怨氣的宣言。